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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灵愣了一下,旋即却还是选择了对自己好的做法,跟着黎香一同下楼熬雪梨百合汤。
“你倒是眼尖,适才他还问我,你可是看了出来。”
楚煜口中的他,自然是阿史那沙运蠹。
应莲烟闻言一笑,“人在做天在看,他根本无心隐瞒我,这般示弱与你,是有所求?髹”
“算是,不过我倒是在考虑这买卖是不是值得。”丹凤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应莲烟见状忽然间觉得阿史那沙运这次真的是找错了合作对象。
与楚煜合作,不就是与虎谋皮吗?
“你想要灭了突厥?”
应莲烟沉声问道,虽然脸上有笑容,可是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楚煜闻言一笑,“我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这话分明是在撒谎,若是他没有这般胆气与魄力,九州大陆却又是谁人有这等本事呢?
应莲烟直言不讳地戳破了他的谎言,“你想要重返大周,只能通过两种手段。”
楚煜一副愿闻其详模样,应莲烟瞥了他一眼,继续道:“第一种,自然是承恩侯人怨,最好是有谋反的嫌疑或者说是迹象,彼时你讨伐一番,名正言顺,便是自己当初的那些罪名也都能推到他身上去。”
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若是自己也会选择这一种的。承恩侯并不是安于本分的人,如今更是权势熏天,心中未免没有谋反之心。
“继续说。”楚煜很是闲适地剥起了坚果,眼中神色并不分明。
“第二种,则是灭了突厥,这样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甚至说之前之所以承担种种恶名,不过是让突厥放松警惕。突厥疆土划到大周疆域里,大周百姓又岂会对你当年的罪名耿耿于怀?”
“倒也是个好办法,只是突厥精兵二十万,再加上六大部落的人马,好竹歹笋却也是有百万之众的,我若是想要灭了突厥,你说我该有怎样的兵力呢?”
楚煜一笑,看着应莲烟瞬间慌乱了的神色,笑着道:“便是倾大周全部兵力却也是勉强而已,丫头,我倒是没想到,你对我竟是这么有信心。”
应莲烟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楚煜的神色并不是在说谎,可是若真的没有这个打算的话,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突厥呢?
回想起之前种种,应莲烟脑中闪过一丝光亮,好像是将所有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她闭上眼睛细细思索,最后骤然间瞪了眼睛,看着楚煜道:“突厥全境未免胃口太大,可是北疆三州倒是刚刚好,你和阿史那沙运做了交易?”
不然,他又是为何留在王宫里这么久呢?
“聪明。”楚煜不吝赞扬,“这交易如何?”
看着笑得犹如狐狸的人,应莲烟唇角一扬,“好算计,只是如今定国公已经收复了吉州,这北疆三州到底是缺了一个,你又打算让阿史那沙运用什么赔偿呢?”
“莫沙城。”楚煜唇角溢出了这三个字,语气却是沉沉的。
用一个莫沙城来代替吉州?
“莫沙城到底是被突厥占领几十年,只怕……”应莲烟有些疑惑,为何楚煜对莫沙城竟是这般印象深刻?
只是楚煜并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一盘坚果,眼中却是流淌出严冬的冷意。
突厥王宫。
楚瑟舞浑浑噩噩中醒来,却是感觉有一道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她不由一愣,待看清那人竟是突厥王阿史那沙运时,她不由花容失色。
“王上,您,您怎么来了?”
突厥王脸上冷冷淡淡,“孤王来看望自己的王后,竟然也使不得了吗?”
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是此时此刻,楚瑟舞只觉得这声音却是冰凉无比,似乎透着寒意似的,楚瑟舞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就在等着这一日,她不由一阵冷汗,原本因为小产出血,如今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怕了吗?之前怎么就那么大胆呢?”
看到突厥王忽然间坐到了她身边,楚瑟舞往里一躲,只是换来的却是阿史那沙运的一声冷笑,“你放心,你自甘堕落,不过是残花败柳而已,我是不会碰你的。”
听到阿史那沙运竟是如此*裸地谩骂自己,楚瑟舞顿时尖叫道:“你凭什么这般说我,难道你那些恶心人的就拿得出手吗?”
她胸口直直颤抖,只是听到阿史那沙运鼻腔里冷哼出来的声音,楚瑟舞这才知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顿时又是一身冷汗。
“看来王后对孤王早就心存不满了。”
他依旧是坐在那里,并没有靠近楚瑟舞的意思,只是单单是一句话,却是让楚瑟舞只觉得冷汗不已。
殿里满是沉寂,良久之后楚瑟舞才听到他带着几分冰凉的声音,“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楚瑟舞闻言忽然间笑了起来,“怎么,王上你也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知的,无所不能的,毕竟连我给你戴了绿帽子都能忍受,王上你怎么又会在意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呢?难道王上忘了,这几个男人可都是你塞给我的!”
楚瑟舞凄惶的笑了起来,“我是你的王后,不是那红帐里的营妓!”
梨花带雨,只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抚,只是阿史那沙运却是铁石心肠,只站在那里看着她,“是吗?孤王的王后,为何却是和自己的堂兄私通有无,在和亲前失去了贞洁呢?”
阿史那沙运淡淡一句让楚瑟舞脸色骤然一变,“你怎么……能这么诬陷于我!”她语气转变的僵硬,心中之祈祷阿史那沙运没有听到自己这一句话,只是却是让她失望了。
阿史那沙运耳聪目明,将她所有神色都收入了眼底,“你身边伺候的,挨不住红帐里的折磨,一切都交代了。”
“翠环这个贱婢,竟然敢诬陷我!王上,我是皇室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分明是翠环记恨我当初对她的惩罚,所以才诬陷我的!”
阿史那沙运闻言一笑,“是吗?你的确是见死不救,只是孤王还分得清楚是诬陷还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楚瑟舞闻言脸色惨白,若是翠环在她面前,便是自己拼个半死,却也是要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她看着阿史那沙运清冷的面色,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跟自己亮出了底牌,怕是已经动了杀机的。
“是又如何,三哥对我温柔体贴,阿史那沙运,难道你还要杀了我不成?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王后,你今天把我杀了,明天你断袖之癖的消息就是传播的九州皆知,你辛辛苦苦夺来的王位就会落到阿史那契骨的手上,我让你后悔不跌!”
因为自己掌握了对方的秘密,楚瑟舞此时此刻竟然是多出了几分胆气。
阿史那沙运闻言却是轻声一笑,“是吗?楚瑟舞,你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若是要皇甫殊知道你人尽可夫,你说他还会心中念着你吗?何况如今他可是有个兵部尚书的岳父,又有户部尚书的舅父,要你一个早已经没了什么声名的亲王之女又有何用?你父王当年能被宣武帝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若是想要杀了你,也不过是弹指瞬间的事情,你真的觉得皇甫殊会冒着被宣武帝察觉的危险救你回去吗?”
阿史那沙运向来言简意赅,此番竟是说了这么多话实在是难得。
只是楚瑟舞听到这些却是一阵惶恐,心中鼓起的胆气一瞬间几乎是土崩瓦解,只觉得眼前的人竟是和应莲烟楚煜一般,明明是冷静的如同无波秋水,可是却又是刹那间会狂风卷浪,将你席卷其中,根本不容得你脱身而逃。
“你,你要保障我的安危,你要维护我的名誉,否则,否则……”
“否则,你就要把这些都泄露出去是吗?”阿史那沙运忽然间笑了起来,“楚瑟舞,你觉得契骨的话可信吗?将来若是他登基为帝的话,会放你回大周。”
阿史那沙运这话没头没尾,楚瑟舞一时间不知道他是问的她契骨王登基是否可能,还是他对自己的许诺能否实现。
“王太后是他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可是她对我们兄弟二人从来都是冷淡的很,你知道为什么吗?”
楚瑟舞不明白,为什么阿史那沙运忽然间对自己说这个,北宫公主算起来还是她的姑姑,只是来到高昌城后,自己见过她的次数却也是寥寥。
王宫里的人对北宫公主向来言之甚少,便是她有心打听却也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所以,无论是我当突厥王,还是契骨当突厥王,她都是无所谓的,只是至于你,她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楚瑟舞被他带着,竟是鬼使神差地问道:“为什么?”
说罢,她才觉得自己竟是被阿史那沙运带到了话里,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只是阿史那沙运却是轻声一笑,他很少露出笑意,这一笑,那浅蓝色的眼眸似乎都带着灵动,只是下一刻楚瑟舞却是从这无声的蛊惑中走了出来。
“你可知道,为何我会不喜女色?便是因为,我小时候亲眼看到,她投怀送抱与我的叔父,更是亲手杀了我的父汗,她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幸福的女人,楚瑟舞,你以为她会放你去和皇甫殊团聚吗?休想!”
阿史那沙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楚瑟舞,眼中带着几分冷意,“与其回头在她手里受折磨,你还不如早些死了干净。”
楚瑟舞闻言一愣,旋即却是支撑着爬动扯住了阿史那沙运的衣袖,“王上,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她心中恐惧,只觉得阿史那沙运对自己说这些,分明是没有好意的。
“那是因为,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阿史那沙运淡淡一笑,“说什么,我都要你死得明白不是吗?”
楚瑟舞只觉得他虽然笑着,可是整个人却是冰冷无情的,好像是那极北之地的寒冰,带着刺骨的凉意。
“不要,我可以帮你除掉王太后的,只要你饶过我就行。”
阿史那沙运的衣袍衣角被她扯住,回身看着楚瑟舞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模样,“你可是刚小产过的人,怎么能着了凉呢?”
楚瑟舞愣了一下,却见阿史那沙运竟是拿起了那锦被往自己身上盖,不知为何她却是觉得他是要闷死自己,顿时她连忙挣扎开。
“不要!”
阿史那沙运唇角扬起一丝笑意,“不要,是吗?”手中锦被蓦然落到了床上,半幅锦被悬挂在床沿上。
楚瑟舞只觉得那笑意鬼魅,只是唇瓣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就算是她再怎么过分,我都不会杀了她的,双儿,你未免太过于狠毒,自作聪明!”
看着缓步离开的人,楚瑟舞骤然喊道:“孩子是你弟弟的,王上,是他胁迫与我的,说你……你反正是不在乎,谁的孩子不都一样?”
阿史那沙运闻言忽然间低声一笑,“是呀,你生下谁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头也没回,“既然你想活命,那我就给你个活命的地方好了。”
楚瑟舞本以为他说的会是冷宫,只是却不想阿史那沙运语气淡淡道:“红帐是个不错的地方,很是适合你的。”
楚瑟舞闻言花容失色,“不要!”她是金尊玉贵的郡主,更是突厥的王后,怎么能到红帐那种下三滥的地方,供一群粗鄙的将士发泄?
“阿史那沙运,你若是敢把我打发到红帐,我让你身败名裂!”
阿史那沙运忽然间回过头来,浅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笑意,“是吗?谁说打入红帐的会是孤王的王后了?不过是一个手筋脚筋被挑了去,舌头被割除一半的丑女人罢了。”
看着楚瑟舞花容失色,阿史那沙运似乎颇为享受,“知道我为何会留着你一半舌头吗?因为男人办事的时候总喜欢女人发出的声音的,便是只有一半舌头,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是比哑巴好得多的,你放心,我会让你多活两年的,你不用像其他红帐里的女人一样每天要伺候很多男人,活不过三个月。”
他声音越是清淡,楚瑟舞越是毛骨悚然,阿史那沙运说得并不似作假,“你一天只不过需要伺候一个人就够了,至于手脚筋都断了,也不必担心,会有人给你送吃食的。”
说完,怕楚瑟舞不满意似的,阿史那沙运询问道:“孤王这般安排,你可是满意?”
楚瑟舞甚至没有力气挣扎了,“为什么,为什么这般对我?”她知道,阿史那沙运既然做出了这安排,只怕是自己之前留下的底牌也早已经没了作用。
如今,她只想知道原因,为什么自己和阿史那沙运无冤无仇,他明明喜欢男人,他明明安排给自己人,为什么却是这般对待自己!
“原因?”阿史那沙运冷清着一张脸,“孤王给你的你收着,不给你的,便是不要有半分觊觎之心。难道你长在皇家,便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帝王之术,便是如此。
“当然,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有人跟孤王做了一个交易,其中的要求之一便是将你打入红帐,让你一辈子活得痛苦不堪!”
“谁?”楚瑟舞眼睛骤然一亮,其中闪烁着恨意。
“这人是谁,难道你还猜不出来吗?”阿史那沙运轻蔑一笑,楚瑟舞只觉得浑身冰凉,“楚煜,应莲烟她究竟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没了娘的贱人而已!”
阿史那沙运闻言冷声一笑,“贱人?你又尊贵到哪里去不成?”他话音刚落,却是有宫人在殿外轻声道:“王上,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楚瑟舞出身皇室,又岂会不知道这宫人究竟为何问这一句,饶是心中早已经知道,可是待闻到那腥臭的药物时,她还是忍不住后退。
阿史那沙运声音冰凉,“这麻药到底能纾解疼痛,不然你不过是自找苦吃而已。”宫人身后跟随着的人楚瑟舞是知道的,正是阿史那沙运的心腹中的心腹高洋。
高洋手中的匕首闪着冷光,楚瑟舞被宫人挟持着竟是挣扎都没有力气。那麻药腥臭,就像是净室里的味道,楚瑟舞无比的排斥,可是她小产后又是大出血,又怎么有太多的气力挣扎?
腥臭的味道一路之下,她只觉得下巴被人骤然捏住,而后舌尖顿时冰凉,旋即有温热的液体似乎伴随着那腥臭的药物一道灌了进去,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是自己的鲜血!
她甚至看到地上那跳跃的舌尖。
而后,却是陷入了昏厥之中。
灌药的宫人顿时一惊,为什么高洋大人会这样对待王后?竟然是割了她的舌头,那自己岂不是帮凶了吗?宫人看向阿史那沙运的目光带着惶恐,“王上,王后昏过去了。”
阿史那沙运淡淡扫过去一眼,宫人顿时一身冷汗,“奴婢知罪,王上饶命,饶命呀!”高洋大人不是之前跟自己说过了吗?绝不能称王……楚瑟舞为王后的,她怎么这么笨,就忘了呢?
看着脸上带着惶恐的人儿,阿史那沙运微微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人一脸惶恐,却是连头都不敢抬,“奴婢,奴婢云雁。”
云雁低着头,并不知道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刹那,向来清冷的突厥王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这两天你看着她,好了就送到红帐里去。”
云雁愣了一下,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吗?她悄悄地抬起了头,只是下一刻却是愣了一下,王……楚瑟舞,她怎么不见了?
还要高洋,为什么殿里面没有人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却不提防脑袋却是碰到了一人的下巴,云雁吃痛,伸手揉头顶,却不想自己的手却是被人抓住了。
“怎么那么笨?又撞到了。”
她只觉得好像是在梦里一般,为什么向来冷漠的王上会抓住她的手,而且是那么温柔的,竟是帮自己揉着头顶。
“王上,奴,奴婢惶恐!”
云雁不知,自己骤然开口,让情不自已的突厥王也回过神来,眼中那浓密的温柔也在一瞬间化为虚有。
“起来吧。”
云雁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看着骤然间神色又是冰凉,她一颗心惴惴不安。
“王,王上,奴婢不会说出去的。”云雁小声说道。
真胆小,就像是一只小绵羊似的。阿史那沙运忽然间笑了起来,只是旋即却又是表情严峻,“是吗?只有一种人才会保守秘密。”
什么人?云雁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听到突厥王口中蹦出来的两个字时,她几乎浑身力气被一瞬间抽去了似的,险些跌倒。
“死人。”阿史那沙运如是说道。
只是看着惶恐甚至连嘴皮都带打颤的人,他又是神色温和了下来,“不过,孤王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要不要听听?”
其实,便是阿史那沙运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对着这个不甚是聪明的宫人,自己竟是一反常态,也许是因为这一双眸子,太过于怯懦,也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太过于熟悉。
云雁,云雁,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云雁怯生生地问道:“要。”
话音刚落,云雁只觉得自己似乎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王上站在了自己面前。
“要么死人,要么孤王的女人,你选哪一个?”
清冷的声音如今却是带着几分魅惑。看着小丫头竟是红了的耳垂,阿史那沙运喉结微微一动,余光扫过了云雁的脸,却是将她神色尽数收入眼底。
“奴婢一辈子伺候王上,绝对不会泄露丝毫。”为什么非要做王上的女人,难道王上也要像对待王后那样对待自己吗?云雁只觉得一阵胆战心惊。
“哼。”冷笑声几乎是从突厥王的鼻腔中挤出来的,云雁只感觉那阴影消失,她顿时觉得压力小了几分,却不曾注意到阿史那沙运的离开。
“王上是英豪,云雁不过是个小小的宫人,配不上王上的。”
低低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委屈,阿史那沙运骤然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依旧低着头,甚至不知道自己离开的小丫头,他忽然回过身去。
云雁只觉得身子一轻,却是被人掠上了那胡床,她刚要惊呼救命,却是发现将自己抱上了床的人却是这王宫的主人,或者说突厥百姓的主人。
“王上,奴……”
“孤王说你当的,你就当的。”小绵羊一般的性格,便是身体也似小绵羊一般,软软绵绵的。
云雁愣了一下,旋即却是直直地看向了阿史那沙运的眼睛,似乎忘了这样是失礼至极的,“王上,为什么,非要我做你的……”她终究是个小丫头,看着那一汪浅蓝色的眼眸,根本都说不出后两个字来。
阿史那沙运微微一笑,“生了未来的王子,你才能活命。”
云雁顿时愣在了那里,王上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下一刻,她只觉得那一汪浅蓝色距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近。
气息胶着,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王上的了。
当日,王宫里就传出消息:王后小产体虚,需要静养,后宫诸事往后找侧后处置。
高洋得知了侧后正是云雁后,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希望王他能够从当初走出来,也不枉费自己特意寻了这么一个人来。
王宫里的消息并没有隐瞒,很快便是传遍了高昌城的每个角落。
突厥百姓也是有茶余饭饱后的无聊的,再加上高昌城里又是有许多唯恐突厥不乱的大昭人和大周人,顿时突厥王后这小产休养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了。
李宗道得知消息后连忙去了龙亭寺,却见乌昌部落的族长阿齐文正在小佛堂里,看到自己到来,肥胖的几乎寻不着眼睛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李统领总算来了,我可还等着李统领给我一个交代!”
李宗道看着肥头大耳的阿齐文,脸上没有一丝好色,“乌昌族长难道是要找李某的麻烦?”
阿齐文没想到李宗道谋杀自己三番四次,竟是还这么一副大无畏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太后,这便是您老手下的人?三番两次想要谋杀我?更是被我抓了个正着,却是对我这个态度?”
李宗道没想到阿齐文竟然这般卑鄙,拿主子来胁迫自己,顿时目露凶光。
北宫公主却是淡淡一句,“乌昌族长究竟想要如何?”
阿齐文犹豫了一下,旋即意识到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自己没什么好怕的,遂颇是自信道:“要李宗道这走狗给我道歉,另外,我要乌拉部的那块地皮。”
李宗道闻言几乎是双目欲裂,阿齐文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不是主子在这里,他定当杀之而后快!
看北宫公主竟是不说话,阿齐文不由几分不耐烦,“喂,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你这是什么态度!”李宗道再也忍耐不住,右手握紧了长剑,阿齐文见状不由后退了一步,只是感觉有人笑了一声,他顿时又挺着肚子道:“怎么?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李宗道还未开口,北宫公主却是道:“杀了你,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情,乌昌部的土地和牛羊尽数都为其他部落分走,九泉之下你都没有个人供奉香火,孤魂野鬼,不得安宁。”
阿齐文闻言顿时浑身一颤,“你,你别吓唬我!”
北宫公主轻声一笑,“你糟践了多少草原女儿家,她们可都不愿意投胎,要在阴曹地府等着你算账,你可知道?”
一时间,阿齐文只觉得后背都凉飕飕的。看着北宫公主那神秘兮兮的笑,他连忙往外跑,只是李宗道却是一脚伸了出去,顿时栽了他个狗吃屎。
阿齐文却是觉得那阴魂作祟,连滚带爬地出了这小佛堂。
小佛堂内顿时安静,李宗道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禀告与北宫公主,“主子,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是好?”
北宫公主却是没有说这事,而是看着被阿齐文玷污了的茶盅道:“你走的一步好棋,被楚煜打得措手不及,下一步你怎么办?”
她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指责,李宗道刀尖上舔血的人却也不由肝胆一颤,“属下失误,回头会抓紧对楚煜他们的调查。”
“调查?”北宫公主冷笑一声,“他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论起打探消息,本领可是比你高了去了的。你又怎么调查他?本宫只怕你没调查到什么,反倒是把本宫栽了进去。”
李宗道顿时一身冷汗,“属下不敢!”
良久之后,他才听到北宫公主淡淡的声音,“起来吧,不用管他了,把人放到王宫里去。”
李宗道闻言一惊,“主子,你说是王他要……”
北宫公主微微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道:“他真是我的儿子。”一样的野心,只是他又比我命好,投胎帝王家的男儿身,注定了能有一番功业的。
“既然想要和本宫斗,本宫自然奉陪!”向来平和柔顺的王太后,此时此刻眼中却是露出一丝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