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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这一队的人全部轮了一遍,穆一领着兄弟们离开,新一队的成员立即占据了整个广场的每个角落。
让名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队的队长竟然北冥黛黛。
一个女孩子,居然在这个训练场里当上队长!依刚才胡涂跟她所说的,能上这个岛的人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当然,她除外……那么说,北冥黛黛也是个高手?
还是说,她能当队长全凭自己是北冥夜妹妹的身份?但她不怎么相信北冥夜用人会这么儿戏。
北冥黛黛也没想到名可居然会在这里,刚才听到队员说先生带了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上岛,她还以为是俞霏凡,现在过来一看,差点一口气把自己堵死。
不过,在岛上的时候,她是这一队人的队长,不管心里有多不高兴,也不会将异样的情绪表现在自己脸上。
冷冽的目光只是在名可身上一扫而过,哪怕很不屑她现在这副小绵羊一般的姿势,也很快就把目光收回了。
名可知道她讨厌自己,可她也是没有办法,如果可以,谁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北冥夜这样抱着?
她甚至有点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刚才……身上寒气似乎太重了些,抱上她的时候还慎人得很,后来才慢慢好的。
他,应该是故意的吧,因为她莫名奇妙的又惹他生气了。
北冥黛黛这一队的队员里全是女生,大多都是二十出头刚毕业的女孩,一个个皮肤都有几分黝黑,算不上很黑的那种,但也绝对说不上白,小麦色,这个形容比较贴切。
名可也才注意到就连北冥黛黛的肤色也不白,出身名门,是千金大小姐,却一点不像其他千金小姐那样娇滴滴水嫩嫩,看起来就像是长年有接受训练一样,健硕得很。
原先对她也是不怎么喜欢的,却因为现在看到她这么专业严谨的一面,开始有点讨厌不起来了,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换了她是北冥黛黛,她也一定没办法喜欢自己哥哥花钱买回来的女人……在北冥黛黛眼底,她就是个她老大花钱买回来消遣的玩物。
抬头看了看天际,夕阳慢慢西下,看起来像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
名可忍不住揪了下北冥夜的衣襟,轻声问:“比完这一队,还有其他队伍吗?”
“比完结束。”不惹他生气的时候,北冥夜偶尔还是会大发善心回答她的问题,虽然,很多时候他根本不理她。
名可之所以想要问个清楚,是因为天快要黑了,她在想着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座岛。
等比赛结束,该可以离开了吧?
才刚松了一口气,不想北冥夜垂眸时正好把她这个不经意的小举动看在了眼里。
他勾起一点唇角,忽然倾身,低头凑到她耳际,轻声说:“今晚岛上有活动,我们留下来过夜。”
“我……”不要这两个字在对上他邪魅的目光后,硬生生被咽回到肚子里,她揪着小手,心里好气好气,也有点不安,但,人已经上来了,她就是再惊惶不安有什么用?
地方是他的,人是他的,要离开所坐的快艇也是他的,他一句“留下来过夜”已经决定了她今晚的命运,她哪来的资格去抗拒?
别说抗拒,就是抗议一声也不能,万一把他惹毛,他连明天都不给她回去怎么办?
北冥夜依然笑得轻柔,就喜欢她这个模样,心里张牙舞爪的,表面上却还要维持着温顺讨好他,事实上,她根本不是这么乖巧的人。
他在等着,等她什么时候忍受不住,奋起反抗。
反抗……就凭这小丫头?究竟能有多少能耐?
两个小时之后,北冥黛黛这个队伍的人也比完了一次,北冥黛黛把名单和各人的情况记录好,便向北冥夜走去。
窝在北冥夜怀里的名可几乎都要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看着她,羡慕得两眼发红,等到感觉到有人轻轻推了自己一把后,她下意识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眸,在北冥夜怀里坐了起来。
他的雪茄已经抽完,抬眼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北冥黛黛。
感觉到他的手臂已经离开自己的腰,名可心头一喜,立即从他怀里爬了起来,退到一边。
一回头,黄昏的日落美得让她彻底亮了眉眼,从这片山头望去,整个太阳如同金黄色的咸鸭蛋黄一样,油光油光的,好看得很。
不知不觉看得有几分呆,直到北冥黛黛的呼唤传来,她才回了神。
“你上去,和阿娇比。”北冥黛黛已经向北冥夜汇报过工作,如今正在看着她。
名可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指着自己:“我?”
北冥黛黛有点不太想理会她,但一想到她等会会在台上经历些什么,唇角便忍不住翘了翘,心情也愉悦了起来:“没错,去换一套运动服,和阿娇比一比。”
回头,冲不远处的阿娇说:“带她去换衣服。”
“好。”阿娇走了过来。
名可下意识往身后退了一步,急忙解释:“等一下,我……我不是来应聘的。”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进帝国集团做事?比赛?像刚才那些女孩子那样,在台上被摔来摔去?
别说上去比,就是想一想,骨头都开始忍不住痛起来了。
要是从台上被摔下来,不死也得重伤啊!
“没事,阿娇知道怎么疼着你。”北冥黛黛笑了笑,盯着她时,分明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先生。”她不想和北冥黛黛说,北冥黛黛肯定巴不得让自己吃苦,好给她的霏凡姐出头,名可低头看着依然坐在那里的北冥夜,眨着惊恐的眼眸:“我不是来应聘的,你和她说。”
“只是锻炼一下。”北冥夜抬眼,盯着她精致的面容,没有笑,表情竟有几分认真:“你体质太差。”
于是,名可就这样被阿娇带到更衣室里,换了一套运动服出来,再被拉上台上。
正面面对阿娇的时候,才觉得她有几分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阿娇笑了笑,轻声说:“你被你以前那个男朋友拉进KTV包厢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
名可胸口一堵,才想起来她们真的在那里见过,当初还以为阿娇是那些“小姐”,陪着北冥夜那几个男人寻欢作乐,没想到,她居然是训练场的人。
只是,那事,这辈子她都宁愿想不起来……
“来,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阿娇退开两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笑着说:“别怕,不用让我。”
“……”那,阿娇让她行不行?
名可已经快疯了,莫名奇妙被拉上来,然后,下头的人听说先生带回来的女孩子要和阿娇打,已经密密集集地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观众,她和这个阿娇比赛……她直接跳下去认输行不行啊?
下意识回头往北冥夜的所在望去,北冥夜一直在盯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然安静,连笑意都没有,就这么看着。
忽然真的很想冲过去将他那张自以为好看、实际上也真的狠好看的脸撕碎,她体质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做什么这么多事想要训练她?
她不想打架,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打过架?别说打架,根本就连吵架都没有……
“开始了。”站在对面的阿娇低呼了一声,不打算对她用拳头,但也是凌厉的一掌向她劈来。
先生的女人,她当然知道不能伤了她,先生嫌她体质差,也不过是想看看差到什么地步,回头再制定个方针给她训练一下。
所以她这一掌只用了三成的力量,迅速也不快,看在名可眼里是凌厉,但,分明是慢悠悠的。
名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要去挡,谁知道阿娇中途改变了这一掌的方向,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阿娇已经抓上她的腰带将她举了起来,随手一扔,“啪”的一声,直接将她摔到台面上。
这一摔真的很轻,就连北冥夜和兄弟们也看得清清楚楚,阿娇直到离台面不到两尺的距离才松手,换了其他人,这种力度连给他们抓痒都嫌不够。
但,名可被摔下去之后,却痛得连爬起来都觉得艰难,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了一样,手肘也疼得慌。
阿娇有点无奈,这女娃子看起来真的不堪一击,往下头看去,北冥夜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她抿了下唇,伸手将名可拉了起来,凑近她的时候,小声说:“先生很严格的,你要是做得不好,会被骂。”
当然,她说的“被骂”,不是被北冥夜骂啦,先生才不会浪费时间骂人,但只要先生脸色不好,他们就一定会挨骂,上头还有人嘛。
名可想的却是,她不怕被骂,最怕是北冥夜会拿其他方式去惩罚她。
严格……这种破事为什么会落在她身上?
见阿娇已经摆开阵势,她也不敢大意,知道北冥夜真的要自己接受训练,那么,在她离开这座岛之前,她就不能不把这个当一回事。
更何况,下头不仅北冥夜看着,还有个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北冥黛黛。
她咬着唇,就算失败,也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认输。
小小的斗志被激起,在阿娇向她靠近的时候,她也用尽全力,学着阿娇刚才的动作,一掌劈了过去。
阿娇有点懵了,这丫头,这算是在偷师么?
只是一个迟疑,名可那一掌已经照着她脖子劈了下来,阿娇忙回过身,匆忙躲避。
名可的迅速也不算太慢,再加上阿娇失了魂,那一掌阿娇虽然躲过了要害,却居然没能完全躲过去。
一声沉闷的撞击后,名可惊呼了一声,慌忙收了手,痛得连眼泪都差点要滑下来。
这个阿娇,人看起来娇娇小小的,但,那肩膀居然硬得和男人一样,她一手劈下去,立即被她的骨头震得手掌一阵剧痛。
更恐怖的事,还没等她从剧痛中回过神,整个人已经再一次被阿娇举了起来,一把扔在台上。
“唔……”名可闷哼了一声,再次爬起来的时候,阿娇已经退开几步,还在等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咬唇,又扑了过去,这次,她用的还是阿娇刚才的招式,但却在阿娇躲避她的时候,忽然改变了掌法,用阿娇抱她的方式,弯身揪上阿娇的腰带。
动作有几分标准,虽然之前从来没有学过,但,跟着阿娇现学现用,却学得惟妙惟肖的,身手还算得上灵活。
一把抓紧阿娇的腰带,正要把阿娇举起来,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小小的阿娇居然比她想象的要重太多,她居然举不起来!
一个闪神,腰间忽然一紧,人又再一次被阿娇举起,不轻不重地摔在台上。
对阿娇来说是不轻不重,对她来说,几乎要了她小半条命,这次她摔下去之后,许久都只是躺在那里喘气,根本缓不过劲来。
名可的机灵有点出乎北冥夜的意料,这丫头学东西确实不差,只是可惜,根基太差劲,手无缚鸡之力,这一点,估计得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调教过来,甚至,极有可能一辈子都教不好。
但抛开这些,教她一点拳脚功夫应该还能凑合着用用。
他本来看着天色还早,打算让阿娇再多教她几招的,但,她现在躺在那里起不来,一直在喘气,这模样却看得他有点莫名的不是滋味了起来。
名可现在穿着运动服,质地柔软的运动服将她妙曼的身段勾勒得异常清晰动人,当她倒下去起不来,躺在那里喘气的时候,那线条,那虚弱的模样……
台下站满了前来围观的兄弟,一个个都是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的,看到这一幕,有几个居然捂住鼻子抬起了头,分明……在流鼻血!
“该死!”他怎么就不知道,女人打架的时候还会有这么激动人心的一幕!就这样躺在那里,分明是一副等着被人压的纤弱模样!
心口一堵,他一把扔下手里刚刚被点上的雪茄,霍地站了起来,黄金比例的长腿一迈,三两步就已经站在了台上。
名可正要使劲爬起来,没想到这一抹高大的身影便凭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迎上他森寒的目光,她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半句话,他已经一弯身,竟一下将她扛了起来。
真的是用扛的!头朝下小屁屁朝上,就这么扛了迈下台,举步朝前方那一排木屋走去。
大家愣了好一会,终于在北冥夜和名可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之前,有人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这小丫头被先生扛进去了,不就是要扛进去洞房么?先生这么霸气,小女娃是不是承受得起呀?
看着北冥夜扛着名可往木屋走去,女孩子们一个个又失望又羡慕,但,却是无奈得很。
难道,真的要柔弱易推倒类型的女孩子才能博得男人的欢心么?这丫头被阿娇摔了几下,先生就心疼了,换了她们,摔断了腿也没人管……
听到身后男人们的口哨声,名可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当即又羞又怒,只恨不得用力在北冥夜背上咬下去。
她不是沙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扛起来,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尤其,那些口哨声,一听就知道是那种意思……
她揪上北冥夜的上衣,拿起来就往自己脸上拭去,不是要擦眼泪,而是想把自己一脸的汗水全擦在他身上,最好把这件一看就知道名贵得很的衣服给毁了。
这时候不是害羞,根本就是愤怒,莫名奇妙让她上台被人揍,莫名奇妙又把她捡了起来,扛着离开,这个男人做什么决定,从来不会顾虑她的感受。
就算两人之间有协议,协议上也没包括要她挨揍这一条,平白无故被摔了好几次,呜……疼死她了。
北冥夜直接把名可扛回到木屋二楼的房间里,走到床边,正要把她丢下去。
名可知晓了他的意思,立即便尖叫了起来:“不要,不要摔我,疼……疼……先生,别摔我。”
他收回将她丢出去的力道,改而将她抱了下来,轻轻放在床上。
等她在床上坐下,一抬头便又看到他堵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哪里疼?”
她一呶唇,忍不住抱怨道:“哪里都疼。”
“衣服脱了,我看看。”见她小脸纠结成这样,眼底的痛楚不像是假的,他心头莫名有几分揪紧,不知道她刚才是不是受伤了而他不知道。
她和阿娇打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很随意,但却一直盯着上头的情况,阿娇每次摔她都摔得很轻,理应不会伤到她才是。
但她现在这模样,又分明真的很疼。
名可缩了缩身子,听到他说“衣服脱了”这四个字,下意识又慌了:“不……不疼了,不用看。”
他蹙了眉,眼眸里头染上一丝不耐烦:“究竟疼不疼?”
“不……不疼了,真的。”疼的话得要脱衣服给他看,她哪里敢说半个“疼”字?一旦脱了衣服,谁知道他会对她做什么?
他的兽性,可不会因为她身上有伤而减少一分一毫。
北冥夜依然盯着她,仿佛在研究她脸上的表情,虽然她在说了“不疼”这两个字之后,已经极力想要让自己痛苦的表情隐藏去,但,还是会不小心暴露出来。
忽然,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他只是没想起来,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早已经堪比野兽。
“去洗个澡。”他转身,从一旁的衣柜里翻了好一会才取出一件衬衫丢给她:“先穿这个,等会我让人给你拿一套运动服过来。”
“我不穿运动服!”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拒绝。
又是运动服,是不是意味着她今晚还得要再面临一个“格斗”?说是格斗,根本就是让别人揍她嘛,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就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简直就是在虐待她。
北冥夜回头看着她,被她这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取悦到了,薄唇勾了勾,他笑了:“这里只有运动服,你难道想穿裙子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一挑眉,他双手抱胸,垂眸盯着她:“你想穿裙子也成,等会我帮你把裤子撕开。”
“禽兽!”这一声咒骂很轻很轻,真的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到,只是薄唇微微一动,连声音都没有出口。
但,北冥夜却听得清楚,这丫头,骂他禽兽!
胆子好肥呀,居然骂他禽兽!
“要不要我现在禽兽给你看?”他的声音,一瞬间沉了下去。
名可惊呼了一声,抱起床上那件他丢下来的衬衫,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浴室里,并顺手关上了浴室的门,抵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两条腿好酸,身体也好疼,心里更是慌得很。
几秒钟之后,门外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了他明朗的笑声,笑得这么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中了彩票,捞了一大笔。
或许,对北冥夜来说,中彩票这种事情,还真的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她锁上浴室的门,再三确认过锁得死死的,才走到水龙头下,慢悠悠洗了起来。
至于外头,北冥夜放肆地笑了一会后,看着紧闭的浴室门,笑声渐渐弱了下来,直到完全消失。
他还在看着那扇门,听着门后传来的水声,想象着她在里头正在做什么事情,这时候没有半点冲动,却是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点点暖意。
房间里,一个胆小如鼠的女人,表面上对他温顺,实际上心里叛逆得很,偶尔很听话,听话到让人舒心,偶尔又有那么几分调皮,调皮得叫人开怀。
这样一个女人留在他的身边,似乎……感觉越来越好了。
慕子衿对这女人也开始有感觉了吗?还是,根本只是在逗她玩?
唇角的笑意又扬了起来,只是这次他的笑有几分冷,莫名的冷,一想到她和慕子衿的关系,刚才心里升起的暖意顿时消散无踪。
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运动服,步出房门。
名可在浴室里洗了很久,有点故意的成份,也是不怎么想这么快面对那只禽兽,只是后来自己又累又饿,几乎站不住了,才慢吞吞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北冥夜已经又回到房中,分明洗过澡了,头发上还滴着水。
见她出来,他往床头上一靠,淡言道:“过来。”
她没有过去,只是默然看着他。
北冥夜也似不在意,慵懒地屈起腿,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如果觉得自己今晚能从这岛上离开,可以继续站在那里。”
名可暗中翻了翻白眼,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在他的示意下,坐到床上。
“衣服脱了……”
“不!”她立即想要站起来。
北冥夜的大掌却已经落在她肩头上,轻轻一摁,直接被她摁了下去,趴到在被褥上头。
“不要!”她想起来,却敌不过他的手,粉粉的薄唇被她咬出了一片苍白,她哑声说:“我……身上好疼,到处都疼,我还……还饿着。”
“我没说现在要……前提是,你别乱动。”男人的火很容易被挑起,至少在她面前,他确实动不动就上火,一旦挑起,想要灭下去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北冥夜在她身边坐下,见她乖乖地不再反抗,才松了摁在她肩头上的手,淡言说:“衣服脱了,给你上药。”
“不用……”名可依然轻声抗拒。
“看来,你比较喜欢我用撕的。”他修长的指落在她的衬衫后领上,轻轻揪了揪。
“我……我自己!”她一转头,看到他手里原来拿了一瓶药,心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解开衬衫的扣子,但也只是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后背,她轻声说:“就……就肩头上有点疼,其他地方不疼。”
北冥夜不说话,在看到她肩头和背部的瘀青后,目光顿时幽黯了下来。
他不知道会在这样,只是摔几下,这具原先水嫩嫩的身体便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刚才看不出来,洗过热水澡后,如今明显得很。
居然这么不经摔,只是摔几下就伤成这样,那……“以前睡过你之后,第二天是不是也到处伤?”
她胸口被一口气堵了下,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这人……说话就不能文雅些?
她没有说话,北冥夜却能想像到答案,过去和她亲热的时候,力气比起刚才阿娇摔她的要重太多,现在都这样,过去,能好吗?
他真的没想过,她会这么经不起折腾,以后,还真的得要好好训练一番才行。
做他北冥夜的女人,怎么可以脆弱成这样,至少,得要承受得起他的疼爱吧?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以后”这两个字。
“你说呢?”趴在那里的女孩终于还是忍不住,怨念了一句。
他目光深幽了下来,指尖在她肩头上轻轻划过,这次,指腹居然是暖暖的,不像平时那么冰冷。
她总是在想,一个人究竟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一直那么冷那么冷,不是给人的心理作用,而是,真的冷。
身体是冷的,手指也是冷的,如同一种病态一般,但,他又强悍到让人完全不敢想象他会有病。
或许,那不是一种病,而是长年生活在冰冷中,人才会冷成这样。
如今,感受着他指尖的温暖,她忽然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好希望留住这一刻,永远留住他温暖的一面。
但,这次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罢了,他不是她的什么人,他是冷是暖,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北冥夜的长指只是在她肩头轻轻划了过去,眼底明暗不定的光芒无意识闪烁,只一瞬,便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然。
他把药瓶打开,以指尖挑出一点药膏放在掌心中,药瓶丢到一边,双手合了合将药膏在掌心里抹平,才将一双手掌分别摁落在她两边肩头上,轻轻揉了起来。
名可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中的高手,给她上药的时候,就像是给她在按摩一样,大掌是暖的,药膏却是凉凉的,一冷一暖两种感觉的冲击下,让她眼皮慢慢沉重了起来。
很累,今天一整天,好累好累……
终于在他第二次取了药双掌摁下揉起来的时候,她闭上眼,两片薄唇问问张合,唇齿间溢出两声低低的轻吟:“嗯……”
那声音,轻轻柔柔,软软的,带着一点意识不清的含糊,在他完全没有半点防备的情况下,就这样一下钻入了他的耳膜。
掌心更热了,他垂眸看着那张安逸的小脸,目光顿时溴黑了下去。
女人,还是他感兴趣的女人,在他的床上,衣衫不整,甚至,发出那种满足的轻吟……
北冥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或许是因为在她睡着之后,褪去了她身上那件衬衫,看到这具小小的身子上到处都是瘀痕,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点绝无仅有的怜惜,所以,才决定放过她。
虽然,一直在忍,忍得很辛苦……
名可睡得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翻了过来,将身上那件唯一的衬衫脱了去,也不知道自己在沉睡中,这只她口中的禽兽早已经将她看了个彻彻底底。
只是在睡梦中,似乎和肖湘去了泡温泉,泉水暖暖的,很暖很暖,暖得她心头沉醉,忍不住失声哼了起来。
北冥夜真的要被她折磨疯掉了,她要是可以直接睡死过去,或许他不会那么难受,居然,一直在哼唧……
……如果名可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身边这只恶狼有多危险,她肯定会死死咬着自己的唇,死也不敢哼声。
但,她不知道啊!
只是梦里的肖湘似乎给了她一杯甜甜的柚子蜜,柚子蜜渗入口中的时候,甜丝丝的,很醉人,但,为什么这么醉人的时候,嘴唇会疼?
蓦地睁开眼,视线里,那张俊美的脸孔因为距离太近,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但,他的气息却是如此清晰的存在。
她心头一惊,惊得顿时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眸,想起她睡过去的时候,这家伙还在给她上药……
“唔……”举手,根本是想都不想的,一个巴掌便挥了过去:“唔……禽兽!”
北冥夜被打懵了,彻彻底底被她打得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又或者说,在他亲下去的时候,他已经忘了所有的一切。
名可也被这巴掌给打得懵了,却是因为自己打了这个男人,打了整个东陵最有钱有势、最尊贵的男人。
她打了他,还是打在脸上……
无暇理会自己现在和他有多亲密,她下意识把小手放在嘴边,修长的指落在口中,被两排贝齿咬住,好怕……
她打了他,打了北冥夜!天呀,他现在的眼神,她真的好怕!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刚睡醒,知道他又想侵犯她,才会忍不住出手。
打他,根本是没经过大脑的。
北冥夜终于回过神,垂下眼眸,看着在他身下惊慌失措的女孩,看到那根长指被她咬在口中,一双眼眸顿时又溴黑了下去……
“不要打我!”在他又想要靠近自己的时候,名可被吓得尖叫了起来,又是害怕,又是恐惧:“是你先欺负我,你先欺负人的!”
他说过不会碰她的,她今天还受了伤,到处都在疼,是他欺负人,每次,都是他在欺负她!
“呜……不要碰我,呜呜……”又慌又气,名可眼角的眼泪顿时就滑了下来,事实上,生气远远不如害怕,她打了他,自己被吓呆了:“不要,呜呜……”
北冥夜有点无奈,眼里的冲动也在她的眼泪下顷刻间散去了大半。
恶人先告状指的是不是就是这种?被打的人是他,他都没想要骂人,她哭个什么劲?
要感到委屈也该是他委屈不是?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女人打过?打脸?要不要这么狠?不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打脸是最大的侮辱么?
名可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侮辱了他,才会哭得这么伤心,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害怕。
她侮辱了北冥夜呀,能不怕吗?她怕,怕这个男人在盛怒之下会一把掐死她。
不过,他现在看起来为什么好像不怎么生气?打了他,他不生气吗?
挡在自己眼前的十指微微张开了些,她的眼泪还没有干,只是小心翼翼盯着他的脸,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似乎……真的没有在生气……
“对……对不起。”她轻轻说了声,眨了眨眼,两滴还没来得及滚下去的眼泪终于还是滑了下来。
“哭完了?”他哼了哼,语气虽然有点不怎么好,但幸而是真的没生气。
名可还算能分辨出他这一刻的心情,不生气,她当然就不哭了,因为不害怕了,只是,打了他的脸,他居然没有弄死她,甚至没有生气,好……神奇。
“是你先欺负人。”她把挡在脸上的手放了下来,本来应该要跟他道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居然成了抱怨。
说完,立马又后悔了,忙低垂眼帘,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北冥夜垂眸看着她,长指忽然落在她略显瘦弱的下巴上,哼道:“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里头都装了什么。”
温顺都是骗人的,是不得已的时候,撞出来哄哄他开心,他敢保证,如果有一天这丫头的能耐在自己之上,她一定会想办法狠狠狠狠地把过去所有受过的委屈,加倍还在他身上。
忽然,真有几分期待了起来,期待她变得强悍之后,再把他睡回来。
他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幽深,眼底闪烁着名可熟悉的那份蕴欲气息,她吓了一跳,在他低头想要靠近的时候,双手落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先生,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我知道。”这具小身板,全身上下都是伤,还是他亲自给她上的药,她伤得怎么样,他很清楚。
虽然都不见血,但,瘀青密布,看着……也怪让人心疼的。
他终于还是从她身上爬了起来,转过脸借着收拾床上药瓶的举动,努力将自己心里的火焰掐灭。
名可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早已经被扔到角落里的衬衫穿上,再回头看他时,他已经站了起来,把药瓶往床头柜上一搁,抬步走出房间。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她心里便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松懈感,今晚的北冥夜真的好神奇,也好诡异,在她做了那么大不敬的事情后,他居然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其实回心想想,他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恐怖,两次折磨她,一次是为了警告俞霏凡,她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不想把他想得太好,所以,一直一直把他往最不堪最黑心的方向想去。
另一次的折磨,是因为她为了别的男人哭泣,或许,他觉得自己的男人自尊受到挑衅了吧?
今晚看到她身上的瘀伤,他似乎很吃惊,还问她过去那时候,她是不是也伤得这样,他……不会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些粗暴的行为会伤到人吧?
怎么看起来……那么无辜?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能在深入想下去,反正他的心就是黑的,很黑很黑的那种,要不然也不会用那样的手短逼她留在他身边,光他那些手段就足够说明一切。
他是禽兽,是野狼,是个残暴不仁的暴君!
他不好,一点都不好……
没过多久,北冥夜便推门而入,还给她带回了一套运动服。
“换上,下去吃晚饭。”他随手将衣服丢到床上,自己走到一边不知道在收拾什么。
名可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八点,一看,肚子立即就应景地叫了起来。
真的很饿了。
拿了运动服想要进浴室,正巧北冥夜回头看到她从床上爬下来那一幕,他目光晦暗了下,忽然往浴室的方向一堵,盯着她:“让我看着。”
“……”
这男人,真是……无耻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了。
但最终她还是微微侧过身,忍着屈辱在他的视线里将衣服换了下来,反抗?有时候这个词在北冥夜的面前显得特别特别的无力。
身后的男人呼吸乱了,又重又急促,名可吓得慌忙加快手上的动作,终于在他忍不住向她走来的时候,她提上运动裤,慌忙退到一边瞪着他:“我好饿!”
北冥夜的目光落在她胸口上,这女人……居然是没穿内衣。
总算想起来,带她来的时候并没有给她时间去准备,她根本没有带任何行李过来。
名可哪会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她自己也是很不舒服,空荡荡的,谁愿意?但,刚才洗澡的时候,内衣已经扔到洗衣机里了,她都忘了自己什么都没带,就这样被她带上岛了。
现在,衣服湿答答的,怎么捞起来穿上?
北冥夜一直盯着她看,这次居然不是因为太冲动,而是……越看越火大了。
穿成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一转身,又走出房门,甩门而去。
名可完全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却知道他在生气,很气很气。
又看了墙壁上的挂钟一眼,肚子这时候叫得更欢,这家伙,真是变态啊,究竟还让不让人活了?下午被那个阿娇揍了一顿,现在又饿又累,他自己出了门,就这样把她留了下来,几个意思啊?
她就算脾气再好,再不愿意惹毛他,这时候火气也完全压不下去。
再怎么说,她好歹是个人,这混蛋,就知道欺负她!还老喜欢虐待她!
许久不见北冥夜回来,打开窗户又闻到下头广场的方向飘来的肉香味儿,名可实在是饿得饥肠辘辘完全扛不下去了,转身走到衣柜前,从他的衣柜里取出一件运动衫,往自己身上套去。
虽然穿两件衣服有点热,但,至少不会让人看到胸前的光景,就这样,她把房门打开,快步走了出去。
这里是二楼,下去的时候还得要经过一段楼梯,名可还是觉得两条腿有几分酸楚也有几分疼。
这次倒不是北冥夜折腾出来的,而是她来的时候骑着那辆越野车摩擦出来的痛楚,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磨破了皮,也不知道北冥夜刚才给她上药的时候有没有……
她脸红了一下,决定不再去想那些迤逦的画面。
看到前方广场大家围在一起正在开篝火晚会,哪怕隔那么远也能闻到阵阵的肉香味,她心里一喜,再也顾不上其他,迅速走了过去。
北冥夜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团东西,只不过被他大掌裹得那么紧,远远望去完全看不到是什么东西。
他进了门才发现名可早已经不在房间里,一想到她刚才穿着运动服没穿内衣的时候那光景,心里便有一口气堵在那里,什么都顾不上,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这丫头大概是饿疯了,连等他回来都等不及,便自己一个人走了下去。
抬头望去还能看到那道身影站在人群里,手里拿着块烤肉,果然已经大口啃了起来。
她穿着他的运动服,北冥夜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换上自己的运动服,但他运动服的布料和其他人的都一样的,布料柔滑,轻薄,透气,光是这样穿着,里头有什么风光根本挡不住。
那口气堵得更厉害,他脸一黑,大步便走了过去。
很明显所有人都感觉到他在靠近,因为那股寒气挡都挡不住,你就算不想在意,也绝对忽略不了。
名可一转头便看到黑着一张脸向自己走来的北冥夜,她快速把手里的烤肉塞到口中,用力想要咽下去,就怕他马上就把自己带回去,又把她关进房间里,连饭都不让她吃。
北冥夜确实刚过来便拉上她的腕往里头走去,名可被他这一拽,口里的肉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有一块卡在喉咙里,让她呼吸都呼吸不过来,微微挣了挣,她唔唔地叫了两声,拼命拍着胸口。
北冥夜本来不想理,只想把她立马带回去,穿成这样,若是被人看到……那口气又堵了几下,堵得他两眼有几分发红,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大家认识了他这么一段时间,从没有见过他脸会沉成这般,分明是被气疯了,就连跟了他那么久的穆一和北冥黛黛,看到他这森寒的模样,他们心里也都震撼得很。
老大就算生气,也从来不会把自己气愤的脸色表现在自己脸上,他宁愿笑,笑得越是好看,便说明他气得越深,那份笑笑得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绝对会吓死人。
可是,现在他却完完全全把这份气愤表露在那张脸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名可哪丫头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气成这样?难道是……
大家忍不住怀疑了起来,会不会是刚才两个人在房间里头这丫头没让他尽兴,他现在这样……是欲求不满的表现?
大家心里都在憋着笑,哪怕觉得好笑也没有人敢真的笑出来,这时候若是笑出声被先生听到,他就死定了。
不过,还是有人发现了名可的不妥,阿娇忙站了起来,大步追了过去,急道:“先生,她……她看起来不怎么好。”
北冥夜才回头看着一直被他拽着走的名可,大家也围了过来,果然看到烛火之下名可的一掌小脸涨得通红,小手落在胸口上还不断拍着。
北冥夜的目光也落在她胸口上,不过,让他讶异的是,穿着他的运动服,胸前的风景居然完全被挡去了,那些让人血脉膨胀的轮廓一点都看不到。
他眸光微闪,目光又从她胸前移到她脸上,才发现这张脸已经快要涨成青紫色。
“怎么回事?”他皱紧眉心,见她这样,心里便忽然慌了慌,一瞬间想明白了过来,手里的东西立即往地上一扔,把她拽到自己怀里,两条长臂落在她胸臆间,忽然用力一挤。
名可那模样分明是被烤肉噎到了,他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若不是阿娇赶过来告诉自己,等他把她拉到房间的时候,这丫头会不会已经被噎得晕死过去?
重复的动作做了三次,每次都在她胸臆间忽然一下往上收紧,最后一次名可终于一张嘴,“噗”的一声,一块烤肉从她的咽喉里被挤了出来,不知道一下子飞落在哪个角落里。
喉咙的烤肉被挤出来之后,她张着嘴用力喘息了起来,好一会那张脸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的色泽,虽然还有几分涨红,但至少没刚才那么恐怖了。
“吃个肉都能噎到,丢不丢人?”北冥夜深沉的目光锁在她脸上,惊魂未定的,刚才居然真的有几分心慌,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心慌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个不听话、不愿意等他,偷偷跑出来的欠揍的女人,他很生气,可却又很清楚气愤居然被刚才的心慌给彻底盖过了。
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还是沉了下来,目光又落回到她的胸上,虽然没有看到半点风光,但他很清楚这件衣服里头,这个小身板上根本什么都没穿。
就这样,居然还敢出来!
名可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死里逃生之后又是慌又是委屈:“你刚才这么用力拽我做什么?”
把她吓得喉咙卡了一块肉,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把她弄死。
她瞪着他,顾不上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也没注意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差点踏进鬼门关的恐惧萦绕在心间,让她越想越气愤,越想越觉得委屈。
一咬唇,不经思索的话顿时骂了出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折腾我?不弄死我,你不甘心是吗?我不就是没有乖乖在房间等你回来折磨吗?我连饭都没吃,你这禽兽!就算真的想要折磨我,不能等我吃饱了再说么?”
北冥夜胸口一堵,一张脸顿时黑了下去。
这丫头究竟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甚至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注意到他们周围都是人。
拉着她的腕,又想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名可却用力挣扎了起来:“我不要跟你回去,你这混蛋,放开我!”
她用力挣着,就是不愿意跟他走,哪怕明知道会惹他生气,也比不过她刚才差点被噎死的恐慌。
跟他回去他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折磨自己,一次又一次欺负她,士可杀不可辱,今晚她就是不想顺了他的意。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垂眸看着她,声音低沉,已经快要失去所有的耐性了。
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她居然敢公然对他反抗了起来,她究竟知不知道以她的弱小,他随便掐一掐,她就能一命呜呼?
就凭这点能耐,居然就想反抗他。
今晚不仅打了他,还要公然挑衅他的威严,是不是就如别人说的那样,女人是不能宠的,稍微宠一宠就让她无法无天了起来?
他目光沉了下去,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看着他这样的神色,名可心里也开始有几分慌了,也才注意到周围都是人,男男女女的,哪怕不敢靠得太近,可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所说的每一个字绝对都能被他们听得清清楚楚,看得真真切切。
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他……难怪他会这么生气,她现在才有点后知后觉,知道害怕了起来。
“我……”她低垂眉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与他僵持着,直到北冥夜放开了她,她才忽然又慌了:“对不起,先生,对不起。”
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解释些什么,分明是他想要把她关在房间里连饭都不给她吃,她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可是,他现在的脸色那么恐怖,要是她不认错,不屈服,过后他是不是真的会弄死自己?她总是很怕他,真的很怕很怕。
不知道是谁轻声说了句:“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地面上,那个东西是先生刚才一直拿在手里的,看到名可噎到,他心里一急便随手扔下,立即去解救她。
等现在沉默了下来,大家才开始注意起这东西来。
名可也随着他们的视线往地上一看,只是看了一眼,一掌小脸便顿时涨得通红。
内衣,居然是一套女人的内衣!
她心头一震,心中顿时百般滋味,连抬头看北冥夜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北冥夜忽然转身,大步朝木屋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丢过脸。
他傻愣愣地去找北冥黛黛要了一套新的内衣,只因为不想让她穿成这样出现在大家面前,被所有人看光,这种事情,他北冥夜什么时候做过?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到处向别人借这种小东西,他绝对会冷冷笑一笑,打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么荒唐而无聊的事情。
女人对他来说算什么?在他的生命里,“女人”这两个字从来都没有价值,但他今天晚上真的做了,就连自己做了都反应不过来。
只是不想她被别人看去,不想那些色眯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是,这女人什么时候领过情?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慢慢走去,所有人才总算反应过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谁也没想到先生会拿这种东西,而且被他们看到了。
接下里的日子只怕大家都不好过了,先生不开心,他生气了,在这里谁能逃得过这一场劫难?
阿娇轻轻推了名可一把,又看了看北冥夜那道冷漠的背影,轻声说:“先生真的生气了,你快去哄哄他,要不然大家都要遭罪。”
她这么一说,附近听到的人目光全都落在名可身上,这时候看着她没有半点取笑的意思,只是真的在恳求,在眼巴巴看着,只希望她能把那头被激怒的雄狮给哄过来。
北冥黛黛向前两步,把那套内衣捡了起来,拍了拍上头的灰尘,才走到名可跟前塞到她的怀里。
她的脸色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甚至还带着一股厌恶的味道,只是说话时却有几分无奈:“我跟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做这种蠢事,你这个女人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倒希望他这一辈子永远不要原谅你,就这样把你扔出去,再也不要捡回来。”
她哼了哼,转身就走了。
谁也不会相信老大也会有这么羞涩的一天,那会他敲响她的门,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故意把脸沉下去,沉声问她要了一套女人没有穿过的内衣。
那个时候的北冥夜明明有几分害羞,可又怕被人家看穿他的不好意思,故意将一张脸板起来,那模样真是她从未见过的可爱。
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可爱”这两个字居然会用到老大的身上。
这个女人,她居然这么有本事,让老大为她做出这辈子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的挫事,也就只有她了,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让老大这样?
想到他这样,又想到俞霏凡,心情就莫名沉重了起来。
名可看着那套被塞到自己怀里的内衣,这时候也顾不上害羞了,心情也是沉重得很。
以为他把她丢下来,自己跑到这里吃东西,完全不理她的死活,却不想他居然跑到外面去给她找内衣了。
堂堂帝国集团的总裁,人人闻风丧胆的北冥夜,居然会为了她这个小女人去问别的女人借内衣,这种事情别说其他人,就连她也不相信。
但事实就摆在面前,他真的这么做了,只为了她……
心里酸酸的,想起他刚才冷漠地转身走远那一幕,心头便顿时有几分酸楚了起来。
她刚才真的惹他生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抗他,是不是把他的自尊伤得彻底?
她想他长这么大以来,自从在商场上出了名之后,只怕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吧。
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追了过去,不理会身后那些人复杂的目光,就这样跟着上了二楼,来到北冥夜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先生,你在里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