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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大事不好了!”
外面匆匆跑来的小厮打断了简成述的油嘴滑舌,应莲烟清楚地看到简成述眼角一闪而逝的杀机,是因为这小厮打断了他的话吗?
“怎么了?”可恶,自己说什么这丫头都不信,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竟还是被破坏了。
“三表妹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马车出了问题,不小心坠崖了!髹”
饶是应莲烟听到这消息也不由一愣,只是简成述却是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那小厮显然没想到二公子竟是这般毫不关心妹妹死活,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倒是应莲烟轻声道:“莫非表小姐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难得柳文佩竟是把自己女儿的死讯掩藏了这么久才让“简灵珊”死去,只是简成述这般到底是因为之前就知道了消息呢,还是对自己这同父异母的妹妹毫不关心的缘故呢?
安平侯府来报信的小厮没想到相府这三小姐竟然有这般神通,能掐会算一般,连忙道:“陪着三表妹去田庄里静养的婆子已经寻找了几天了,可是那悬崖百丈,下面又是丛林密布,据说还有野兽出没,怕是三表妹凶多吉少了。”
“这样呀。”应莲烟脸上带着一丝哀伤,“表小姐还真是可怜,麻烦替我向安平侯夫人慰问一下,既然表公子府上有急事,那我便不再挽留了,表公子轻便。”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简成述眼中闪过一丝恼火,真是的,这丫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那我隔日再来看望三表妹,再会。”
再在此地多留固然能和这丫头说几句话,可是怕终究也是得不偿失,简成述很快离去并没有等兄长。
只是离开相府的时候,却是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至,简成述狐疑地看了眼那人,似乎是军中打扮,可是自己却并不认识。
简成平得知“简灵珊”死讯的时候正在陪着简氏母女聊天,乍一听到这噩耗,应如雪眼泪刷的流了出来,“珊儿怎么会这般不幸?这一定是讹传,她福大命大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
简成平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觉,沙场上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死去的时候他也没什么感觉,何况是经年不见一次的异母妹妹。只是看到应如雪脸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他却是连忙道:“雪儿,快别哭了,回头花了脸就不好了。”
应如雪似乎没想到简成平竟会这般安慰自己,愣了一下之后旋即才小心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表哥你也别担心,也许也许珊儿能像三姐那么有福报,定能够死里逃……”忽然间想到自己当初在佛祖面前发的誓,应如雪脸色一变,最后几个字却是被自己咽了下去。
正当简成平要离开的时候,却见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却是跟着姜婆子匆匆赶了过来,简氏脸上带着诧异,问道:“这是……”
姜婆子连忙道:“夫人,这位军爷说有大少爷的消息。”
简氏闻言先是一惊,然后一喜,最后脸上却是阴晴不定,不敢去问话了,倒是应如雪惊喜了几分,连忙道:“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会有大哥的消息?”
那士兵骤然看到这么一个天仙似的美人愣了一下,目光痴迷了片刻却是忽然感觉一股子冷意似乎从背后升起,他连忙收起了目光,“夫人,小的是甘州兵马指挥使温延人温将军的手下,前段时间贵府大公子流放至甘州,如今正在将军治下,这是大公子的家书,请夫人过目。”
简氏几乎是将书信抢过去的,看到熟悉爱子的熟悉的笔迹,简氏一时间竟是老泪纵横,看着应如雪和简成平道:“是你大哥的信,他还活着还活着。”
简成平看着哭泣了的墓奴两人,却是看向了那士兵,“本将记得,温将军这就是要回京了的,为什么不直接带消息过来,反倒是还要你跑这一趟?”
再度感受到那熟悉的凉意,士兵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良久听到一声怒喝声,自己鬼使神差地说话顺溜了,“是,是温将军还有另一封信要交给夫人,请,请夫人过目。”
信封上的自己有些潦草,显然出自于粗人之手,温延人便是一个大老粗。简成平接过了那封信,只是草草地看了之后,眼中却是一片冷意,“这是温延人的意思?”
应如雪从他手中接过了信,半晌却是愣在了那里,只听到那士兵回答道:“这信的确是将军交给小的的,而且要小的亲手交给丞相夫人。”
只是,这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呀。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恶狼盯住了似的,好像活不久了。
信的内容很快传遍了丞相府,应莲烟看着满庭花香,最后唇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这算是祸不单行吗?”
“简灵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丞相府又被一个粗人要挟,这可真是不错的一场戏呢,只是自己还能加些什么,让这出戏更精彩呢?
“晴儿,你说二娘不会把应莲烟嫁给温延人吧?”想到这个念头,应如若心底里是激动的,温延人敢狮子大开口要应家的女儿做继室,那母亲岂不会顺水推舟把应莲烟嫁出去?
反正应莲烟老是碍她的眼,而且温延人又是一个粗人,最是喜欢折腾妻妾的,听说他的原配夫人就是被他活生生折腾死的。把应莲烟这祸害留给别人,然后又能保全自己的儿子,对,母亲一定会把应莲烟嫁给温延人的。
晴儿看到自家主子这般幸灾乐祸,再三犹豫之后却是慢慢开口道:“小姐,我说了的话您别生气。”
应如若沉浸在应莲烟要被简氏半卖半送给温延人的欢喜之中,见心腹这般扭扭捏捏顿时皱起了眉头,“有话直说,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晴儿有一瞬间的犹豫,最后却还是轻声道:“奴婢看来,夫人是不会将三小姐嫁给温将军的。”与其说不会,不如说不能,或者是不敢。
“为什么?”应如若不解,晴儿看自家主子还是个糊涂心思,顿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道:“三小姐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这婚事根本由不得夫人做主的,我的小姐,如今当务之急是你该想想怎么样才能保全自己呀!”
晴儿真的没想明白,为什么小姐聪明一世,偏生这时候却是糊涂了。如今相府里还有四位小姐温英未嫁,大小姐是夫人掌上明珠绝对不会便宜了温延人,三小姐是皇家郡主身份,夫人动不得,大小姐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夫人也是动不得的,唯一唯一会被嫁给温延人做继室的就只有六表妹,自己的主子了!
应如若愣了片刻旋即却是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慌张,“怎么可能呢?母亲那么疼我,怎么可能会把我嫁给温延人那粗人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窗户外面听着里面动静的小陈妈妈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六表妹还真是天真,还真的以为夫人是疼她的吗?那不过是因为夫人想要一个听话的狗而已,不然怎么能衬托出四小姐的天仙姿态。而且养了这庶女不就是为了将来联姻,好获取好处吗?
如今用一个庶女换的爱子的平安,这不正是夫人喜闻乐见的吗?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夫人就会派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六表妹这婚事。
小陈妈妈很快离开了,她可是要去三小姐那里讨个主意,自己可不能随着六表妹一同到那温将军府上去,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己可还想再多活几年。
小陈妈妈将自己的一番想法尽数说出,只是看着三小姐面上无波,她不由心中不安,四下里寻找自己的女儿来安慰自己,可是却并没有看到红玉的身影。
“妈妈不必找了,红玉去了听雨楼,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小陈妈妈闻言愣了一下,三小姐这是知道自己会来,所以可以将红玉支开了吗?
“三小姐,奴婢……”
应莲烟搀扶起了她,一双清眸看着小陈妈妈,“妈妈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想知道几件事,若是妈妈能据实以告,我定会给妈妈谋一条生路的。”
小陈妈妈坐在椅子上却并不安稳,心里一直在想三小姐会问自己什么事,可是半晌却没有一个头绪,她却是额头上挂满了汗水,磕磕绊绊道:“三小姐有话只管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看着再度跪在了地上的人,应莲烟眼角闪过一丝笑意,“这样最好,妈妈还是起来吧。”
小陈妈妈哪里敢,坐在那里自己简直是如坐针毡呀,“奴婢跪着舒服,小姐不用担心。”小陈妈妈只觉得,此时此刻面对着三小姐比自己面对着夫人还要让她惶恐不安。
“妈妈是什么时候来相府当差的?”
小陈妈妈愣了一下,这就是三小姐问的问题,怎么会这么简单?她毫不犹豫道:“奴婢来相府已经十四年了,正好是六表妹出生的那一年奴婢来的相府。”
“十四年了?”应莲烟有些遗憾,看来从小陈妈妈这里得不到太多有用的线索了,“红玉今年十六岁了,妈妈当初是给六妹当奶娘?”
小陈妈妈尴尬地一笑,“是,只是当时奴婢奶水不足,后来就负责照看六表妹,等到六表妹大了些,她的奶娘因为老家有事离开,奴婢就成了六表妹的管事妈妈。”
给应如若安排两个奶娘?简氏还真是大方的很,“听说陈妈妈是妈妈您的堂姐?”
小陈妈妈脸上笑意顿时消失,“三小姐,奴婢当时也是走投无路才来府里投奔阿姐的,只是阿姐做的那些个事情奴婢真的没参与的,就,就只有红玉这丫头被派到了三小姐您这里来,其他的,其他的奴婢什么也没做呀!”
这模样,应莲烟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妈妈不必担心,只是陈妈妈是夫人的心腹,想来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不知道妈妈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小陈妈妈心中惶恐,三小姐这般说到底是相信了自己呢,还是不相信呢?而且,她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阿姐有时候醉酒会胡说八道一些,只是奴婢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也许没有用。”
应莲烟眼睛一亮,当时陈妈妈被简氏杖死的时候要说的明明就是简氏残害亲姐之事,只是当时话没说完而已,看来陈妈妈是知道些什么的。
“听红玉说妈妈你是认字的,既然如此那就事无巨细能记起多少就写多少,妈妈放心,就算是三妹要嫁给温将军,也不是三两日的工夫,到底相府还是有些规矩的不是?”
小陈妈妈听到最后这一句却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奴婢一定会写清楚的。”阿姐你不要怪我,只是你已经死了,我还要活着不是?
小陈妈妈着急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对着应莲烟道:“三小姐,阿姐最是疼爱侍书,也许会告诉了侍书什么的。”
侍书正是陈妈妈的女儿,应如雪身边的二等丫环。
应莲烟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陈妈妈给简氏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许会给自己留下一两道保命符的,或者给自己的女儿谋个前程不是?也许,那丫头真的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小陈妈妈回到喜乐苑的时候,青梅阴阳怪气道:“哟,小陈妈妈这是去了哪里呀,方才六表妹怎么找你都找不到呢。”
小陈妈妈心里有事,没听出来青梅这阴阳怪气,“我去找红玉问些事情,耽误了,小姐有什么急事吗?”
当初为了让自己成为小姐心腹,青梅使尽了手段打压青檀,甚至不敢让六表妹知道她会调香之事,可是后来青檀调制出蜜合香之后,这些旧事都被戳破了,为此她没少被六表妹责骂,以致于整个人都阴阳怪气的。
见小陈妈妈这么慌慌张张的,青梅只觉得她似乎有鬼,笑着道:“红玉成了三小姐身边的红人,小陈妈妈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呀,哪里还把六表妹看在眼里?”
小陈妈妈没想到青梅不过自己手下一个二等丫环竟然也敢这般对自己说话,顿时一巴掌扇了出去,“我不好好整治整治,倒是让你们这些小蹄子们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六表妹去了哪里?”
青梅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看小陈妈妈凶神恶煞模样,自己也被唬破了胆子,哪还有方才的半点模样,“夫人,夫人把六表妹喊去了。”
果然,夫人是按捺不住的。
只是如今这事既然被提出来了,那自己也不能马虎了。
想到这里,小陈妈妈恶狠狠道:“给我老实安分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小陈妈妈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吃过的米饭都比青梅吃过的盐多,这一番要挟顿时让青梅害怕不已,再也不敢找小陈妈妈的麻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应如若走出听温院的时候只能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了,晴儿一旁看着主子这般有些心疼,夫人这般早就在自己预料之中了,可是六表妹怎么还是想不通呢。
“晴儿,你说我不想嫁给温延人怎么办?”她心中最想嫁的是那人,而不是那个毒打妻妾的温延人呀!
晴儿被她抓的生疼,只是却挣脱不开应如若的束缚,“小姐,不如你去求求三小姐,她向来和夫人不对盘,也许她有办法帮你的。”事到如今,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应如若面上一喜,旋即却是恼怒,看着晴儿道:“你是不是也被应莲烟那小……收付了,竟然说她会帮我?”
晴儿哪想到自己主子竟会说出这般话,顿时一愣,“小姐,奴婢冤枉呀,只是,只是这是唯一的出路呀。”
她刚说完却是挨了应如若一巴掌,“胡说八道,这不是唯一的出路,我去求老夫人,老夫人不会任由着我嫁给温延人的。”
“小姐。”晴儿拉住了她,“老夫人当初之所以询问六小姐的意思,那是因为相爷夫人之前和承恩侯府谈过六小姐的婚事,而且我们相府没有改嫁女的先例呀!”如今这是夫人为您定下的婚事,你根本就没有找老夫人求救的理由。
应如若愣在了那里,“难道我就真要嫁给温延人不成?”她怎么,怎么会陷入这求救无门的境地呢?
应如若急的哭了起来,晴儿还是那个建议,“小姐,你不如去三小姐那里试一试,说不定为了跟夫人作对,她也会帮你的不是?”
应如若眼中依旧满是狐疑,“你真的没被她收买?”
晴儿简直要哭了,“奴婢若是被三小姐收买了,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看晴儿这般信誓旦旦,应如若勉强道:“那我就去找她好了。”却是浑然没有半点求救于人的模样,似乎去找应莲烟自己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似的。
碧儿来报应如若来拜访的时候,应莲烟没有丝毫的惊讶。小陈妈妈的话倒是不假,应如若如今昏头转向了,可是身边却是有个清楚明白的人。
“二姐就是这样教你们规矩的,竟然让我等那么久,是不是你们故意不通报的?”听到这嚣张的声音,应莲烟骤然停下了脚步,“就说我还在午睡,过会子才能醒来。”
碧儿了然地点头出去,六表妹也真是的,明明是有求于人还这副模样,难怪小姐都想要冷了冷她了。
应如若听到碧儿的话的时候几乎火冒三丈,若非是晴儿拉着,早就劈头盖脸地吵起来了,碧儿原本还打算邀请两人去里面坐,只是见应如若神色顿时也一股子心气上来。
“奴婢还有事要做,就不伺候六表妹了,六表妹请便。”分明是把应如若主仆丢在门前不管的意思。
应如若怒火再度被点燃,听见碧儿这话这般没好气顿时要冲上去,若不是晴儿死死拽住,只怕早已经冲了过去。
“小姐,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晴儿也顾不得了,当即吼了起来,却是把应如若吼得懵了,有一瞬间不知道东西南北。
“那我该怎么办呀?”应如若弱质可怜犹如被丢弃的孩子,应莲烟有一瞬间的心软,“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再把她们请过来吧。”
红玉听到这吩咐连忙答应了下来,心里却也是纳罕:难道小姐真的打算救六表妹不成?可是依照着小姐的性子,不像是呀。
青檀有些担心,半晌才觉得自己与其把话憋在肚子里还不如问清楚的好,“小姐,您准备帮六表妹吗?”
虽然是自己的旧主子,可是那点子情分早就在六表妹的折磨中没了踪影,后来她更是用母亲好赌来要挟自己陷害三小姐,青檀简直不能原谅,现在想来都还后怕不已,若不是三小姐有先见之明,怕是自己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青檀的忐忑和隐约的恼怒应莲烟都看在眼中,她倒是没想到,在调香之上这么有天赋的丫头竟是在这里想不通了,“你觉得我会救她吗?”
当初陷害哥哥不成,屡屡给自己找麻烦使绊子的人,就算是自己救了她,却也不过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可没那么大的心量去救一个回头会随时狠狠咬自己一口的人。
应莲烟又问了一句,“你希望我救她吗?”
青檀听到后面一句,几乎答案就要脱口而出了,只是待看到小姐那一双深不可测的清眸时,她忽然间甜甜一笑,答案早就出来了,自己瞎担心什么?
“奴婢知道了,小姐刚醒来定是口渴了,奴婢给您去倒茶。”
这话刚巧被应如若主仆听到,若是以往应如若定会不屑一笑,“真是规矩多。”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面对昔日自己的丫环,她脸上都带着一丝笑意,“青檀,二姐她醒了?”
青檀躲开了一步,只是脸上笑意骤然消失,“回六表妹的话,小姐刚刚醒来。”客气疏离,甚至于有些不懂规矩,只是应如若却连半个脸子都不敢甩。
晴儿看到主子这般才放下心来,好在知道人在屋檐下学会了低头行事。
“三妹找我什么事?丫环们也真是的,不说喊醒我,让三妹久等了。”应如若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似乎刚刚醒来似的,神情慵懒带着几分懈怠,眼眸也不似往日那般清明,带着几分迷蒙。
应如若不禁有些诧异:难道方才碧儿说她正在午睡是真的?
“也没……只是想二姐了,过来看看,没等多久的。”
应莲烟闻言不由一笑,看来应如若还真是猛药治重病呢,晴儿那一嗓子还真是有用的很。
“那就好,不然就显得我规矩多,刻意为难三妹似的。”应莲烟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是让应如若心惊胆颤,为什么她觉得二姐说的每一句话都似有深意似的,好像,好像在嘲弄自己,可是可是自己又说不出什么。
“小姐,茶有点热,您慢点喝。”
青檀奉上了茶水,便站稳了那里,应如若看着昔日的丫环,面上讪讪,“二姐厉害,便是手下丫环都调教的规矩,和外面那些小家碧玉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说起来今年青檀也十七了吧,二姐准备把她配哪个小子?我倒是觉得前院……”
“小姐。”晴儿没想到主子竟是把手伸到了三小姐的院子里,顿时扯着应如若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再说下去的话,小姐你就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应莲烟听了这么一句,看了眼青檀道:“三妹还真是想得久远,我不打算把青檀配小子的。”
这是不打算放人?难道是要将来当通房吗?应如若脑袋不可抑制地又去想偏了,只是青檀听到这话却是心中一喜,小姐竟是有这打算?
“这样呀,青檀这般人品,倒也是配得上的。”
听着应如若这么没头没脑一句,应莲烟有片刻间的迷糊,只是待看清应如若一双眼睛在青檀身上来回打量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
此时此刻,应莲烟都有些想要笑了,自己这个庶妹还真是有意思的很,都大难临头了还想着别人的事,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难怪简氏会把她养在膝下,想来也是因为应如若好养好用的缘故吧。
应如若又是胡乱扯了一番,久久不曾转移到正题上,应莲烟却也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扯着,她倒是想知道应如若还能忍多久。
看着主子半天竟是没扯到正题上,晴儿在一旁都着急了,“小姐,你忘了有事要跟三小姐说吗?”
应如若迷瞪了一下,旋即才看向应莲烟,目光却是落在了青檀身上,“我和二姐有话要说,你先下去。”
其实这话她是对晴儿说的,可是目光却是落在青檀身上,登时应莲烟不由笑了起来,“三妹真是体贴,不但操心青檀的婚事,还知道体恤她,既然六表妹开恩了,下去找你碧儿姐她们玩去吧。”
晴儿不由心中担忧,主子这般,真的能获得三小姐的帮助吗?她想要留在这里,却是被青檀带了出去,“晴儿姐姐这边请。”
屋里面,应如若听到这话却是有些紧张,“二姐误会了,其实我不是在说青檀,我是说……”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是看着应莲烟唇角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应莲烟忽然间竟是有些好奇了,她还真不知道平日里她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想出那些害人的算计的,如今事关自己,却是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三妹不是有话跟我说吗?怎么,还在等什么人不成?”
“啊?”应如若有一瞬间的失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玉缘院的,连忙跪倒在地,“二姐救我。”她眼泪来的现成,就算是应莲烟看见也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将人扶了起来。
“六妹这是怎么了,还不赶快起来?”
应如若却是倔强了起来,“三姐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这是要挟自己?难道她还怕了不成?应莲烟心底里冷笑一声,“三妹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等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
没想到应莲烟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应如若有瞬间的愣神,旋即才意识到应莲烟这是要离开,连忙抓住了她的衣裙下摆,“三姐,以往是常喜不懂事被她利用了,只要三姐救了我这一次,如若日后定当听三姐吩咐,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听到这话应莲烟都想笑了,难怪会有这么一句: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的便是应如若这类人吧。
日后听自己吩咐,当牛做马在所不辞?只怕是自己救了她这一次,她日后出卖自己更加彻底吧!
“三妹说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三妹得了什么隐疾不成?温大哥古道热肠,定然会给三妹看诊的,就算他不想看,我也会为三妹求情的,三妹不用担心的。”
她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应如若脑中顿时闪过这个念头,可是就算如此她还在这里跟自己胡言乱语,难道是……
“你在戏弄我?”
看着比自己矮了些许的人,应莲烟唇角一扬,“还不算笨到家,怎么,三妹很生气吗?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应如若将信将疑,“那你会救我?”
“给我个理由。”应莲烟直截了当,倒是让应如若错愕了一下,旋即才道:“打击母……打击简氏,这样子不是正好吗?二姐你和五妹不会嫁给温延人,要是我也不嫁的话,那,那嫁给温延人的不就只有大……应如雪了吗?这不正是二姐你希望看到的吗?”
应如若忽然间想通了,应莲烟屡屡跟夫人作对,收拾应如雪,不就是想要看到这场景吗?
“所以,你一定会救我不是,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应莲烟都想要笑了,简氏也不算笨,怎么教出来的应如若竟是这般没脑子,“常喜。”
“啊?”很少听到应莲烟这般喊自己,应如若有瞬间的愣神,却见那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讥嘲,目光中带着深深的不屑,“有没有人说你很笨?笨的……愚不可及!”
听到这话,应如若却是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救你?嗯,一个要谋害我哥哥的人,一个三番五次想要害我的人,你说我怎么可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救你?难道救了你之后再等着你来害我吗?”
应莲烟轻蔑一笑,“还是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愚蠢?”
应如若终于醒悟过来,看着应莲烟那近在咫尺的脸,她恨不得撕碎了这面皮,原来原来刚才这一切都不过是应莲烟为了羞辱自己!她伸手要打人,只是手腕却是被应莲烟扼住了,耳边只听到一个震耳欲聋的词,“滚!”
晴儿正在院子里的凉亭下看着碧儿等人做绣活,忽然间听到屋里面传来的这一声怒吼,连忙站起身来,却见自家主子竟是捂着脸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心里大吃一惊,难不成三小姐不帮小姐不成?
她连忙去阻拦,却不料应如若见到晴儿却是怒火中烧,想起她之前再三对自己说应莲烟会救自己,可是应莲烟之所以听自己絮絮叨叨那么久,却不过是为了侮辱自己而已!
“你个贱人,竟然敢和外人联合起来欺负我,看我不打死你!”
晴儿不提防,顿时被应如若“啪啪”打了好几巴掌,更是被推倒在地,不过瞬息间工夫身上已经挨了好几脚。
“六表妹这是干什么?”碧儿等人连忙去劝,应如若却哪里听得进去,更觉得晴儿是被应莲烟收买了的,下脚却是更狠了几分。
“我让你个吃里扒外的,看我不打死你!”
“六表妹要教训丫环也回喜乐苑去,在玉缘院里撒什么野路子!”审妈妈看到这边闹了起来,顿时也恼火起来,自己被人卖了,却来三小姐这边来闹,这算是什么道理!
“我打自己的丫环,管你什么事情?”应如若越发笃定晴儿是被收买了的,看着周妈妈过来也不害怕,“还是你心里有鬼!”
周妈妈这段时间以来颇是被相府里大小丫环婆子敬重,便是应如雪和楚锦芙也不会随意对她大吼大叫,听到应如若这般,她也顿时恼火起来,“玉缘院有玉缘院的规矩,把这疯婆子给我赶出去!”
她一声令下,玉缘院里的粗使婆子都赶了过来,应如若见状不由愣了,“你们干什么,你们放手,我可是六表妹,你们敢对我动手动脚?”
周妈妈听到这话却是冷笑一声,“敢在郡主院子里闹事,甭管你是六表妹还是几小姐的,照丢不误!”
粗使婆子听到周妈妈这话齐齐将应如若抬了起来,几个人抓手抓脚的将应如若狠狠丢出了门外。
“晴儿姑娘,下次还好好劝着些你家主子,别再四处撒野,还真以为自己多得宠不成?”
听到周妈妈这般直接的话,晴儿知道三小姐是不会帮忙了,心中顿时透凉,不待周妈妈赶人自己便抱着胳膊跑了出去。
应如若被丢到了地上,只摔得她生疼。
晴儿连忙去搀扶,“小姐,你没事吧?”
“你来干什么?不在里面伺候你主子?”
晴儿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要哭了,“小姐哪里话,我主子就你一个,哪会是别人?既然三小姐不会帮您,咱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可是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呀,晴儿都想哭了,姨娘,我这次真的真的帮不了小姐了。
玉缘院里众人听到院子里面这动静不由傻了眼,“怎么这晴儿对六表妹这么个爆碳还这么忠心耿耿的。”
平日里六表妹打骂丫环早已经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了,相府后院几乎人尽皆知,晴儿也没少挨打挨骂的,怎么到了这关节眼上却还是这么个忠心的?
便是周妈妈也不明白,红玉却是轻声说道:“晴儿是夫人给六表妹挑的丫环,只是后来晴儿有次得了重病险些没了,是陈姨娘百般照料才活了下来的。”这事,她也是听她娘说的,想来是感念陈姨娘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想尽了办法要救六表妹出火海吧。
“原来这样子,可惜了。”便是碧儿,也不由这么叹了一句。陈姨娘给女儿找了个忠心的,可惜六表妹却是个识人不明的,百般误会拳打脚踢,却不知道晴儿却还能坚持多久。
应如若被丢出玉缘院的事情并没有瞒住任何人,简氏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她也以为应莲烟为了和自己作对,会帮着应如若逃脱了这婚事的。
只是没想到,应莲烟竟是并不打算帮忙。
“既然如此,那就去温将军府上,让他上门来提亲。”
应如雪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应莲烟出乎意料这次没有帮忙,可是……
“母亲,老夫人那边……”
“那边你不用管。你哥哥可比她一个小小庶女重要得多,就算是老夫人兴师问罪我也要救我的文瑾。”简氏很是坚决,虽然温延人用文瑾的安危要挟自己,可是到底她的文瑾没事,别说是用应如若一个庶女的婚事来保全文瑾,就算是用锦……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应如雪有些诧异,适才自己在母亲脸上看到了什么?只是等她再度去寻找,却看不到适才的神色了。
将军府要来向六表妹提亲的消息迅速传遍了相府,应如若听到这消息却是忽然间镇静了下来,晴儿不解,“小姐,你怎么了?”
“晴儿,我要出府。”
饶是有了各种思想建设,可是听到这话晴儿还是忍不住吃惊,“小姐,要是被相爷知道了,您会被打死的呀!”
应如若脸上却是坚决模样,“不会的,等他答应了我,便是父亲也不敢动我分毫。”
晴儿听到这话不由诧异,小姐嘴里的那个他会是谁,难道还能让相爷忌惮不成?
“今天我就要出去,你给我想办法让我混出府去,只要找到了那人,我就不用嫁给温延人的。”而且,自己手里还握着一个秘密不是吗?
“小姐,你究竟要出府去找谁?”晴儿忍不住问道,结果却是被应如若狠狠瞪了一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去给我想办法,我一定要出府的。”
晴儿吓了一跳,最后却还是给应如若弄来了一套小厮穿的青色衣服,“小姐,麻烦你得扮成小厮模样出去,你放心这衣服是我表哥洗好了的,绝对不脏的。”
应如若见状还是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时候有了个表哥的?”
晴儿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小姐竟还是问这话,顿时张口结舌了一番,才磕磕绊绊道:“是为了打探消息,拜的哥哥,不是什么正经表哥的。”
应如若闻言不再问,晴儿自以为自己瞒了过去,却不想应如若临出门的时候去却是忽然道:“你放心,等回头我一定成全你们俩。”
晴儿听到这话一愣,旋即才意识到应如若说的是什么,顿时脸更红了,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一句话却好像是白条一般,而最后自己终究没能和“表哥”在一起,反而是被自己的主子给出卖,惨死在床榻上。
“小姐,六表妹偷偷出了门,还要去跟着吗?”听到梨香禀告,应莲烟倒是好奇,太子煜到底在相府里安插了多少暗探的,竟是让梨香能这般足不出户就可以得到消息。
“不用了,就算她找到天皇老子,怕是也不能阻挡简湘温救楚文瑾的决心。”
不过她倒是好奇,温延人倒是胆大包天的很,竟然敢用楚文瑾的安危来要挟简湘温,就算是不管楚思远这个当朝丞相,再怎么说他也该知道简湘温出身安平侯府吧,怎么还真就不怕简江元不成?
“知道温延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听到应莲烟忽然问起了温延人,梨香愣了一下,旋即摇头,“只知道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箩筐,打仗却是勇猛的很,军功都是自己一点点建立的,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小姐怎么忽然间对他感兴趣了?”
应莲烟扬起一丝笑意,“没什么,只是关心关心而已,到底常喜也是我的妹妹不是?”
梨香听到这话只觉得恶寒,怎么这一瞬间她倒是觉得小姐是主子附体了似的。
口口声声说是姐妹,可是算计起来却是毫不手软,这般笑面虎的姿态,这不向来是太子爷的手笔吗?
正当梨香恶寒之际,耳畔却又是传来了应莲烟的笑声,“我本以为你们锦衣卫是无孔不入的,看来却还是有漏洞呢。”
梨香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可是……
“小姐,奴婢可不是锦衣卫,再说锦衣卫也不是能对朝廷多少官员,每个人有几房妻妾,几个子女养了多少个外室,每月有几天去哪个妻妾那里睡几次,一夜要几回水这些了如指掌呀!”
梨香说完大喘气,只是待她抬头看到小姐那一脸吃惊模样时,不由愣住了,“难道你还真以为我们真的知道这些呀?”
应莲烟无辜地点了点头,“是呀。”
太子煜不是号称监察百官家眷吗?不知道这些,怎么对得起这称号?
“太子爷!”
应如若想要靠近,可是忽然间一股子寒意让她不寒而栗,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只是想到自己若是不能得到他的垂青就要嫁给温延人,她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了一步。
“倒是有些眼熟,你是谁?找本宫何事?”
应如若没想到太子煜竟是没认出自己来,顿时有些失望,只是失望之余她还是又上前一步道:“太子爷,我想和太子爷谈一笔买卖。”
“买卖?”凤眸一挑,太子煜眼中闪出光芒,“先说说看,看本宫是否对你那买卖感兴趣?”
应如若有片刻间的犹疑,自己只有这么一个把柄,若是平白地说出来,他却不答应救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太子爷是答应与我进行交易?”
太子煜闻言轻声一笑,手中马鞭挥舞,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卷走了应如若头上的小帽,“本宫何曾答应了?”
青丝散落,应如若顿时脸色一红,好在并没多少人敢在太子爷府门前逗留,因此没多少人看到自己,“原来是相府六表妹,怎么想要向本宫告发楚相不成?若真是如此,这交易本宫倒是可以答应下来。”
应如若完全没想到太子煜这般说辞,只是打量他神色,慢慢才道:“是家姐和一位皇子有关。”
果然,看到太子煜眉眼一挑,应如若知道自己赌对了。只是太子煜决计想不到,自己说的并不是应莲烟和大皇子,而另有其人。
亦步亦趋地随在太子煜身后,应如若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不都说太子爷府上穷奢极欲吗?不都说太子爷府上便是一花一草都美轮美奂犹如人间仙境吗?
为什么,难道自己走错了门不成?应如若丝毫不怀疑自己看错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才抬眸看向了太子煜。
只是看到那倾国绝色的脸之后,心却是忍不住跳了起来,这似乎是从灵隐寺之后她第一次距离他这么近,都一年时间了,自己竟是能再度靠近万千女子心中最是爱慕的人,应如若几乎是喜不自胜。
“六表妹,本宫还在等你的话。”
听到这声音,应如若如梦方醒,脸上闪过一丝娇羞,轻声说道:“太子爷,我,我想说的是,太子爷小心我大姐和三皇子。”
看到太子煜皱眉,应如若连忙解释道:“太子爷可还记得去年去灵隐寺的时候,诸位皇子也去灵隐寺拜见弘一法师吗?”
太子煜点了点头,他知道眼前之人要说什么了,只是楚思远这个女儿还真忍得住气,到了此时此刻才提及此事。
得到了确定,应如若小心说道:“原本常喜也以为大姐是在诸位皇子中选择最后那人,可是没想到大姐竟是和三皇子有勾结,当时常喜……”
说完这些,应如若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太子爷,常喜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您,您可否救常喜一命,常喜愿意给太子爷当牛做马,也不要嫁给温延……”
浑身感觉一凉,应如若声音不由压低,小心地去看太子煜神色,只见他那举世无俦的俊颜之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家闺秀,给本宫当牛做马岂不是浪费?”
斜觑了一眼庭院里的那株黄梨树,隐六只觉得浑身一寒。
自己这次大意了,好在这女人不懂武功并没有发现自己,可是……可是主子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呀,这女人跟您老告白,又不是小的愿意听到的。
“太子爷……”应如若声音更是娇媚了几分,她就说自己定不会嫁给温延人那粗鄙的武夫的。
“还是给温将军做夫人比较好,温将军,您觉得如何?”
应如若有片刻间的愣怔,旋即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院子里却是忽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只是这人……虽不比太子煜这般俊美无双,可却也是一表人才,难道就是温延人不成?
“太子爷唤本将来,就是为了看这一出戏?”
温延人声音低沉,只是其中却夹杂着几分冷冽,应如若乍一听到这声音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躲到了太子煜身后,只是她想要抓住太子煜的袖袍,却眼睁睁看着那袖袍从自己指尖溜去了。
“太子爷救我。”
太子煜忽而笑了,如满庭春花绽放,“六表妹这是什么话,这里可是没人要杀你的,本宫府上可是太平的很。”
应如若想要反驳,可是一感到温延人那阴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就觉得好像自己被凌迟了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本将告辞。”似乎被太子煜游戏人间的态度所激怒,温延人气恼地离开,太子煜却也不生气,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应如若道:“六表妹,你的未婚夫离开了,难道你不一起吗?”
应如若心有余悸,直到看不见温延人的身影才轻声道:“太子爷,您不是说和常喜做交易吗?难道常喜真的要嫁给那赳……温将军不成?”
虽然那人感觉和二哥一样都不是粗鲁的武将,可是应如若心底里还是舍不得,她想要最后争取一番,显然是忘了太子煜适才嘲弄她的话。
“本宫何时说过要与你交易?”银眉一挑,太子煜笑得冷冽,“这等消息,六表妹应该告诉你二姐才是,本宫想,她应该是感兴趣的。”
“应莲烟那贱人才不会救我!”话脱口而出,太子煜闻言眉眼一愣,只是笑意却更是浓郁了几分。
“蠢人,蠢人,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呀。”隐六躲在树后,遥遥看到自家主子这般神色,便知道这个相府六表妹回头定会死的很惨的。
莫名感觉到一股子冷意,似乎比温延人的目光还要阴毒几分,应如若不由打了个颤,耳边却是太子煜那极具有蛊惑的声音,“既是如此,那本宫只有一句话奉告。”
“什么话?”应如若连忙问道,耳畔却是响起了冷冷的笑声,让这春日里的暖阳都带着几分冰冷。
“劝君认命!”
他就知道,主子说出的话定会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相府六表妹吓跑的,看着那仓皇而去的人,隐六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忽然一股子杀气迎面而来,隐六猝不及防,一下子暴露了行藏,好不容易躲开了那快准狠的一剑,却是跌落到了地面上。
“主子。”隐六轻声唤了一句,吓死他了,他还以为是哪家刺客呢。
“好玩吗?”太子煜声音凉凉的,似乎满不在乎,可是隐六却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不好……”
“嗯?”
顶着主子冰冷的眼神,隐六把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主子,属下失职。”一个隐卫,只有一个时候能暴露行藏,可是适才自己大意了。
“去监督温延人,看看他想要干什么。”
那阴毒的家伙?隐六忽然觉得自己倒的霉有点大,温延人根本不是寻常武将好不好,那功力估计和自己伯仲之间吧?只是看着主子那神色,隐六觉得自己讨价还价只会惹更大的麻烦,他向来是聪明人,所以……
“是。”
只是隐六没有想到,温延人竟是拦住了应如若,做了“英雄救美”这等主子最喜欢对相府三小姐做的事。
应如若坐在马车里,恨不得把自己缩到一个角落里,让温延人看不见自己才好,可是很显然她不会缩骨功,也没那本事。
“你不想嫁给我?”
声音依旧是低沉的很,应如若悻悻地抬头看了看,却发现温延人正在看书,马车微微颠簸,可是他却浑然未觉似的。
“我,我不认识你,自然不想了。”仓促之下,她只能找出这么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却不知温延人闻言却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那你认识的男人多了,难道要把自己分成一千份嫁给他们吗?”这话满是讥嘲,应如若顿时脸红耳赤,几乎不敢抬头。
温延人见状皱起了眉头,赶车的马夫最终打破了这份静谧,“将军,相府到了。”
几乎马车一停,应如若就要下车,只是却被温延人拦住了去路,“你,你想干什么?”
她不说倒好,说了温延人反倒是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想干嘛?”
发现自己挣脱不得,整个人似乎都被温延人的目光笼罩了,应如若登时眼泪要流出来了,“你,你放开我。”
感觉到手腕上的桎梏一松,她想要跑开,却又是被紧紧抓住了手腕,“跟我来这一套?”温延人冷笑了起来,“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得多了,六表妹,你想嫁给我也得嫁,不想嫁给我也得嫁,本将军只送给你一句话:认命!”
应如若觉得自己几乎是被丢出马车的,门房上的看到仓惶跑进来的人连忙拦住,却被应如若怒吼了一声,“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门房上的愣了一下,旋即才看出眼前这小厮竟是六表妹装扮的,他又看了眼那离开的马车,只不过呼吸间的工夫,他就把消息传到了玉缘院。
“哦,看来温延人对这门婚事倒是迫不及待了呢。”
梨香听到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不由皱眉,只是事情的发展却是让她大跌眼睛。第二日温延人便是请人上门提亲,而他自己则是亲自拜访了楚思远,据说前院客厅里,这文武大臣之间相谈甚欢。
更有甚者,据说两人的婚期都已经商讨下来了。这让梨香不禁怀疑,简氏救子心切,可是楚思远却又是什么动机?
“小姐,六表妹就这么认命了不成?”碧儿怎么也不明白,六表妹怎么听到这消息反倒是没了动静,便是喜乐苑里面似乎都安静的很,主仆都很少出门。
不认命能如何呢?她没有得势的舅家,又不是人尽闻名的京城第一美,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了认命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梨香,陪我去一趟喜乐苑。”听到这话,不只是碧儿傻了眼,就算是梨香也有不解。太子爷都这么发话了,难道小姐还心慈手软了不成?
不像呀。
看到应莲烟的时候,晴儿明显地愣了一下,“三小姐?”
自从相爷和温将军确定了婚期之后,六表妹便很少外出了,就好像当时的六小姐似的,只是六表妹不像六小姐那般好命,未婚夫又是这么个名声,这些日子的平静里面只剩下夜夜无声哭泣的委屈了。
“六妹在做绣活吗?”
应如若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只是看到应莲烟的时候却依旧没好气,“你来干什么?”
应莲烟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到她手边的绣活却是莞尔一笑,“这白头偕老的鸳鸯被你绣的那么丑,自己都不祝福自己,你何必那么想不开呢?”
恩爱到白头的鸳鸯被她绣的活像是两只麻雀,应如若一把夺过了自己的绣棚,“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还真是应如若,事到如今倒是那么笨,“我若是猫,那你岂不是老鼠?活到你这地步也真是蠢得够可以的。”
被骂了一通,应如若登时脸色一变,“你来到底是为什么?冷嘲热讽够了就给我滚!”
应莲烟闻言并不恼怒,反倒是笑了起来,“知道我是来冷嘲热讽的就好,莫非六妹还以为我是来帮你的不成?”倒不知应如若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还真的以为自己脑子也抽风了不成?
“太子爷说的不错,认命才是正理,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这话明明是太子爷对自己说的,她怎么会知道的?应如若登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犹如护食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