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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剑放下、放下,反正我打不过你,我现在也逃不了,是吧?我们好好掰扯掰扯,心平气和一点。」
花小满眨了眨眼,觉得这只鬼有点勾起她的好奇心了,於是也默许了,收了踩在他胸膛上的脚,还好心的伸出一只小手去拉他起来。
殷日天内心一笑——老子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当他的大手刚和她柔软的小手搭上那一刻,殷日天猛的往后一撤手。
对方……纹丝不动。
殷日天眨了眨眼,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你倒是起来呀。你拉扯我做甚么?」
我……我是想把你拉河里头让你也尝试一次这*的湿身滋味啊!
有点打怵这个小疯道士的能力,殷日天现在不敢乱造次了,尤其是这里还离酆都近的很,你说万一再被他的同类发现了甚么的也不大好,於是赶忙弃了她的手自己爬起来了。
只是刚站直还未等扑喽一下身上脏兮兮的泥,心说我一会儿扭一扭身子抖也抖你一脸泥的时候,就觉得小腿肚子被鞭子抽了下似的,膝盖也猛的一弯,惊天动地一阵尘土屑飞窜过后,他老老实实的跪在了河边泥沙地里。
「喂!你……」
「我才不想跟你有话好好说呢!你还是有事跪下说吧。」
出门之前二师兄秦修告诉过自己,任何想以拉住自己手为目的耍流氓的人都不是好人,刚才这人……哦,不是,是这只鬼还握的这么使劲,一定不是只好鬼,可惜束魂牌不收他,那自己就只好先用束魂锁束缚住他好了。
殷日天无奈,心说这算是造了哪门子孽,他之前一不犯天地二不惹人间的,现下无非是想逃出自己的家族,这个……长大了各自飞甚么的也没有甚么不对,说白了他就是那么没志向,他只想游乐世间,一点也不想跟自家人大打出手为了夺一个霸主的位置。
没意思,讲真话,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真的没意思透了。
可现在杀出来的这个小丫头片子是怎么回事啊?!
老天爷你开眼了吗?!
你眼睛是不是长腚上了啊?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对待我?!
「嗳呦喂姑奶奶啊……」
现下除了认怂就是得认怂,不然自己恐怕连去人间玩乐一番的机会都没了。再说了,只要怂过这片刻,他的封印只要被解开,呵呵哒,还怕面前这货?!你手上持着那令牌的主人四百年前就不是我的对手!恐怕你也是他座下的几代小弟子吧!有本事解了哥的封印,实打实来一架啊!来啊!
「我真的不是你那个令牌里蹿出来的玩意儿,我这是……我这是在鬼界改造的太好了!鬼王一动容,准我去凡间看看有甚么好吃的好玩的,给我放放假甚么的……」
花小满一边嗯嗯的听着,一边手下动作不停歇,又在他脖子上系了个只有下法术之人才能瞧见的束魂锁。
殷日天自然知道那是个甚么玩意儿,这东西一旦扣上了,自己的半条魂命就算是抵押出去了,尔后……自己想要逃跑估计是不能了、她会感觉到自己的方位;自己想要动手海扁她一顿也不能了,因为这个锁链会在自己对施术者进行打压前一秒先行束缚住自己的行动力……简直被牵制的够够儿的!我去她二大爷啊!
但是现下他为了表明自己是无害的,便也只好继续唠唠叨叨的解释自己的来路,尽量压制自己恨不得一把抓下来扯掉那玩意儿的冲动。
「嘿!傻大个儿,你说完了吗?」
「欸?」你别告诉我你之前压根没在听的啊!
「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一件事,你若是知道了……」
「我真不一定知道……」
「你听说过溟珑吗?」
「她,她也从束魂塔里跑出来了?」殷天问尽量摆出一副惊恐的面容来,要不是自己这体格实在不适合娇羞的抱臂缩腿瑟瑟发抖甚么的,他也一定要尽量再佯装娇弱的发一会儿抖。
花小满有点失望的垂下了眸子,然后牵着绳子准备走了。
「欸卧槽!」殷日天二话没说就被摔了个狗啃泥,「你要干吗啊?你拴着我干吗?你是想让我走还是不走啊!」
花小满又慢慢的回过头来,先是阴森森的瞧了他一眼——唔,也是,腿上那个也拴着他就走不了了,自己又不可能抱着他乱走,那就解开吧,只留脖子上这个,反正这样也跑不了。
「能飘吗?」
「……不能,我没甚么术法。」
花小满又抬起头来,努力瞪圆了眼睛,向他投去深深、又深深的糟心一瞥,然后解开了他腿上的束魂锁,冲他勾了勾手指,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往前走了。
殷天问现在没办法,只好步步紧跟,但又闹不明白这是干啥,於是只好暗搓搓的问出了口。
「我要去人间把从束魂塔里跑出来的东西都挨个抓回来,原本来这里是想顺道见见溟珑呢……以为她会回来这儿。唔,但是至于你嘛,你好像有点门道,我要等我师兄来了之后让他再做定夺。在他来之前,我可以带着你去人间界稍微看一看,反正顺路,你现在又不能攻击我,还得听我的话!」
溟珑身上那么强大的邪气……若是真在这里的话,自己应该能感觉到吧?兴许她是真的还没回来呢……而且眼下也绝对没有自己一个人独闯冥间的道理,再说了师父告诉他们要心怀善念,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有恶鬼,但是也有善鬼一样。兴许束魂令不收他,是因为他是只善鬼呢?倒不如自己见好就收,先去收点别的妖灵,等着师兄下山了同自己汇合再想着怎么回酆都这里瞧瞧!
「呃……你……你这是想带着我走还是押着我走?反正你都说顺路了嘛~不如大家有话好好谈,先把这狗链一样的玩意儿给我解开,我会一路主动跟着你的啊!你不用怕我跑了的……我……」
「你哪来那么多话?还是想尽早去牌子里头呆着?!」
咦,这小姑娘脾气也太暴躁了!
殷天问看游说她解开这个束魂链一时无望了,还差点又让她激动起来得把自己关进去,於是忙转移了话头,心说反正日后总有法子能解开的。
「对了,咳,那个容我斗胆问一句,你师兄……不会叫宸垣吧?」
「嗯,就是他。」
花小满对于这只鬼会知道她师兄的名字一点也不惊讶。
四百年前,就是师兄一人独闯了酆都,为的是找一个叫做溟珑的女人,将她收回束魂塔中。
殷天问听了这个最糟糕的预想答案反而腿真的一软,险险就给她跪下了。
难怪她刚才问自己听没听过溟珑!
四百年前那一架,就是嫂子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着自己去替他哥应战的好吗!
卧槽,宸垣这要是来了……来了见到自己……不过自己当初真的太君子了,除了自己知道这一战的成败外,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那一战到底谁输谁赢,当然……他们也应该都以为是宸垣赢的多。
这个,那个……谁输谁赢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绝对不能让宸垣见到自己!
不然他见到自己想起当年战事故而太羞愧了於是愤愤的去撞了南墙怎么办?
啊对了!束魂塔不是塌了么,那应该是他的职责啊,为了镇压邪气他应该也不能擅自离谷吧……
「那甚么,你果然是不知谷的人啊……咳,塔,真塌了?」
「嗯。」
那若是真塌了,放出来那么多穷凶恶极的玩意儿,怎么派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去收呢?
殷天问跟在后头拖拖沓沓的走,慢慢腾腾的想。
想了半天也寻思不出这到底算是哪门子事,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入了一个大浑水里头去,再就是眼下林干山能不能上演个强抢美男的戏码,把他抢走了脱离眼前这个小丫头的魔爪不成吗?
这么寻思着,大概面上就要开始藏不住怀疑了,於是满腹不信都明明白白的挂在了脸上。
花小满回头觑了一眼,反正这只蠢鬼现下不知道束魂牌是不敢收他的,那自己已经算是出师大吉,一下就寻到了一只苦力,遂从容的卸下身后重重的背箱。
她这边刚把一个背带从肩膀上卸下来,殷天问就赶忙狗腿的凑上前去伸开了手,一脸讨好的笑意,「我来我来。」
顺道瞧瞧你里面都放了些甚么玩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我也不信我在没了一半修为后就连个小丫头都干不过了。
「那,那谢谢你了呀。」
「不客气不客气。」
殷天问端起一脸诚挚的笑容,花小满也眨了眨她那双淡粉色的眼瞳,然后慢慢笑眯眯了起来。
——哟,看来还是一只心机鬼呐!二师兄秦修说了,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
「那能让我再问一件事么?束魂塔到底怎么塌的?」
花小满没了在身后沉甸甸坠着她的箱子就开始负手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听闻此言愣了愣,然后轻轻回了一句,「是我掀翻的。」
啊?!
你、掀、翻、的?!
你特么是猴子派来的奸细吗?!逗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