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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批为团练准备的长矛质量仍旧不怎样,但仍旧让义军完成了鸟枪换炮的升级。那整齐划一的武器,看上去就比先前威武了太多。此外,步弓营的猎户们,也兴高采烈的淘汰了原本的猎弓,换上了帝国制式的八斗弓。
新的战弓比起自制的猎弓,不管是射程、杀伤力还是精度,都暴涨了一个档次。
换装完成,陈武抽调了一大队的两队义军,连同第二大队、督战队和步弓营等,总计一百四十余人,浩浩荡荡的掉头杀向了县衙。一路上,随处可以见到惊慌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沂城百姓。看到气势汹汹的义军路过,无一不是立即紧闭院门,惶恐不安的在门后看着,祈祷义军不要杀进他们家。实在没地方跑的,也赶紧避到路边跪倒,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无端触怒义军。
让他们稍稍心安的是,陈武的义军连稍停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横穿甜水坊,迅速接近了城中的县衙。
由于这里已经十分靠近富户区和县衙,陈武的义军先后遇到了好几起朝县衙赶的富户家丁,或者急匆匆前来汇合的衙役。结果自然不用说,反应慢的直接被当场射杀,反应快的也被驱散,几乎没能阻碍义军分毫。
顷刻后,两人带队来到了县衙正门之前。
早在陈武他们距离县衙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县衙的大门就已经关闭。原本水塘里观赏用的假山,被众人合力搬了下来,堵在了大门后面。匆忙间赶来的团练家丁、捕快衙役们,连同县衙的书办、司库、主薄等大小官,一共几十号人,战战兢兢的守在门后。也有手脚利索的爬到了县衙大院内的槐树上,脸色苍白的打探着外面的情况。
事到如今,这些人都已经知道沂城被几千反贼攻进来的事了。只不过很多人内心里还寄希望,这所谓的几千反贼是那些乡下没见识的泥腿子。这样的话,靠着县衙大院,说不定能撑住反贼的进攻。等城防营的两位百户反应过来,调集军队,伙同附近的民壮团练,将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全部剿灭。
那样的话,他们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有几千反贼头颅在,随便渲染几笔、掺些水分,就能吹嘘成败敌数万的大功。这泼天一般的功劳,足够沂城上下所有文武官员集体升上一级。
想到这里,几个看不清形势的书办不仅没有畏惧,心里反倒热腾了起来。
只是,等他们认出了义军的统领,见不得人的心思就一瞬间被打消了。
“是典勇!长山镇的那个典勇!”
“典勇竟然加入贼军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整个县衙大院里的人立即陷入了惊慌和混乱中。有人不信邪的爬上树定睛看去,果然在反贼的簇拥中,看到了背弓持刀、身着锁子甲、威风凛凛的典勇,不由大惊。这位豪强之子的凶名,十年前就传遍了整个隆山府,可以说是无人不知。若是连这样的人都成了反贼,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没有人认为,就凭这些心惊胆战、毫无士气可言的捕快和团练家丁,就能挡住典勇这样的凶神。
“莫非,这贼军就是典勇拉起的?”
短暂的惊慌过后,老资历的主薄想到什么,一副恍然的模样道:“听说老典家之前也是风光过的,不过得罪了郡城的大人物,这才被打压了。许是他典家一直心怀不满,这才起兵造反。”
“主薄大人言之有理!”
“想来定是如此了。”
一些捕快也曾听说过这个消息,不由纷纷出言附和。但紧接着就有人惊疑一声,道:“你们快看典勇身边。”
被他这么一喊,爬到槐树上的几人隔着县衙大院的院墙看了过去,顿时发现了异样。
典勇虽然号称是长山镇百里第一勇士,但他的旁边,却站着一个同样身穿锁子甲、看上去英武不凡的青年。看那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就连典勇也神色恭敬、莫敢不从,显然他才是真正的反贼头领。
“这可奇了……”
“此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连典勇这样的凶人都能支使?”
“这反贼头子好年轻啊!”
“那副锁子甲……莫不是从武备库里抢来的?”
衙役捕快们还在惊疑那人的身份时,匆匆赶来的沈县令幕僚听了片刻,惊讶的问了出来。而这句话一出,想清楚了背后代表的含义,一群衙役捕快们当即傻眼了。
武备库!
对沂城这样的小城来说,整个城防营就只有一座武备库。平日里军械盔甲,甚至是民壮团练用的长矛,都存放在里面。一旦武备库被义军夺下,意味着他们能瞬间武装出几百名强悍的贼人。
这实在太可怕了。
而且,武备库距离城防营的校场很近,又有城防营士兵把守。若是连武备库都被攻破了,岂不是说城防营也……
捕快衙役和一众吏员们,之所以敢据守在县衙,很大的底气就是城里还有两大队的城防营。若是这个最大的指望没了,他们拿什么对付这几千贼人?躲在这县衙大院里,反而是自绝了退路,被硬生生困死了。
几乎是立刻,这些人的士气就飞快往下跌。
“错不了,你们看那些贼人,手里清一色的长矛,正是武备库中给各村寨民壮用的。”有进过武备库的捕快证实了幕僚的猜测。
他这句话,像是捅破了天,立即引发了种种惊议。
“这下糟了,只怕沂城不保。”
“我等该如何是好?”
“敢问谭先生,沈太爷那边可有什么退贼良策?”
慌了神之下,这些人很快将希望放在了从沈县令书房那边赶来的幕僚,希望他能给大家带来什么好消息。然而,还没等这位谭先生说些什么,县衙大院里的人又是一阵骚动。
“是周百户!”
“天哪,贼人连周百户都擒获了。”
“还有他的亲兵。”
这位彻夜未归、宿在新梳拢的清倌家中的百户,被人用最狼狈的样子绑了过来。衣衫不整不说,头发也散乱着,看上去全无半点平日的勇武。他的两个亲兵,一个因为在外面示警被当场击杀。另外一个也在打晕之后,夺了武器一并绑来,垂头丧气的跪在旁边。
这位周百户的被俘,再度给了县衙内众人沉重的一击。
“县衙里的人听着。”
这时候,外面的义军高声喊了出来:“我太平义军起事,现已攻占了整个沂城,四门封闭,尔等无路可逃。城防营被镇压,百户亦被擒拿。立即开门投降,尚可饶尔等一命。若一炷香之后仍旧顽抗,天公将军将会先斩杀百户,然后命大军进攻。雷霆一至,悔之晚矣!”
“此贼何其猖獗!区区几千流民,就敢自称天公将军!”
听了喊话,幕僚顿时大怒,当即就命捕快们骂回去。
然而,连续三番的被打击了士气,这些人已然心惊胆战。沂城的四门封闭,意味着外面的援军一时半会进不来,他们的下场几乎已经注定。人为刀俎的情况下,谁都不愿触怒外面的反贼,生怕惹祸上身。
一时间,气氛诡异起来。
由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突然破城,沂城沦陷几乎已经注定。拥有守土之责的沂城县令,除非肯背上骂名投降义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纵然侥幸逃过眼下这一劫,平定叛乱后也躲不过帝国追责。但他们这些小人物就不同了,沂城就算换了新县令,也仍旧需要他们帮忙办事。
只要能躲过眼下劫难,之后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