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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酒场过程中,陈瑶始终努力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彬彬有礼招待大家。
潘副市长单独和陈瑶喝了好几杯,喝酒时的眼神几乎要把陈瑶吃掉,舌头也不停打转,结结巴巴对陈瑶说以后陈瑶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他保证立马就给办理,争取把假日旅游的名气打出去,打到全国去……又埋怨陈瑶不给面子,几次邀请都不出来。
陈瑶强压住心中的厌恶,强笑着对潘唔能表示谢意,又解释说自己没见过世面,不懂应酬,不会说话,上不了场合。
潘副市长酒不醉人人自醉,几次想拍陈瑶的肩膀表示亲切的关照,都被陈瑶巧妙地躲开了,弄得潘唔能心里又急又痒又火又燥,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好不容易打发走潘唔能一行,陈瑶疲惫不堪,身心俱疲,加上喝了不少酒,头疼的厉害,简单嘱咐了徐君几句,就回家睡了。
陈瑶醒过来,是被张伟的敲门声惊醒的,起来看看时间,下午6点了,自己邀请张伟来吃水饺的。
陈瑶忙起床开门让张伟进来。
张伟看了看陈瑶的脸色:“怎么搞的,中午你喝酒了?”
陈瑶点点头。
“你不是说不喝的吗?”张伟说。
陈瑶苦笑一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在没办法了,被逼无奈啊……”
张伟在沙发上坐下:“你去洗把脸,整理一下,头发蓬乱,满脸疲倦,有损你陈董事长的形象哦……”
陈瑶脸色一红,急忙进卫生间洗脸梳理,一会才出来,对张伟说:“现在好了吗?”
“嗯……不错,现在可以,你邀请我来吃水饺,水饺呢?”张伟问陈瑶。
陈瑶说:“还没包呢,咱俩一起包吧,冰箱里有现成的馅子,你最喜欢吃的羊肉馅子,饺子皮也有买好的,直接包就可以。”
“现在知道简化手续了哈……”张伟笑起来:“你直接买速冻水饺,回来直接煮不久可以了?”
陈瑶笑笑:“嘿嘿……那岂不是太没感觉了,怎么着这也是咱自己包的水饺啊。”
张伟看看房间:“他们呢?”
陈瑶:“谁们?”
张伟:“就我们俩?”
陈瑶:“是啊,没通知他们,今日专门单独宴请张大经理光临寒舍,一起包水饺吃,怎么?不习惯?”
张伟一愣,随即呵呵笑起来:“呵呵……受宠若惊啊,真是不敢当,呵呵……难得啊,陈瑶,你能有如此一片心意,俺领了。”
陈瑶拉了一把张伟的胳膊:“不能光说不干啊,张总,来,咱们开始包水饺。”
二人进了厨房,边聊天边包水饺。
张伟问起陈瑶上午的事情,陈瑶把潘唔能来调研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俺不指望也不稀罕给俺弄什么典型,弄什么先进,俺现在挣得钱足够花的,只要他们不来扰民就好了。”
张伟点点头:“一定要站稳立场,陈瑶,记住,在任何时候,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要迷失自己。”
这话是伞人告诫张伟的话,张伟牢记在心,此时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陈瑶一愣,随即笑了,两眼温柔地看着张伟:“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迷失自己的,我还是能把握自己的……”
张伟点点头:“我当然放心了,对你我是十分佩服的,你的毅力和坚韧,我都很相信的,在这一点上,你比我强。”
陈瑶“嗯”了一声,说:“毅力的养成,有性格天赋的成分,也有后天自我改造、自我提升的因素,其实,你这个人的本质是很优秀的,就是后天缺乏改造,嘻嘻……”
张伟连连点头:“对,你说的很对,我绝对是后天缺乏改造,欠抽型的,我是得好好改造自己的思想,真的。”
陈瑶笑盈盈地看着张伟:“认识是进步的前提,你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就一定能改正自己的缺点,对不对?”
张伟说:“嗯……是的,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深刻反省自己,反省自己的生活态度和做事方式,我觉得自己有很多方面需要改正和提高的……”
陈瑶包完最后一个水饺,突然对张伟说:“张伟,看着我。”
“干嘛?”张伟抬起头来。
陈瑶突然伸手在张伟脸上摸了一把,随即站起来,哈哈一笑:“去照照镜子。”
张伟被陈瑶逗笑了,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脸上一块白面尘。
张伟从卫生间洗完脸出来,陈瑶还在厨房忙乎,对张伟说:“你坐沙发上看会电视吧,我弄几个菜,下酒。”
张伟坐到沙发上看电视,边心里琢磨,陈瑶为什么今天单独请自己来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又想起上午陈瑶说有事情要和自己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陈瑶一会就弄了4个菜,又开了一瓶茅台酒,对张伟说:“张大少,来喝酒啦。”
张伟忙站起来去了餐厅,和陈瑶面对面坐着,看着陈瑶倒酒,对陈瑶说:“我少喝点就可以,我看你别喝了,中午喝了那么多。”
陈瑶笑笑:“没关系,睡了一觉,好了,今天专门陪你喝两盅,喝完再下水饺。”
张伟:“你这两天酒没断啊,昨晚自己在家也喝酒。”
陈瑶:“你看我是不是成了酒鬼了?”
张伟笑了:“我看还不至于吧。”
陈瑶倒完酒,坐下,对张伟说:“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突然就想喝酒,结果一个人喝酒,越喝越闷,喝了没几杯,差点醉了。”
张伟:“也许是丫丫一走,家里一下子冷清下来,你开始有点不适应。”
陈瑶点点头:“或许有那么一点原因,所以今天就把你这个王老五征调来陪俺喝酒啦。”
张伟一笑:“你请我来吃饭就为这个原因哈……对了,你上午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陈瑶端起酒杯:“来,先喝了这杯酒,再说,喝完这杯酒,我就随意,你多喝点好了。”
说完,陈瑶一饮而尽。
张伟也一饮而尽。
陈瑶忙找给张伟夹菜:“都是北方菜,粉皮鸡、牛肉炖土豆、孜然羊肉、老虎菜,尝尝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张伟给陈瑶和自己倒完酒,吃了几口菜:“哎——真不错啊,知我者陈瑶啊,这菜太对胃口了,舒服!爽!”
陈瑶笑嘻嘻地:“真的?别诳我哈。”
“真的,”张伟说:“骗人是小狗。”
“嘻嘻……”陈瑶开心地笑起来,又说:“你本来就是小狗……”
张伟笑了笑:“说吧,啥子事情哟?”
陈瑶晃晃脑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我下周要出去学习了,出去一周……”
“嗨,我当什么大事呢?”张伟说:“下周俺也出去学习培训,时间也是一周。”
“哈哈……这么巧,”陈瑶眼神一亮:“你是不是去参加那个旅游公司老总培训班的?”
“是啊,哈哈……”张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海南三亚,下周日报道,你也是那个班?”
“嘿嘿……正是正是,”陈瑶很开心:“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海南了,去参加培训。”
“好啊,太好了,其实我正想问你去不去、接到没接到通知的,我正愁去那里没熟人,现在有你一起,太好了。”张伟也很很高兴。
“这是总经理、董事长培训班,我以为……我以为你们老板娘得亲自去呢,呵呵……没想到于琴会让你去,太好了……”陈瑶用喜悦的眼神看着张伟。
“我也没想到啊,其实,于琴对我真的不错,这次能让我去学习,”张伟说:“其实,于董也知道我不会在公司长期干下去的,她今天说我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事业的,但是,还是派我去学习,我很感激她的,能给我这个机会……”
“难得……”陈瑶说:“我看通知上说这次会议的地点在三亚南国宾馆。”
“是的,”张伟说:“我知道的,就是天涯海角旁边的那个宾馆,我上次去海南就是住的那个宾馆。”
“嗯……”陈瑶点点头,眼神有些迷蒙地看着张伟:“上次我去海南也是住在那个宾馆啊……”
“对对对,是的,我进电梯,你出电梯,我当时感觉就是你,等仔细看你已经出去了……”张伟说。
“嗯……是的。”陈瑶温情地看着张伟。
“后来,临走的那天早上,我在天涯海角旁边的海边遇见了你,”张伟继续说:“那次遇见你是我第二次见到你,第一次是东湖度假村,呵呵……当时,我差点傻了哈……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竟然在天涯海角遇到素昧平生的人……”
“有缘千里来相会,天涯何处不逢君……”陈瑶缓缓说了一句,有些忍俊不住:“我一想起你当时那傻样就想乐……”
“没想到这次去海南,我们又一起去了,呵呵……故地重游啊。”张伟乐呵呵地。
“嗯……嗯……这次故地重游,说不定你还会有新的重大收获。”陈瑶说。
“是的,一定会有重大收获的,”张伟边喝酒边自我陶醉:“可以见到很多同行,可以认识很多朋友,可以学到很多新知识,可以开阔更大的眼界……”
陈瑶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看着张伟,没有说话。
偌大的房间里,温馨的餐厅里,安静的空间里,张伟和陈瑶边吃边喝边聊,谈笑风生,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夜里10点。
张伟看看空酒瓶:“这一瓶白酒,我喝了有8两,你喝了2两,不喝了,再喝就多了,吃饭,下水饺。”
张伟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打转。
“呵呵……没感觉到,时间这么晚了。”陈瑶忙答应着去厨房下水饺。
吃过饭,酒足饭饱,张伟看看时间,站起来:“陈瑶,不早了,感谢你丰盛的晚餐,我该回去了。”
“站住!”陈瑶说。
“什么指示?”张伟站住,看着陈瑶说。
“等下,我穿件外套,和你一起出去,出去散步,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陈瑶对张伟说:“走到你办事处那地方,我再打车回来。”
张伟笑着点点头:“好吧,走。”
陈瑶穿上外套,和张伟一起走在深夜的大街。
10点多的夜晚,大街上有些萧条,夜风徐徐吹来,空气很宁静清新,行人逐渐稀少。
张伟和陈瑶在人行道上随意走着。
张伟惦记着回去上网,走的快一点,陈瑶走在张伟后面。
陈瑶看张伟一副急匆匆忙乎乎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心里不禁想笑。看着这个让自己爱恨交织的男人的背影,陈瑶终于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彻底原谅他了,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恨过他,因为根本就恨不起来,即使在自己被伤害最厉害的时候,除了哀怨,更多的是对命运不公的伤感和默认。她知道,自己这一生,注定是要和这个大男孩、这个小男人联系在一起,注定不能分割分离了。她知道,再长的故事,也有结束的时候,即使情节是那样让人眷恋,即使过程是那样让人怀念,演出有开始就有结束,最后摊牌的时刻,不可避免的要来到了。
虽然自己在语言和外表上还在抗拒这个男人,可是,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终归最清楚,自己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东西被这个男人的痴情和执着一点点侵占,被吞噬。
虽然仍有一丝幽怨,可是,自己也知道,这只不过是黎明之前的最后一抹黑暗,放弃之前的最后一丝挣扎,这幽怨里面,却也包含了更多的伤感的爱,还有刻骨的心痛。
陈瑶不会轻易爱上一个男人,不会轻易看中一个男人,自从去年哪个秋天的夜晚,自从自己被这个小男人游戏选中的号码击中,自从他来到南方,经历了这许多的日子,经历这风风雨雨,经历这苦难的波折,经历这些许的患难与共,特别是那晚自己看了张伟QQ留言里的真情告白,知道浪子终于是彻底又回头了,知道张伟心里对自己的爱是真挚的,继续多日的幽怨哀怨迅速在消退,心里刚刚筑起的爱的防线逐渐在崩溃,到现在,终于崩溃的一塌糊涂,化作齑粉。陈瑶终于决定,把自己彻底豁出去再赌一把,赌自己的明天和幸福,赌自己的爱情和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