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宁点头，目光悄悄上瞟，窥见他透着淡红的耳骨。
难不成，是害羞了？
没想到昨夜都洞过房了，现在只是凑近了些，便让他害羞了。
如此这般，婚前大抵是没怎么碰过女人。
裴如衍哪知她心中所想，直起身，与她拉开距离，“既然好了，就走吧。”
说着，他又要往书房而去，沈桑宁急忙道：“你方才还说同我回青云院，是想说话不算数吗？”
清脆的反问在他耳边穿透。
下一瞬，密密麻麻的雨丝交织，倾泻而下。
沈桑宁不愿淋雨，抬起袖子替自己挡雨，两截雪白的手腕猝不及防地收入裴如衍的眼底。
他伸手，将那半截袖子提了提，把手臂遮得严严实实，随后握住她的臂腕，将她往廊下带去。
有了屋檐的遮蔽，沈桑宁才垂下双手，方才还触碰着自己的男人突然松了手，顾自朝青云院的方向而去。
只冷漠地留给她一个背影。
沈桑宁默默跟在后头，一路上，她都在猜测裴如衍不愉快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刚才被风雨迷了眼，他以为她哭了，才会妥协答应回院休息，结果她没哭——
等等，难不成他是希望她哭吗？
嗯？他看起来这么正经的人，喜欢吃这套吗？
不应该啊，前世沈妙仪被冷待，应该也哭不少次了，可没见裴如衍怜香惜玉啊。
沈桑宁觉得，裴如衍对她和沈妙仪，是有区别的。
心中思忖着，沈桑宁面色越来越凝重，又渐渐从心中升起期待。
她暗自猜想，裴如衍会不会对她是有好感的？
就像裴彻对沈妙仪那样。
这般想着，竟连走到了廊道尽头都没察觉。
前面的人停下，她毫无所察地撞了上去，“啊。”
裴如衍的后背就像一堵坚硬的墙，沈桑宁捂着额头后退两步，只见眼前人皱眉开口——
“又在想什么？”
连走路都能出神。
沈桑宁抬头，看见裴如衍那一脸肃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自己。
她试着摒弃方才脑海中的想法。
青云院外，撑着伞的丫鬟玉翡远远瞧见了世子和少夫人，惊讶了片刻。
玉翡在世子院里服侍三年了，世子可没在这个时辰回院子过。
早膳一般都是独自在书房用，或者前院和国公爷一起用。
反应过来后，玉翡赶忙走过去送伞，廊道到青云院这段路没有遮蔽，总不能叫世子和少夫人淋雨了。
雨水顺着两侧的屋檐，滴在砖瓦上，打湿了夹缝求生的小草。
这厢，裴如衍并未追问。
可沈桑宁却心头痒痒，想到昨夜裴彻满怀欢喜地去见沈妙仪，那时她并未吃味，可她到底还是希望，这世上也能有一人，在新婚夜因为娶了她，而心生欢喜。
只是可惜，沈桑宁没能在重生在裴如衍掀开盖头之前，瞧一眼他的神情，究竟是悲是喜还是淡漠。
即便前世活了那么大岁数，重来一次，她心中仍有期许。
“裴如衍。”
沈桑宁规规矩矩地喊着他的名字，在他疑惑的注视下，怀揣着说不出的异样情绪，直白地问——
“昨日你进婚房前，或是娶我之前，是否有心存期待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