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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着狗头想了想,黄狗把狗爪伸进灶膛,过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焦黄的火烧。成为妖修这么多年,黄狗活的年头比其他狗要长很多,这让他成功练就一些极难掌握的技术,像这种狗爪上托着一张饼就是其他普通狗做不到的。
“跟我买的火烧一样。”沈寒走过去看了眼,伸手戳了戳,“外面酥脆,里面软嫩。”
黄狗依旧稳稳地托着火烧,摇摇尾巴说:“刚才篓子里有三张火烧。”
想来想去都没弄明白这张火烧到底是怎么多出来的,沈寒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明天去滕州城那家火烧摊看看。“你已经吃过一张,这张给山楂树先生吃。”沈寒从黄狗的狗爪上拿过火烧放在盘子里,端着往后院走,“明天再给你买。”
甩甩毛尾巴,黄狗把狗爪伸进灶膛里面烤火,点头道:“夫人真好。”
现在这个时节大多数树木花草全部都枯黄枯黄的,唯独沈寒家的后院不一样,所有的农作物都生长的非常好,山楂树先生结的山楂又红又大,一个个沉甸甸的缀弯树枝。铺在地上的席子上面放着折叠整齐的被芯,还有已经初步看出大概轮廓的花纹,沈寒走过去坐在板凳上,摸了摸下巴说,“这是鸡和蛇?”
“恩,可以这么说。”山楂树先生的声音软绵绵的,“跟鸡和蛇差不多。”
把手里的盘子递过去,沈寒摸摸山楂树先生身上线条流畅的衣服,羡慕道,“真好看,我就穿不出这样的效果。”
“因为你是人形。”山楂树先生用树枝拖着盘子,另外的树枝拿着筷子,夹起馅饼啃一口,舒服的伸展开一条条树枝,“蘑菇馅的好好吃。”
跟山楂树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沈寒终于说出一直藏在心底的想法,“我打算在滕州城里开一家临时茶摊,只是每天都要带很多茶水和茶点,黄狗虽然力气大,但个子太小……”自家茶摊那么沉重的石磨都能拉动,而且体型纤细高挑,有许多树枝可以用的山楂树先生想必能够轻松完成这个任务。
把自己的计划仔细跟山楂树先生说一遍,沈寒有点忐忑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的看着山楂树先生的树皮,试图看出他的表情。但沈寒注定要失望,山楂树先生非常享受的吃着馅饼,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一根树枝握住沈寒的手,“老板,不可以哦。如果我扛着木桶进城被凡人看到的话,肯定会认为我是妖怪!凡人口口相传的故事里,妖怪都是吃人喝血的可怕怪物,会被烧死的。”
山楂树先生最怕火了,平时点个油灯都得小心翼翼的。
茶摊里面只有沈寒是凡人,其他人都是妖修,而且除去每天都会来茶摊喝茶的歇脚汉子们,就是各种修士。想到这一点,沈寒摸摸山楂树先生的树枝,小声说:“我忘记这件事了,滕州城里大部分都是凡人……”
靠山楂树先生帮忙这个办法行不通,沈寒有点郁闷,一直到晚上睡觉前都在想该如何在滕州城里开一个茶摊。
作为一只跟主人生活七八年,又机缘巧合之下变成人的黑狗,只要沈寒稍微皱起眉头,皎白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皎白月头顶冒出毛茸茸的耳朵,屁-股后面冒出毛尾巴,一甩一甩的。
很想跟沈寒说,就这样守着茶摊过日子,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沈寒老到不能动弹的时候,他们依旧在一起。可作为一只乖巧的狗狗,要以主人的意见为准。
该如何在滕州城里开茶摊,对于不能离开茶摊的皎白月来说,根本就是毫无头绪,除非现在他仍然是魔道第一尊者……
第一次抱着沈寒,皎白月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脑子里乱乱的。与之相反的是,崩山派等修士先前在滕州城里夜宿一晚,身心俱疲,回到木屋中第一时间休息,一夜无梦。
滕州城的修士们则是觉得他们应该近水楼台先得月,必然要率先找到地脉封印,进而控制住,拿到所有的主动权。所以这天晚上,没有修士打坐休息,全部出动,在滕州城里四处流窜,不少修士结伴而行,手上拎着灯笼,在茫茫黑夜中晃悠。
只要站在高处就能看到许多快速移动的灯笼,暗鸦派等魔修们在院子里聚集,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本来作为利用修士神魂或者凡人魂魄修炼的魔修,他们是平时唯恐天下不乱,最喜欢掺和各种乱字,是正派修士和平民百姓最痛恨的。“我等应当各个击破,围攻正派修士,抽取神魂修炼。”
“可滕州城的正派修士全部出动,他们互相之间还用法器联络,不时互通消息,我等不好下手。”
“他们全部三三两两成群,并没有落单的。”
“据说是寻找地脉封印,兴许也在寻找我等,一旦发现便会……”
魔修虽然不屑于因果,但从他们对凡人下手那一刻起,身上就有了因果。正派修士杀他们,非但不会被天道盯上,反而还会积攒一些功德。功德便可以带来气运,对修士又大好处
此时整个滕州城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正派修士的身影,像修罗派这种此时归为正派修士中,暗鸦派等魔修不承认他,正派修士也不承认,但会在需要的时候合作。说起来,所谓的正派修士大概是脸皮最厚的,所有好的东西都归自己,不好的东西都推给别人。
“要不……我等找个地方躲一躲?”暗鸦派魔修说。
此时正是深夜,沈文柏就住在隔壁院子,沈府因为地龙翻身毁于一旦,这两个相邻的院子则是他的私产,离沈府比较远,没有倒塌。大汗淋漓的睁开眼睛,沈文柏那衣袖擦着脸上的汗水,忙不迭站起来摸索着穿上衣服,快步离开。
白天的时候,沈文柏带着官府的人前往茶摊,想着借助官府的力量把沈寒抓出来,结果谁知道沈寒没在,只有茶摊伙计躲在里面。就这样,沈文柏也不想放过茶摊,跟官府的人商量好把茶摊给拆了,里面的值钱东西大家随便拿,结果就有一些速度极快的山楂核弹出来,力量极大。
官府的人全部被山楂核打飞,虽然性命没有大碍,但那些人全部吓到,直呼神仙,落荒而逃。
定然是茶摊里面的宝贝!这个想法让沈文柏欣喜若狂,他兴奋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结果梦到一棵张牙舞爪的山楂树扑到他身上,意欲用柔软的枝条缠死他!再这样下去,定然会噩梦连连,沈文柏这么想着,跑到隔壁院子里敲门。
“滕州城外的茶摊有古怪。”沈文柏知道说什么能引起这些魔修的注意力,“我白天领着官府中人前往茶摊,结果全都被莫名的山楂核打飞,好在没有出人命……茶摊不是卖山楂糕?定然茶摊里的宝贝作祟,利用山楂核……”
这话听上去语无伦次毫无道理的,魔修们互相对视一眼。“我等暂时离开滕州城,去茶摊那边看看,兴许能发现什么……”
“滕州城的地脉跟茶摊脱不了干系,我等只需守着茶摊便可。”
“所言甚是!”
一众魔修本来就打算离开,正好借这个借口离开院子,专门挑选窄小的小路走,鬼鬼祟祟的离开滕州城。沈文柏跟着这些人,几次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许崇山还在院子里,他没能带走。
深夜,昏暗的月光下,茶摊就像两座漆黑的小山一样立在那里。魔修们找到一个小树林,立刻布上防御阵法,。沈文柏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他冻得直打哆嗦,旁边一个魔修把他抓过来,割开手腕放血,滴在一个黑漆漆的木头人身上。
在魔修的控制下,木头人双眼睁开,冒出红光,头上顶着一枚铜板,迅速靠近茶摊。这次木头人并没有进入茶摊木屋,而是转向隔壁的百宝阁。先是围着百宝阁转圈,随后慢慢缩小圈子,最后顺利贴近木屋。
不过木匠的手艺非常好,木屋根本就没有缝隙可以进入,而且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大锁。木头人双手互相碰了碰,双眼中的红光越来越亮,挥着拳头砸向前方的木板。
然后……木头人就不动了,拳头好像站在木板上似的……
树林里的魔修“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神色阴冷道:“我与傀儡的联系强行断开……”说完这句话,魔修再一次吐血,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丹药吞下,就地打坐疗伤。修为的高低和控制的傀儡有直接区别,若是修为低,还想控制更厉害的傀儡,那么一旦联系强行断开受到的反噬将会是致命的。
其他魔修都沉默不语,但脸色相当难看,不过他们并没有冒然行动,而是蹲在树林中继续等待。
天终于慢慢变亮,沈文柏觉得这是自己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一晚上,但是他不敢抱怨,只敢站在最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
茶摊那边,沈寒照常起床,皎白月想了一晚上办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跑到茶摊外面散心,正好看到粘在茶摊上的木头人,便收起铜板,拿出一枚山楂绑在木头人的脑袋上,把木头人扔到茶摊的保护范围之外。
正在打坐的魔修猛然睁开眼睛,手指飞快掐诀,重新控制木头人回来,然后……吃掉了木头人脑袋上的山楂……
这边沈寒挑着木桶和黄狗一起离开茶摊,去小溪那边挑水,他们每天的必经之路上却有一群躲在暗处的不速之客。沈文柏睚眦欲裂,他狠狠地等着沈寒,嘴唇哆嗦着说:“我出去汇汇他。”
魔修没有阻止,就这么看着沈文柏捧着肥胖的肚子离开。
“夫人,我力气大,可以给我一桶茶水驮着,这样咱们能多赚些银钱。”黄狗甩着尾巴跟在沈寒后面,巴拉巴拉的说着,“只要多给我吃一张火烧就行。”
“你能行吗?”沈寒自然不相信,虽然先前黄狗展示过自己的力气,但那跟驮木桶可不一样。
自己的能耐遭受质疑,黄狗左右看了看,抬起狗爪指了指旁边一颗特别粗的大树说:“夫人你看着,我把那棵树撞倒!”说着,也不等沈寒说话,黄狗立刻运转体内储存的灵力,甩开狗腿飞奔过去。狗头上凝聚的灵力最多,黄狗嗷呜嗷呜叫着撞到树上。
比沈寒整个人都宽的大树晃了晃,接着从根部断裂,庞大的树干往地上倒去,“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还真的倒了。”沈寒放下扁担走过去看了看,树干上还有一个明显的狗头印子,可见黄狗刚刚的冲击力有多大,“既然这样,我可以换一个大点的木桶给你驮着,进滕州城开茶摊应该能顺利。”
整条狗都躺在地上,舌头耷拉着,四条狗腿有气无力的摆着,黄狗尾巴尖晃了晃,小声说:“住在茶摊里,我的实力有所上升。不过用力过多,现在灵力不足,麻烦夫人把我拖回去。”
“好。”沈寒笑笑,先挑着木桶去小溪那里舀满水,再挑着回来,然后一手拖着黄狗的狗腿往回走。黄狗身为妖修,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身体特别结实,就这样一路拖回去都不带掉毛的,除了身体有点脏,毫发无伤。喝完灵米粥补充灵力,再啃上几块骨头,把狗爪烤暖和,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狗。
吃完饭,沈寒拎着斧头去树林那边把黄狗撞倒的大树砍开,放在路边晾着。这条路平时没有人走,就算放在这里也不会丢。不过在搬开宽大的树干的时候,沈寒发现地上有一个印子,正好能让一个比他还宽大的人躺进去。
大概是树干倒下的时候,正好砸到一个人?沈寒担心地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别的脚印,也没看到有人,他疑惑地摸摸后脑勺离开。
因为这事儿耽搁了点时间,沈寒和黄狗出门的时候,比平时略微晚一点。吃饱喝足的黄狗背上驮着一个很大的木桶,狗头上还顶着一个小陶罐,稳稳当当的跟在沈寒后面进城。
守卫奇怪的看了眼黄狗,又发现是沈寒这个熟面孔,便没说什么。
而树林中,魔修把瓷瓶里的丹药一股脑儿塞进沈文柏嘴里,语气不怎么好地说:“能捡回一条命算你运气好,这些个丹药可是我炼化不少凡人得到的。”
“他现在还不能死。”旁边的魔修说,“以后还是把他看管起来,不能放任他随便跑。”
“茶摊老板身边到处都是高手,岂是你一个凡人能惹得起的。”一名魔修抱着胳膊刻薄道,“先前我还以为那妖修修为极低,构不成威胁,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我等倒是有些看走眼,那妖修明显能耐强大,兴许是故意收敛修为。”
魔修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躺在地上的沈文柏虽然性命无忧,但毕竟被巨大的树干拍到地上,身上的大伤小伤无数,他闭着眼睛,觉得胸口闷着一股子老血,上不来下不去。
这边沈寒和黄狗一路前行,穿过自己熟悉的街道,来到昨天走过的地方。想打昨天多出来的火烧,沈寒看了看,干脆在火烧摊对面摆开摊子。
这条街并不是很繁华,不过路上的百姓挺多,大家看到黄狗乖乖驮着巨大的木桶走路,都啧啧称奇,有一些还刻意跟在黄狗后面,想看看这是不是耍的鬼把戏。临时的小茶摊摆好,就有不少好奇的人围过来,大家看着累瘫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的黄狗,忽然闻到一股勾魂摄魄的茶香,很快被茶水吸引注意力。
卖给普通百姓只收几枚铜板,卖给修士则是直接收取银子。沈寒脸上笑容不变,也不伸手接银子,只是指指放在木桶旁边的陶罐。
滕州城里的修士们一夜未眠,天亮的时候因为逐渐有凡人起床出门,他们不好继续流窜,便都聚集在一起,躲在城门口等沈寒。接着跟在沈寒后面来到这边的临时茶摊,掏银子买茶水。
修士们都很自觉地排队,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茶碗,身上也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相反凑过来的普通百姓则都是粗布衣服,手中捏着几枚铜板,要用沈寒的茶碗。要不是茶水实在是太香,这些普通百姓才不会如此破费。
这般奇怪的场面很快结束,修士们动作快,喝完茶水,吃掉茶点便要找地方打坐修炼,顺便休息。普通百姓则是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不住的夸赞。
“我从未喝过如此香的茶水。”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的汉子大声道,“我媳妇以前在大户人家做丫鬟,曾经得到过主人家的赏赐,是一些茶叶,现在想起来,那些茶叶比这个茶水真是差的太远。”
“刚刚还肚子疼,想着喝口茶水润润喉,没想到现在肚子不疼了。”
“老板,这是药茶吧?尝着味儿就不一般。”
“明天还来这里摆摊吗?”一道疤汉子爽朗道,“明儿个我让媳妇也来尝尝。”
沈寒一边舀茶水一边说,“明天我还会在这里摆摊。”
茶碗其实很小,装的茶水自然不多,但实在是太香,引人垂涎不说,总感觉不喝口茶水今天的日子都过不去。大家喝完茶水没有后悔花费银钱的,还都说明天会再来,这给旁人听到,便会好奇的凑过来,于是沈寒的生意越来越好。
等卖完茶水,还有许多用油纸包着的茶点没卖完,沈寒累得够呛,拿了银钱去对面火烧摊。
卖火烧的是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手指修长白皙,仔细看的话能看到每个手指都有漂亮的月牙白。沈寒把银钱递过去,说:“我要五张火烧,你收六张火烧的银钱。昨天不小心从你这里多拿了一张火烧。”
诧异地看了眼沈寒,年轻人没说话,很快用油纸包好五个火烧,给沈寒找回银钱,当真手了六个火烧的银钱。
买完火烧又去旁边的包子摊买了包子,还有馅饼,凡是好吃的沈寒都买了一些,自己和黄狗吃,余下的带回茶摊给阿白他们吃。黄狗狼吞虎咽的吃完食物,终于恢复元气,甩着尾巴绕着沈寒转圈,一边趁着别人不注意小声嘀咕,“老板,蘑菇馅的火烧真好吃,我还想再吃一个。”
“明天再吃。”沈寒摸摸狗头,收好陶罐里的银钱,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崩山派等修士今天直接在茶摊那边喝茶吃茶点,惹得皎白月喜滋滋,多给他们不少茶水。回木屋炼化体内的灵气,这些修士便起身离开,只留下几个手木屋的修士。
大家都确信滕州城一定还有地脉封印,更不愿意失去利用地脉修炼的机会,便一起进城,四处晃悠。
岑子彦一边晃悠,还不忘四处推销自己的碗,因为准备的花样齐全,总能满足客户需求,一路走过来,生意倒是挺好。其他修士见岑子彦这么做都有点眼馋,大家现在都缺银钱。
这些修士路过沈寒前面的时候,便被剩下的茶点吸引住,纷纷掏钱买茶点,准备晚上继续修炼。沈寒高高兴兴地卖完最后的茶点,挑着扁担往回走,黄狗则是驮着空桶,狗头上顶着陶罐,跟在沈寒后面。
“老板,要不咱们买些蘑菇回去炖肉吃吧?”黄狗对蘑菇火烧念念不忘。
“茶摊里有蘑菇。”沈寒说着加快脚步,“山楂树先生身上不是还长着一个大灵芝,咱们回去切一块炖肉吃。”
“嗷呜,那个好!”黄狗甩着尾巴跟在后面。一人一狗顺利离开滕州城,回到茶摊。第一时间打开篓子,把里面的火烧、包子什么的拿出来,分给皎白月、圣王爷和山楂树先生,最后沈寒看了眼笼布,发现多出一个。
黄狗跑过来,用狗爪托着火烧,三条狗腿跳回灶膛前面,一边把火烧送进去烤,一边说:“夫人,我就说这个火烧好吃……”
“火烧又多了一个。”沈寒皱眉,“我明明看到火烧摊老板递给我五个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