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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一早赢素要在金殿接受百官的朝贺,晚上还要大宴群臣并接待驿馆中各国使节的拜见,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想想这些,他决定明日再回西厢村,到时,无论娘子说话多么的难听甚至骂他赶他,他都不会再胡乱发脾气!
在寝宫的门口站了片刻,赢素提着食盒去了膳房,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他站住冷声说道:“谁也不许跟着!”
“是。”内侍们齐声应了。
进了膳房,赢素关了房门,走到灶台边蹲了下来。
他点找了炉火又往锅里加了两瓢水。回身将食盒提了过来,他把看着干净的饺子一只一只的小心扔进了锅里,然后又往灶膛里添了两块木柴。
强火冷水,饺子下了锅直到锅里的水渐渐的冒了热气,呆立在灶边的赢素才想起似乎是要用勺子搅动几下的。于是他又拿起了勺子用力的在锅里搅和了几下,饺子立时破了几个,汤里漂上了切得细碎的韭菜末和用刀斩成小粒的粉红的虾肉!
“哎呀,都破了……”轻呼一声,赢素赶紧放下了勺子不敢再搅动锅里的饺子。直到煮的开了锅,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煮的这一锅东西到底熟了没有。
取了一只碗,挑着锅里没破的饺子盛了一些,端着坐在切菜的案子边,赢素低头闻了闻,那是娘子才能调出的好味道。
用汤匙盛了一勺汤和半只破饺子放入口中,赢素细细的品着味道,只是入口的食物因为烹饪的手法不对,面皮已然软哒哒的没了嚼劲。
“娘子,为夫真的很笨。你看,没有你,就算是做好的饺子放在面前,为夫依旧不会煮……”
他咽了食物,轻声说道。
眼前的那碗东西实在没有样子,乱糟糟的一团,就像那日娘子吐了他一身的秽物,现在他换了心境,再看这些,似乎远没有想象的恶心。
一口一口地将一碗烂饺子吃进了肚子,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大年三十,赢素一个人在别院的膳房坐了一夜……
……
岳西出了别院,面色平静的上了马车,谁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当家的,都这么晚了,我们哥几个以为您得宿在这里呢,正说把马车赶紧去呢。”大个儿看她出来觉出了几分意外,等她上了车才在外面说道。
“明儿可是大年初一,喜来他们还等着我给他们发压岁钱呢,今儿可不能住在这里。”岳西靠在车厢上,从里到外的冷,她觉着自己是冻透了,也冻清醒了,因此说话也如平时一样的平和。
“那是,小娃娃们都是图几个压岁钱乐呵!”大个一甩鞭子,辫梢在虚空里清脆的响了一声,不留意听倒似放了个炮仗。
马车到了城门的时候,城门早就关了。
冯继宗往四周看了看,对着大个说道:“把车赶进城门洞,里面背风暖和。”
“到城门洞干嘛啊,不如和当家的说说咱们回去不就得了。”大个儿笑着说道,没把冯继宗的话当回事。
“听冯师傅的吧。”车里岳西的声音穿了出来,清清冷冷的,没有一点热乎气儿!
大个儿与马上的冯继宗对视了一眼,心下明白:这是真出事儿了……
“呦,这不是岳公子的马车吗?”车外人说话的声音甚是熟悉,岳西按着狂跳不已的两边太阳穴费力的想着:这人是谁来的……
大个儿已然在外面热情而客气的接了口:“李大人啊,大过年的赶上您当差啊!”
“可不是么!”李大人接了口,岳西也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叶勉程推荐来帝都看城门的那个捕头。
据说是升了官,现在是把总了。
“李大人,过年好啊!”车帘子挑开,岳西作势要下车,却被李把总伸手拦住了:“岳公子,您别下来,外面凉!”
李把总一看岳西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色心里就是一惊,想当然的以为她是生了病。
“那好,在李大人面前我就不客气了。”岳西将手中的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您也别和我客气,给值夜的兄弟们添壶酒!”
“哎呦!”李把总接过银票一看居然是百两的,他心里更加的吃惊,有点不敢要。
能站在帝都的门口看城门,还能混的升了官,李把总不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人。
岳西出来进去的,他们能说上话的时候不多,但李把总知道岳西虽然看着是个生意人,但背景却是深不可测的。
他就亲眼看见过岳公子与承平郡王坐在一辆车上说过话!
承平郡王这样人,是他平时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却能与岳公子谈笑风生,可见岳公子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李大人,这是我请兄弟们喝一杯的,又不是给您的,您就收着吧。”岳西又坐回了车里,微笑着说道。
“得!我听您的,明儿一早换了岗,我就带着他们大吃一顿去!”银票收进怀里,李把总好爽的笑笑。
放下帘子,又与大个儿寒暄了几句,李把总自己找了个茬离开。
他看出来了,岳公子身子有恙,这个时候更应该坐在车上好好歇歇……
大年三十儿,帝都大雪连天寒风肆虐,岳西在马车上坐了一夜。
大年初一,李把总看着时辰差不多,早早的就开了城门,岳西的马车呼啸一声离了城门洞,驶进了漫天的风雪!
“喜来!赶紧给爹爹拜年!”回来西厢村,天还黑着。岳西径直去了前院,雪地上到处的炮仗皮,可见昨夜家里是多么的热闹。
“兄弟,你这不声不响的就出了门,是把我们扔下了!”郑宝才守岁一夜未睡,此刻眼睛看着有些红。他堵在正堂的门口大声说道:“孩子们,赶紧出来,给你们的干爹磕头,她有钱,给的压岁钱指定比你郑伯伯给的多!”
“呵呵!”岳西抿嘴一笑,走上了台阶,轻声问道:“郑兄给了多少,不如透露一下,兄弟我怎么也不能漫过您去。”
“嗯!要不说你是我兄弟呢,懂事儿!”郑宝才眉开眼笑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哥哥不忌讳这个,你就多给点呗!狗子!狗蛋!别他娘的睡了,赶紧来给你小叔叔磕头!”
先前郑宝才是不知道岳西的底细,让狗子叫了她叔叔,后来知道了他也没让孩子改口。
孩子们叫岳西一声叔叔,那他们之间就是兄弟。
孩子们若是叫岳西一声姑姑,那他们之前就要避嫌,反而不好说话了。
屋里几个孩子都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郑宝才一喊,个个精神抖擞的就往外跑,小狗蛋最小,走得不稳,刚到门口就摔了个大马趴!正堂里漫得是青石的地面,孩子摔到地上‘啪叽’一声挺响,岳西站在门口看见就想伸手去扶,却被郑宝才拦住了:“行了,就趴着给你叔叔拜年吧,别起来了……”
“呜呜……呜呜……”狗蛋儿摔疼了,听了他爹的话没敢起来,哭着跪在地上冲着郑宝才干嚎:“狗……狗日的……疼……疼……”
“哈哈!”岳西笑着把孩子抱了起来,回手从跟过来的云画手里接过一个红包在孩子的眼前晃了晃:“狗蛋儿,骂人不好听,叔叔不喜欢……”
狗蛋儿泪眼朦胧的看着岳西手里的大红包,抽抽噎噎的说道:“那……那我……不骂了……”
“真乖!”岳西低头在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觉着这个孩子没喂好,还是太瘦!
郑宝才赶紧从岳西手里接过孩子:“哭什么哭?老爷们儿不兴这个!”
“我……我他娘的……疼啊……”狗蛋把摔的通红的小手举给他爹看:“给我……吹吹……”
……
大年初一,太平局各处铺子的掌柜都等了门给岳西拜年,忙忙叨叨的,岳西在前院招呼了一天的客人,中间又陪着来宾吃了两顿饭,饭桌上少不得喝酒,岳西来者不拒,喝的甚为豪爽,最后宾主尽欢,大伙都有些脚步虚浮。
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岳西面带微笑地看着人家的马车渐渐走远,她挥了挥手,轻声说道:“扶我一把……”
结果不等站在她身边的人伸手,她便脸朝下一头栽了下去!
冯继宗眼疾手快飘然而至,一把捞起了她,抱着岳西就往后院跑:“快请夫人过来,当家的病了!”
岳西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发了高烧,烧到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如同烧热的铁块,而她的身上则不停的打着冷战,哆嗦到整个的床铺都跟着颤动起来!
赢素这一天也过的并不舒服,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支撑着熬到宫里的宴会散去,他换了朝服就往西厢村赶。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平日素素静静的小院里如今灯火通明,屋里坐了一屋子女人,屋外站了好几个男人!
“这是?”他立在门口,心里知道不好,还是轻声问道:“怎么了?”
许是他说话的声音太轻大伙都没有听见,赢素说完之后没人搭理他。
提步进了屋子,别看屋里多了许多人倒是安静的很,大家连大气儿都不出,一致的皱着眉头望向床铺的方向,赢素一眼就看到了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的娘子!
“娘子?”他轻唤了一句,马上招致楼夫人回头嫌弃的眼神,赢素赶紧闭了嘴。
楼夫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为岳西诊脉,而从被子中探出的那只手臂却纤细的惊人!
岳西本来就是个高挑纤瘦的身材,经历了怀孕生子之后,她身子并未完全恢复起来,现在倒是比孕前还要消瘦。
一阵安静之后,楼夫人收了手,霞染赶紧将岳西臂上的衣袖放了下来,并把她的手臂轻轻的放回被子里。
“我说方子,你们谁执笔帮着抄一下。”楼夫人开了口。
“您说吧,我来写。”锦娘赶紧走到书案前,云画也跟了过去,在砚台上上加了点水磨起墨来。
楼夫人沉思了一阵,俯身在女儿的耳边说道:“月夕,娘得给你回奶了,你现在这身子必须得调理,你别再固执,好好的听娘这一回吧。”
岳西烧的昏昏沉沉,已经有些糊涂,在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后,她似乎是摇了摇头。
“娘不能听你的了……”楼夫人一咬唇,回身开始将想好的方子说了出来。
她说,锦娘写,写好之后,锦娘又把方子念了一遍让楼夫人又听了一遭,楼夫人点了头:“去抓药吧。”
府里人多,寻常的药材都备着,楼夫人的方子一开出来,就被站在院子里的苏谨言接了去:“我去吧。”
……
一夜,岳西被灌了三碗药下去,接着又被她吐了出来,弄得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也跟着换了几次。
“接着喂。”楼夫人坐在女儿的床前半步未曾离开,天之前她又将夜里开出的方子换了几味药材,苏谨言又从新配了药,并亲自把药煎好送了过来。
这碗药喂下去,岳西没有再吐,她说了半宿的胡话,此刻也终于不再出声,似乎是真的睡熟了……
赢素在屋里坐立不安地待了一夜,今天还有几个重要的使节要到宫里去拜见他,他不得不去。
“我……”缓步走到脸朝着床铺坐着的楼夫人身后,赢素艰难的开了口:“我必须回宫一趟。”
楼夫人头也不回的挥挥手,一言不发。
……
大年初二,赢素的马车走在帝都的大街上,车轮压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了让人想跟着磨牙。
赢素坐在车里,眼睛闭着,似乎是闭目养神,而他的脑海中娘子在病中说的话却一直响起:北北……够了吧……够了吧……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