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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走得急,也没带打发时间的东西。常青的手机留在了福特斯,她的行李也留在了灵府。
手臂搭着车窗的舒望看她无聊,摇上窗户递出了话题:“外国的生活怎么样?”
容易出汗体质的黄胖子可不敢对舒望不满,可怜巴巴的吭哧吭哧抹汗,希望自家老爹的救命稻草大爷心血来潮的善心一把。
摸了摸嘴唇,路上被一连串事情砸的没心思乱想,常青空闲下来才发现她已开始想念雅各布和奎鲁特的朋友们。
“看来不错。”常青的表现让舒望知道他问了多余的话,挑染一撮红毛的长发少年打了个哈欠,慨叹道:“我劝你别太在意,几年还好,十年数十年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变淡。”
世界万事万物本来不是只有被感情维持,理性、智慧、责任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常青丢给舒望个“要你多说”的眼神。
“我是舒望,外号树王。”舒望是个挺自我的人,他可不顾倾听者能否接受他的跳跃思维,想到一出立刻做的介绍道:“现任巫即,你还不知道它的含义吧,哈哈哈准巫咸。”他似乎一点都不怕被黄胖子听到,说起秘辛来没个把门。
或许能够叫出巫觋名称的黄胖子有资格知道一些事。常青与舒望同时在看黄胖子,被看得不自在的黄胖子憨厚笑笑,略有坑洼的肥肉挤成一团。
舒望一甩手臂,双腿古怪的向前踢了两下,隐有韵律。
“早晚能够知道,既然你称呼我为准巫咸。”常青不上当,压下好奇心,白了舒望两眼:“既然你们都认可我是巫人。叶俊那块木疙瘩挺有归属感的,说明巫族凝聚力还不错?”
“木疙瘩,哈,挺形象。”双臂轻甩,舒望看透了常青,拉长了音调大笑道:“人小鬼大的小女孩。你越不想知道,本巫即就越要说给你听。”
舒望的声音带有慵懒的尾音,和雅各布能让人尾椎骨发麻的低音不同,他的声线带着种长不大的清朗,又有股违和的成熟。明明看起来很浮躁的少年,婉婉道来一件事的时候,却给人一种可靠又疏离的信任感。
——就像你知道这个人在危机的时候一定能够站到你身边,你怎么努力却又永远走不进他的心。
上古巫族消匿后,祖巫和先天大巫纷纷成了传说后,上古劫难结束巫族仅存的血脉不足千人。数百名巫族融入人族,造成的影响不比水滴汇入大海掀起的浪花大多少。巫族中的有志之士不愿巫族被人族同化灭族,他们开始撰写属于巫族的史书。
随上古时期万物的消匿,人族占据了世界共主的位置。越来越多的人类压迫着异族仅存的生存空间,需要大片领地的上古强族永远无法理解人族为何会成千上万的占领同一片领地。而巫族当代的大贤,经过观察几代和人类通婚的巫族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与其被当做异族,因特殊性被人族排斥而灭绝,不如彻底融入人族社会。处于半隐居的巫们虽不甘,但早溶于骨血的天性令他们愿意陪族人赴汤蹈火。
第一批巫人融入了人族的朝堂。自此巫族正式更名为巫人,随世世代代的通婚,他们的能力越来越弱。如那位先贤所想,巫族彻底融入了人族,从此共享气运,再无灭族之忧。
那一代的巫族大贤,跟随尧帝半声戎马,为巫人们奠定了融入人族的基础。他被尧帝敬之为神巫,善天文地理,通晓古今。被巫人们尊为——巫咸。
随后巫族又接连出了九位贡献卓绝的巫人,连同巫咸并成为灵山十巫。
“他们分别是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至今巫人还延续他们的称号,各分职责。”当人老师的感觉不坏,那也要看学生是否值得教,舒望余光扫过常青沉思的面容,含笑道:“巫咸善筮、巫即善魄、巫盼善治、巫彭善黢、巫姑善守、巫真善闻、巫礼善祀、巫抵善魂、巫谢善相、巫罗善击。自古以来,大体如此,很多重大的事情都是由十巫共同决定。”
常青认真思考了一会,发现巫族很多概念并不是多明确,从始至今巫族的本质似乎从未变过:“所以,你要亲眼让我看见现今的巫人是什么样?你想要告诉我,我作为下任巫咸之一,需要担负起的是千千万万的巫人?”
“没那么多。即是带了个人字,我们的生育力也是很低下的。”舒望向黄胖子:“巫即善魄、巫抵善魂,但也是相对情况下。”
黄胖子是个人精,他奇异的只听到了开头两句。一阵阵诡异的植物暗香拂过,仿佛有千百只鸟儿鸣叫,他产生了种身处林木间的错觉。黄胖子知道接下来的话舒望不想让他知道,他半身肉朝后车座里一堆,一脸陶醉的摇头晃脑。
黄胖子的识趣,令舒望满意的微笑点头。
常青多打量了几眼黄胖子,双手环腰闭眼小睡。阳光一次次刷过闭合的眼睑,灿橘色的暖光让常青想起里尔的卧室,还有和一起做作业的雅各布。转头脑袋里又划过迄今看到过的巫人,常青嘴角的笑纹微敛。
驾车的司机是个巫人,他的体力比寻常特种兵还要好。连续开了四五个小时,他半点没有疲惫的样子。
假寐的常青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山清水秀的福地。但这里给她的感觉却不太对。
后座的舒望连眼皮都不抬,夸赞解释道:“不愧是被疑为大巫雨师那样的巫人,异常敏锐啊。这段地带几百年来经常莫名干旱和暴雨,最初他们还求助过巫族,几代过去再没有人提过。”
这片地区几天后将迎来连绵的暴雨,过于活跃的水分和狂躁不安的风在向常青传递信息。常青可不认为她能够解决祖祖辈辈难以攻克的问题,多管闲事也不是她的风格。舒望的话音刚落,她又闭合了双眼。
从巫族的角度来说,一个不感情用事的巫咸显然利大于弊。
舒望微颔首,轻叹道:“祖辈居住在这里的人族很少了,也有巫人探查过,这里的地脉再正常不过。几百年的诡异天变,人类大多绝望的搬离了故土。”
再度行驶了三个小时有余,车转弯下了高速,在崎岖不平的山道盘旋起来。山道陡峭,不足百米的距离也许就要经过三四个U型爬坡弯道。一会往东一会往西,顺山脉山间攀折的山道叫人分不清东西南北,石子水泥铺就的斜坡有时要挂低速档才能冲上去。
车子轰鸣了两个小时,行进的直线距离还不足五十里。望山跑死马不单单说明山脉距离远,也有马匹通不过山脉附近低矮山丘需要频繁绕路的原因。
过了一段,连山道都没有了。
还好黄胖子富足后没忘记老爹,下狠心费人力修了条足以行车的小路。一行四人终于赶在天黑前抵达了目的地——位处深山的小村外围,半山腰人工开垦出来的一片空地。
空地如今种满了一排排抽新叶的茶树,黄胖子为讨欢心为自家老爷子开了个小型采茶场,他也没指望挣钱,只为了让来这里养老的老爷子能够图个乐。
过了采茶场再走一两里山路,便是黄胖子的父亲定居养老的地方。
半山腰的二层小楼红砖白瓦,地基打得可坚实,部分灰色的地基露出地面,被粉刷成了院墙的颜色。米白色的瓷砖墙绕着小楼围出个前院,院子里种满嫩绿的葱苗和当季的青菜。靠近小院中央的位置,一颗足有三十米高的巨木拔地而起,遮天蔽日的笼盖整个小楼。
巨木的树叶呈奇数羽状,新生小叶不是卵形就是披针形。微风拂过满树的绿叶哗啦啦作响,一大串细密树叶中隐藏的小花蕊较长,瓣呈喜人的淡紫色。偶尔有一两枝缀满枝头的黄金色圆球果实群探了个头,似是娇羞的小姑娘观察自家的客人那般含蓄。
楝树通常能够到达二十余米的高度,老爷子院里这颗遮天蔽日,粗粗一瞧就能判断出它足有三十米了。
细碎的阳光透过楝树的枝叶投射向地面,晕染出一片片最大不足拳头的可人光斑。
“好享受的方外之地。”呼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常青身心愉悦的由衷赞叹道:“黄老爷子是个妙人。”
“嘿,嘿嘿,那是。”黄胖子尴尬的搓搓手,纠正道:“还有,我爹姓金。”
难道黄胖子是捡来的孩子,那可够孝顺和知道感恩的。简直和亲生父子没两样。这么一想,常青看向面容猥琐的黄胖子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三分赞赏两分尊敬。
“你可别多想,我可是我爹的种诶!”或许被猜测多了,黄胖子对常青的眼神敏锐的很,连忙摇手解释道:“早点我还没发家的时候,干的活儿有点那个。”他拇指食指相对搓了搓,“姓氏和活计有点犯冲,起了个黄胖子的诨名。时间久了这么叫也习惯了。”
黄胖子就差没拍胸脯说,他绝对不是个背祖忘宗的人了。
怕常青追问以前做的职业,黄胖子三步并做两步冲进院子,土狗汪汪的叫唤声也比不过他的大嗓门:“爹诶,小三回来嘞!小三给老爷子带治病救人的良药来了诶!”
朱颜鹤发的金老爷子搀了个皓首苍颜的老妪,中气充沛的喝骂道:“龟儿子,你咒哪个病了?你爹我好着呢!”
“诶,爹,我是龟儿子你老是个啥。”黄胖子脑袋一缩,小声嘟囔。听力灵敏的金老爷子正要再瞪眼,黄胖子灵活的跃到常青身旁,殷勤介绍:“爹你瞧,这位是舒望叔,旁边这个是常青姑娘,可是有大能力能治好您那病的人诶。”
“你说谁病了?老子才没病!”金老爷子小心翼翼的让老妪坐上外面的躺椅,瞪了眼黄胖子骂:“别滴溜溜的转你的老鼠眼,当你爹不知道龟儿子你想什么,你爹能讳疾忌医?你爹我没病,看什么大夫!”
“可是爹,你看我娘都被你摧残成这样了。您可不是病了,哪有五六十岁的老爷子和您似得,我娘又不是十八岁的大姑娘。”黄胖子挤出个汉纸都懂的暧昧笑脸,肥肉一抖一抖,搓手道:“爹诶,你看人我都带回来了,您老——”
垂暮之年的老妪啐了黄胖子一声。
“姑娘,你们先去房里坐坐。”金老爷子面朝常青,眼睛却在瞪黄胖子。舒望一脸了然的笑意拉着茫然的常青进了里屋。
外面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
金老爷子操持着竹扫把满院子追打上蹿下跳的黄胖子,边打边气道:“你爹我身体康健功能齐备还不好了?叫你小子给老子找大姑娘!叫你小子给老子找大姑娘!看我不打死你个小龟儿子!你娘白养你这么大了!”
“爹诶!嗷——”黄胖子以前的职业练就了一身好身手,可金老爷子要打他也只能慌乱鼠窜:“爹诶你听我说,我也没想到会有个姑娘跟来啊爹!”
金老爷子下意识抽的更狠:“合着你还想给你爹找个小子?更该打!”
半晌之后,喘着粗气的金老爷子被老妪金王氏阻止了,金王氏有副好嗓音,还能听出年轻时的甜美宜人:“等了吧,老头子,我看小三儿是真给你找了两个小医生。也是小三儿的一片孝心不是?”
金老爷子气哼哼的把扫把一扔,大马金刀的一坐:“说不出个一二三四,看我不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