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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敦城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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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晚风拂过高高的宫墙,旌旗飘扬。

    三匹骏马自远处奔来,直到宫门口了才堪堪停住。顾逊从最前头的那匹黑马上翻身下来,将缰绳扔给早就候着了的宫人:“父王在何处?”

    宫人瞅瞅日头,恭谨地低头应答:“眼下这个时辰,陛下应该在朝阳殿批折子呢。”

    顾逊随意地点了点头,抬步往宫门内走,白炎暗冥两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就在这时,宫墙里头悠悠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两方人马恰好堵在墙洞里。

    马车上挂了个写着“安邦”两字的木牌,顾逊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挥挥手带着身后的两人避到一旁。

    安邦侯,在煌朝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是皇子嫔妃们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先帝驾崩之时,将尊贵和荣耀授予了最宠爱的次子,而皇位却出人意料地落到了向来不受待见的长子手上。若不是几位肱骨大臣都在场,在位的明帝恐怕永远都脱不了篡改遗旨的嫌疑。君心难测,谁也猜不透先帝偏爱的到底是哪位皇子,也许就连先帝自己也弄不明白。

    马车驶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车厢一侧的帘子被人从内掀开,露出一张与顾逊有些相似的脸来。

    “唷,侄儿回来了?”顾仲国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车外的人,“路上可还安好?”

    顾逊压抑住心里的不耐烦,面上露出亲近的笑容:“多谢皇叔挂念,侄儿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车里的人正要放下帘子,却突然皱着眉头一指臂上缠着纱布的白炎:“咦,你的侍卫这是怎么了?遇上歹人了?”

    顾逊自然地往旁边迈了一步将人护在身后,面上则是一派轻松之色:“和暗冥切磋的时候一时失了手,没有大碍。”

    “原来是这样。”顾仲国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继而神色担忧地提醒道,“最近外头不太平,侄儿要好生注意安全。”

    顾逊恭谨地屈身拱手:“多谢皇叔提醒。”

    顾仲国似是乐了,挥挥手道:“不阻着你了,快去见你父王吧!”说完悠悠放下了车帘,马车缓缓走了。

    “主子......”白炎欲言又止。

    顾逊一抬手:“不必多言。”他着实是看不惯他这位皇叔的做派,面上瞧着温和,骨子里却阴狠得紧。他曾见过皇叔亲手将父王赐下的美人活活剜去了眼睛,每每想起来就觉得不寒而栗。若不是父王谨遵皇爷爷的遗旨,这会儿早该把他发配到皇城外的封地去。

    只是这会儿还得忍着他。顾逊叹了口气,抬脚往宫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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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寻到人了吗?”

    “寻到了。”顾逊面色有些不好,“就是没带回来,是儿臣无能。”

    明帝早料到了是这样,无奈地笑了两声:“不怪你,只怪你父王我当年做事太不顾及后果。”

    明帝肯自嘲,顾逊却不敢附和。龙椅上坐着的是他的父亲,更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王。

    “他的身体可还好?”

    顾逊想了想答道:“刑大将军英姿勃发一如当年。”

    “屁话!”一向尚礼的明帝笑着爆了粗口,“你也知当年?那会儿还没有你呢!”他的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怀念,“千金买刀,貂裘换酒,那时候的日子才算是真正的潇洒人生呐。若不是......”话停在一半,龙椅上的明帝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有悔意,“他还是孤身一人吗?”

    “刑将军已有一位贤德的夫人,两人还育有一子。”

    “什么?”明帝大惊,忿然拍案,“好小子!都娶妻生子了还不告知我一声,是怕我给不起见面礼还是怎的?”可说完他却又大笑起来,连连拍案,“好一个刑战!好一个刑战啊!”

    顾逊纵是再愚钝也明白过来父王和隐居的刑将军私交甚笃,一想到他曾两次对于淳出手,心就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正当他惴惴不安之时,上头的明帝却连连咳嗽起来。

    顾逊大骇,一时忘了尊卑冲了上去:“父王,你怎么了?”

    明帝边咳边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半晌才缓了过来欣慰地说道:“怀谦,你我乃是父子,理应像现在这般亲近,你莫要怕我。”

    顾逊心中一暖,但还是担忧地询问:“可是得了风寒了?可曾叫御医来看过?”

    明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瞧过了,还开了药。”说着还掏出怀里的瓷瓶来佐证。

    顾逊稍稍放下了心,这才发现自己越了礼,慌忙想要回到殿下。不料明帝却暗自抓住他的手,使了劲儿将他拉回身边,不动声色地耳语道:“回去清查一遍身边的人,当心有内奸。”

    顾逊立刻回过神来,配合地朗声应答:“父王放心,儿臣会尽快纳妃育嗣的。”

    明帝心中暗骂这小子不要脸,面上却丝毫不显,还故作大方地说道:“有喜欢的姑娘就带来给父王看看,父王不是古板的人。行了,朕还有事,你先回吧。”

    “是。”顾逊恭谨地退出朝阳殿,领着候在殿外的白炎暗冥两人往外走。

    他想起父王的叮嘱,边走边小声吩咐两人:“近几日你俩留意一下......”话未说完他却蓦地停了下来,还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后的两人,眼神有了戒备,“留意一下朝中权臣的家中是否有适龄的未婚女子,本王该纳妃了。”

    白炎暗冥虽对这突然的命令有些不解,但都没有提出异议,拱手称是。

    顾逊望了眼渐沉的天色,心中不禁有些怆然。

    这个世上,当真会有能够真心托付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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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邦候府。

    顾仲国慵懒地坐在书房里的太师椅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突然有人敲门。

    他慢慢坐直身体:“进来吧。”

    一个双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一掀衣摆跪在地上,谄媚地喊了一声:“奴才给主子请安。”

    顾仲国吹了吹扳指上不存在的灰尘,不甚在意地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今天怎么没把你那黑猫带上?”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露出眼角深深的笑纹:“那小畜生近来发情呢,奴才让人给它割了一刀,现在正养伤呢。”

    “呵呵,有趣。”顾仲国笑了两声,无礼地指了指他的裆部,“这下可好,何离,那猫和你更般配了。”

    何离却不敢生气,只赔笑道:“可不是吗?”

    嘲笑够了,顾仲国换了个舒坦的坐姿谈起了正事:“兽人的那事儿,进行的怎么样了?”

    “回禀主子,现在一共已圈养了七百六十三人。七曜门提供的特效药甚是管用,一等兽人已满百人,个个以一当十,闻到人血就癫狂。”

    “当十?”顾仲国嘲讽地笑了笑,站起来踱了两步,突然猛地将桌上的砚台狠狠掷于地上,疾言厉色地怒斥道:“当十能抵什么用?本侯的下属中以一当十的还少吗?我要的是以一当百、当千的大杀器,不是废物!”

    墨水四溅,何离白净的脸上也遭了殃,却不敢去擦,只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求饶:“侯爷息怒!侯爷息怒!奴才一定会尽心竭力,驯养出更厉害的兽人来!”

    顾仲国抖抖袖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先前说得多好听,我看这辰星宫的宫主也是个酒囊饭袋!”

    何离颤巍巍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答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七曜门,实在是这批兽人大多是贱民,身子骨本就不好,药要是下得重了,就得死上好些人......”

    “笑话!”顾仲国打断他的话,冷冷地盯着他:“你觉得本侯会心疼这些贱民的狗命?为了大业,死上几个贱民又算什么?立刻加重剂量!哪怕死得只剩一百个,甚至十个,只要是最强的,本侯就重重有赏!”

    “是!是!”何离忙不迭地磕头,“侯爷英明!”

    座上的人长长地舒了口气,缓了语气问起另一件事:“听说,崇峻王也去过七侠镇了?”

    “是。”

    “他去那儿做什么查清楚了吗?”

    “明面上说是去看武林大会,但奴才瞧着不像,怕是去找人的。”

    顾仲国拿起茶盏啜了一口,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何离瞄了眼他的脸色,低眉顺眼地暗示道:“此次武林大会第一剑也出现了。”

    “陆仁贾?”顾仲国喝茶的动作一滞,眉头蹙了起来,“当真是他?”

    “正是。”何离肯定地说道,“当年陛下......不,是大皇子外出游历的时候结实了两位至交,一人后来成了煌朝的大将,一人则成了武林至尊,只是两人后来都隐居了。”

    顾仲国盖上茶盏,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是有这事。”

    何离心中一喜,继续将猜想娓娓道来:“既然都隐居了这么久,怎么会突然重出江湖?更何况还是和崇峻王出现在同一处地方,当真有这般巧的事情吗?奴才以为,大皇子如今应当是有些着急了,才派了崇峻王去七侠镇请第一剑帮忙。”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来,“奴才本打算让七曜门推万剑盟沈璧坐武林盟主之位,来替侯爷笼络江湖异士的。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陆小鹿,把事情给全搅黄了!”

    “陆小鹿?”顾仲国蹙眉想了想,“没听过这号人物,是陆仁贾的私生女?”陆仁贾早年丧妻,只有一个儿子,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不不不,是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物,还是个女娃,剑术却很了得。”

    “陆小鹿......陆小鹿......”顾仲国将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几遍,突然灵光一现,“是不是跟一个叫于淳的年轻人混在一起?”

    何离惊讶地答道:“正是!侯爷怎会知道?”

    顾仲国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据顾逊那边的桩子传来的消息,于淳乃是刑战之子,那个叫陆小鹿的怎会同他混在一起?

    刑战之子,陆仁贾之徒。

    顾仲国眼神一冷,皇兄当真想动他了不成?

    何离看着主子变幻莫测的脸色,老老实实地跪着不敢打断他的思考。

    “何离。”座上的人突然发了话,“正好验验你驯养出来的货,点几个一等兽人去跟于淳还有那叫什么鹿的斗一斗!”

    何离连忙应是,但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要......要弄死吗?”

    顾仲国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讥笑道:“你还真以为你养的那几只废物能比得上那两个人调'教出来的后辈?”

    何离冷汗涔涔,不敢再多言语。

    杯盏中的茶已经凉了,顾仲国惋惜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再等等,再等两年,仲国,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