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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怒的,瞧着他闲雅傲岸惬意凛然的样子,獠牙却不听掌控,如何也收不回,却磨得森森响。
“百里玹夜,你慢慢吃,本宫要告辞了。”
“别!别呀!蠹”
她就此凯旋回朝,他要如何闯去防护天罗地网的血魔皇宫见她?
“凤陌影,天没有塌下来,没了凤纯,朕爱你!你很清楚,朕的人,朕的心,都是你的。”
他很想由衷地,认真地,正儿八经地把话说的美好旖旎,温柔如水,感天动地。
然而,这境况不对。
没有鲜花,没有星星,没有烛光,狼藉的军营,到处残肢断臂,血腥弥漫,惨叫连天,火光冲天。
更该死的是,她手上还有一个人头,一个俘虏髹。
所以,说完一番话,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他挫败地摇头失笑,气得他直想指天骂地。
他端起酒盅,慢条斯理押了一口,酒入愁肠愁更愁。
“陌影,别忘了,还有我们的一双儿女……朕非常期望,我们一家团聚。”
陌影却似打了鸡血般免疫强悍,“你休想夺走我的儿女!”
这只道貌岸然的恶狼,拆散了她和凤纯,心里怕是早就幸灾乐祸地笑疯,她完全可以想见,他做梦都笑醒的样子。
他无辜地摇了摇头,“严陌影,你这脑子怎就一根筋呢?朕没想夺走!”
她桀骜仰头,血眸獠牙都收起,拿鼻孔望着他,轻蔑说道,“莎车国是本宫的了。不过,林子里的事,你——退——步——了!”
“噗——”他酒喷出去,威严的霸气,锐减三分,手指着她,气得怒发冲冠。“女人,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多练练再来服侍本宫。”她侧首看了眼在手上面无人色的萨尔,“这小子长得还不错,本宫暂收了!你有骨气,千万别来搅乱本宫的婚礼,本宫且看你要如何一家团聚!”
说完,她振翅飞起,瞬间无踪。
端坐龙椅上的身躯惊颤不住,艳若冰雪莲花的俊颜陡然狰狞。众目睽睽之下,他很想端着威仪不生气,却终是忍不住,咣——,踹飞面前的摆满珍馐美馔的桌案。
郑烽踩着大堆摔碎的碗盘,尴尬地上前来,“陛下,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去找书。”
“找书?”郑烽眼神怪异地打量着他,却不是看一个书呆子,而是看一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殿下要找什么书?”
百里玹夜站起身来,把翼龙神剑挂在腰间,意气风发地深吸一口气,“那女人说朕不行,朕可得虚心求学,下回,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倒是不如去花楼,兄弟们也该开心一下了。”
花楼?好主意,他差点忘了,自己就是几家花楼的老板。
他暗忖着冷眯绿眸,深嘶——了一口气,却还是改变主意。
“你带他们去吧!朕不能去花楼。”
郑烽哭笑不得,不明白他为何反应如此激烈。
“陛下,任何男人都可以去花楼,那些女子***蚀骨,定然能教陛下一些前所未见的东西。”
“朕不是‘任何’男人!”
他岳父岳母可不是一般人,三年,惨败,再不容丝毫差错,更何况,他还有儿女。
郑烽反而被他烦躁的样子逗笑,俯首劝道。
“陛下息怒!依属下看,公主只是想让陛下生气罢了,陛下并非真的不行。除掉凤纯,陛下是最开心的人,而公主是最不痛快的人,她素来聪颖敏锐,定不愿陛下得逞。”
“朕明白!”百里玹夜戳着自己的心口,咬牙切齿地说道,“但她说朕不行,这是奇耻大辱!”
“陛下也可以说公主殿下不行。如此,你们就半斤八两了!”郑烽话脱口而出,见百里玹夜不敢恭维地盯着自己,他忙单膝跪下,“属下该死!”
“不,你这话……倒是个好主意!”
他忽然很想瞧一瞧,那女人方寸大乱的一面。
“不过,朕若是去传话,太折损她的面子,你去说。”
郑烽摇头,摇头,拼了命摇头。“陛下,属下可以为您出生入死,但是……这种事就免了吧!”
百里玹夜一掌拍在他肩上,万分慷慨地笑道,“朕放你三年长假,再赏你一座花楼。”
“谢陛下隆恩!”郑烽还是一脸窘迫,恨不能咬断自己闯祸的舌头。
*
碧空湛蓝如琉璃,阳光晴好,远山连绵叠嶂,葱郁清幽。
云朵飘在半山腰,似雪白的棉花糖,底部被风削过般,异常平整,上面却柔软如幻,变化无穷,一会儿似马踏飞燕,一会儿似长龙腾哮,一会儿又变成小鹰展翅,煞是好玩。
冗长的队伍,蔓延十里。
马车夹在队伍中间,车窗上,景宸拿手肘撑在窗边,白嫩地小手托着腮,小脑袋随着车身悠哉游哉地晃。
那占了半张脸的大眼睛,星芒闪烁,愉快地赏着远山的云朵。
“娘亲,为什么云朵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隔着屏风,陌影一袭储君的明黄龙凤祥云锦袍,发髻高绾,正微低着头,翻看莎车国户部送来的奏折。
她略一思忖,把自己想要的数据,誊写在手札上,一边忙碌着,一边耐心地回答儿子。
“因为云朵下面有空气,就像木头会飘在水上,所以,云朵就飘在天上。”
“气?”小家伙费解皱着浓眉,手儿在半空里抓,“没有气呀。”
“手当然是抓不到的,用一只不透风口袋才能装到。”
小家伙求知好学,忍不住又问,“那……为什么云会变呐?”
“被风一吹,就变了。”
“为什么人不会变?”
“人也会变,人会长大,会生老病死,会好,也会坏。”
“可是吸血鬼和狼人不会老耶。”
“那是上天的安排。”陌影被扰的挫败无力,摇了摇头,干脆把折子举到眼前来,拼命地逼着自己看进去。“吸血鬼和狼人都是怪物,我们也是。”
小家伙从屏风那边爬过来,拿起她手边的折子翻了翻,“为什么怪物美丽?”
她搁下折子,怜爱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遗传所致,父母美丽,孩子也会美丽。而一般的吸血鬼总是甄选最美的人类转变为吸血鬼,所以,代代都美丽。”
“你觉得百里玹夜美丽吗?”
这个问题可把陌影难倒了,她还是如实作答,“美,他的美丽,无人可以否认。”
“凤纯爹爹说,一个真正美丽的人,外表美丽,内心也美丽。百里玹夜内心也是美丽的吗?”
陌影沉吟为难,与小家伙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良久,“他……应该是美丽的。”
“凤纯爹爹说,他为了夺权,杀了很多人,还杀过自己的亲兄弟,而且,他还杀了自己的外婆,为夺天狼皇权,把自己的亲舅舅天狼帝囚禁在江南的宅院里……他还开花楼,设赌坊,借那些手段,掌控诸国臣子的秘密,把他们捏在手心里,史书上就是那么写的。”
陌影哑口无言,无法与史书辩驳。
百里玹夜登基称帝之后,从没有管束过史官,任由他们把皇权之下阴暗龌龊的争斗,完全袒露于世人面前。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是做过很多坏事,心里可能也没我们想象的那样美丽,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爱你,爱娘亲,爱妹妹。”
“所以,娘亲这是站在他那边?”
陌影这才明白,这小家伙板着脸,是要和她吵一架。
“宸儿……”
“我听他们说了,你和百里玹夜在林子里约会。”
面对儿子澄澈的眼眸,她百口莫辩。
“是,我承认。”
“你就这样原谅他抛下我们三年?”
陌影看着折子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只小胖手伸过来,把她的奏折阖上,绝美的小脸儿,愈加犀利冷酷。
“为什么娘亲不让凤纯爹爹过来陪我?”
“凤纯爹爹忙。”
“你撒谎,别拿我当三岁小孩!”
陌影握住他的小手,从奏折上移开。“儿子,你就是三岁呀。”
小家伙绷着腮儿,大眼睛怒盯着娘亲,“所以,你承认骗我?你是不是生凤纯爹爹的气,所以要留萨尔在身边,惩罚他?”
陌影不禁怀疑自己生了个小怪物。“宸儿,你怎知道这么多?”
“惩罚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是刺中他最疼的穴道,而不是杀了他,你写在医学手札扉页上的。”
陌影倍感惊骇,三岁的小鬼,竟然偷看她的手札,还要她怎么活?!
她干巴巴地悻悻笑了笑,“你知道就好。”
小家伙忿忿不平地拍桌子,“凤纯爹爹到底做错了什么?”
“通敌叛国,灭族死罪。”
那粉嫩地唇儿彻底没了问题再问,他在毯子上坐下,小脊背靠着桌案,一眼不再看娘亲。
“所以,娘亲这是手下留情?”
“是。”
“之珺祖母那边,你要如何做?她也很疼爱我和妹妹的。”
“没收封地和俸禄,贬为庶民,免诛杀全家之罪。你觉得怎么样?”
“既然如此,你要幽王带莎车国公主回朝做什么?”
“让你凤纯爹爹选一个成婚。”
“凤纯爹爹会和她们生小孩,就不要我们了?”
陌影挪到他身边,见他红了眼眶,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心痛地把儿子揽入怀里。
“娘亲很抱歉。但是,你凤纯爹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将来你若想念他,还是可以去长公主府探望他。”
小家伙超脱年龄地沉重叹了口气,扼腕地说道,“妹妹也会很难过。”
“所以,我们要安慰她。”
“我能和凤纯爹爹聊聊天吗?”
“当然可以。”陌影叫来嬷嬷和护卫,把他送到凤纯的马车上。
郑烽似一缕无孔不入的风,瞬间飞进来,从怀里取出一个大红锦缎包裹的东西,给陌影放在桌案上。
“这是什么?”
“公主自己看吧,属下东西和话都送到,告辞!”
郑烽转身便又飞出马车,却听得宏大如宫殿的车厢里,砰——一声爆响。
所幸,他逃得快,否则,这一声爆响的,恐怕就是自己的脑袋。
车厢内,陌影还端坐在圆形的软椅上,忆起前儿在林子里,吻食百里玹夜胸膛上的血的一幕,不由得恼羞成怒。
她清楚地记得,那只恶狼享受的欲罢不能……
然而,面前摊开的红锦缎里,一张白纸打开来,上面却是一句话。
“莫取笑朕,爱妻也差强人意,朕特意奉上厚礼,望爱妻博学多识,与朕多多切磋。”
她翻开书本,顿时哭笑不得。
精致的金粉卡纸,装订成册,描画地栩栩如生的旖旎彩图,上面的男女美丽如仙,看得出,却是他御笔细画而成,配色却清新淡雅,线条飘逸流畅,艳逸绝伦。
芙蓉殿的雕花床榻,珍珠纱帐轻暖温馨,就连那纱帐上的白玉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雨花阁,他时常潜入夜宿……相拥于枕畔的男女唯美温柔,在纱帘,锦缎间,如在梦境里。
还有血魔王朝的公主寝宫,她亦是才知,自己张开羽翼的姿态,这样柔美又霸气……
堂堂狼王陛下,这惊世画工自幼苦练,竟用来画成如此*,真是难为他了。
她一页一页翻过,细细品赏回味,怒火不知不觉,烟消云散,眼底却尽是对画册的激赏之色。
慢慢地直看到画册最后一页,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个锦盒,和一套袍服。
那袍服是一套簇新的水墨梅花锦袍,不惊不艳,秀雅清新,并非礼服,而是一套寻常的便服。
她忍不住把袍子铺在毯子上,发现裙摆上刺绣了一行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忽然想起,这袍子是从前在雨花阁的衣柜里放过的,一次未曾穿过。
这字却是新绣上的,黑亮的绣线,描画出清骨傲然的笔迹,是他亲笔所写。
精致的锦盒打开来,里面也是从前的旧物。
一对儿扇形耳坠,是九皇子百里璘陪着他挑选的。
她记得,为这东西,她差点拆碎了舞花楼。
精致的红玛瑙的哨子吊坠,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
吹不响,却能用来召唤月魔杀手防卫救命。
细细的锁骨链,至今闪亮璀璨。
她记得,自己最喜欢的,是这只蓝色妖姬的发簪。
她为救他,为向凤想容换取解药,在雪地里跪求赐婚,苦熬四天,膝盖惨痛,被凤隐禁于使者寝宫。
一日,那宫女为她梳妆,打开梳妆盒,佯装惊讶拿出这支发簪。
后来,她才知,宫女是他的人。
还有两枚最小的东西,一枚是她向他求婚时准备的戒指,她丢了两次,被伤透了心,再不稀罕的。没想到他竟还保留至今。
还有一枚,是狼首玫瑰的宝石戒指,戒面似凝了一副瑰奇的画,是成婚时所用的。
大婚当晚,她便让红煞归还给他的。
犹豫片刻,她忍不住拿起来,试探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戒指大了些,反而显得手指纤细,宝石直往一边歪。
成婚那会儿,她有身孕,一双手胖乎乎的,那会儿戴上这东西刚刚好。
眼前一阵夹杂龙涎香的冷风袭来,她忙把戒指取下来放回盒子里,一堆东西,胡乱地裹在了红锦缎里,塞到桌下。
一抬头,就见百里玹夜提着紫檀木食盒,似笑非笑,什么都没发现似地,在桌案对面的软垫上盘膝坐下。
他把桌案上的奏折收了收,推到一边,把紫檀木雕花食盒打开,里面的东西端出来,一个小塔似地水果蛋糕。
“谅你没胆子判朕‘居心叵测’之罪。”他又把备好的白瓷盘和小叉子给她摆好,“尝尝吧!”
“百里玹夜,你哄女人的本事见长呀!”
“朕虚心好学,偷师凤纯,主战攻心。”
“你必输!”
“朕亲手做的蛋糕,特意给你送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他看向屏风那边,“宸儿呢?”
她看着蛋糕上的水果,迟疑片刻,才道,“他……去凤纯的马车上了。”
百里玹夜了然点头,却并无恼怒,只道,“跟着大学士多学点东西也好。”
说话间,他从食盒里拿出水果刀,把蛋糕切成三块,一块放在陌影的盘子里,一块儿放在自己盘子里,还有一块儿又放回食盒里扣好,从窗口递出去。
“去,给凤纯和小王子送过去,让他们尝尝。”
陌影挑眉看了眼窗外,凤眸幽深微闪,抿唇不发一言。
看到这蛋糕,凤纯怕是又要伤透了心。这狼人,身躯明明壮伟如山,怎生的一副小肚鸡肠?
百里玹夜丝毫不在乎她嘲讽的眼神,泰然叉起一块儿蛋糕,递到她唇边……
陌影仰头避开他的手,“我自己吃。”
他邪恶地把她面前那一盘夺走,绿眸温柔含笑,坚持喂她。
她气结瞪他一眼,红唇微启,正要张口吃,蛋糕却突然转了方向,他张口啊呜一下就吞下。
“嗯,好吃!”
那蜜色唇邪笑紧抿,绿眸魅惑轻灼,映出她气恼的脸儿。
“百里玹夜,你真的好幼稚!”
“陌影公主这是为了一口蛋糕要和朕吹胡子瞪眼?”
“我没有胡子,也用不着瞪你!”她强压着拍桌子的冲动,“把我那份给我!”
他忙堆上笑,又叉起一块儿喂到她唇边,“啊——张口,我保证这次不耍诈!”
“信你我是小狗!”
她狡黠说着,手飞快伸到他袍袖下的蛋糕上,抹了一点奶油,飞快地涂在他的鼻尖上,趁他惊呼不备,她顺利夺回自己那盘,端起来便到屏风那边去享用。
他忙起身跟过去,却撞在透明的结界上,鼻尖被碰地一阵剧痛。
见他捂着鼻子直喊痛,她忍不住窃喜,面上却波澜无惊。
娇躯一旋,舒服地于软榻上坐下,靠在方枕上,大口品尝美味的蛋糕。
“妖精!不要朕喂,可有你后悔的。”
说着,他又坐回桌旁,兀自享用自己那块儿。
后悔?她刚又吃下一口,就被一个硬物硌了牙齿。
她疑惑地搁下盘子,从口中拿出一个小东西,是一枚蓝玫瑰的宝石耳坠,正好可以搭配她的发簪用的。
她忙拿帕子把耳坠擦拭干净,放在一旁,探险寻宝似地,只等着吃出另一个。
但是,吃完了一整块,也没有吃到另一个。
不对呀,耳坠都是成双成对的。
她狐疑看向屏风那边,就见百里玹夜已经吃完自己那块儿,正在帮她收整桌案。
“百里玹夜,你只放了一颗耳坠在蛋糕里吗?”
“两颗呀。”
“可是我只吃到一颗。”确定他并无不适,她忍不住担心地猜测,“那一颗会不会被儿子吞掉?”
---题外话---二更很快来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