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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画遵命。”柳诗画没有多言,从屏贵妃的身后迈步来到大殿中央,冲着柳黛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柳黛梦没好气地说了句,“二妹,这里是栖凤宫,二妹莫要逞强,污了皇后娘娘的凤目。”
柳诗画回以一个自信的笑容,“若是诗画的舞会污了皇后娘娘的凤目的话,那么大姐姐刚刚的那一支舞简直不堪入目。”
“你……”柳黛梦狠狠地瞪着柳诗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柳诗画这边贬低,她的气怎么能够顺下去。
柳诗画嫣然一笑,冲着皇后行了个大礼,“诗画献丑了。”
皇后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都猜不出皇后是什么心思。
乐师还没来得及奏乐,梅拂浅又没皮没脸地站起来,“等等。”
顾染尘觉得梅拂浅一定又是没安什么好心,狠狠地拉了拉梅拂浅的衣角,梅拂浅依然我行我素,并没有理会顾染尘。
“梅公子还有什么提议吗?”皇后凤眼一垂,看着梅拂浅,耐心地问道。
“回娘娘,柳家二小姐的舞蹈宛如天外之仙,宫中乐师这世俗的调子,并不能和二小姐配合得天衣无缝,在下认为,应该换一个可以相得益彰的人为二小姐抚琴。”梅拂浅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是吗?”皇后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致,“本宫听闻梅公子通丹青,善音律,莫非今日本宫有机会一睹梅公子的风采?”
梅拂浅摇摇头,“皇后说笑了,在下的那些小把戏,只能在风尘之地骗骗那些庸姿俗粉,登不了大雅之堂,更不敢在娘娘面前献丑,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既然梅公子有合适人选,便让乐师退下,请梅公子举荐贤人。”皇后顺从了梅拂浅的意思。
一旁的顾染尘顿时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梅拂浅一向狂妄自大,今日竟然说自己的本事是小把戏,有更合适的人选,他究竟是在唱哪出戏?
顾染尘心里疑惑的时候,梅拂浅已经把目光落到了顾染尘身上,顾染尘心里一惊,完全明白了梅拂浅的算盘,心道,梅拂浅啊梅拂浅,你平时开开玩笑也就罢了,今日到了宫里,怎么还是这么胡闹。
玲珑公主等得有些不耐烦,见梅拂浅的目光落在顾染尘身上,诧异地问了句,“梅公子所荐之人该不是宁王吧?”
梅拂浅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鼻子,完全不顾顾染尘难看的脸色,“没错,正是宁王殿下。”
“宁王,既然梅公子极力推荐,不如你就屈尊做一次乐师?”皇后和气地问道。
此刻的顾染尘真的有想把梅拂浅杀死的冲动,不过皇后既然这么说了,他又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既然皇后娘娘有雅兴挺臣抚琴,臣便献丑了。”
顾染尘看过柳诗画跳舞,至今他还记得烟雨秦淮上那个柔美的身姿。
柳诗画的舞姿中带着一股灵气,就如梅拂浅所说,宛如天外之仙。
顾染尘轻轻拨动琴弦,琴声悠扬婉转,煞是好听,高低有致,宛若世外之音。
天外之舞加上这世外之律,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柳诗画的身姿在大殿上舞动着,旋转着,甚至飞跃着,起落徐疾,轻盈曼妙,宛如仙子独舞,让人忍不住沉醉。
而顾染尘的琴声,时而平缓,时而迅速,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这大概是只有天际才有的天籁之音。配合着柳诗画的舞蹈,严丝合缝,相得益彰,好像他们是多年的搭档,每一个旋律和每一个舞步都是那般的心有灵犀。
柳黛梦的舞,是市井之舞。
玲珑公主的舞,是宫廷之舞。
而柳诗画的舞,是天际之舞。
她的舞蹈和环境和自然都融入到了一起,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灵秀之气。
在场的人所有人都震惊了,也都陶醉了,谁都没有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家二小姐竟然一舞惊人,让所有人黯然失色,就连玲珑公主也暗暗赞赏柳诗画的舞姿。
美妙的事物总是短暂的,柳诗画停止舞蹈的时候,大殿之上依然鸦雀无声,大家都还沉醉在那美丽的舞姿当中,甚至忘了鼓掌叫好。
“诗画献丑了。”柳诗画福了福身,垂手站在大殿中央。
此时再看她,会让人觉得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仙气。
过了好久,皇后才回过神来,“好,好呀,没想到柳家二小姐有如此才华,梅公子看人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
皇后这一称赞,众人也都从陶醉当中醒过来,纷纷鼓起掌来,玲珑公主也没有吝惜她的赞扬,“顾王爷的琴声甚美,二小姐的舞姿更是令人惊艳,母后,儿臣想让二小姐随玲珑一同参加王子的接风宴。”
皇后满意地点头,“恩,如此甚好。”
“多谢皇后娘娘和公主赏识。”柳诗画此时并没有得到赞扬应有的兴奋,反而心事重重。展示了自己的才华,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宫中不太平,越是招摇,越是容易惹是生非。尤其是这个玲珑公主,她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可是柳诗画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按照她的观察,玲珑公主的性子该是必争上游的,这件事情,她不会善摆甘休。
柳诗画正胡思乱想着,玲珑公主开口问道,“不过,玲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梅公子。”
梅拂浅挑了挑眉,似乎在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公主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便是,请教实在是不敢当。”
“好,既然梅公子爽快,本公主也就不客气了。梅公子既然知道柳诗画有如此才华,公子为何还要写那一封休书。”
“玲珑,不得无礼。”皇后觉玲珑公主有些过分,斥了句。
“母后息怒,玲珑只是心存好奇,并没有伤害诗画的。”玲珑公主瞪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俨然是一个无知的孩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伤害到了别人。
不过,装得再无知,柳诗画都不会相信这是堂堂公主的无心之失,她强烈地感受到,还未走出大殿,危机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