当掺着疯马草的烧刀子送入粮队时,苏明玉正蹲在岩洞里煮马奶酒。陶罐里浮着几粒朱砂,沸腾时咕嘟出妖异的红。萧景琰掀帘进来,带进的风雪扑灭了半炉炭火:“太子在粮车里藏了火雷子。“
“东南风起时,火雷子会滚向阿史那部的火药库。“苏明玉将煮好的毒酒倒入牛角壶,壶身暗刻的北斗七星纹突然泛起荧光,“但若我们在丑时三刻点燃烽燧台“
萧景琰突然用沾血的匕首划开羊皮地图,刀尖点住盘蛇谷:“这里埋着前朝留下的地火龙。“他蘸着毒酒在地图上画出蜿蜒红线,“疯马草会让运粮马匹在辰时发狂,正好撞进盘蛇谷的裂口。“
三日后,斥候来报粮队遇袭。苏明玉登上瞭望塔时,正见东南方腾起蘑菇状的烟云。萧景琰的玄铁弓满如圆月,箭簇上绑着彩绘泥偶:“苏姑娘可知,太子最喜在惊蛰日祭拜天地?“话音未落,火箭已穿透硝烟,精准钉入盘蛇谷的祭天铜鼎。
地动山摇的刹那,苏明玉看见火龙从地脉窜出。燃烧的粮车被气浪掀入阿史那大营,引爆了太子私藏的火雷子。而本该在祭坛的太子替身,此刻正在火海中化作焦炭。
“好一招偷梁换柱。“萧景琰突然扣住她手腕,将虎符塞进她掌心,“劳烦苏姑娘带着我的亲卫,去乌兰河上游截住真正的祭天队伍。“他指尖划过她掌纹时,留下道掺着金粉的墨痕——正是太子暗桩的联络密语。
风雪夜,苏明玉在河滩发现九艘装满青铜器的楼船。当她掀开第三艘船的苫布,赫然看见太子跪在祭坛前,手中捧着的正是前世毒杀她的龙凤合卺杯。金错刀出鞘的瞬间,对岸突然亮起万千火把,映出萧景琰被禁军团团围住的身影。
“你以为破得了连环局?“太子狞笑着摔碎玉杯,“真正的杀招在“话未说完,船底突然传来冰层碎裂声。苏明玉想起萧景琰塞虎符时,用口型说的那句“辰时三刻“——此刻乌兰河上游的冰坝正在炸裂,五丈高的冰洪将吞没所有阴谋与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