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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柳万卿指着柳诗画,手有些颤抖,他想发怒,但是又于心不忍。
“双儿是我的女儿,她因你而死,你不配为她过忌日。现在,你要么换身衣服出来迎接平王,要么回去闭门思过,等到想清楚该怎么见人了,再出来见人。”白氏态度威严,当家主母的气质时时刻刻都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几句话,生生地刺痛着柳诗画,是啊,她说得对,我真的不配为双儿过忌日,若不是我疏忽大意,双儿怎么会无辜枉死。柳诗画的心里,悲痛和愧疚不停地撕咬着,把她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柳诗画,无力辩解,漫不经心地施了礼,“爹,恕女儿无理,女儿回去思过了。”
下人来报,安定山已经进城,柳万卿也没有心思再和柳诗画纠缠,索性随她去了。
白氏拉过旁边的大女儿柳黛梦,“梦儿,听说这一次安若展也陪着平王过来了,你可一定要把握机会呀。”
安若展是平王世子,是为京城四大公子之一,安家是尚武之门,而这个安若展,不仅武艺高强,文采更是斐然,八岁时便高中状元,成了大燕国最年轻的状元郎,就连以书香闻名的白家公子白月腾都甘拜下风。安若展不仅才华斐然,而且相貌俊朗,据说,他是京城大部分官家小姐的梦中情人。
白氏一心想要柳黛梦嫁给安若展,且不说这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单说白家和安家的强强联合也是一段佳话。
站在白氏旁边的美艳女子面色绯红,不好意思地笑笑,“娘放心,梦儿一定不辜负娘的期望。”
柳诗画回到梅芳院,一连几日都没有出门,说是闭门思过,其实这对于柳诗画来说也算不上惩罚,柳诗画本来就是喜静的性子,时常在梅芳院中数日不出。说是喜静,实则是她不想招惹白氏,没有天大的事,她宁愿选择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柳万卿生辰将至,整个巡抚大宅都在为寿宴忙碌着,只有梅芳院格外地清净。
妙春从门外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小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巧云求见。”
柳诗画眸光一闪,嘴角泛笑,无波无澜地道了句,“让她进来吧,双儿忌日那天夫人让我丢了面子,这笔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这一世的柳诗画已经不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那一日她不和白氏争执,是因为那时是柳双儿的忌日,她不想扰了柳双儿的清净。那一局输了,今天她要扳回来一局。
巧云趾高气昂地从外面走进来,冷冷地说道,“二小姐,夫人已经替小姐准备好了老爷的生辰贺礼,特意让我给你送过来。”这不像是一个丫鬟对小姐该有的态度,更像是在下命令。
柳诗画半晌无语,手里把玩着茶杯,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巧云。
“啪!”茶杯应声而落,柳诗画淡淡地说了句,“难道夫人没教过你,见到主子要行礼吗?”
巧云被茶杯落地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二小姐,你是吃错药了吧?竟然跟我发威。不过,看看柳诗画的脸色,话到嘴边,巧云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巧云站在原地不动,她是白氏最信任的大丫鬟,从来都不把柳诗画放在眼里。
柳诗画并不动气,反而展颜一笑,冲着服侍在身边的丫鬟说了句,“妙春,既然巧云不懂规矩,我们替夫人教教她。”
“是,小姐。”妙春一边应着,一边来到巧云身边,抬起腿向着她的膝弯处踢了一脚,巧云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上。
“啊!”一声惨叫,巧云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
妙春这恰到好处的一踢,恰好让巧云跪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
巧云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妙春狠狠地按住,越挣扎,瓷片嵌得越深。
“二小姐,你这么对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巧云不服气地吼道。
柳诗画轻轻起身,来到巧云面前,俯身蹲下,纤细的手指搭在巧云的下颚,将她的脸轻轻抬起来,一双美眸落在巧云的脸上,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把玩。
“啪!”巴掌狠狠地落在巧云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巧云的全身。
柳诗画起身,接过念秋递过来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威胁我之前,你应该先问问我会不会让你出梅芳院的门。”
巧云吓得浑身发抖,顾不得挣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求饶!
巧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丫鬟毕竟是丫鬟,就算白氏再宠着她,她也不过是一辈子的丫鬟。
“二小姐饶命啊,二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巧云磕头如捣蒜。
“你现在知道我是二小姐,你是奴婢了?”晚了!
“二小姐,奴婢知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柳诗画没有接巧云的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然后懒洋洋地问了句,“哦,对了,你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巧云不敢再怠慢,赶紧开口,“是,小姐,夫人给您送来了一副刺绣当做老爷的生辰贺礼,请小姐过目。”
下面的人刚要拿东西上来,柳诗画绕无兴致地摆了摆手,“不必了。妙春,把这不识好歹的丫头拖下去打一顿然后给夫人送回去。”
“小姐,打多少?”
柳诗画想了想,而后得意地一笑,“本小姐一向仁慈,可千万别把她打疼了。念秋,你把夫人送来的礼物垫在巧云的屁股上,你们看着那刺绣破了,碎成七八十块的时候就住手。”
柳诗画根本就没想接白氏送来的礼物,她不用看就知道,这刺绣肯定是上不了台面的劣质品。这些年来,每年柳万卿过生日,都是白氏替柳诗画准备礼物,可是每一年的礼物都是劣质品,这让柳家上下的人无一例外地认为二小姐没见过世面,不懂事,而且还很吝啬。
“……”妙春无言以对。
柳诗画在柳家住了十年,尽管一直是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可这整人的手段,就算是她没学过,平时看着白氏整人,她也学会了。这么打下去,恐怕这巧云就算是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吧。不过,这个巧云平时仗着有夫人的宠信,在这府上耀武扬威的,对下人张口就骂,扬手就打,很多人都吃过她的亏,早该教训教训她了。
巧云一听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了,让刺绣碎成七八十块,那自己的屁股还不开花了。
不过,贱人就是贱人,这巧云,还是一个愚蠢的贱人。
这个时候,她还不忘把白氏搬出来,“二小姐,你若是毁了夫人的心意,夫人怪罪下来,
恐怕你担待不起啊。”
“是吗?”柳诗画挑了挑眉,“那麻烦你回去告诉夫人,这刺绣本小姐看不上,爹的贺礼我自会准备,她若是想因为贺礼的事情找我的麻烦尽管来”
巧云被噎得瞬间无语,既然连夫人她都不怕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为了自己的屁股,巧云也顾不得面子,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妙春,快去啊,还愣着干嘛。”柳诗画不耐烦地摆摆手。妙春将巧云拎出去,院子里响起了板子擦过皮肉的声音和一声声哀嚎。
柳诗画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