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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真是为难了皇上。”她不由轻讽,压制内心的恐慌。
萧知蹙眉,内心很不喜她的态度。
但卫子怀就是看不到他的脸色,继续刺着:“我还真没看得起自己,更没想过让皇上费心我的事,还为难皇上这么这么纠结,再说我也没那资格,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您有一语定生死的权利,我不过就是被你弃的女人,以后的生活还是不劳皇上费心了,是死是活更是我自个儿的事,您要是想起孩子了,您来看就是,只要以后别给我带来麻烦了。”
她自顾说着,已是替他做了决定。
萧知脸色更是不好,这女人!专挑他痛处!
“朕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给朕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话不由柔和许多,带着十足诚恳的歉意偿。
“您可是皇上,能有啥错?”
“朕是皇帝,更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误!”
“哼,您不如说您是男人,是男人就会犯浑。”
“行,朕承认行吧。”
“皇上您天子,用不着这么委屈。”
“朕不委屈。”
“也是,小女子自当没那资格。”
萧知无奈了,他认错了不行,顺着她话还不行,突然了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咱们能好好说话吗?”
“不能!”好好说话?呵!说完孩子都被抢走了!
萧知语塞。
“皇上既然看过孩子了,您可以走了!”
“朕话还没说完,朕这几日已经想的很清楚,今日来就是对你说,其实朕……”
“行,现在想起孩子来了,就要带走了,好啊!带走吧带走吧,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谁敢不听你命令,是我不知天高地厚!”
卫子怀突然一反沉默,爆发了出来。
话还没吼完眼泪就决堤,再也承受不住错过萧知就向外跑。
脚步刚踏出门,身子就被扯住,下一刻便落到了温暖的怀抱,头顶软和的声音响起:“朕来不仅仅是为孩子的。”
怀中的卫子怀兀地开始挣扎,却是被萧知钳制在怀,轻斥:“你这个女人,就不能好好听朕把话说完吗?!”
果真安静了。
萧知却是恍惚,竟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声音不自觉地一柔再柔:“朕今日是接你们回宫的,接你和孩子,以后,朕只有你一个妻子,后宫那些女人朕已经遣散了,以后朕的孩子也只有他们两个,若是你喜欢女儿,我们再生个女儿。”
久久,怀里的人没动静,“子怀……”
“你心里,不只有一个人吗?”既然如此,为何还在这里温柔缱绻的撩.拨着自己?
“以后,朕只有你一个妻子。”微一顿,下了决定:“朕承认一时之间放不下她,但朕更想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对自己以及对你们负责人。”
卫子怀心底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但“皇上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他微叹,“朕放不下你。”
“皇上是拿我来开玩笑吗?”她从他怀中退出。
“没有,前两个月朕一直在思考,是自私地坚持着寻找,还是珍惜当下?当时朕给了自己两个月的时间,其实还是自私的想在这两个月内寻到她,或许朕就可以明确了答案,但十几年过去,她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似得,也许与她是有缘无分的。后来就算着时间,该是到你临盆之日,朕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不想……孩子提前出生了。”
听到他心底亦是有孩子的,卫子怀心渐渐软和了下来,却依旧嘴硬:“我又不是阻隔了孩子与你的父子关系,你大可以继续寻你的她。”
“可是,朕一生只愿娶一女子,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和父王母后一般恩爱的过日子。”
“皇上三宫六院很正常。”
“子怀又是见过朕宿留过后宫?”
卫子怀摇头,怎会不知他一直避着那些女人。
萧知抬头揉了她的发顶,凝着她低垂的脸,眼中现了温和,“放心吧,朕以后的皇后只是你,后宫只有你一人,太子之位也只能是我们的孩子。”
一句话的承诺,便是一辈子。
“皇上开心吗?”
与不爱的人纠缠一辈子,开心吗?
萧知打量着她,片刻才回:“你呆在朕身边的时间最长,朕承认朕还是有些感情的。”
他不会承诺爱上她,心中的砍已经形成,执念太过深。
“如若有一日,您找到她了呢?”
“……那就陌路吧。”
*
萧知给了她不可奢求的身份,她本是该开心的。
她已经回了皇宫,甚至住进了萧知的寝宫,他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明明后宫如此大,离他又远,却非要她带着孩子与他朝夕相处,明明是该开心的。
可有一块巨大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明明他真的是合格的丈夫,是合格的父亲。
他对她极其宠爱,什么好的都送给她,什么都是第一个想起她,也总是关心地问她饿不饿,关心地问她想吃什么,他亦是表现的极为高兴,不时逗弄着孩子,向自己学习着如何照顾孩子,一切一切的表象,好似他们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但她知道,他仍然没有放弃查找那个女子。
她亲耳听过有人向他禀报:没有消息。
有时她都怀疑,是否真有这么一个人,若有,怎会找不到,以萧知的能力,一定派了许多人。
他的执念,早已转为她的心结,成了他们相敬如宾的隔阂。
而萧知渐渐发现,卫子怀就像个没有脾气的娃娃,从始至终都是淡然的笑,对他对孩子,未曾真心笑过,还时常发呆。
两人的相处,亦是愈发尴尬。
同床共枕却早已成为习惯。
星月闪耀,光辉洒进寝宫,萧知仰躺床上,闻着身旁人轻弱的呼吸,安静到了极致,他忽地开口:“子怀,朕不寻了。”
她的身子僵硬,原来他都知道。
“朕不会再做让你伤心的事了。”
这一夜,是两人第一次相拥而眠。
直至几日后,卫子怀才从那句话中惊醒。
不寻了?
怎么就不寻了?
其实卫子怀对于他寻找这事,虽然有不快,却不会嫉妒。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与这个身份能带来的东西,亦是奢求这份简单知足。
而因冷宫一事她早已压制了自己的感情,是以,一直以来她在两人关系之中,梳理的十分清楚,她安安静静做自己的皇后,尽力维持夫妻的和睦,仅仅是为孩子。
她不奢求萧知的爱,只是偶尔会对两人尴尬的关系走神。
其实,她没有想过要断了萧知的执念,她看得出来萧知的伪装,就如她当初对萧知的执念,现在心底依旧会漾起涟漪。
他真的是个好男人。
时间一晃而过,孩子已经快一岁了。
两个孩子尤为调皮,不过一岁就到处爬,整个寝宫每日都是乱糟糟的。
今日,卫子怀依旧跟在孩子屁股后收拾被乱扔的孩子,十分头疼乱折腾的孩子,一个或许还好,这一下子还两个调皮捣乱的孩子,真让人头疼,萧知还曾笑说:“孩子脾性像我皇叔。”
卫子怀听过,萧知曾有一个弟弟,名叫何夜,小时候调皮捣蛋,后来却英年早逝。
捡起地上的毛笔,奏折,书乱起八糟的东西,卫子怀一一归为。
只是手拿着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倒是一时不知要放在哪里,住在这里一年,她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东西,也不知是被两个孩子从哪里翻出来的。
老二见自己母后手中的东西,又瞧母后对着发愣,立即拖着自己胖胖的小身子,蹭蹭地爬到卫子怀身旁,拽着她的腿。
瞧老二盯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就知道他又是好奇了,“乖,这是父王的东西,不能碰。”
既然是她明面上没有见过的东西,该是对他十分重要的。
“啊啊!”老二抗议着,伸手就去抓。
卫子怀抬高了手,就是不给。
老二委屈了,何曾被拒绝过,瞬间哇哇大哭。
“这是怎么了,老二委屈成这样了?”萧知恰在这时走来,脸色洋溢着笑容。
“也不知从哪里被翻出来的,非要。”卫子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萧知。
萧知的笑容瞬间敛下,表情深不可测。
卫子怀突然觉得,手中的东西犹如烫手山芋,“既然重要,还是锁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