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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事,任晓表示真的不知情,即便是知情了也会对朱巡抚说,手的时候——重点。
她早已经看林光宗不顺眼了,只是不想把事情恶性化发展去而已,现在嘛,有人看着他,总归是好的。
这会儿她正在快快乐乐的养胎呢,有些事情,她早已经丢开了,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你说我娘和嫂子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路上耽搁了吧?”任晓频频往外头看,她已经等候已久了。
自打上回把坏了孩子的事给娘家捎了信,没两天就收到了回信,说是她娘和嫂子会来省城,自然不会少了两个外甥和亲爹。
所以才有她在这里一直坐等的一幕,她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可把宁简给吓到了,看她来回的打着转,真怕她把自己给转晕过去了。
“好了晓晓,你就赶紧坐吧,等会儿爹娘和嫂子来了,我自然会招待的。”实在看不过眼的宁简强行把她按坐到了椅子里,禁止了她在跟前瞎转悠。
任晓瞪了他一眼,她现在也确实有点晕,唉,这身子,自从有了身孕后,体力就跟不上了,这才转了两圈,人就晕了,以前可是忙进忙出,转个不停都不碍事,难道真的是矫情了?
她在这里自我怀疑着,而路上过来的人也激动不已,总算是可以看到她的宝贝女儿了,可是许久没有看到他们了。
“兰芝啊,你说晓晓会不会瘦了啊?”任刘氏担忧道。
那孩子打小就聪明听话,可是在自己照顾自己这方面,还是欠缺些,再加上如今又怀了身子,真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了。
崔兰芝叹了口气,这一路上,光是这一句话,就问了不十遍了,“娘,您放心便是了,晓晓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今怀了孩子,自然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就算她不会,那还有妹夫呢,那可是个稳重人。”
“可不嘛,真不知道你在婆娘在担心个什么,这也担心,那也担心的,如今的生活可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了,要吃的有吃的,要穿的有穿的,还有什么会缺?”任秀才瞪了她一眼,嘴里嘟囔着。
任刘氏可不怕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哟,这会儿说起我来了,不知道是谁呢,前儿个夜里就在唧唧歪歪的说要给外孙女起名字呢,还去翻阅了古籍,这一查就查到了半夜,连个影儿都没看到。我说秀才老爷,您给外孙女起的名儿呢?”
任秀才老脸一僵,这会儿他对此话是无言以对的,只能恨恨的别过头,“我懒得和你这婆娘一般见识。”
任刘氏也哼了一声,别过头和崔兰芝继续说话去了,“兰芝啊,你说那会儿她才那么小,这转眼间就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尽管这是第二个孩子,可是我仍旧是不放心啊。”
本想说上无婆婆照顾,可转眼一想到任晓的继室婆婆袁氏,任刘氏的脸就一沉,这遭瘟的老婆子,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reads();。
崔兰芝笑着道:“娘,这当娘都是这般想的,你瞧您的这俩孙子,哪个不是我的心头肉,当初我生产那会儿,不说我亲娘了,便是您不也担心的吃不睡不着么。”
这一点上,她确实比任晓幸运,好歹有个心肠好的婆婆,也不苛责她,对她像亲生女儿一样。
她那些表姐表妹什么的,嫁出去后,谁有这般顺遂,回了娘家,哪个不羡慕她,不眼红她的。这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任刘氏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笑着望向两个在打瞌睡的孙子,本来不想把他们带过来的,不过拗不过老头子说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话,只好带了过来。
也亏的孩子身子骨好,一路上没有出什么事,不然她这把老骨头,就和他拼了不可。
马车一路稳当的驶进了省城,俩孩子也总算是醒了,看着外头熙熙攘攘的人,以及街上叫卖吃食的声音,忍不住便掀开了车窗帘往外头看。
“娘,那个东西看起来好好吃啊。”
“奶奶,我想吃那个,那个,就是那个红红的东西……”
俩孩子齐齐指向了外头卖糖葫芦的小贩,见俩几个大人没有说话,又见那小贩要走了,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好想对着那边吼一声,让人停别走。
崔兰芝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她可没忘记这甜的东西吃多了不好,见俩儿子这般做像,也难免有些无奈。
可是看他们快要哭出来的架势,只好哄道:“好了,你们也别急,这东西啊娘也会做,等咱们到了姑姑那后,娘就自己厨给你们做好不好?保管比那人做的好吃。”
“娘,你说的是真的么?”小豆子长的比他哥哥敦实多了,听见这话,哪里忍得住,忙叫道:“娘,那咱们让这个师傅走快点,走快点。”
崔兰芝笑道:“知道你嘴馋,听娘的话,再忍忍啊,不然等会儿爷爷可就要生气了。”
“哦,好吧。”小豆子皱了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里恼着,这小姑姑家怎么这么远啊。
对于在一旁只是开头叫喊了一句的大儿子,崔兰芝亦是笑道:“好了,你也别着急,娘也会给你做的。”
小家伙甚是懂事,点了点头道:“儿子知道了,谢谢娘。”
小豆子学舌道:“谢谢娘。”
见俩小子这般懂事,不似刚刚那般吵闹后,任秀才的眉头才松了来。
就刚刚那会儿,他差点就要爆发了,明明这俩孙子也是他悉心教导的,怎么会变得如此贪嘴,等到了地方后,可得好好说说了。
任刘氏也一直忍着没有说话,她就想着,要是这死老头敢呵斥她的乖孙,那她也不客气了,反正他们也一直吵。
崔兰芝则是暗中松了口气,她不是没有看到公爹的神情,简直是要和黑的出水,可把她的小心脏给吓坏了reads();。
俩小家伙丝毫没有察觉到车厢中诡异的气息,无形中的一个举动,差点让他们的亲娘小心脏给跳出来了。
摇摇晃晃了一阵子后,马车总算是停了来,任刘氏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又看了看满脸疲色的儿媳妇和孙子们,叹了口气道:“等会儿让晓晓给你们安排个房间好好休息。”
崔兰芝点了点头,“是,娘,儿媳知道了。”
任晓一直在屋子里等着,一见着马车停在门口,忙迎了上去。“娘,爹,嫂子,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可是等了许久呢。”
崔兰芝扶着任刘氏,笑道:“那可是我们的罪过了,让你这双身子的人等了这么许久。”
“嫂子可是说笑了,来,快请进。屋子都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先把东西放进去,然后好好休息梳洗,咱们就可以吃点东西了。”任晓笑着扶了任刘氏另一边,“小林小蔡,来,帮我把老夫人和少夫人的东西放到屋子里去。”
话音才落,便有俩人走了上来,笑道:“见过老夫人少夫人,您把东西给我们,我们给你拿进去。”
任刘氏愣了,回神后便把东西递过去了,笑道:“有劳二位了。”
崔兰芝亦是如此,同时也里里外外打量了这座省城的荟萃园,叹道:“小妹当真是厉害,这里的荟萃园,可是比县城的大了一倍不止呢,这里的陈设以及布置,也十分雅致大方,挺招人喜欢的。”
“既然如此,那你干脆就不回去了,直接留来吧,我让人给你腾个屋子出来,你就住,等哪天了,再把我哥也叫过来,一起在这里定不是挺好?”任晓眨巴眨巴眼,促狭道。
崔兰芝失笑,“就你这张嘴能说,明知道我不能的。”
任晓和任刘氏齐齐笑了起来,至于任秀才,这会儿已经被宁简给领着去梳洗了,同时还包括了两个小男孩。
任秀才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直憋着口气,现见了宁简,更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了。
宁简也一头雾水,他好像并未得罪这岳父,怎的他又生起气来了?
见他双眼迷茫的看着自己,任秀才又是重重的冷哼了两声,自己洗漱着装后,直接就甩袖出去了。
“岳父,您这是?”
话还未说完,便不见了人影,想来也是去前头听说书的去了,他们刚刚可是经过了大堂的,想来他应该知道路。
心里这般想着,倒是有些心安了,只是忽的觉得衣服有人拽着,好似千斤重一样。低头一看,却是两个小不点。
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他心头一喜,蹲身与二人持平,笑道:“怎么了?有什么要姑父帮忙的么?”
小豆子嘟嘴道:“我想去找我娘亲,她说过的,到了小姑姑家,就给我们做糖葫芦。”
他年纪虽小,但口齿却十分清晰,眉宇间更多了些伶俐,想来任秀才是用了心在教导的。
宁简识得他,他是大舅子两个孩子中的老小,大名是任文翔,小名是小豆子,果然人如其名,这般的胖嘟嘟的reads();。
“想吃糖葫芦可以,但是呢,你们得等等,要吃了饭一个时辰后,才能吃这个。”宁简好脾气的笑道。老大任文博皱了皱眉,“娘不会骗我们吧?”
“怎么会呢,即便是你们娘骗了你们,那姑父也不会骗你们啊,况且我这里是一个大酒楼,要什么都有。”
光看两个孩子的回话,他也能看的出来些事情,老大比较安静些,不失聪明,很多事都看远些。
至于小的嘛,目前还只是处于胖乎乎,只喜欢吃的阶段,也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看他这机灵样,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领了两个孩子去了前头,然后便看到他那岳父大人,正和岳母吵架呢,额,他这会儿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小豆子看他停了脚步,不解的抬头,“姑父,怎么不走了?”
任文博瞟了他一眼,冷静道:“你没看到祖父和祖母在吵架么,这会儿过去,我们万一没说好,又火上浇油了怎么办?”
“唔,是这样么?”小豆子歪着头,嘴里含着一根手指头,眉头轻锁,“不应该啊,我这么可爱,也不吵闹,祖父祖母那么喜欢我,看到我,一定会停来的,姑父,我们快些过去,这样就能化解了。”
任文博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心里道,你确定看到你这个小胖子,他们会停来?三天前某人可是在祖父的书房里做了张大作呢,他至今都能回想起当时祖父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做错事的小胖子可是被罚面壁思过了三天,这种重要的回忆他居然能丢的一干二净,果然是个人才。
任晓看着吵的翻天覆地的父母,心里是崩溃的,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针尖对麦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就怀了个孩子,怎么就没看懂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那个……爹,娘,你们别吵了,这忧伤和气啊!”
“啪……”
话音才落,一个白瓷碗就在地上碎了,然后有听到了摔杯子的声音,任晓彻底呆了,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崔兰芝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妹妹,无奈的伸手把她拉了过来,附耳道:“这段时间,公爹的脾气见涨,时不时就发脾气,便是小豆子看着他都想绕道走,你说是不是很怪?尤其是这几天,对咱们说的各个词汇,都极为敏感,稍有不乐意就动手摔杯子发脾气的。娘都不知道被气哭过几次了。”
任晓默然,感情这是更年期到了呀,不过这脾气,果然还只是她亲娘才能受的了。
忽然间感觉到了宁简看过来的眼神,抬头一看,见是他领着两个小的过来,展颜一笑,“你可算是来了,快劝劝。”
宁简皱了皱眉,而后便道:“岳父岳母,你们二位还是坐来好好说吧,这摔杯子摔碟子的,影响不太好。”
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了,任刘氏倒是停了来,气道:“女婿说的是,我都气糊涂了,居然还和你这人一般见识,真是拉低了我的身份,瞧瞧,你居然还摔杯子,不知道这杯子是用钱买来的啊?”
任秀才才消去的一丢丢火气,又开始冒出来了,双眼欲喷火的瞪着她,“难道刚刚你没摔?那青釉碟是谁摔的?还有那天我的书籍是谁烧的?说是给我整理书房,却越弄越乱,只会给我帮倒忙reads();。”
“帮倒忙?好好好,好你个秀才老爷,我算是记住了,你个没良心的……”说着说着,任刘氏便哭起来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会嫁给你来受这种气,呜呜……”
越哭越伤心,便是任晓等人都哄不住了,小豆子也很苦恼,本来以为他一出马就能解决的,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
任秀才这会儿也懊恼了,他一个大男人,没事和这女人一般见识,也是被气糊涂了,只是长年来的先生身份,让他拉不脸来道歉,只能是僵在那里。
任晓看她爹的脸色就知道了,暗自笑了笑,移步到了他身侧,“爹,娘哭的这般伤心,你好生劝劝吧。不然哭坏了眼睛可怎么好?!”
任秀才皱了皱眉,冷瞟了她一眼,“你娘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上前去劝的话,她估计生吃了我的心都有了。”
“爹,您说您,又何必呢,两个人年纪加起来都百来岁了,还和那小孩子一样学吵架,羞不羞啊。”任晓忍不住吐槽,“你看看你们,本来这日子过的多和睦,偏偏现在为了这点子鸡毛蒜皮的事就吵,没日没夜的,让底小的看见了怎么好?”
任秀才被她越说越后悔,只是这话都说出去了,收不回来了,只能在旁边干着急,“那依你的意思,是要我怎么做呢?”
“当然是好好的哄着了,最好写个保证什么的,不然娘那里怎么肯呢?”她话音才落,任秀才正欲点头,忽的便回头看着她,“果然是我的好女儿,居然敢诓你爹,哼。”
他若是真的写了这个保证书,那就向全天证明了,他一个大男人惧内,这是他不容忍的。
笑话,他一个秀才,饱读圣贤书,只知女子需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点小事就能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向女人写惧内书了?
不可能,当便对着众人呵斥道:“胡闹。”
他老人家也没有提前打招呼,直接就回了之前宁简给他安排的屋子,倒是让任晓等人傻眼了。
任刘氏也不哭了,拿了帕子擦干眼泪,吩咐了让任晓好好休息去,自己领着儿媳和孙子去了暂歇脚的屋子。
死老头,我就不信了,拿不到你的承诺书,当初你对你那红颜知己不写了很多情诗么,到我这里,什么都没看到,把我当什么了。
夫妻俩斗法其乐无穷,可惜炮灰了身边陪着的人,余的两个炮灰只能对视无奈一笑,任晓道:“以后你可不能像我爹一样对我,不然我就和你儿子他们一起去住。”
“好,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宁简笑拥着她,“那我们也去休息吧,孩儿他娘?!”
“唉,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爹娘就是对冤家哟。”任晓叹道。
对此,宁简十分赞同,岂止是冤家呢,不过这夫妻吵架,果然祸害的是别人,瞧他这一地的碎杯子碎碗,唉,只当是碎碎(岁岁)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