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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更不是因为他被FBI探员们询问得心惊胆战一边老实说着自己的猫王国奇遇记一边忧心忡忡会不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好吧, 其实以上这些也都让他挺烦恼的, 但是也还不至于让他烦恼到现在这种地步。
彼得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靠在路灯边上持之以恒地盯着脚边的那块地砖发呆,好像能从那块地砖里看出朵花来。
花是当然看不出来的,他的视线微微上移了一点,沿着地砖接缝黏在面前的落地窗上,对着落地窗接着发呆。
已经能够感受到春日暖意的纽约白日渐长,七八点的功夫阳光已经灿烂地照亮了整个城市, 天空干净得宛如水洗一般, 只有一两抹淡淡的云高高挂着,空气里弥漫着属于春天,属于萌芽的气息, 那种无声的活力悄然融入到了风里,空气里,阳光里, 沾染着就连庄重典雅的铜铸招牌,实木货柜,以及那些在玻璃立柜里流转着温润光泽的骨瓷茶具都显出了几分难言的清爽气息, 伴着从店里流散而出的馥郁香气, 在耳边响起清脆的叮当声响。
如同一首属于清晨的交响乐。
彼得痛苦地抱着脑袋蹲下身, 试图让脑子里叮当响得欢快的碎裂声停下, 不去回忆那和声音一起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 那满地的碎玻璃碎瓷片, 精致的茶具摔得东一个茶壶嘴西一个茶杯柄, 破裂的玻璃死无全尸地躺在地上倒映着被他一巴掌拧掉的门锁和东倒西歪成两半的沙发,以及被他拍得震掉了大块墙皮的员工休息室。
每想起一样,彼得就觉得自己本就近乎于无的可怜存款就随之长出了小翅膀扑棱棱离他而去,还有那些他宝贝的科学仪器收藏品,存钱了小半年的钢铁侠限量模型,也都一个个变成了满地的碎玻璃碎茶具,在阳光下闪啊闪照耀出他写满了贫穷的脸。
更糟糕的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才上班没多久就已经给克里斯添了不知道多少麻烦,还牵连着对方进了一次警局,仔细想想他救回来的那只小猫也是克里斯一直在付医药费,才能够在宠物医院里吃着昂贵的猫罐头享受堪称奢靡的VIP病房,彼得曾经偷偷瞄过宠物医院的病房价目表,自觉把自己卖了估计都付不起小猫一天的住院费。
最让他感觉愧疚不安的是即便他给克里斯添了这么多麻烦造成了那么多损失,克里斯也从来没有过要他赔偿或者要辞退他的意思,反倒在他住院期间带着点心水果来探望他还给他旷工的几天算了带薪休假,让他好好休养注意身体不要急着来上班,还表示如果家里面有什么困难尽可以向他开口——天知道要不是彼得实在是憧憬大学校园都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打包卖个克里斯算了,也让他觉得不那么良心难安蹲在店门口都不好意思进去。
但是,与此同时他又有点担心克里斯是不是觉得他麻烦多又年轻能力不足,只是因为生性温柔善良才不好意思开口辞退他,说不定心里早就想要雇个老实能干的新员工来代替他,然后希望他识相些自己早点辞职走人。
“彼得?”正当彼得纠结难言之时,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就正对上克里斯的眼睛,不知怎么的,他开口之前竟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如同被什么猛兽盯上一般寒毛直竖,左右看看却又没什么异常。
“怎么不进去?”彼得看见克里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弯起,纽约清晨的阳光从浓密的睫毛零星落进那双颜色浅淡如冰的眸子里,刹那间寒冰尽碎化作春水消融,柔和的笑意便从眼底缓缓漾开,叫他不自觉就跟着放松下来,那些百转千回的纠结脑洞和方才一瞬间的不安一起被丢到了九霄云外,来时想了满肚子的道歉和解释最后都化成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跳起来眨着那双自带无辜乖巧特效的狗狗眼道:“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少年笑起来就像是暖融融的小太阳,照耀着克里斯浑身的血气好像都消散了许多,克里斯唇角的弧度加深些许,眼中原本虚伪敷衍的柔和中添上了几分罕有的真实,他不着痕迹地将衣袖折起掩盖住袖口沾染的血迹,用那种一贯温柔的语气道:“欢迎回来。”
于是彼得就高兴了起来,抓抓自己早上才梳理整齐的棕毛快活地跑去开门,脚下像是装了弹簧一蹦一跳,要是长了尾巴现在也定然是在身后晃个不停的模样。
“我稍微休息一下。”克里斯偏过头捂着嘴打了个小呵欠,没有同往常一样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而是窝进了落地窗边的沙发里,倦倦地半垂着眼手臂支着脑袋,睫毛在眼睑掩下一片阴影。
克里斯这几天多少是有些疲惫的,毕竟他得给彼得的事情扫干净尾巴,BAU那边他是基本糊弄了过去,至于对方拿着他那直接把自家店员强抢回来的供词怎么想就不归他管了,他只是根据凯西陛下篡改过的文档处理掉几个九头蛇的据点给文档添加实际证据,顺便把自己清闲日子过得快废掉的危机感找回来。克里斯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无意识懈怠得有点过了头,居然被人摸进家门口还没注意到,少不得就得要练练手把感觉找回来,免得哪天真被人在家里给捅死了。
嘶——
克里斯皱眉调整了个姿势免得压到被踹得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痛的肋骨,说实话九头蛇的那个秘密武器冬日战士打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疼,克里斯感觉自己的肋骨十有八/九是裂了,估计现在一脱衣服满身都是青紫淤痕,没个十天半个月绝对消不下去。
不过冬日战士现在绝对也不好过,克里斯对自己丢出去的那几个小法术会有什么效果心知肚明,对付这种被洗脑过头的战士专用的精神系法术,起码能叫他记忆混乱上小半个月。
彼得偷眼看着克里斯皱起眉头的样子,努力放轻手脚拧干抹布擦拭店门前的玻璃,他的力道放得极轻,因为最近不知为何他的力气变大了许多,平时根本搬不动的东西一抬手就能轻松搬动,早上起床迷迷糊糊地水龙头都被他拧下来过好几次,为了不给自己的赔偿列表增添新的债务他昨天练习了一天控制力道才敢来上班,现在极力放轻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把什么东西弄坏。
擦完玻璃货架,谢天谢地他只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茶杯并且成功依靠着这些日子和力气一起暴涨的反应速度及时拦截,擦擦头上的冷汗在心里哼着小调走进员工休息室准备换衣服正式上班。
就和外面那个崭新的玻璃立柜和那些新换上的茶具一样,员工休息室也被重新装修了一遍,墙上贴上了颜色素雅的墙纸,沙发虽然换了个造型但还是那副毛绒绒软绵绵的样子,就连上头的毛绒抱枕都是一样的手感绝佳,让彼得爱不释手地揉搓了好几下才打开储物柜准备换衣服。
储物柜里的店员制服并没有因为在柜子里塞了好几天而出现褶皱,依旧笔挺熨帖像仔细洗晒熨烫过的模样,彼得一边换衣服一边左右看着这间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员工休息室,忽地视线一定落在了离他不远的另一个储物柜上——那个储物柜有人用过。
他最近突然敏锐的直觉这么告诉他,即便那个储物柜关得严严实实跟旁边的那些柜子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彼得就是能够从那个柜子上察觉到某些难以言喻的异样,清晰地告诉他有人最近刚刚使用过这个柜子。
有新的店员了吗?
彼得在心里猜测着把衬衫扣子扣好,又扯扯小马甲对着镜子给自己打了个算不上完美的领结,拍了几下脸颊扯开嘴角默默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待会要做的事情,确定没什么疏漏之后才走出员工休息室,对着玻璃立柜做了几秒心理建设才把里面的茶具拿出来用干净柔软的绒布一一擦拭。
他很喜欢做这项工作,特别是在早上开店前花上十几分钟来做这件事情,总是能让他慢慢变得平静而集中,不会被过多的思绪打扰。
克里斯还靠在窗边的沙发里假寐,大概是刚才很远的地方回来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头发也不像是平时那样规整地梳好而是任凭几缕碎发搭在额前,彼得微微眯起眼睛,借助着自己变得极好的视力敏锐地在克里斯耳廓上捕捉到一个已经不太明显的耳洞,并不是耳垂而是耳廓,必须穿透耳骨带着微妙疼痛感的位置,叫彼得手一抖差点摔了手上的茶杯,捏着茶杯柄不自觉在意起了这个小小的发现。
克里斯假如带上耳钉之类的会是什么样子呢,他止不住地走神幻想起来,直到被克里斯提醒才陡然回神,欲哭无泪地看着手上已经和茶杯分离的茶杯柄,“抱歉,我会赔偿的......还有我之前摔坏的东西,我也都会赔偿的。”
虽然那可能让他一夜赤贫。
“我会记得从你的工资里扣掉的。”克里斯扭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我去换件衣服,来了客人你先招待。”
“我知道了。”彼得说道,犹豫一下又问道,“店里面是有新的员工吗?我看到有个柜子被用过了。”
“算是吧,他会稍微来得晚一点。”克里斯看了看表,想想又微笑着安慰道,“放心,你会喜欢他的。”
彼得点点头,“我会和他好好相处的。”
既然克里斯说了的话,那应该不会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吧。
少年一边想着一边仔细清点茶叶罐子里的存货,忽然听见身后员工休息室的门响动了两下,他一扭头,只看见门开了个小缝却是空无一人,直到感觉脚边被什么东西拽了拽他才低下头,看见个毛绒绒的大白团子从他脚边扫过,轻巧地跳上货柜稳重端坐,暗蓝色的眼睛深沉清澈如深海无垠,歪着头看着彼得。
瞬间彼得感觉一支箭直直射进了他的心脏,让他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呼吸急促,眼睛黏在那有着华美长毛和美丽蓝眼睛的猫咪身上根本移不开,蠢蠢欲动着想要扑上去揉搓那身长毛把脸埋在软乎乎的肚子上抱着在地上打滚,然后奋力揉捏那粉嫩嫩的小肉垫——绝对是粉色的,彼得用他的动态视力发誓!
这么想着的少年用与他年龄相符的行动力扑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撸为敬,本来神情严肃姿态端庄的猫儿被他这一手弄得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在彼得的脸上一通乱踩连滚带爬冲下货柜,惊魂未定地躲在了刚走下楼的克里斯身后。
“克里斯,我们是有猫了吗?!”彼得满眼星光兴奋地问道。
“这是店里的新店员。”克里斯干咳两声往旁边移动几步把身后的猫咪露出来,“猫咪骑士团的菲德尔团长,你们应该见过的。”
“菲德尔团长?这个名字真好——”彼得说到一半脸上的笑容一僵,猛地意识到菲德尔团长是谁,瞪大了眼睛看着克里斯脚边的猫咪,面部正八分布着恰到好处的浅灰耳朵尖尖而尾巴尖尖深灰,漂亮到没朋友半点看不出人形肃穆冷硬姿态的菲德尔团长正襟危坐,清清嗓子开口打了个招呼。
“咪呀——”
绵软柔嫩不管怎么听都像是撒娇的叫声叫彼得抬起双手捂住脸,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重建的世界观再次崩垮了一角。
他像是飘在真空的罐子里,一切都是封闭的,无形的,乃至于虚幻缥缈的。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然后他听到了笑声,很轻的一声,像是带了点嘲弄又满满都是愉悦的那种笑声,如同闷在面具之后听不分明,但却又熟悉得让他咬紧牙根。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装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韦恩先生。”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他的身体蓦的沉重起来,从虚幻被推进现实,嘈杂混乱的声音伴随着风声灌进他的耳朵里,布鲁斯睁开眼睛,纯黑色的鸟嘴面具映入眼帘。
金色的辉光包裹着布鲁斯的身体让他悬空在屋子的中央,他满身伤痕疲惫不堪,鲜血在地上积成小片。
与站在他身旁的人对比,更是显得狼狈。
“许久不见了,韦恩先生。”戴着鸟嘴面具的人单手抚胸优雅躬身,身上绣着黑色暗纹的华贵礼服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华美的光彩,他肩上的白蔷薇旁落下黑色的乌鸦,也收拢羽翼仿佛行礼一般默然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