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司,审讯室。
号称提刑司之虎的李茂手持着一盏摇曳的油灯,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着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牢房内充斥着潮湿和霉味,墙壁上斑驳的血迹让人不禁心生恐惧。李茂如得到最心爱的玩具一般,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被铁链锁在木凳上的王虎。
“呵呵,呵呵,听说你很能扛,哈哈哈哈。”
李茂微笑着,带着愉悦的心情开始整理刑具,他首先拿起了一根细长的皮鞭,皮鞭上布满了尖锐的铜钉,只要轻轻一挥,便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他又拿起了一副布满尖刺的沉重铁镣,铁镣上锋利的锯齿,只要稍稍一动,就能将人犯手脚生生搅碎。
王虎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他这个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的人,对于李茂的变态爱好,并没有多在意,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之前秦跃对他的评价。
“我真的是一个很烂的人吗?”
王虎颓废的瘫在木椅上,喃喃发问。
李茂继续温柔的擦拭着各种刑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的说了一声:“你烂不烂的,我不需要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这么快的交待。”
王虎苦笑,怅然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口:“你这些小玩意儿,对我可没用,我愿意把冥府的手段交出来,不过我只会交给那个新来的小子。”
此时,那个新来的小子正坐在八仙桌前,看着一大盆不可名状的面皮猪肉大葱白菜混合物,思考着怎么文雅的表达心中的窝草之情。
齐红泪坐在对面,单手撑着下巴,挑眉问道:“怎么样,本大人言而有信吧,饺子说管够就管够,吃完了,我再给你做!”
“呵呵,你管这叫饺子?”秦跃现在恨不得在齐红泪头顶开个洞,把这一盆“饺子”给他灌下去。
“你怎么不吃,吃呀,你平时不是很能吃吗?”
就在这尴尬之时,提刑司内最有型,最仗义的男人——李茂,他一步一步的向着秦跃走来,秦跃心中疯狂祈祷,一定是找我的,一定是找我的!
正如秦跃所愿,李茂一脸不爽的喊道:“秦跃,去审讯室,那家伙说想和你聊聊,一点都不好玩。”
“额”秦跃心想,王虎这么痛快的吗?不过为了逃过面前的饺子,秦跃的身体甚至没有等大脑思考完毕,就已经往审讯室走去。
还是那个昏暗的审讯室,王虎依旧颓废麻木,只是刚刚的李茂换成了秦跃。
秦跃也从来没审讯过,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能把李茂的宝贝刑具挪了挪,在桌子上清出一块,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王虎,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王虎看着秦跃,双目中有了一些光亮,开口说道:“你就不问点什么?”
听见王虎开口,秦跃只是觉得不耐烦,对于这个只会向弱者张牙舞爪的懦夫,他根本不想多说一句话,只是冷冷回道:“小爷不想跟你废话,想说你就直接说,不想说我就走。”
王虎面对秦跃的冷漠并没有气愤,他反而对于这个少年之前所说的话更为在意,随后也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已怎么得到冥府的邪法和如何诱骗牛兰花吃下东乙草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四十年前,皇朝命骁龙骑军绞杀冥府势力,王虎身为陷阵营伍长,奋力拼杀,第一个冲进了冥府总坛。
贪生怕死的冥府掌教用截取生机的法门从王虎手中换得一条生路,本以为能逃出生天,却被王虎背后一刀捅死,也是这时,王虎从掌教尸体上摸到了两株株东乙草。
后来王虎被冒了功,心灰意冷后回乡侍奉双亲,也无愧于一个孝子,但是沙场归来的陷阵老卒,哪里受得了那些奸商小吏的剥削,长期以往,内心越来越偏执,直到乡间流言四起,说他是怕死的逃兵,双亲也抑郁成疾,含恨而终,这时候,王虎彻底成了一只潜伏的野兽,只要有值得他出手的猎物,他就会将抛去人性的伪装。
直到上个月,王虎身体不适,沙场旧疾让他的生命日渐凋零,他想起了一直被他藏在家中的东乙草,通过研究当初的冥府典籍得知,截取他人生机,对象必须要和自已同时吃下一株东乙草,对方服下根部,自已服下枝叶即可。
原本王虎是想找一个得罪过自已的人,但是,潜意识里的怯懦让他将目光投向了更容易下手的牛兰花。
最后,王虎利用村长的的身份,请在地里干活的牛兰花吃煎饼,将东乙草混着葱丝卷在其中,骗得对方乐呵呵的吃下,那天,牛兰花还甜甜的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