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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热的天,不在府里好好儿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宽敞豪华的马车内,章太后一脸慈祥的拉着安宁公主的手,说道。
尽管已经年过花甲,可章太后看起来却并不显老,顶多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头发乌黑亮泽,肌肤饱满光滑,放佛上天对她特别的厚待。
章太后温柔慈祥,依稀可见当年的端庄敏丽。一身装扮也极为简朴,除了衣裳面料上看得出些华贵,走在大街上,跟富贵人家的老太太没啥区别。
安宁公主乖巧温顺的坐在章太后的下首,言语间少了平日里的端庄,多了一丝的娇憨俏丽。“母后这一离开就是大半年,难道就不想念儿臣么?”
看着爱女这么大年纪了还时不时的在自个儿面前撒娇,章太后不由娇嗔的睨了安宁公主一眼。“你瞧瞧你,都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是这猴儿脾性。”
“儿臣年岁再大,那也是母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在您的面前,儿臣还用得着摆公主的架子么?”安宁公主笑嘻嘻的依偎进章太后的怀里,享受着这阔别已久的温情。
章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边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嬷嬷说道:“你看看,这都是叫我给宠坏了。”
“公主乃是天之骄女,本就该娇养!”老嬷嬷伺候了太后一辈子,自然摸得清她的心思。她哪里是真的抱怨安宁公主举止失宜,分明就是炫耀有个贴心小棉袄啊。
章太后难得露出笑容,一路上有安宁公主这个活泼的女儿陪伴,倒也不寂寞。
“怎么,骄阳没跟你一起?”说到天之骄女,章太后便想起了谢荣华这个她最喜爱的外孙女。
安宁公主故意撅起嘴,撒娇道:“母后有儿臣陪着不够么,还想着您的外孙女!”
“你呀你…”章太后被安宁公主逗得又是一阵失笑,连连摇头。“感情你还跟自个儿的闺女争风吃醋呢。”
安宁公主娇嗔着说笑了一番,才将话题引到正题上。“儿臣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母后难道还不清楚么?刚搬回公主府,应酬自是不少,府里的事如今大都交给骄阳管着,儿臣也落得轻松自在。”
“骄阳是该学着管家了。”对于这一点,章太后却是无比的赞同。她的这个女儿就因为太宠着了,所以除了美貌如花,对人情世故都不大在行。嫁去谢家这么些年,被谢家太夫人拿捏得都快要没公主的样子了。她自然不希望外孙女走她母亲的老路,免得将来嫁到夫家被人刁难。
说起骄阳,章太后就不得不提当年的那个婚约。“骄阳翻过年也该及笄了,你们心中可有了打算?”
安宁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心中虽有不舍,却并无任何为难之色。这倒是让章太后刮目相看。
“母后,其实骄阳的亲事儿臣根本就不用选。当年那个婚约,本就是儿臣与先皇嫂定下的。”安宁公主淡淡的回应。
章太后怔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原本她以为安宁公主和驸马替骄阳选的皇子人选,会是二皇子三皇子或者四皇子当中的一个,却没想到…
“那个孩子…怕是不合适…”当年的命理传言,章太后也是有所耳闻。骄阳是她最疼爱的外孙女,怎能嫁给一个短命的。
安宁公主没想到章太后会反对,感到有些诧异。“母后,或许当年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风声呢?”
“怎么,你见过那个孩子?”章太后对这个女儿还是很了解的,若不是见过皇长子,肯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而且,她言语间,似乎还透着一丝淡淡的欣赏。这让章太后不由得皱眉,心中也感到一丝不安。
“母后常年不在京城,怕是还不知道。皇兄赐给旻宁的宅子,就在公主府隔壁。那孩子看起来是瘦了些,却也不似外头传的那般严重。”
章太后没再接话,而是陷入了沉思。楚昀欢和谢荣华,一个是她最看重的嫡孙,一个是她最疼爱的外孙女,若是他们能够结为夫妇,那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如此一来,四皇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楚氏江山的传承也会安然过渡。
可若是谢荣华嫁给别的皇子,朝廷便会是另一番局面。那些原本就不安分的,恐怕又要闹出许多事来。就算堪堪保住楚家的江山,可国之根本不稳,人心动荡不安,大齐江山便岌岌可危。
而且,她更倾向于谢荣华嫁给四皇子楚昀欢,还有另外一层原因。章太后乃是王皇后的亲姨母,就冲着这一层关系,她私心的想要将最好的都留给四皇子楚昀欢。至于先皇后苏氏,本就不是她中意的媳妇。那个皇长孙,她也没多少感情。
“决定了?不再考虑考虑?”章太后的视线落在安宁公主身上,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端倪来。
选择皇长子,究竟是他们夫妻俩的主意,还是皇帝的意思呢?所谓知子莫若母,皇帝的心思,她多少还是能够猜到一些的。苏氏过世这么多年,他根本就没能忘记她。每年苏氏的忌日,他都会偷偷的溜出宫外祭拜。表面上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心底爱的始终都是那一个。
安宁公主被章太后打量的有些窘迫,嘟着嘴问道:“母后,儿臣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章太后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安宁公主性子单纯,尤其是在她这个母后面前,根本就不需要掩饰什么。可是,她刚才从她的眼底没有看到任何心虚或者是惊慌的神色。莫非,这个决定真的是她自己做的?!
“没什么…母后只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
“马车一会儿要经过公主府,母后若是累了,不如到公主府稍作休息再回宫也不迟。”安宁公主早就有过想要接太后她老人家到家里小住的打算,于是怂恿道。
可太后回宫这么大的事情,宫里早就收到了消息。若是临时改变主意,怕是不妥。章太后思虑了一番,还是拒绝了。“母后这次回来,会呆到中秋节后,以后得了空,再去你府上住几日。”
安宁公主虽然失望,却也不敢坏了规矩。“那儿臣送您回宫。”
章太后嗯了一声,便缓缓地闭上双眼养神。
可谁知道,马车刚刚进入朱雀大街,章太后就被外头的一阵喧闹给惊醒了。
“你们糊弄谁呢,安宁公主怎么可能不在府里。是怕了,躲起来不敢见人?!还是你们这些狗奴才,根本就没把本夫人放在眼里,故意拿借口搪塞!”一个满头珠翠,身材略显丰满的贵夫人正怒气冲冲的指着公主府的侍卫谩骂,声音之大之尖利,让左邻右舍都忍不住探出头来张望。
听到那熟悉的叫骂声,安宁公主不由得拧眉。她不记得最近哪里得罪了这个大嫂,她一个堂堂的国公夫人,站在大街前叫骂,难道不嫌丢人现眼么?
章太后亦是皱眉,问道:“是谁这般没教养,敢在公主府门口撒野?”
身旁的老嬷嬷掀开车帘的一角,朝着外头探了探头,立刻就有侍卫上前来询问。等到老嬷嬷坐回原处的时候,已经有了答案。“回禀太后娘娘,是奉国公夫人李氏。”
听到奉国公这三个字,章太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她瞥了一眼身旁低垂着头的安宁公主,说道:“就是谢家的长媳,你那小门小户出身的大嫂?”
安宁公主抬起头来,脸色微赧,似乎也替李氏感到丢人。“就是她…让母后见笑了…”
“这是他们李家的教养问题,与你何干?”章太后的语气略带些责怪的意味,她的宝贝公主怎能让这样一个泼妇连累,这还有没有尊卑王法了。“走,扶着母后下去。哀家倒要看看,这李氏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敢欺负到哀家女儿的头上!”
将称呼自动转换为哀家,可见章太后心头的怒火有多旺盛。
安宁公主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免得以后李氏又闹上们来,她总不能每次都让母后出面替她解决吧?
可章太后似乎也铁了心,想要给安宁公主上一课,仍旧坚持着下了马车。
“安宁,你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躲在府里,本夫人就拿你没辙。霜姐儿无缘无故的在公主府受了伤,你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分明就是没将我这个国公夫人放在眼里。”李氏丝毫未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仍旧骂得口沫横飞。
侍卫们有些听不下去了,厉声喝止道:“大胆,公主也是你能随意叫骂的!”
“我骂她又怎么了?她哪里有半点儿做长辈的自觉。侄女在府里受了伤,她不闻不问,任由别人欺负到自家人头上。她都能如此冷血,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李氏越说越来劲儿,哪里肯就此罢休。
“来人,给哀家将这个泼妇拿下。”章太后听到那些污蔑之言,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恨不得将李氏拖出去千刀万剐。
李氏正在气头上,突然有人蹦出来,张口就顶了回去。“放肆,我看你们谁敢对本夫人动手!”
章太后怒极反笑,冷斥道:“哀家有什么不敢的!来人,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李氏听到哀家二字,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的回头一瞧,看到一排排整齐的带刀侍卫簇拥着一位慈祥而不失威严的老太太朝着她而来,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太…太后娘娘…恕罪…臣妇…臣妇不是有意冲撞…臣妇再也不敢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章太后冷哼一声,连多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哀家还没到老态龙钟的时候,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辱骂皇家公主,无视尊卑上下,本就该罚。明知故犯,知错不改,罪加一等。”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臣妇不是有心的…臣妇只是太气愤了,才口不择言…”四十大板下去,半条命都没了。李氏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住这一顿板子,于是不顾形象的跪爬到太后的面前,哭喊着求饶。
在面子和利益面前,她还是很聪明的选择了利益。
可章太后并不会因为她的求饶而放过她一马,毕竟刚才那些辱骂的话还在耳边萦绕,想要忘记都难。更何况,她还想借此事给安宁公主一个训诫呢,更加不能这么轻易的就饶了这谢李氏。
“没听到哀家的吩咐么,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别看章太后慈眉善目的,像个活菩萨,一旦发起威来还是很有威仪的。
侍卫们立刻上前,一把将李氏给揪了起来,朝着一旁拖去。
公主府的侍卫见到这一幕,忙狗腿的打开角门,从里头拿来一个长凳和几块板子。“侍卫大哥,这个兴许用得着。”
李氏看到家伙都准备好了,不由瞪大了双眼。想到安宁公主的心软,她一边挣扎,一边向安宁公主喊道:“弟妹…是大嫂不好,大嫂不该被人挑唆,一时心急就跑到公主府来找你理论…可怜我的霜姐儿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眼睛也看不到了…”
乍闻这个消息,安宁公主很是意外,正准备询问两句,却被章太后拦下了。“无规矩不成方圆,事情一码归一码。纵然她情有可原,但也不该无视尊卑,对皇家公主不敬。若是有冤屈,等打完板子再问话也不迟。”
太后都开了口,安宁公主也不好拂了她老人家的面子,只得安静的退回一旁。
李氏没想到安宁公主会是如此的反应,一时之间不敢置信的愣住了。她不是该生母一般的站出来询问事情的经过,然后让她逃过太后娘娘的责罚么?她平时的慈柔心肠去了哪里,这个该死的女人!
看着李氏不停变换的脸色,或惊恐或期待或愤怒或怨恨,安宁公主本来还有些不安的,此刻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或许,母后说得对,她的确该有个公主该有的模样。她待人客气,柔善心肠,可不是让人来欺压的!
耳边传来打板子的啪啪声,以及李氏挨不住痛,撕心裂肺的嚎叫。比起刚才她在门口叫骂的那点儿动静,这顿责罚可是要轰动多了。
“瞧见没,那可是太后娘娘的銮驾!”
“这国公夫人也太没谱儿了,居然敢辱骂公主,不要命啦!”
“打得好!仗着自己国公夫人的身份招摇过市,把咱们小老百姓的摊子撞翻了,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更别提赔偿了!”
“这种不知礼义廉耻的多舌妇,早就该休了,放任她在外头胡来,也不怕被圣上知道了,乌沙不保!”
“就是…真是该打!”
李氏只觉得昏天暗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屁股上传来的刺痛,一下下的通过敏感的神经传遍全身上下,一双腿都要废了。更让人难受的是,太后娘娘居然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此酷刑,简直比杀了她还要感到屈辱。
周围看戏的人群,还对她指指点点,好像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明明是安宁那个贱人有错在先,凭什么要她担下罪名?她不服,她一万个不服。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章太后眉头皱的更紧。“怎么,哀家罚你,你心有不服?”
李氏暗暗心惊,她居然被太后娘娘看透了心思?忙低下头去,伏低做小的讨饶。“太后娘娘…臣妇不敢不服…只不过,臣妇纵然有错,可也是公主有错在先…”
“哀家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到了这个地步,还口口声声的污蔑公主。看来,四十大板还不够,再加二十板子,也好叫你长长记性!”章太后能够在云谲波诡的后宫之中立于不败之地,并顺利的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可不是靠着一颗菩萨心肠。
侍卫们领命,再一次抡起板子,狠狠地打了下去。
李氏的哀嚎声再一次响起,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儿。
侍卫拿手指在她的鼻子下探了探,发现只是晕过去,顿时松了口气。不管李氏多么的惹人嫌,可毕竟是个国公夫人,若就这么打死了,怕是于太后的名声不利。当今皇上最敬重的就是这位太后娘娘,到时候为了息事宁人,遭殃的可是他们这些侍卫。
“启禀太后娘娘,谢夫人晕过去了。”
“真是没用!”章太后嘴唇动了动,眼底满是鄙夷。这才是一顿板子,就受不住了?然后,又侧过身来,对着周围的下人训诫道:“别以为哀家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就会心慈手软。以后若是再让哀家知道,有人胆敢欺负到公主的头上,哀家第一个不放过她!都听清楚了吗?”
“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国公府的下人跪倒一片,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国公夫人说打就打了,她们这些被人使唤的奴婢,一条命还不跟草芥似的,说没了就没了。看来以后要仔细的掂量掂量,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了。
章太后看着她们恭敬的模样,心头的怒火才消了一些。“把她抬回去吧,省得眼不见心不烦。”
李氏跟前服侍的丫鬟婆子道了声是,手忙脚乱的将李氏抬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哒哒哒的马蹄声过后,国公府的马车便灰溜溜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教训完李氏,章太后又少不得将安宁公主数落了一顿。“有些人就喜欢欺软怕硬,你越是对她们好,她们越是觉得理所当然。一旦妥协,你就输了。你瞧瞧,谢家就是很好的例子。你对她们客气,她们不但不感激,反倒变本加厉,甚至骑到你头上来。有些人啊,就得死死地踩在脚底下,才能知道分寸,恪守本分。”
“儿臣知错。”安宁公主乖乖的低下头去,聆听章太后的训诫。
当然,章太后也是个有分寸的,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剩下的,只能靠安宁公主自己去领悟了。
“时辰不早了,母后也该回宫了。”章太后下来走动了几步,神情有些倦怠,在老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銮驾。“过两日,哀家再召你们母女进宫叙话。”
安宁公主点了点头,恭送太后回宫。
奉国公府
奉国公谢驰疆刚回府,就见下人们忙进忙出,都对他视而不见了。一打听,这才知道李氏居然跑去公主府闹事,还被恰巧路过的太后娘娘给撞见了。挨了一顿打不说,连带着国公府的颜面也一同丢尽了。
“娶妻当娶贤,当初我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老太爷非要坚持,我也没办法。如今可好,连太后都得罪了,以后国公府岂会有好日子过?”自从上次李氏不经允许偷偷溜出祠堂,太夫人就对她一肚子的意见,时不时的在大儿子面前给李氏上眼药。如今李氏被打,她不但没有同情,还落井下石。
不得不说,这太夫人还真是个奇葩。以前二房还在的时候,她看二房不顺眼,联合着李氏一起挤兑安宁公主。如今二房自立门户了,她又看李氏不顺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合着在她眼里,就没有一个看的顺眼的。
谢大老爷久久无语。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他偏向任何一方都不妥,索性就不吭声了。李氏虽然心胸有些狭窄,可到底是礼部侍郎府出来的,规矩还是不错的。对他温柔小意,管家上也挑不出什么大的错处。只是这些年来,在母亲的耳濡目染挑拨离间之下,变得越来越不像话。加上承袭国公夫人之后,虚荣心又膨胀的厉害,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母亲年事已高,却还整日惦记着荣华富贵,满脑子尽是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前些时日,她还偷偷的卖了不少家当,换成银子差人送进宫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岂会不知?德妃娘娘这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了啊!
谢家可是一直保持中立,只效忠皇帝陛下的。母亲和妹妹秘密的谋划着为三皇子做打算,这不是将谢家往死路上逼么。
“这个李氏,尽会给谢家丢脸。”太夫人说了好一通李氏的坏话,觉得口渴。端起桌子上的凉茶灌了两口,犹不解恨,继续煽风点火,道:“她这一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理事呢。我看,是时候将他们母子三人接回府了。”
谢大老爷神游太虚好一会儿,猛地被太夫人这句话给点醒,一脸诧异的望着太夫人。“母亲,您…”
“我是怎么知道你在外头养了个女人,还生下一对龙凤胎的,是吗?”太夫人洋洋得意的笑着。
谢大老爷窘迫的低下头去,汗颜的很。
“男人嘛,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李氏嫉妒心重,母亲能够理解,你将他们母子三人养在府外的一番苦心。”太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子,继续说道。“那些御史整日盯着你们这些朝中重臣,稍有行差踏错,就要被批的一文不值。趁着事情尚未被揭露,还是赶紧寻个理由将他们接进府里为妙,免得夜长梦多。”
太夫人一席话,算是说到了谢大老爷的心坎儿上,这也正是他所烦恼的。一方面,他是怕被御史参奏。另一方面,也是怕李氏醋意大发,不让他们母子三人进门。
“你放心,咱们对外就说是远方亲戚。等到以后时机成熟,再公布羽哥儿和悦姐儿的身份。至于李氏那里,你就说是我说的,谅她也不敢多说半个不字。”太夫人这是想要趁热打铁,造成既成事实。等到李氏反应过来,想要反对也晚了。
谢大老爷有些动心,不过却还是有些顾虑。
“疆儿,难道你要让他们母子三人一辈子都见不得光,一辈子都不认祖归宗吗?”太夫人见他犹豫不决,于是下了点猛药。
“没…只是,李氏自打入府,并未犯过什么大错…若是…我怕她…”对于发妻,谢大老爷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毕竟,原先的李氏还是挺惹人疼的。
“那你就忍心让菀菀母子三人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太夫人亲切的唤着他养在外面的女人的名字,放佛真的有多深厚的感情似的。
谢大老爷想到那个女人眸中带着泪光,却还咬着牙说没事的模样,心就软的一塌糊涂。“那…那就按母亲说的办吧…”
“这就对了嘛…我这就命人去将他们接回国公府…若是怕李氏吵闹不休,就暂时瞒着她。等她伤好得差不多了,再让菀菀给她敬茶。”太夫人见他终于松了口,便自作主张的将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谢大老爷向来是个耳根子软又没啥主见的,自然就顺着太夫人的意了。
四九胡同
“娘,爹爹真的会接咱们回去吗?”谢悦华一脸欣喜的望着杜氏菀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杜氏长得并不算倾国倾城,五官小巧,顶多算得上清秀。只是,她性子温柔和善,又是官宦人家出身,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比起霸道蛮横的李氏,更能让谢大老爷有做男人的尊严,故而备受宠爱。
她的个头不高,却好在身段玲珑有致。一身普通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总会多出几分高贵来。身娇腰软,走起路来,如弱风抚柳,娉娉婷婷,煞是好看,美感十足,这也是谢大老爷乐不思蜀的原因之一。
看着女儿娇憨可人的模样,杜菀菀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她额前的头发。“自然是真的,娘何时骗过你。只不过,等到了爹爹的家里,悦华就得改口喊娘姨娘,记住了吗?”
“为什么?明明就是娘啊,我都叫了十几年,都习惯了。”谢悦华从小受尽父母的疼爱,性子有些天真。
杜菀菀捉住她的手,慢慢的解释道:“爹爹家里有一位正妻,悦华以后见了她,才能叫娘。”
“我不要!”谢悦华一听要叫别人娘,顿时就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
见女儿被她养得如此任性,杜菀菀忍不住一阵头疼,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悦儿…你若是还想见到娘的话,就要乖乖听话。”
“我为什么会见不到娘,娘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么?”谢悦华揪着杜氏的手不放,焦急的问道。
杜菀菀轻叹一声,将女儿搂入怀中。“爹娘有不得已的苦衷。悦儿只要记住,娘永远都会对你好,就行了。”
谢悦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安静的坐了下来。
“夫人,东西都收拾好了。”负责打包行李的下人将差事办完,这才回到杜氏身边回话。
杜菀菀冷冷的瞥了那婆子一眼,训诫道:“我哪里是什么夫人,你们该称呼我杜姑娘。记住,以后进了府,可别叫错了。”
“是。”下人们低垂着头,态度十分恭敬。虽说这杜氏是国公老爷养在外头的女人,可通身的气派却丝毫不逊色那些高门大户的正经主子。故而,她们这些下人都对她服服帖帖,恭敬有加。
“娘,哥哥还没回来。”谢悦华扫视屋子一周,没发现谢卿羽的身影,好意的提醒道。
杜氏点了点头,吩咐道:“派两个人去书院把二少爷接回来。”
管事的婆子站出来,应了一声。“是。”
两个时辰之后,一辆低调的黑色马车缓缓地从四九胡同驶出,朝着繁华而又热闹的大街驶去。
李氏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变得更阴沉了。因为身子无法动弹,她只能趴在床榻上,就连出恭都得在床榻上解决。这样的憋屈,更是让她将安宁公主恨得彻底。
向妈妈听到李氏又在不停地咒骂,脸上布满了愁绪,欲言又止。夫人这边还在盛怒当中,若是知道老爷背着她在外头养了外室,还偷偷的生下一对龙凤胎,不知道又会如何的疯狂呢。而且,太夫人下了令,谁都不许跟夫人提那杜姑娘的事情。所以,夫人只知道老夫人的一个远方亲戚来了国公府,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那杜氏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能够将老爷笼络住这么多年,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下一双儿女并将他们养大成人,这手段是何等的高明。虽然目前是以太夫人的远方亲戚住在府里,怕是过不了多久,太夫人便会寻了借口,确认她正式的名分。如此一来,既堵住了悠悠众口,又名正言顺的给她正了名分,想想就叫人咬牙切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