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找到俩小伙儿。”那个小姐姐低眉顺目，看样子，她对老板还有点发怵。
“嗯，不错！这回，人手够了！哎？这个胖子……他干得了活吗？把他……剁吧剁吧做肉馅！你再去找回来一个吧！”老板说话黏牙道口的。
“老板，人命关天，切不可轻举妄动！这个胖子，我可以调教调教。”
他俩说话根本不避开我和大泽。难道他们知道我俩一定逃不了？这催眠术难道这么厉害？
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我和大泽，被人催眠后，拐骗到了红肠店。这种情景，在民间传说中，应该是遇到“拍花子”的了。据说骗子会用一种迷幻药拍在小孩的肩上、脑门上，小孩意识清醒，不哭不闹，只有心甘情愿地跟着拍他的人。
我们俩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工灌红肠、卖红肠。
我和大泽被领到后面的一个小棚子里。掀开油腻腻的黑门帘，我们看到一个用破凳子和旧床搭成的架子，上面挂着一排排已经加工好了的香肠。地上摆放着几个装满肉馅的大盆和一个已经空了的大盆，大盆旁边还有舀子和漏斗及几根刚刚灌装的香肠。
棚子里的气味确实不太好闻，正在灌装的两个工人，既没有穿工作服，也没有戴工作帽，身上和手脏兮兮的，见到我和大泽后，狐疑地看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低头干活了。
“你俩好好跟着学，早点儿出徒。”
我和大泽在“师傅”的传授下，很快就成了“熟练工”——看大泽，扯过一根透明的肠衣递给我，我麻利地把肠衣的一头套在灌装机器的灌装口，“唰！”肉馅很快充满了。大泽双手拖着像蛇一样的香肠，我每间隔一段就打一个结，然后我俩再把做好的香肠挂在架子上晾干。
前台要是忙不过来了，我们还得去帮着卖。
每天，我俩就这样重复地工作着，根本就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最可怕的是，我们对这里的人都是言听计从，压根儿就没有过想逃跑的念头。
有一次，几个顾客来到售货亭，左看看，右看看。其中一个高个儿女孩，凑到我眼前，压低声音，说：“来一份蜂蜜海棠茶、炭烤榛蘑、山泉水炖老鹌鹑，主食是炭火烧土豆。”
那个女孩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看到了她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掉落下来。
我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明明白白。他们是棉老师，还有奎星星、崔桥桥……
“恩美、大泽！我们来救你们啦！嘘！别声张！快！快跟我们走！”
我无动于衷，我也不想回去。
大泽比我还更甚——他就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些亲人一样，木木讷讷地站在柜台拿东西，包装好，找零钱……
我看到了棉老师他们瞪大眼睛，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反应，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为什么。
棉老师偷偷打开售货亭的门，轻轻地拍了拍我和大泽的肩头，笑着说：“小伙子们，我们有个优惠活动，辛苦配合一下，你俩只需说‘我愿意跟着你走’这句广告语，连说五遍，我们就会支付给你们五千元广告费！”
多么耳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