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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慕瞧见了她眼中的意味,笑了笑,“你们俩今天下午刚认识,大概不需要我介绍了。”
薄婧看了着景菡,稍微点了点头,“当然……”她停了停,突然勾起唇,“我只是没想到,原本是你要请我吃饭,结果变成了‘你们’。”
阮慕笑了笑没接话,恰好这时一位服务生走过,她抬起手示意要点菜,“bonjour”
那穿着燕尾服的男服务生很有礼貌地向几人点点头,“bonjour,puis-ande?”他笑容优雅,一直在跟阮慕用法语交谈,偶尔在白纸上写上几笔,而薄婧也听得很认真,偶尔开口插几句。
“点招牌菜单可以吗?”
突然,阮慕换了中文问景菡,所有人都看向她。
“嗯,好。”景菡点了点头。
男服务生一一记下,而后不知又说了什么,阮慕看了眼身边的景菡,笑着说了句,“其中一位要全素,谢谢。”
服务生讶然,他看了看今日的菜单,“海鲜可以吗?”
还没等景菡开口,阮慕便抬手接过菜单,仔细扫了一遍,“嗯,海鲜没关系,鸽胸肉麻烦帮我去掉,其他没了,谢谢。”
景菡微微一怔,她一直看着阮慕嘱咐完那些事,心里莫名有些暖意。
“你是素食主义者?”薄婧看着景菡,显然已经明白了阮慕刚才说的是谁。
“她胃不好,吃肉会很难受,”阮慕替她答道。
“嗯……”阮慕自然的举动似是让景菡有些赧然,她垂眸应了一声。
薄婧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噢,这样。”
这时,服务生又问了句不知什么,大概是还有什么别的忌口或偏好的问题,薄婧阖上菜单还给他,念出一个长长的酒名,“ur,1ergrandcruclassé,1982”
阮慕和景菡听到这酒名同时一怔,她们当然都看到了菜单上的价格,3200磅……今天本来是阮慕请客,可这么贵的酒,薄婧还真敢点。
薄婧见服务生走远,看着阮慕稍微勾了勾唇,“别紧张,我今天迟到了,这顿我请客。”
“……”
阮慕很快调整过状态,既然如此她便不在付账方面跟薄婧争了,对方想付就让她付好了,“那就谢谢了,下次我再请你,”她笑了笑。
……
等了一阵,很快,服务生端了前菜上来,那是一份苹果切片卷腌渍鲈鱼,苹果切片刀工细腻,培根松饼看起来松软极了,而脆皮泡芙置于树枝上,形似燕窝。
阮慕仔细将景菡盘里的培根松饼切好拿到自己盘里,这才放心地看着对方拿起刀叉,“好了,其他都是素,”她很自然地说道。
而后,便将盘中的牛油果轻轻划了一道,随意地薄婧聊天,“好像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在想要不要回意大利。”
薄婧看着她,想了想,“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她抿了口酒,“那时候我父母要我回去,但我不想回。”
阮慕笑了笑,“我记得你那时候还在cass商学院,说自己不太喜欢金融这一行。”
薄婧不置可否地看着她,话语听起来有点冷,“我到现在都不喜欢,因为周围太多精神失常的富二代,”她眸光转向景菡,话中有话,“suet,是么,今天下午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组富二代很多。”
景菡没想到薄婧会这么直接,但那话确实是事实,她轻声应了句,“嗯,我感觉到了,”景菡顿了顿又道,“不过,也不是每个富二代都是那样。”
薄婧直直地看着她,薄唇勾起,“你在说苏苑吗?”
景菡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其实薄婧是认识苏苑的,那么按照常理说,薄婧也应该相当了解阮慕跟苏苑之间的事了。
景菡突然特别不自在。
阮慕敏感地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眯起眼睛,及时岔开了话题,“所以你怎么会去了巴克莱,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找我帮忙来着。”
薄婧刚拿起酒杯又放下了,“但我也不想回去继承公司,后来说想去投行玩玩,我爸就在巴克莱开了个户,存了……”她停了停,没说太具体的金额,“一些钱进去,然后很容易就进了。”
按理说,这种招聘如果被英国国家审计局知道,绝对是要被调查的后果,但薄婧看起来倒是完全没有隐瞒的意图,就好像知道她们不会告密一般。
景菡在一旁听着,却因她用词蹙起了眉,“玩一玩……”
薄婧注意到了景菡的神情,深邃的眸光扫了她一眼,却拿起刀叉继续说着,“其实在巴克莱做分析师挺有意思的,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一些,我还没想好自己想做什么,等再过一两年好了。”
“不过我有想过做一个风投公司,”薄婧突然说道。
阮慕倒没太意外,看着她笑着问道,“是吗,什么方向?”
薄婧想了想,皱眉,“我还不确定,应该需要再沉淀学点东西,”她说着说着,切鸽胸肉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着阮慕,“或者我高薪挖你如何?”
阮慕闻言便笑了,嫣红的薄唇勾起,“挖我成本可不小,我看,你还是先把你父母那边安抚好吧,我很担心他们随时会叫你回意大利,”
她看着薄婧脸色有点僵硬,便又笑着揽上身旁人的胳膊,“不过既然在巴克莱一天,就好好做吧,这回suet会好好带你的。”
景菡一直听着她们说话,慢条斯理地在吃饭,她原本并没有过多关照薄婧的打算,但阮慕突然这样把自己拉出来,她显然有些无奈,“……”
“好,我知道了。”半晌,她终于松了口。
在阮慕那句玩笑过后,三人间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而随着主菜、甜点一个个上来,景菡终于慢慢加入了她们的谈话。
她们从法国、意大利的小镇,聊到伦敦,从地中海的沙滩聊到怀特岛的沙滩,从gainsbourg、聊到新浪潮文化,从时尚聊到独立设计。
慢慢地,景菡稍微对薄婧这个人有了一些改观。
她原先以为薄婧只是个性格冷酷的富二代而已,但后来她突然发现,其实薄婧所有的态度,都只是因为太过优越的成长背景而已,不用去思考怎么生存,就只好烦恼于自己想要什么。
而那种烦恼因为摆脱了一些物质的需求,对她来说更像是对人生的不理解。
薄婧当然有资格进投行玩玩,巴克莱对她的要求想必也与安心做事无太多关系,如果能创造更多价值,彼此都何乐不为呢?
景菡举起酒杯,脸颊已经有点泛红了,“你不该学金融的,”她看着薄婧,低声道,“cass商学院和巴克莱都不适合你,你应该去学艺术。”
薄婧勾了勾唇,却没直接回答那句话,“……”
而后,她深邃的眸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阵,终于将一句话问出了口,“所以你和阮慕在一起多久了?”
闻言,两个人同时都微微一怔,阮慕便停下了动作,“……”她能感觉到景菡的情绪一瞬间沉了下来,过了好一阵,景菡才动了动唇,“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阮慕并没有开口辩解,只是偏头看了身边人一眼,唇边滑过一抹笑意,有些更深的情绪藏在了眼底。
这个问题似是一瞬间将气氛降了下来,景菡看上去觉得有些尴尬,她敛眸低声道,“我去趟洗手间,”她随即站起身。
“……”
薄婧眼瞧着她走远,良久,才跟阮慕微弯的双眸对视上,低笑了一声,“都睡过了她还否认,我觉得你这回完了。”
阮慕魅惑的眉目弯了弯,倒没否认关于她的那句‘都睡过了’的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这话怎么讲?”
薄婧指尖捏住酒杯,挑了挑眉看她,“去年年初你跟苏苑分手的事,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不是吗?”
“听说,你因为听说了旧爱回伦敦的消息,很快跟苏苑提了分手,告诉苏苑自己不爱她了,所以那个人就是景菡吗?”
阮慕薄唇抿起,笑意浅了点,“你今天一直用错词,她既不是我的新欢,也不是我的旧爱,”她抿了口酒,“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改日我再说给你听。”
“不过,你刚才有句话倒是没错,”阮慕停了停,眼底闪过些一抹摸不透的情绪,“我也觉得我这回大概是完了。”
……
“不要聊我了,聊聊你吧,”
阮慕很快从那种情绪中恢复过来,她看着薄婧笑了笑,“你呢,现在还不想定下来?”
薄婧闻言不置可否地抿住唇,“一直都想定下来,只是还没遇到让我心动的人而已,”她这样说着,脑袋里突然闪过club里面那个摸了自己腰身的漂亮女生。
想起这事,薄婧的神情便有些微妙,就好像那撩人的轻声细语又好像在耳边一样,她感觉有些尴尬,便停下了。
而阮慕听到她的话后,不知是还沉浸在方才自己那句‘我想我这回也是完了’,亦或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垂眸喝了口酒,倒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直到景菡都回来了,“……”她见两人气氛有点奇怪,便随意问道,“刚刚在聊什么?”
阮慕回过神,笑着握上她的手腕,“成年旧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