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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主一仆,一正一邪。
于淳几乎不敢同他相认。因为,李裴实在是变了太多了。原本那个瘦弱的儿时玩伴永远留在了记忆里,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子意气风发、杀伐果决。看得出来,他的下属们对他顺服得很。
他不敢认李裴,李裴亦不敢认他。不过是几年的光景,他那懵懂无知、怯懦胆小的主子怎会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撇开外貌和气质不说,单单是那双清明睿智的眸子就让他感到心虚不已,仿佛被看穿了一切的伪装。
主仆两人相顾无言,倒是阿楠最先跳了出来:“李裴?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小鹿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摆明了的事吗?人家现在改行当劫匪了呗。
李裴将视线移到阿楠身上,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想当初,他一直心心念念着取代这小子在少爷身边的位置,现如今,他依旧是仆,而他则成了岁星宫的半个主子。人生,真当是奇妙极了。
“阿裴……”于淳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几下,“奶娘和管家爷爷都很惦记你。”
乍听到他提到这两人,李裴有些失神,喃喃问道:“我娘和我爷爷还好吗?”
“听说你失踪以后奶娘哭了很久,天天念叨着你,后来才慢慢缓了过来,一直托人打听你。管家爷爷身子还算硬朗,但一到下雨天腿脚就疼得不行,我上回回家带了个洗脚盆给他,若是能经常用药浴泡泡脚,想来是能好的。”
于淳絮絮叨叨地说着,李裴听得认真。
他不是不想回于家庄探望亲人,只是如今大业未成,难以衣锦还乡。等到门主辅佐那位大人登了基,他作为一宫之主,封臣拜相,指日可待。到了那时再回于家庄,便能风风光光地将娘亲和爷爷接出府来好生赡养,不用再在庄里为奴为婢。
“若是有空,回去看看吧。”于淳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言。他心里明白,李裴已经选择了一条与他背道而驰的路,他们主仆怕是再也不能如初了。
李裴没有应“好”,也没有说不,只是侧过身让出一条道来:“留下粮食,我不伤你们。”
于淳微微蹙眉:“你要粮食作甚?若是缺钱,我身上……”
“这是我岁星宫的事,于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于淳和陆小鹿都愣住了。他愣是为了那一声“于公子”,她愣则是因为那句“岁星宫”。
“你们宫主呢?馒头呢?”陆小鹿又惊又喜地问道。
李裴惊讶地瞥了她一眼,她竟认识那头蠢猪?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太好了,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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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呜……”获救的馒头抱着陆小鹿又哭又蹭,“太好了……又……又见到你了!”
于淳冷着脸将他拎到一旁,掏出帕子替小鹿擦身上蹭到的鼻涕。
“你们为什么要把他绑起来啊?”陆小鹿愤愤不平地指责道,“他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怎可如此僭越!”
李裴眉眼谦恭地拱手认错:“是在下考虑不周。方才行动时,宫主情绪不稳,我怕他一时激动冲进阵法出了意外,这才将他绑了起来,实乃无奈之举。”
陆小鹿用询问的眼神望向馒头。
馒头无辜地搓搓鼻子,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陆小鹿无语地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李裴的行为倒也无可厚非。不过设阵差点害死他们的这笔帐,还是要好好算的!只是不是现在。
李裴这个角色明显黑化了,她又不傻,才不会在这个当口往枪口上撞。布阵技能什么的一听就高级得很,万一惹急了他,撕破脸皮再坑他们一回就不好办了。
“阿裴。”于淳走到李裴身旁斟酌着用词,“我知晓让你改邪归正不易,但还是希望你少造杀孽,你娘和爷爷定不会希望如此。”
李裴微微垂首,掩住了眸中的狠厉之色,语气诚恳地应道:“阿裴明白。”
于淳等人当初中了障眼法,不曾看到崖下的场景,因此并不知道已有人遇害。而馒头在一开始就被绑在了树上,看不到阵中的场景,以为路过的粮队唯有小鹿等人一支,所以也没法戳穿他的谎言。
这招瞒天过海,使得的确是妙极了。
在馒头的授意下,车队没交一粒米,顺利地出了林子。只要在人前,他就还是岁星宫的主子,李裴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
与小鹿多日未见,馒头不舍得很,最后还是听了李右使的“建议”,决定跟着车队待上几日,等下属们办好事情再去接他回宫。
车队彻底没了影子,李裴冷冷一笑,召来一个最信任的心腹低声吩咐道:“去盯住车队,寻个恰当的时机……要了他的狗命!”
心腹领了命令飞快地追了上去,李裴看着他的背影,舒畅地长长吐了一口气,脸上笑意渐显。
——人在他身边死了他还得担着责任,但若是死在了外头,可就同他没有什么干系了。
“剩下的人——”
“同我一起去崖下,收尸。”
山林中蓦地吹过一阵强风,枝叶乱颤,野鸟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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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进了城门,众人默契地不再开口说话,因为眼前的场景令人沉默。
还在现代的时候,陆小鹿不是没看见过非洲灾民的惨状,尤其是那张《秃鹫与小孩》的照片曾让她惴惴不安许久。她本以为照片上的场景已经足够震惊人心,但当她真正直面饥荒时,才知道那种悲惨比照片更甚。
街道两旁铺满了破旧的席子,有的展开,有的卷成一团。展开的席子上的人还勉强活着,而卷起来的席子中,人已经去了。
几个瘦骨嶙峋的小孩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怯生生的不敢接近。而那些还活着的大人则将目光投在了粮车上,这些人的眼神近乎狂热,但又忌惮护卫们手中的大刀。
“淳哥儿——”陆小鹿不知所措地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人。
于淳硬着心肠摇头:“现在还不行。”若是还没做好准备就随意派粮,那是会引起暴动的。
陆小鹿不再为难他,闷闷不乐地跟着车队继续前行。城中空房很多,他们寻了个宽敞的院子住了下来。
于淳将一锭银子递给房东:“叨扰了。”
房东犹豫地接了银子,支支吾吾道:“银子……银子能不能换成粮食?”
城中米价飞涨,银子已经几乎使不动了,还不如换些粮食来果腹。
于淳的眸色深沉了几分,深深吸了口气冲着阿楠吩咐道:“给这位大哥弄些粮食。”
“哎!”
阿楠手脚麻利地解开了一袋粮食的口子,白花花的大米倾泻而下,落入他手中撑开的布袋中。
一粒又一粒,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犹如天籁,引得房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少爷。”阿楠提着米袋小跑到于淳身边,将袋子递给他。
于淳接过米袋递给房东:“收下吧。”
房东感激地接了,将银子递还了回来:“多谢小哥!”按照城里如今的米价,这一袋大米可比一锭银子值钱多了。
于淳将银子推了回去:“都收下吧。”
房东先是一愣,而后眼眶有些湿润,最后千恩万谢地走了。自从北方有了荒灾,赴北贩米的商人不少,可个个都黑着心肠炒高米价,从没见过这般好心的。
陆小鹿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不好受,她忍不住出声催促道:“淳哥儿,咱们快商量赈灾的法子吧!”
于淳正是这么想的,于是叫过几个老师傅一同商议起来。
“自古以来,赈灾无非是派粮施粥这么一个法子。我看没什么好商量的,等一会儿整顿完毕,上城门口施粥便是了。”一个老师傅最先开了口。
其他几个老师傅纷纷赞同。
于淳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在千水城时,因为鲜少有人知道北方有灾,我曾以为北方荒灾是假。但如今看来,荒灾的确严重,那这消息之所以流传不广恐怕就是由于有人刻意封闭消息了。有这么大能耐的人,绝非庸碌之辈,很有可能是位在高堂之上的权臣。”
众人愣了。朝廷不也在赈灾吗?谁那么大胆子,敢跟朝廷做对?
“因此,我们若是贸贸然派粮施粥,怕是要引得始作俑者的不快,到时候再生出乱子来。”
“那怎么办?”性急的老师傅焦急地一拍桌子,“我们走了这么大老远,不就是为了赈灾吗?不施粥派粮,那叫屁个赈灾啊?”
于淳拧着眉头若有所思:“城中没有赈灾的人,米商却有不少。也许,我们也应该披上一张商人的皮子,再暗中将粮食散发出去。”
“商人的皮子?”老师傅们面面相觑。
陆小鹿却和馒头对视一眼,语气坚定地一同说道:“以工代赈!”
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新政措施会被两个年轻人“剽窃”并应用到千年以前。
以工代赈,即政府投资建设基础设施工程,灾民参加工程建设获得劳务报酬,以此取代直接救济的一种扶持政策。当初西方陷入经济危机时,罗斯福总统就是靠着这种方式和其他一些措施来复苏经济的。
陆小鹿极力回想着高中历史课上的内容,指手画脚地向疑惑的众人解释了一番“以工代赈”的意思。
老师傅们还有些云里雾里,于淳却是听明白了。
“小鹿姑娘,你刚刚说的以工代赈,是朝廷才能做的事吧?咱们一群白衣百姓,修路修桥会不会有些太惹眼了?”有人提出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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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一时出来。是啊,因地制制宜才行。她是不宜、因时是有答不些太异想话一噎,国情不同,方法也得天开了。鹿被这因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