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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宝要上学了,大名总算定下来了,邱景行,长到十岁才第一次进学堂,前面几日因为新鲜还能过,再过几日,困坐在教室里听课简直是如坐针毡。
这不爱上学的劲和邝辉金简直一拍即合,虽然邝辉金比金宝要小上几岁,但是真正的朋友是不受年龄的限制。
两人一碰头,名字里都有金,就互相叫着金大金二,当起兄弟来。
金大胆子大,去找老师谈条件,他在教室待不住,待在教室也是影响同学,给老师添乱,不如让他自由活动,重点是不要告诉家长。金二凑热闹,也要求特殊待遇。
老师做不了主报告到校长那,校长是留学回来的,现年也才三十多岁。这个小学非富即贵不是他来担任校长的理由,他来是因为这个学校不排斥新的教育办法,有他施展的空间。
校长看着邱景行,“你爹现在在当医学院校长,每个月教育科例会我都能看见他,要保守你的秘密太难了!”
“我就在教室待不住,你非让我待着,那我不是睡觉就只能捣乱了。”邱景行说。
“为什么待不住?是课程太难?还是老师教的不好?”校长问。
“一点简单的东西要反复说几遍,跟听催眠曲似的。”邝辉金说,“科学课实验课多有意思,一个星期才两节,英语老师和俄语老师总是在台上互相讲对方的坏话,幼稚。大家都用钢笔写字,为什么还有书法课?”
校长笑,“你上的课学的知识都会成为你的素养,它会帮助你成为一个有趣的人。”
“你们父亲给你们打造的基础,足以让你们当个文盲也能舒舒服服的过完一生,但那又有什么意思?”校长说,“世界太大,有趣的事太多,比吃喝玩有趣的事更多,而你们不学习,你就失去了去发现有趣事的眼睛和机会。”
“我只是不想在教室里上课。”邱景行说,“有些课有趣,有些课没意思,都要在教室里待四十分钟,太煎熬了。”
“你可以去上一二年级的课,他们只有三十分钟一节课,或者去上学前班,他们一节课才二十分钟。”校长说,“你知道,长大,不止意味着你长高了,还意味着你得比小时候更忍耐。越长大越忍耐,你得做好准备。”
“三十分钟也挺难熬的。”邝辉金说,他上二年级。
“如果你们在上午的课程表现好的话,我可以跟你们老师商量一下,下午的课程可以让你们自由选择。”校长说,“当然,每天的作业要全部完成,而且考试成绩不能下降。”
彼时还年幼的金大金二兄弟单纯的以为是阶段性的胜利,他们还不知道,自由,是需要用加倍的努力来获得的。
后来为了能心无旁鹜做一个下午实验的金大,不得不先督促金二完成他的书法作业,“你的字怎么写的这么难看?不应该啊,我爹都是拿你爹的字帖给我练字的。”
“我知道我爹的字写的好,我正在努力练,不要催。”金二小声说,他不怂,他也想去上一下午体育课,但是字没写好,什么都别想,多么惨痛的经历,早知如此当初就老实练字了。
又是一月的教育例会,小学中学医学院还有几个慈善学校的校长二三十个坐一圈,交流彼此的工作心得。校长虽然是小学校长,但因为学生的特殊性,坐的还挺靠主席位。
教育科长落座就开会,一开始就是每个人的三分钟阐述汇报,可以是通报佳绩也可以是教学中遇到的问题,掐表的,谁也不废话,人民党的会议特色。
全部发言后就是科长在各人讲话中选择几有意思有争议的点大家讨论一下。
然后就是科长的主题,一般是工作要求和任务。这次他的主题比较多,“第一,豫市要筹建一个高等学府,当初的战争赔款换成西方人帮助建学校,但都在兰京,咱们豫市没有,整个中南方都没有足以去抗衡的好大学,这不应该。优秀的人只往一个地方去,这不是个好局面。”
“其次豫市作为人民党大本营,在兰京不作为的情况下,我们有义务去帮助人民党其他地方的教育同仁们。”
“在政府的策划下会陆续有别的地方的老师过来,这边会安排到各个学校去学习,校长们要配合好工作。到时候也需要一批老师去外地任职,这个你们也要心中有数,早早谋算,外派的老师待遇不会差,再回来时也有方便。”
“中学校长反应的学生太多的情况我们也商量了,决定再建五个中学。想扩建的学校可以打报告,会有人去实地考察后做决定。”
“好了,这些问题大家有没有什么建议说。”科长说。
“构建大学这事重要,但是我之前的提案,成人夜校和职校我也希望科里能重视。”刘玉行说,其实他曾经跟邱阿白吐槽过,他明明只是个大夫来着,现在报纸上都称呼他为教育学家了。
但一天一天的就这样的,过程他毫无察觉,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成了定局。他现在把脉的时间一个月也就那么几次。
“大批的正当年的外来劳动力都文化知识缺乏,这即是一种浪费,也是一种隐患。”刘玉行说,“健康堂所有的工厂都设有夜校,也接受工厂外的成人学生,这是他在帮政府承担社会责任。但政府不能总指望着企业。”
科长点头,在纸上这点大写黑加粗。
“职校的设立也很有必要,其实单一粗使劳动力的需求量很少的,但精细劳动力的缺口是很大的,工厂招工他从头教起也很困难,不如教有些基础的。”刘玉行说,“其他行业我不知道,就医学这块,缺护士缺的厉害,如果科里对职校还有异议,就先开个护工技校,医学院出教材出老师,培训出来包分配。”
科长点头,“地点有要求吗?”
刘玉行笑,“我希望有个护士学校,但并不是想让医学院下属有个护士学校。护士要学的很精炼,我希望上一年半的学就能上岗。”
科长点点头。
校长的提案是希望有老师的评级考试。科长推推眼睛,“当初我说要全市同年级的考生一起考试,按成绩分学校等级,你坚决不同意,这会怎么又要老师评级考试?”
“学生一起考试按成绩分学校等级,学校就会越来越在意考试成绩,学生的精力有限,他忙于考试,素质教育就得落下了。”校长说,“老师则不同,在其位谋其政,老师总要考虑怎么提升自己的教学能力,那么通过考试通过各种考核来评级,拥有越多高职称老师的学校是不是就是好学校?”
“附议。”刘玉行说,“很简单的理由,老师的升职其实挺难的,那么多老师难道都去当校长,进教育科,人都有往上走的心,职称就是老师们奋斗的目标。”
“那么,诸位,来投票吧。”科长说。
例会结束,校长们三三五五邀着去吃饭,继续会上内容的讨论。刘玉行邀校长,“今天希安在政府办公,一起上去吃个便饭?”
校长自然是应允,章希安如今在政府里还是个编外工,不过之前的安少爷称呼已经被章先生代替。
一岁的辉星在办公桌边的吊床上睡的正香,刘玉行看他,“这么黏你,还得带着上班?”
“他也不闹,带着就带着了。”章希安说,“校长来了。”
三人在会客室吃工作餐,三荤一素一汤,政府食堂出品,口味还可以,刘玉行跟章希安说之前教育会议上的内容,章希安点头,“还是缺人,人多了,多开几个项目,这些事情都能同时进行。”
“缺人会是个长期的事,不识字的基数太多了,而等到现在这一辈长大,最少还需要十年。而这一批学成的人能不能满足十年后的缺口,也是未知之数。”校长说。“基础教育很重要啊。就是成人夜校,也需要大量的老师。”
“小学不收学费吧,家境困难的还可以给于免费午餐,多去农村地方宣传,学的好还能挣钱,几岁的孩子在家又能做什么,不如送出来读书。”章希安说,“我们缺人,不能只盯着眼前繁华之地,广阔的落后的闭塞的地方,也是我们需要努力的方向。至于成年夜校需要老师的事,还是要发动有学识的人去兼职,不拘是名利还是慈善,多多发动他们。主要舆论要有读书有用的”
“嗯,这话可以叫科长来交流。”刘玉行说。
章希安笑,问校长说,,“邝辉金在学校里表现的还好吗?”
“没有跟邱景行一起逃课吧。”刘玉行问。“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那么投缘?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就跟从小就一起相处没分开过似的。”
“他们都是很聪明的孩子。”校长说,“也很有主见,但奇怪的很自律。”
校长说,“我现在给他们有条件的逃课,他们接受的很好。每个孩子都不一样,我们得正视这种差异,不爱上课的肯定不止他们两个,尤其他们在学生中还很有代表性,开始我还担心给他们开了先河,会带动其他学生一起来要求增加自由时间,但是目前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校长笑,“不是没有人来问条件,尝试过一两天后又乖乖回去正常上课了,逃课比正常上课还累。”
“最近邝辉金回来不写作业,问他总说在学校里写完了,最近毛笔字也进步了不少。”章希安说。“每次回家都是一个小泥猴似的,我想他的自由时间是不是全加在体育课上了。”
“邝辉金是比较喜欢运动,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是从海外留学回来的,带回来很多国外的游戏和运动,体育课是现在学校最受欢迎的科目。”校长说。
“如果这是他们能接受的方式,那就这么实行吧。毕竟他们在教室里无心上课,对老师和其他同学都是妨碍。邝辉金,他的缺点是注意力很难长时间的集中,我送他去学校,也是想锻炼他这一点。”章希安说。
“以前有这样的毛病,但是最近任课老师跟我反应,上课的时候注意力集中了很多。这点也许是受邱景行的影响,他的注意力很集中,下午的自由时间,通常是老师受不了叫停,然后他还有被打断的不高兴。”校长说,“邝辉金比邱景行小,自由时间他们也不是玩在一起,按说不一定要同时行动,邝辉金完全可以回去正常上课,因为在求知欲这块上,他还没到那个强烈希望的年纪,但是他是处于义气,还是什么原因,一直坚持下来了,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了,他这个年纪也是非常难得。”
“我还说让他们两个凑一起是要翻天了,看来,现在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刘玉行说,“我就希望孩子小时候的基础要打牢,邱景行,他的好奇心非常旺盛,有时候我也担心他现在对什么都好奇,反而忽视了基础,是不是等他再大一点再来什么都尝试的好?”
“邱景行的特殊就在于,在他的儿童时期都是自学来的,他的基础知识不能说薄弱,只是偏向性很强,而且他的学习习惯已经定型了。”校长说。“现在让他来学校,只是让他习惯这种学习氛围,为他以后去高等学府时不至于不适应。”
校长走后,刘玉行跟章希安叹气,“当初不该带他去修铁路的,现在从头补习别人从小学的知识该多辛苦啊,和比他小的人一班就算了,每次的外语的试卷他都贴在墙上,那么点分数,每每看到就心酸。”
“景行还是肯学,辉金是不肯学,你安慰我还比较好。”章希安笑,“反正不指望他当大学者,随□□。阿白要回来了吧?”
“嗯,说是今下午到。”刘玉行说,“说道孩子的学习,我就生气,本来想去接他的,都不想去了。”
“他何其无辜。”章希安说,“当初你才回来的时候不说不后悔的吗?”
“可是看着孩子赶功课心疼啊。”刘玉行说。“当时我不知道缺这么多。明明该教的我也教了,
说是这么说,最后刘玉行还是坐在车里在火车站外等。邱阿白来敲门的时候,刘玉行没认出来,“天哪,你怎么不剃胡子,野人一样的。”
“你老公长的太帅人人爱,不蓄胡子就回不了了。碰到一个彪悍的娘们,非得留我下来做压寨相公。”邱阿白说,好在他只是状似邋遢,身上还是没有异味,上车后就要搂着刘玉行,刘玉行嫌弃的不行。
“就你这样还有人看得上你,你就感谢吧,怎么不留下来。”刘玉行说。
“你不想我回来。”邱阿白说,“我不回来你就没老公了。”
“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刘玉行说,“把胡子剃了再回去,不然爹娘看见你这个样子还着急上火。”
“行呢,现在豫市流行什么衣服也给我整一套,我穿那么多年大棉袄子,出去都没人知道我是城里人。”邱阿白说。“什么是没有区别,我知道是你想我了,等会好好满足你。”
刘玉行白眼看他,“脸呢?”
在酒店开了个房间让他去整理仪表,刘玉行去给他拿一套西装,进门就被浴室里的邱阿白掳了进去,“你干什么?”
邱阿白手快的去脱他的衣服,“隔的太久了,闻到你身上的味我就受不了了,亲人,让我解解馋。
刘玉行简直拦不住,“你是急色鬼吗,就到家了,这一点时间都忍不了。”
“回家还得到晚上,那还得几个小时,我得憋死。”邱阿白说,说话间他已经把刘玉行的裤子都扒下来,手往肉丘深处探了探,堪堪察觉有些湿润他就挺身进去,刘玉行无力的攀在邱阿白的肩膀上,“跟着你真的脸都没有了。”
“两口子什么脸没脸的,怎么舒服怎么来。”邱阿白说,“咱们在西北时,幕天席地都好几回了。”
“你还好意思说。”刘玉行瞪他,当初带着小孩在身边,其实对夫妻生活还是很有影响的。大部分时候都没有房子住帐篷,隔音效果也不好,所以有时候两人就找了僻静的野外把事办了。刘玉行刚开始很不乐意,后来也就没皮没脸了。
在浴室里站着弄了几百下,邱阿白就泄了,久别重逢就是容易激动,刘玉行拍他,让他放自己下来。“衣服都被你弄的一团糟。”
“等下,去床上再来一次。”邱阿白说,干脆的抱着刘玉行往卧房里走,“还玩?”
“再来半个小时。”邱阿白说。
“你是个大yin魔。”刘玉行被放倒在床上,“真是难为你这么多年守着我一个。”
“我就是碰到你才这样,碰到其他谁我都是清心寡欲。”邱阿白说,“我也不知道,越来越着迷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
刘玉行揪他的头发,“我没魅力,只能靠药呢?”
“你的身体就是顶级的chun药。一辈子无药可解。”邱阿白说。到第二场的时候,刘玉行身体和心理都做好了准备,因为想念他也紧紧的缠着邱阿白,配合的非常好,两个人缠绵后也抱在一起,也不说什么家长里短,就静静靠着。
到黄昏的时候,两人才穿好衣服闲云野鹤的回去了,刘玉行在街上买了许多家里人喜欢吃的点心,到家的时候,邱父邱娘看到邱阿白都惊呆了,“是今天回来的吗?”
“爹,娘,我回来了。”邱阿白说,让邱父邱母坐在高位,邱阿白跪下磕头,“不孝子回来了。”
“你可总算知道回来了。”邱娘哭着锤打他,“好好一个人儿跑去修铁路,你看你瘦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起来起来。”邱父说,“赶紧的,去把刘大夫也请过来,厨房里也赶紧,去弄些少爷爱吃的菜来。”
一家子其乐融融,邱景行才回来,邱阿白看到他,“臭小子,看见爹回来也不高兴。”
邱景行给他一个拥抱,“给买什么东西了?就给买了街上的点心,这些都是小爹买的吧。”
“西北那也没什么,我就带了好几块石头,等爷爷奶奶们都挑完了,你再去挑一块。”邱阿白说。
“我能在你送小爹的那几块里挑吗?”邱景行问。
“你说呢。”邱阿白瞪他。
“切,那还不如给我带几块牛肉干回来。”邱景行说。
刘玉行听到这拍邱阿白,“对啊,你怎么不带点牛肉干回来,金宝喜欢吃。”
“你又不喜欢吃,我怎么会记得那么多。”邱阿白说,“牛肉干太硬了,小孩子别多吃,吃多了牙都歪了。”
“你们两个腻歪死了。”邱景行做个起鸡皮疙瘩的动作。“邝辉金还总说他两个爹平常亲亲我我的,他是没见过你们两。”
“他爹跟我爹一个风格的。”邱阿白说,“好久没见到耀威了,他现在在豫市吗?”他问的刘玉行。
“现在不在,不过快回来了。”刘玉行说。
“哎呀,修铁路这么多年,我得理理现在我现在有多少钱。”邱阿白说,拍拍邱景行,“我得看看给儿子攒下多少钱了。”
“同学家里都很有钱,你可不要让我丢脸啊老爹。”邱景行说,“我想在家弄一个实验室,有些仪器都是国外才有的,你让章叔叔给我在国外代购一套呗。”
“行,买。”邱阿白说。
“行是行。”刘玉行加了补充条件,“看这次期末考试老师的评语。”
“爹。”邱景行看着邱阿白。
“你别看我,我听你小爹的。”邱阿白实诚的说。
邝辉星小时候就乖巧听话,到了三四岁就开始展露学霸风采了。比起他哥五岁都只会三字经,他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声律启蒙这些启蒙的都早早学会了,五岁开始背论语,五岁开始拿笔练字,书法上也是一窍就通。
等到上学后,其他各课也学的很好,反正在学科上远远的把他哥扔后面了。但是他的性格没有辉金那样开朗和霸道,他哥读书的时候就是学生头儿,邝辉星就是什么麻烦都别找我。
从小就喜欢找僻静的地方独处,所有经常会不小心看到别人的秘密,小小年级不知道轻重,他小叔叔和小舅舅的事就是他跟奶奶和外婆说的。后来小叔叔去当兵,小舅舅也去南洋,很长时间都没回来。
没人怪过邝辉星,但是他好像就在那次事件里成长了,他还是喜欢找僻静的地方,也是会无意间碰到很多事,但很多事他就屏蔽了,再不多言。
邝耀富是文雅性子,但是与艺术上并没有什么天赋,本来以为就平平淡淡过这一身了,读大学的时候碰到一个留学回来的美术老师,天赋很强的青年画家,浪漫热情,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邝耀富了,死缠烂打两个好上了。
邝耀富作为邝家的儿子,这个时候邝家的地位已经很超然了,他跟邝文武说自己的事时真的是做好被打死的准备。邝文武才听到的时候真的不接受。他儿子娶的男媳妇和儿子去做人男媳妇是两回事。
邝耀富的娘也是柔弱性子,除了哭没什么法子。邝文武实在想不通,让副官去把那美术老师打了一顿,邝耀富啊,从出生就一直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邝耀富,知道后自己翻墙出去了。
凌子美被打的看起来挺惨,邝耀富哭的不行,“你不是欧罗巴有亲戚吗,你出国吧。”
凌子美拉着他的手,“你跟我一起走。”
“我跟你走的话,我爹是真的要打死你的。”邝耀富说。
“我死的话你跟我一起死吗?”凌子美问。“我不怕死,你怕吗?”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你死。”邝耀富说,“你有很多的可能,有很光明的未来,而我,只该是个过客。”
“我们遇见了,我们相爱了,你怎么会还是个过客。”凌子美说,“早知道我们就私奔了。就算最后也是被找到然后打一顿,体验一下私奔是什么感觉?”
邝耀富哭着瞪他,不能理解他。
其实凌子美打的也就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凌子美也通透,知道这父母也是同意了,只是打一通出个气而已。打就打吧,他把大佬的儿子给勾到手了,让人家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话说他当初是真没看出来邝耀富是那个邝家的孩子,也许当初才遇见的时候就知道,他就不会动心了。毕竟他是多么怕麻烦的一个人。
邝耀富都做好和情人分手的准备了,邝文武却同意了,邝耀富不愿意让凌子美到邝家来,和娘商量后,他就跟着凌子美去欧罗巴了。
一晃又过了十年,国家大换面,趋于稳定,欣欣向荣,邝耀宗当总统也当了五年,邝耀威在慢慢整理军权归于一处,如果军权只在邝耀威一人手上,总统除了邝家人,其他谁做都不安心,邝耀威也不喜欢这种军权归与一处的设定,这是大隐患。
现在战争已经大范围的结束,邝耀威现在的难题就是怎么解决军权的归置问题。
这几年家里也添了几口丁,在小女儿五岁的时候,邱小花又怀上了,邝耀祖不解,知道邱小花是调养好了才有的生,虽是皱眉答应了,但还是对她说,生孩子伤身体,生了这个就别生了。好在老天垂帘,邱小花这次生了双胞胎儿子。
蓉娘高兴坏了,她想抱孙子阿,然后就被邱小花教育教育的变成了一个和善的老太太,不和善不行,不和善邱小花不让她见孙子。
在邱小花的双胞胎生了后,高龄的章希安又怀了一胎,这一胎也是大家意料外的,都说双儿难生育,章希安这可是第三胎了,邝耀威愁眉苦脸的几天,最后做决定让章希安把孩子拿了,“你现在什么年纪了,辉金都十一岁了,你还生,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
“孩子在我肚子里,当然是我来决定生不生。”章希安没想到邝耀威会做这样的决定,很生气,“我前两个都顺畅的生出来了,这个我也是一定会生的。”
邝耀威还想劝,章希安搬到别的别墅去住了,他的态度如此明确,邝耀威只能让步,总要人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刘玉行在看到章希安很顺利的生了邝辉金后就动了生二胎的打算,邱阿白死活不让,然后刘玉行也努力的很久,都没有如愿。大概是自己没有子女缘,刘玉行也任命了,哪想到他在照顾章希安怀第三胎时,自己也有了妊娠反应。
刘玉行是大惊喜,邱阿白想到邱景行的出生情形,腿就软了,脸苍白。“现在师父早就不接诊了,他还能帮你接生孩子吗?”
“这次我去医院生,要是早早看出来不好生,就直接开刀取出来。”刘玉行说。对西医了解越多,他倒是挺信任的。
章希安也信他,这胎到医院去生。章希安先生,这次他也是很顺利的生出来了,名字早就定好,邝辉章,契合了章希安的姓。一个月后刘玉行于医院生了个女儿,不知道是托章希安的福还是托女儿的福,生产顺利。
邱阿白从知道刘玉行怀孕就一直紧张了,也不上班了就在家陪着他,这下女儿平安落地,他就腰不酸,背不痛,神清气爽。天天在邝耀威面前嘚瑟,“我有女儿了嘿嘿。”他固执要给女儿取名字叫邱宝贝,刘玉行无语的对章希安说,“景行的名字还是我师父取的,没想到阿白取名字的风格跟他爹那么想象,他爹他娘都说这名字取的好,我师父选了一堆美字,只能放下,总不能孙子孙女的名都归他占了。我只希望宝贝长大不要怪我们就好。”
“人小花也挺好的,宝贝知道姑姑叫这个名字,她会觉得宝贝挺不错的。”章希安安慰他说。
久居国外的邝耀富和凌子美回国了,除了邝耀富出嫁凌子美再没有到过邝家这次也是决定住到邝家去。现在家里有很多孩子,倒是很热闹,邝文武老了,往那一坐还是大刀阔斧,他扫了一眼儿子,重点去放在他牵着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有着肥嘟嘟的小脸颊,看起来就跟邝静霏经常抱在手里的洋娃娃,“这是谁?”
“爷爷,我叫凌美豫,我今年三岁了。”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开口就是标准的汉语,还有点豫市口音,她眨巴着眼睛,天真烂漫,“爷爷,你的胡子真好看,我能摸摸吗?”
邝耀富拉一下女儿的手,紧张的看着邝文武,“爹,这是我们在国外领养的一个孩子,从婴儿时期养大的。”
邝文武倒是没生气,招手让凌美豫过来,抱在膝上,让她摸自己的胡子,“那你没准备再领养一个跟你姓啊?”
“啊?”邝耀富不解。
“姓邝的话你要挑个黑眼睛黑头发的,得是咱们这人种。”邝文武说。把凌美豫放在地上,“去吧,跟外面的哥哥姐姐们玩去吧。”
随即看着凌子美和邝耀富,“你呀,一出去就这么多年不回来,你娘半夜哭的眼睛都瞎了,我既然同意了你们,就不会看不惯你们,总出去干嘛,以后就在国内住吧,你现在也领养了女儿,以后若真的还是想去国外住,把你娘也带上,我这个爹你没有感情,你娘你总不能舍下。”
邝耀富扑通就跪下了。“爹,我不孝。”
“你们大了,我们老了,还能看着你们多久,你现在为人父亲,也想想家中的二老吧。”邝文武说。
邝耀富出来时一片眼睛红肿,等见了四姨娘又是一通哭,凌子美搂着他的肩,“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次回来就在国内住,既然以后都是常常都见面了,就别哭了,我要心疼了。”
“可是你爹娘都在国外啊,你也要见你爹娘啊。”邝耀富说,凌家父母是后来移民去国外的,归根究底也是担心儿子浪荡惯了,万一要是抛弃邝耀富,他们住在国内会被报复。
哪想到天生多情的儿子能对一个人这么长情,十年过去了,最讨厌小孩的儿子还领养了孩子,还是从婴儿时期养起,想着他们大概就这么定了,一颗惶恐的心总算落下。
“那就一边住半年,你从前不是看到什么风景都说如果娘能看到就好了,以后咱们带着娘把那些地方都走一遍。”凌子美说。“如果爹和大娘愿意的话,我们也能带他们去,世界这么大,不出去看看多可惜。”
“嗯。”邝耀富点头。
他是富养的少爷,心思纯净,天真友善,他是典型的艺术性格,放荡不羁,想一出就是一出,而不论他做什么,他都点头拍掌叫好,一起疯,一起浪漫,两人都不在意琐事,他是他最忠实的欣赏者,越相处,凌子美就知道再没有人能像邝耀富这样让他感到舒服,感情这样深厚,凌子美到后来,已经没有艺术家喜欢接触不同的人能带来新鲜的缪斯的通病。他的缪斯就是他。
金二长大了,坚毅又圆滑的性格和见人说话的技能满点,天生的政治家料子,大学毕业后又去国外大学进修了两年,然后回国,正式从政,给他叔叔当个小秘书。邝辉金什么都好,一点,男女关系上实在是浪荡惯了。
而且他还男女不忌。
从他十八岁,奶奶外婆就操心他的亲事,刘彩云实在是怕了,邝耀威娶了章希安后,下面的孩子一半是娶了男媳妇,所以邝辉金这个长孙的婚事,刘彩云一定要保证他是正常的。
然而邝耀威邝耀宗在家里没有人娶男媳妇的情况下都能安然自若的娶男人,邝耀富那不算,他是从小看着哥哥安哥秀恩爱长大的,接受度良好。辉字辈的在家里是两父亲亲亲我我,在外面还有叔叔叔叔亲亲我我,对娶妻非要娶女的这点,完全不在意。
不管男女,只要我喜欢。
邝辉金一直到三十多都没娶亲,最小的弟弟辉章,二十岁就结婚了,结婚对象邱宝贝,两人青梅竹马,到年纪就想结婚,回家造小人。章希安老了也是腰背挺直,他看着儿子说,“你到底喜欢谁?最近两年也不见你的花边新闻,可见也是收心了,是喜欢谁怕爷爷奶奶不同意吗?没关系,说吧,爹帮你顶着。”
邝辉金不说话,邝耀宗一直想让他去地方执政积累一下经验,他不肯,倒是先把政府内所有部门都走了个遍。
“你是不是喜欢我家晋穗。”邝玉堂说。晋穗是他在街上救下来的,七八岁被卖进了妓馆,逃出来时被追到被打的遍体鳞伤被邝玉堂遇上,邝玉堂本不是喜欢在街上捡人的性格,但晋穗那黑呼呼的脸上亮着的瞳仁,他不认命。这样的眼神让邝玉堂动容,心思一转就把他抱回来了。给他清理身体的时候,邝玉堂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卖入妓馆。晋穗是罕见的外性双儿,他的身体有男人的器官也有女人的器官,这在看不见的地方,是最受欢迎的猎奇的身体。
邝玉堂没有办法把他送出去了,反正也不说领养还是认养,就当是家里多了一口人这么把他养起来。晋穗很懂事,因为营养不良,他看起来只有六岁大,但是天性聪慧,他知道救他的人是好人,能改变他的一生,他就很乖巧的讨好他们,不说领养,他也不说,喊他们做先生,力所能及的事他都做,给自己定位成小下人。
邝玉堂时不时在家唱一段,晋穗就偷偷的学,学会了就唱给邝玉堂听。邝玉堂救他又不是真的把他当下人用,看他如此小心也很是心疼,因为小时候的他也是这样,被戏班老板救了后,为了不被赶出去或者卖掉,他也是这样尽力的卖好。慢慢相处着也有了几分情谊。邝玉堂送他去上学,让他学感兴趣的,同学问他,你到底是不是总统的养子,他也平静的回答,我不是,我只是玉堂先生资助的幸运儿。
邝耀宗问邝玉堂,要是他真喜欢,就收养做养子也行。邝玉堂十分心动,但还是摇摇头。“你这一支,就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冠姓就好了,不要再让其他的人来姓邝了,不管邝家地位如何,血脉纯净都是应该的。”
晋穗为了邝玉堂喜欢,扎实的学戏,十几岁上台,还成了名角,那时候他的家人认出他来就想让他回来,而晋穗满脸冷漠,回去干嘛,再被卖一次吗?他干脆的就不认父母,父母痴缠,他就叫警察局来人把他们押走,不知道是哪来的失心疯,看见人就以为是他们卖掉了孩子,奇怪,卖掉了孩子就该去卖的地方找啊,怎么无缘无故的看见路人就叫儿子。
晋穗虽然不是邝家的养子,但是他在邝家住这么多年也是事实。自然有人给他面子。
晋穗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名扬天下的大家,他问邝玉堂,如果我不唱戏了会怎么样,他这几年的收入全部给了邝玉堂,他觉得不管怎样,好歹是回报了一点点,当初为什么选择唱戏也是这样,第一个邝玉堂喜欢,第二个是他能正经的赚钱。
邝玉堂说,不会怎么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所以二十岁的晋穗出国留学了,学的建筑,在国外和邝辉金认识的,两人都相互认识,但是两人不打招呼,辉金身边人水一样的换,晋穗身边的追求者成打成打的增加。
邝辉金先回国,晋穗学成回国后就去了邱阿白的公司上班,上山下地成了泥腿子,邝辉金去找金大时碰到他,“你这是何必?叔叔养你这么大,也不是为了让你吃苦啊。”
晋穗平常的说,“我做着我想做的事,没有什么吃苦。”
邱景行看着邝辉金气呼呼的进来。“你怎么了?”
“晋穗那小子,不就是小时候捉弄了他一回吗,记仇到现在。”邝辉金说。当时年级小,他也不是故意要去脱晋穗的裤子从而知道晋穗的小秘密。
“那你对他有好脸吗?”邱景行说。
“我都主动跟他打招呼了,还不算好脸?”邝辉金说。
“我说金二,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邱景行说,“晋穗漂亮吗?”
“当然,挺漂亮的。”邝辉金说。
“和你相处过的那些男男女女比,哪个漂亮?”邱景行问。
“当然是。”邝辉金瞪眼说,“晋穗跟他们不一样,你知道我从不祸害良家子,跟我玩一起的,也都是不是什么好货。”
“啧啧。”邱景行摇头,“你就这么下去吧。”这是跟在他叔叔身边学的呆?他叔叔当年追求邝玉堂时也是一言难尽啊。
花花公子是个自己情感都不知道的稚嫩儿,这话说出去谁信?
晋穗回兰京主持古建筑修复,邝辉金就三天两头的去他面前晃一圈,有一天晋穗就说请他吃饭,喝到半酣时,晋穗把他往床上一推,“你不就好奇我的身体吗?玩男女不够,想玩双儿是不是?我今天如你的愿,以后别来烦我了。”
晋穗就主动的把邝辉金给强‘上’了。
第一次□□,晋穗躺着下不了地,邝辉金像是打通任督二脉,“哎,我发现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我们处处吧。”
“谁跟你处。”晋穗冷漠脸,“你下次再烦我,我就出国再不回来了。”邝辉金如今已经不能长期出国。
邝辉金是谁啊,当初他是不知道,就这么和晋穗别别扭扭的,现在知道了自己心意,十八般武艺上啊,烈女怕缠郎,尤其是他这么英俊这么有才的郎。
但是幼时刘彩云的唠叨一直在邝辉金的脑海里,邝辉金知道晋穗肯定是不符合家里的要求的,于是他就地下活动,反正他不结婚,谁也不能逼他。
拖到三十多,被邝玉堂说破了,邝家也是一直知道有晋穗这么个人,当初大家也是交口称赞的,说他还是懂得感恩,现在面面相觑,晋穗的人生白纸黑字一样明确,穷苦人家出生,被卖到见不得光的地方,被邝玉堂救下,被邝玉堂养大,虽无养子之名,却有养子之实,十四岁登堂唱戏,二十岁出国留学,二十四岁回国,在邱阿白的公司工作至今。没有任何男女关系,除了邝辉金。
刘彩云在床上躺了三天,说把晋穗叫过过来吧。
刘彩云,池宝玥,章希安三堂会审晋穗,邝玉堂陪他过来的,也留下了,他跟邝耀宗说,晋穗的事他也觉得对安哥抱歉,但是让他看着晋穗去被欺负,他也忍不了。
晋穗倒是一片坦荡荡,在询问中,他大方的承认,这段关系是他主动的,他知道邝辉金喜欢他时邝辉金还不知道,是他挑破的。
“因为我的身体,所以生下来就被骂是讨债鬼,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动辄挨打,到了活不下的时候,也被家人卖掉。被卖我其实不在意,到哪有口饭吃就行,他们这时候却知道我的身体在哪些地方值钱,把我卖给了那样的脏地方。”晋穗说,“生子何愁,生女何忧,君不见子夫霸天下。我选择邝辉金就是这样的原因,他以后必定是要登顶的,他选择了双儿的我。那是不是天底下的其他双儿就不会被家里嫌弃,也能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
“你心机太重了。”刘彩云说,“就算退一万步说,我同意你和辉金在一起,我也不会同意大肆宣扬你外双儿的事。”
“不用宣扬,倒是知道的人都会知道。”晋穗说,“不要担心以后,你把我今天的话说给邝辉金,他还会不会要我,都是二话。”
邝玉堂咬起下唇,章希安先表明态度。“不管辉金最后要不要你,如果要你,在我这是能通过的。我也是双儿。”
章希安这话一出,池宝玥也不好说什么,也只能默认,只留刘彩云一个还在坚持,晚上刘彩云跟邝辉金苦口婆心的劝啊,邝辉金说,“他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审,他只是被我喜欢了而已,却要在你们面前撕开伤口,他说话的时候奶奶你都不心疼吗?就算他是个陌生人,你不心疼吗?何况他不是陌生人,是玉堂叔叔养大的孩子,你当着玉堂叔叔的面这么说他,玉堂叔叔不心疼吗?”
刘彩云哑口无言。“晋穗什么样我知道,他现在这么说我更确信,一直担心他会没耐心的离开我,现在他既然有所求,就更不会离开我。这很好。”邝辉金说完走了,去找晋穗安慰他去了。
章希安看着刘彩云,“娘,算了吧,男人要是心疼起人来,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可是,可是,他是长子长孙啦,他得带个好头啊。”刘彩云说。
“现在辉章都成亲了,你还担心什么。”章希安说,“我催催辉星?”
“辉星那个孩子也让人担心,他怎么突然对武器感兴趣了,现在在基地长年累月的不回家,我看他要成亲也是悬。”刘彩云说。
“哎呦,我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