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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向默阳回来了,远远看到她后,他小跑了几步来到她跟前,关心地问:“飞了这么久,累了?”
顾晴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波涛汹涌,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捡不到一根头绪。
“等主治医师来看过后,我带你去住的地方休息。”向默阳摸摸她的脸,他的手心温暖干燥,可以抵抗伦敦湿冷的天气。
顾晴闭上眼睛,把脸贴到他的手心。
向默阳笑了,坐到她身边,把她揽到怀里。
“我租了一套公寓,离这里有一条街。刘阿姨已经过去了,先收拾下房间。那个街区治安不错,你就算一个住我也不会太担心。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叫豆儿来跟你一起住。我不能经常到伦敦来,希望有可靠的人能陪着你。”
“等你妈妈手术日期定了,我再回国。公司现在事情太多了,我不能在这边久留。你妈妈做手术那天我会过来陪你。以后,我争取每个月过来一次。”
“你妈妈术后需要静养几个月,你在伦敦安心住着,不要关注国内的任何消息。公司的事情我可以处理,现在这种局面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送你出国,只是怕你被那些消息影响心情,也怕你妈妈再受到打扰。”
顾晴靠着向默阳,听着他絮絮讲了这么多,她心里五味陈杂。因为她说不清楚到底他担心的是她,还是那个她。
文森医生带着一群实习生来了,他是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英国小老头,个子比向默阳要矮,留着两撇精心修剪过的绅士胡,带着一副圆框眼镜,言谈举止很有绅士风度。
夏清给向默阳介绍过后,他们一起进了病房。文森医生问诊很仔细,夏清顺便充当了翻译。问诊完毕后,文森医生说要就张美兰的病情召开一个小组会议,讨论一下治疗方案,便带着一队人马走了。
向默阳便跟张美兰说了一声,带顾晴去了租住的公寓。因为很近,他们两个慢慢走过去。
伦敦的街道比想象的逼仄窄小,车子不多,有行人也有骑自行车的。街边都是小店,有书店,咖啡店,杂货店,还有花店,一条街道富有生活气息。
他们两个一路慢慢走着,向默阳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下,掏钱买了一束红玫瑰。他也没给她,而是夹在自己胳膊下面。
顾晴看了看,也没心情问他。
他们到了公寓,是一套两层的小楼房,一楼有个大客厅,一间客房,二楼有四间卧室,两间朝着街道,两间朝着后巷。房子很干净舒适,一看就是特意打扫过的。
向默阳带着她上楼,进了朝街的一间卧室,刘阿姨在里面铺床。见了他们来,刘阿姨笑着说:“向先生向太太回来了。”
向默阳说:“刘阿姨,辛苦你了,特意跟我们跑到这里。”
“哪里啊,就怕照顾不好向太太。”刘阿姨的态度非常谦虚恭谨,弓着背说,“这房子很干净,不用太收拾,我这刚把国内带来的床单被罩给换上了,您们先休息下,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做点饭。”
刘阿姨走的时候从向默阳手里接过玫瑰,关上门。屋里剩下他们二人。向默阳走到窗前看了看,笑起来,他回身冲顾晴招招手,说:“小晴,过来看。”
顾晴慢慢走过去,看到窗台上落了几只鸽子。见人来了也不飞,歪着小脑袋直打量他们。
向默阳把顾晴拉到身前,从后面环抱住她,附在她耳边说:“以前我在伦敦的时候,就常有鸽子飞过来。没想到这些鸽子还在。”
顾晴看着一只鸽子在扑腾翅膀翅,羽毛划过空气发出嗤嗤的响声,一片绒羽飘飘悠悠地落了下去。
她问:“你在这里住过?”
“嗯。”向默阳吻了吻她的耳后,说,“我在伦敦读了几年书,那时候我是跟几个人合租,这个房间我住了五年。”
“五年?你都读什么?”
“初中毕业我来了伦敦,念了一年的a—level,然后开始念大学。我跟豆儿一样,都念得剑桥大学,我读得金融,读了三年,最后又读了一年的研究生课程,然后就回国了,进了嘉禾,一直到现在。”
顾晴垂眼看着鸽子之间耳鬓厮磨,跟他和她一样。她下意识把手放在小腹上,摸了摸。
“你一个人住?”
“是的。”
“会寂寞吗?”
“有时候。”
顾晴“哦”了声。
向默阳收紧了双臂,把脸埋进她的颈窝,低声说:“我以前也常在窗前看这些鸽子,喂一喂它们。那个时候,我会觉得寂寞。”
顾晴伸手摸摸玻璃,凉丝丝的。天气也是雾蒙蒙的,像是有雨将下不下。
向默阳继续说:“那时候,我总想如果你在身边就好了。现在你终于来了。”
他这话说得伤怀,能听出他曾经经历的苦楚。他抱着她,她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该是异常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是…
“向默阳,咱们认识,不过才四个月吧。”顾晴低声说,她慢慢转过身子,把他推开一些,望着他,问:“五年前你是怎么会想到我能在这里就好了的?”
向默阳眼神一闪,舒展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你那时候想要的是我,还是跟我长得很像的前女友?”顾晴一字一句地问。
“小晴…”向默阳叫了她一声,话又被她打断,她声调拔高了几度,问:“向默阳你告诉我,你跟我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晴!”向默阳又叫。
顾晴猛地一把将他推开了,大声说:“向默阳你对我好,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她太激动,呼吸急促。她瞪着他,等他的答案。她表面强势,内心虚弱得一塌糊涂。她打从心底想听他说,他对她的好跟其他人没关系,哪怕就算他骗她都行。
她到今天才明白她爱他,他用细密的好跟包容把她一点点的铁杵磨成针,她整个身心都交付给他之后,才知道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影子。
她气死了,她醋死了!
她没有那个人的信息,那个人只在向默阳心里。夏清说不想跟一个形象竞争,说争不过的。她呢?她一样觉得竞争无力。
向默阳的沉默让这种无力感加倍,她看着那扇窗,还有窗外的白鸽,想到他五年看着同样的景色,想的都是另外一个人,她觉得委屈得要命。
她转身就走,手触到门把的时候,向默阳抱住了她。
“我娶你,只是因为你。”他说。
顾晴咬住下唇,强忍着才没哭出来。
刘阿姨来敲门,叫他们去吃饭。顾晴长出一口气,说:“走吧。”向默阳慢慢放开她,垂眸看她。她扭过头,把门推开走出去。
他们从国内出发的时候是上午,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却还是伦敦的中午。伦敦没现出太阳,反而阴得更厉害了。
刘阿姨做了简单的饭菜,在一楼饭厅大家一起用餐。没筷子大家就用叉子。刘阿姨絮叨说这里蔬菜太少了,又贵,牛肉太柴不好炖,也没找到卖猪蹄鸡脚的,姜蒜也没有,想煲汤都找不到材料。
整顿饭都是刘阿姨的在说话,顾晴低头没滋没味地吃着,向默阳偶尔接句话,告诉刘阿姨该去哪里买东西。
“向太太,是不是吃不惯啊?这里的东西味道跟国内不一样,我做得不合你胃口了?”刘阿姨问。
顾晴扯出个笑说:“没。我就是坐飞机太累了。”
“那你吃完赶紧回去躺躺。”刘阿姨有些紧张。
顾晴放下叉子,没跟向默阳打招呼,自己上楼去了。到了房里她衣服都没换,直接趴床上了。
刘阿姨把玫瑰插在花瓶里,摆在床头,花香混在湿润的空气里面,让屋里的气味变得很好。外面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她讨厌死这种雨天!让她就像得了忧郁症,心底里那些翻腾的东西没遮拦地直往外涌。
她知道一个深刻的印记没可能轻易地抹去。她想变成橡皮擦,到向默阳脑子里去把那个人的记忆擦去,她压抑不住嫉妒,即使嫉妒让她觉得自己很丑恶。
向默阳进屋了,顾晴立刻闭上眼。
他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声问:“睡了?”
她没动。
他叹了口气,又走了。
雨一直下个不停,不疾不徐地下,仿佛会下一辈子那么久。顾晴偷偷地哭,哭湿了枕头,贴在脸上有点儿麻痒。她翻个身,发现天已经黑了,雨珠打在窗上折射着外面的灯光。
她又觉得孤独。
她想起偷听到的秦宝文的话,说向默阳当年在伦敦求学,一共回国两次。他一个人待在伦敦,他说会寂寞会孤单,可他为什么不肯回国?他自己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去找她?
她想得脑子打结了,头疼,旅途的疲惫让她没法再想,雨声像是催眠曲,她终于睡了。
她很久没做梦了,可今晚的梦也缠成一团。她陷在那些曾经有过的梦里拔不出来,半是清醒半是迷乱,那首memory的曲子萦绕不绝,她被风吹落了悬崖。
一惊,她醒了。
雨还在下,窗户透进氤氲的光线。床下传来向默阳的声音:“又做梦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