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初昊却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慕容悠的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他:“你是说昨日我一离开,她就死了?”
“不错!”聂初昊淡淡道,眸光素敛,微微不耐的语气就像杀死的不过是一只蚂蚁。
慕容悠一下子仿佛没了知觉,脑中只剩下他的话,绿丫死了。一遍一遍的在脑中回旋,像昨天的板子打在身上,是那种让人绝望窒息的痛楚。
原来自己终究还是害死了她,那么小的孩子,就这么去了。
手足一片冰凉,那凉意直直沁进心底。
“为什么?”知道这问题很傻,可是还想问出口,她想为他找个理由,为那个孩子必须死找个理由。
聂初昊轻笑:“慕容悠,朕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样的情况下,不是朕来得及时,你和那宫女早就被杖毙了。你现在还有这力气在这担心那宫女的死活?既然本是要死的人,何不在死前为自己的主子尽最后一点忠呢?”
他的意思是,绿丫代自己担了那下毒的罪名?
一股悲意直袭心头,眼眶热了起来,拼命忍拼命忍,才没有让那泪水落下。此刻,她不想在人前流泪,尤其是在他面前。
以前他会为她的眼泪而心疼,今日,他还会吗?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叫若兰的女子腰侧。那女子终于把视线转向了她,眼里是一丝怜悯。
是啊,怜悯!
现在的慕容悠何其可笑,坎坎前来,为了一个宫女,却只得到了她的死讯而已。绿丫,我终究还是害了你!
突然间心落到谷底,砸在地上,生生的疼。转身,就想离去。
身后是聂初昊的怒声:“林萧,传朕旨意,皇贵妃刁蛮跋扈,私闯上书房,特令在其凤栖宫面壁思过,不得擅出宫门,如有违令,必当重罚!”
“奴才遵旨。”
慕容悠脚步缓了缓,禁闭?关就关吧!走到门口,又停下,并没有回头,她并没有看到聂初昊眼里闪过异色,他以为她会求饶。
“皇上,紫鹃本是你的人,这次的事也并非她的过错,你还是放过她吧。鞭刑已经够了,后面的三日跪拜臣妾看就免了。”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走出了门外。
只闻身后一声茶杯甩地的破裂声音,她低笑,他又发怒了!
走了一会,听闻身后悉悉索索声音,回头去看,是琉璃跟在身后。
慕容悠轻笑:“琉璃,你是否早知道绿丫已死?”
“这……”琉璃迟疑。
“呵,紫鹃的事本宫已向他求情,你大可放心,他不会再为难紫鹃了。以后你若有所求,请直说,不用拿本宫当刀子使。”
“娘娘,你误会奴婢了。”琉璃急道。
慕容悠摇摇头,看着远处:“本宫虽进宫不久,可是并非无脑之人。这么明的事,你以为本宫看不出来吗?”
琉璃沉默。
当时的慕容悠只以为琉璃是为了要她去救紫鹃,而才故意引她去上书房,并没有往别处去想。直到后来,她才恍然而悟,还自称是聪明之人,却原来是糊涂之极。
“你回慈宁宫吧,凤栖宫庙太小,可能招待不了你这尊大佛。替本宫谢过太后。”这样有心机的人,她知道,不能留在身边,何况还是太后的人。
琉璃倒也不忸怩,只是轻叹一声:“娘娘您多虑了,既然您对奴婢已起了疑心,奴婢再伺候下去,您也会觉得不舒服。奴婢把您送到凤栖宫,这就回慈宁宫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悠也不再坚持,就向自己凤栖宫走去。
到得宫门,那琉璃果然果断的请安离开了。
推门进去,迎上一双关切的眼,顿时心中一暖,眼眶微红。
“紫鹃!”
紫鹃快步上前,左右查看,“娘娘,您还受着伤怎么就跑出去了?您这背上的伤可不能乱动啊。”
她不说还好,一说慕容悠顿觉背上火辣辣地疼。可是想及紫鹃的伤,“紫鹃,快给本宫看看,你被鞭刑是不是很重?”
紫鹃心中感动:“娘娘,奴婢没事。奴婢是习武之人,那些都是皮外伤,更何况执行的是暗卫,他们都手底下留了手,并没有真的伤了奴婢。”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悠才放下心来,“都是本宫害了你啊。”
“娘娘别这么说,紫鹃本是你的贴身护卫,是紫鹃护主不周,居然让娘娘差点就……”讲到这,紫鹃就讲不下去了,她知道,若不是主上回来得及时,恐怕娘娘已经……
那日,她见娘娘早上失踪,后来麒麟园失火,她就觉不对劲。于是立刻派人送了一封信给主上,因为麒麟园事关重大,她必须得向主上汇报。
还好因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才终于在最后关头让主上及时回来,救回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