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苏定方掀开帅帐时,铜盆里的艾草灰突然打旋。他盯着女儿近日誊抄的《西凉风物志》,第五页“狼毒草“处晕开大片墨渍,像极了三年前西凉使臣毒发时的瞳孔。
“将军,找到当年押送棺椁的仵作了。“副将压低声音,“那人在幽州扮作皮货商,屋里供着“话未说完,帐外突然传来马匹惊嘶。苏定方按剑冲出,正见苏明玉的金错刀钉在拴马柱上,刀尖穿着半片龟甲。
龟甲裂纹让老将军瞳孔骤缩——这是西凉巫医占卜用的圣物。他猛然想起使臣暴毙那夜,东宫送来的酒坛也刻着此类纹路。当指尖抚过甲片背面,竟摸到细微的齿痕,与太子门客豢养的獒犬牙印完全吻合。
三更天,苏定方潜入兵部旧档库。蛛网密布的架子上,建昭十七年的军饷册夹着封火漆信。当他用女儿调配的显影药水涂抹信纸,渐渐浮现出太子笔迹:“狼毒草混入贡酒,务必使西凉王叔毙命于除夕宴。“
窗外惊雷炸响,映亮苏定方颤抖的胡须。信尾附着的毒理方子,与苏明玉近日研究的解药配方完全相反。更可怕的是落款日期,竟在女儿及笄礼前三个月——那时她根本不可能知晓西凉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