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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浓关照完太医后,此事亦只好作罢。薛轻裘留下来有什么目的,时间自会说明一切。
数日后,徐府□□来一支铁箭,劲道十分之大,箭没入门上几寸深。存惜听见响声出来,藏起来的暗卫也现身保护,并不见周围有什么人。
徐疏桐在屋内问道:“谁?”
存惜看了一眼那箭,愣是用力拔了出来交给徐疏桐,徐疏桐抬眼望了一下,“是他?”接过铁箭,扭开箭身,倒出一个小竹筒,扭开小筒子盖儿,里面有一张纸条。
今晚,卿俊阁见。
没说什么人,徐疏桐和存惜均已经明白。两人只等到傍晚,吃了晚饭,这才出去溜达。暗卫是薛意浓派来,让他们别跟着去亦不大可能,只好作罢,一想起这事有可能会被薛意浓知道,徐疏桐在那叹气了。
名声臭也不是一日两日的,这会儿却在乎起这个东西来。
车夫带着她们来到卿俊阁,这里莺莺燕燕当真不少,有许多已站在栏内吆喝开来。京城虽大,但卿俊阁却别有特色,这里男男女女均有,这里面的客人亦是男男女女都有,只不过,男子走前门,女子走后门。
照顾女子面子薄,上青楼不大雅观。但也有那些生活不如意的贵妇们,要到这里找一点温存。
而徐疏桐,走的是前门,她自问问心无愧。只是她这一下了马车,赚了好些男客的眼球,这是哪里来的女子,莫不是这里新晋的头牌?看衣着打扮分明又不像,有许多要过来的男客,都被存惜给挡住了。
“干什么的,还不快闪到一边去,耽误了我家夫人的事,小心你的狗命。”
敢说出这样的话,怕是大有来头吧。许多人纷纷避开。就在这时里头出来几个黑衣侍卫,把徐疏桐团团护在中心。
其中有个道:“夫人,主子已经到了。”
“知道了,领我去。”
到了一雅间,其中一个侍卫叩了门,门开了,他进去里头说了声,出来时让过路,让徐疏桐和存惜进去,门又关上,侍卫站在门口,以防外人进来滋扰生事。
徐疏桐一进门,就闻得一股香气。薛轻裘端正坐在一张小几前,手里端着一杯茶在闻着,问道:“你来了,坐!”他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座位。
徐疏桐走过去,提起裙子坐下。薛轻裘问她,“喝茶吗?”
“不喝。”
“知道本王找你来做什么吗?”
“不知。”
薛轻裘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嘴里咂巴着味道,叫道:“好茶,好水,好人,今儿还有好事,所以请你过来一起听听。疏桐,我们有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着说话了,每次都来去匆匆的,好像总有什么事要把我们分开。”
徐疏桐略赞同,“王爷贵人多事。”
“不是本王多事,是事情有时候总是会找上人的。也许本王天生很多事不能顺遂,事情总是*折折,不过有句话说,历经风雨才能见彩虹,老天这次总算开眼,让本王寻到这么一个人,真是天助我也。”
薛轻裘的话,多少勾起了徐疏桐的好奇心。“那就恭喜王爷了。”
“不不,还早呢!这事还需得你做成它。”
“这到奇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薛轻裘就差唱个小调缓缓说来,只是他在这里也不宜待太久,“本王已经掌握了皇上的秘密。”
“哦?”
“本王当初就在想,以你的姿色,断然没有迷不倒薛意浓的地方,现在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薛意浓他其实那方面不行。”
薛轻裘的话让徐疏桐提起了十分的好奇心,可等他说到最后,她差点把口里的茶喷出来。
尤其是薛轻裘言之凿凿,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让她几乎要发笑。可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她只得把笑憋在心里,茶水滚进喉咙的时候,憋岔了气,到底还是咳嗽了几声,方才作罢。
她笑道:“王爷到很有把握,看来一定有什么来路。”
“不错。”说到这件事,薛轻裘亦是得意的,等他查清楚了余长庆的情况,心里头已经拿定了主意。
前些日子,就来到了余长庆经常赌博的赌坊,在里头转了几圈,‘偶遇’了输红眼的余长庆,这会儿手气正背,欠了不少钱,赌坊的主人家已经要把他赶出去。
“走走走,先把之前的银子还了,否则,我可就要找上丞相府了,我想丞相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余长庆道:“别呀,大爷,太爷爷,算我求您了,高抬贵手,我今儿手里没有,可不代表以后没有,做人留一线,以后好见面。”
“少废话,滚,再不滚,我就要揍人了,三天内不把银子拿来,卸你一条胳膊,之后过一天,我把你另一条胳膊也卸掉,看丞相舍不舍得。”
余长庆心道:“妈呀,黑心肠的狗东西,狗眼看人低,等哪天爷我发达了,都把你们大卸八块的喂狗。”正走着,脑袋还别后头,点头哈腰的,就撞上了薛轻裘。
余长庆正想着谁他妈的不长眼睛,专抢他的道儿,一看,妈呀!这位真爷爷来了!他拱手道:“原来是王爷,巧啊。”
薛轻裘笑道:“是很巧。不想在这里再遇见你,这是遇上麻烦了?”
余长庆还想说几句打肿脸充胖子的话,可是赌坊的主人家却说了,“可不是,欠钱不还,正赶他回去拿钱呢!”
“多少?”
听见有人开口,赌坊主人摸着一些意思,又看此人锦衣华服,来头不小,心里头有数了,又见刚才余长庆叫他‘王爷’,看来是个有钱的,他一糟儿说了,“也没多少,也就几万两银子的事。”
他这话刚说了,余长庆就恨不得拿眼睛把他给剐了,男人好面子,尤其是比自己更厉害的人跟前,最怕丢脸的。
“哦,这个数,不算大,好了,算我账上。”薛轻裘这里放了话,身后跟着的小厮立马取出一叠银票来,一五一十的数好,把余长庆的欠契拿过来递给薛轻裘,薛轻裘又让余长庆拿走。
“王爷,这……”
“兄弟有难,我不能见死不救。”
余长庆感动的声泪俱下,当下就要带他去酒楼里酬谢一顿,薛轻裘也不推辞。俗话说的好,三杯酒下肚,话就长了。余长庆在‘知己’‘恩人’面前,那是不藏话的,就把当日如何听见梅嬷嬷跟自家老头子讲的话说了出来,他很是肯定道:“我那大姪女长得也不差,没想到皇上都不心动,我敢说除了那方面不行,谁会无动于衷。”
薛轻裘自然还要含糊的否定几句,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薛轻衣无后,太后拿薛定山说话,薛定山年纪大了,又把位置传给了儿子,哪知道这独子竟然不行。
这说明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转了一个圈儿,天下还是他的。薛轻裘如何不高兴,但高兴是在心里头的,脸上他是不肯认的,甚至还假正经的严肃警告了余长庆一番,“兄弟,本王念你讲的是肺腑之言,不责怪你,可是这话莫再对任何人说了,不然可是要掉脑袋的。”
余长庆也吓了一身汗,道:“是是,多谢王爷提醒,不是王爷,我也不敢乱说这话。”
两人吃饱喝足,各自归府。薛轻裘许诺长相往来后,回到驿站,与徐幕僚商量过此事,这就找徐疏桐来了。
关于认识余长庆这一节,薛意浓并没具体的说什么,只是说那么一个人提供了消息。徐疏桐知他不肯说,当然也不会去细问。
“王爷来找我,想要我做什么?”
“本王要你进宫。”
“以什么理由,既然皇上不能够,为何还要……”
薛轻裘笑道:“疏桐,你似乎忘记你会的可不只是这一项了,薛意浓有了这样的隐疾,肯定是不愿意面见太医的,这样传出去,他得多丢脸,你何不以此为由,替他治一治,也许治好了,龙心大悦,他岂能不宠你。”
“可我并不是大夫。”
薛轻裘道:“本王相信你的聪明。”
“是么,既然王爷都想好了,那就这样吧!”只是想到真正的原因,徐疏桐怕自己一辈子都治不好薛意浓,因为皇上是个女人。眼下她并无别的选择,也只好先答应薛轻裘,“这事不宜太过突兀,突然要求为皇上治病,只怕她会怀疑我,还是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好。”
两人喝了茶,先后出了门,从前后门里分开了走。存惜见她出来,忙给她把披风裹上,两人不说话,一直到上了马车,回了府,才略微谈及。
“王爷要您进宫?”
“不错。”
“那您想到进宫的办法没有?”
徐疏桐笑道:“连你也忘记了么,皇上许我想进宫就进宫的令牌,随时随地都可以的,不过我不急着马上去,去了也不能做什么,不如,等到冬天才说,我是多么的想念我的锦绣宫,那里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