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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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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    她被他摁在怀里,闻到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宋宁远从来没对她有过这样的举动,他不像姜小迟,那逗比压根不把她当女人看,敢当着她的面儿换裤子,敢大冬天跟她裹一条棉被。

    她还有许多不把她当女人看的异性朋友,他们跟她相处的时候也没有避讳,肆无忌惮。她不抗拒,觉得这样也不错,玩得畅快。

    可有两个人是真的把她当女孩子看的,一个是荣霄,一个是宋宁远。

    荣霄有时候漫不经心,有时候却像个严厉的父亲,虽然他也大不了几岁。

    荣霄对她很好,却不是有所企图的那种好。她觉得荣霄好像把照顾她当成了一种责任。这任从何而来,他从来避讳不谈。但是久之,她也习惯了依赖他。

    宋宁远呢,会在进门前替她开门,路上走的时候会特意走在她的左边,将她跟车流隔开,吃东西的时候让她先点餐因为女士优先。

    宋宁远待她绅士得有点儿过了,显得有点冷漠。他冷静,克制,知道进退,懂得分寸。让她跟他的相处总是隔着一层纱。

    她看得出宋宁远这人的脾性,这层纱对他而言是一种保护膜,他心里有些不想示人的东西。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戳破这层纱,因为她不喜欢强人所难。

    可今天宋宁远却抱了她。

    她是粗线条是莽撞是没心没肺,但是那不代表她缺心眼。

    一个男人用这种方式抱住一个女人,原因可能有许多个,但是有一个原因却是最惊人的。

    因为她脑子里闪过姜小迟曾经说的那句话——宁远他心里早有人了。

    她突然觉得恐慌。她最怕那种结果。他们是朋友,好多年的朋友。如果她的猜测成真,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宁远。

    她僵在宋宁远怀里,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等待判决的犯人。

    最终宋宁远放开了她。

    他扶着她的肩,用那种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有所更改的冷静态度,问她:“平静下来了没?”

    顾晴眨了两下眼睛。

    “看来是平静下来了。”宋宁远说,兼之叹了口气。

    他把她的衬衣领子捋了捋,而后将手插到白大褂的口袋里,静静地看着她。

    他这样顿时让她觉得自己刚才想多了,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背蹭了蹭眼睛,有些委屈地说:“那你要走,怎么不提亲跟我说一声?你现在才说,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姜小迟已经走了,你再走了,荣霄又整天没个人影……”

    顾晴吸了吸鼻子,宋宁远又把手帕纸递给她,她接了过去。

    “昨天才决定的。”宋宁远的口气有些悠远。

    “中途结束博士课程,你舍得吗?”顾晴问。

    宋宁远嘴角抽了抽,眼里有些自嘲,却最终没说什么。

    顾晴看明白了,猜想他也许有难言之隐,想到陈迈迈说的话,有关华天生意的失利,还有宋画溪绊上的坎儿,宋家的日子最近应该不会太好过。

    她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在尊重*跟关心朋友之间选择了后者,她问他:“你家里还好吧?”

    宋宁远眼神一闪,随即低下头,半天没说话。

    顾晴心里笃定了□□分。于是她说:“你要是有事不好直说,那就别说。不过我就想让你知道,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我本事不大,可是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我顾晴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走路上让车撞死。”

    宋宁远身子一震,抬眼看着她。她赶紧补充道:“我说真的!咱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该懂我的!”

    宋宁远凝望她许久,说:“医院事儿多,我得回去了。”

    顾晴有点儿不乐意,只“哦”了一声。

    “你妈妈的病历我已经交给我的导师了。他是国内心外科的权威,以后,你们有事情直接找他就好了。”宋宁远说。

    顾晴心里感激,就“嗯”了一声。

    宋宁远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顾晴,说:“这里有他的电话,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不要外传。”

    “知道了。”顾晴接过名片,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那我走了。”宋宁远说。

    顾晴踌躇了片刻,问:“你这一走,有没有再回a市的打算?”

    “不一定。”宋宁远回答。

    顾晴眼前一亮:“这么说你还会回来?”

    宋宁远难得笑了,脸上有了几分生气了,说:“世界是个大家庭。”

    顾晴气得照着他肩膀扇了一巴掌。

    宋宁远还是走了。他们的分别还算愉快,得益于宋宁远的冷静。顾晴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好几口气。

    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她难免伤怀。一个肖熠走了,她痛彻心扉,但总归说也是短痛。可姜小迟跟宋宁远也都走了,却像是抽了她的筋,让她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又无所适从。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他们这场席散的太突然,弄得她措手不及。

    她又想,做人也不能太自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跟责任,她不能左右别人,正如姜小迟宋宁远他们从来不会左右她。

    顾晴对着月亮又感伤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就往地铁站走,结果没走几步路,某人却出现了。

    向默阳把车停到她脚边,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对她说:“上车!”

    顾晴一看竟然是他,脱口就问:“你来这儿干嘛?”

    “看病。”向默阳低声回答。

    顾晴啧了声,看他又不像生病的样子,就问:“你什么病?”

    “贫血。”向默阳说。

    顾晴打量他,看他脸色是不太好,白中泛青,倒像是气血两虚。可这家伙浑身上下又带着一股子戾气,刚跟谁打了一架似的,又不像贫血的人该有的表现。

    他这是犯了哪门子怪病?

    “上车!”向默阳朝她喝道,竟然冲她瞪眼。

    顾晴歪头看了他半天,眉头蹙起来了。

    她长这么大,一直把“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当成座右铭,甭管是好勇斗狠的,还是凶悍好斗的,再加上晃刀子抡棒子的,横成啥样的她没见过?还会被他这只纸老虎给唬了?

    那就成笑话了。

    她冷笑一声,没再搭理他,扭头继续往前走。

    前头不远就是地铁站,她知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得太晚张美兰又得骂她。她挨骂事小,张美兰急火攻心事大。她只顾着自己走,也懒得去理向默阳干嘛去了。

    也许活该她流年不利,她到地铁站的时候,地铁不让乘了。原因是某人宣称在地铁里安了炸弹,警察把地铁站封了排查。

    医院这个地铁站的流浪极大,人们乌央乌央地全等在公交车站,还有不少在路边打车的。这里没有到向家那块儿的公交车,顾晴只好加入打车的队伍。

    她眼疾手快地拦了几辆车,可人家一听她要到向家那块儿就把她给拒载了。

    因为从这里到那边距离不近,还要过两段很堵的路段,向家那片儿又人烟稀少极少有人打车,司机过去了就得空车回来。与其拉顾晴这个大活儿,不如挑几个小活儿,时间快赚钱又多。只有一个司机跟顾晴谈,加一倍车钱就送她回去。

    从这儿到向家打表得一百多块,翻倍就是二百多,这种趁火打劫的行径让顾晴很气不过,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于是那辆出租车立刻被一对小情侣抢去了。

    顾晴在路边站了二十分钟也没碰到空车,不免有点后悔,想刚才还不如从了那个司机。

    她手机响了,是向默阳打来的。

    “我在你后面,我送你回家。”他沉声说。

    顾晴翘起脚往后头看,横七竖八地停满了车,向默阳的车比较好认,他今天开的是suv,个头比较大,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扶着车门站在车旁,手拿手机放在耳边。

    她心里权衡了下,想还是搭他的便车回去算了。

    那个……别说她没坚持立场,因为她混迹社会这么多年还平安无事至今,是因为荣霄送给她一句良言她记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快步走到向默阳车子那里,拉开副驾驶室的门就上去了。

    向默阳的脸色还是不大好,发动汽车七拐八拐地绕了出去,他们就上路了。

    一路上向默阳不说话,顾晴也不说话,她拿出手机开始跟豆儿聊天。

    豆儿说再有一个礼拜就回国了,在家住两天就来a市找她。

    想到一年多没见过豆儿了,她还真有点激动。她就跟豆儿开始缅怀过去,谈到趣事她可能不自觉地笑出声了,因为向默阳问:“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顿时晴转多云了。

    把手机往兜里一揣,顾晴靠着椅背闭眼假寐,假装没听见。

    隐约听见向默阳叹了口气,车子停了下来,她以为是遇到红灯了,就没在意。

    可时间久了她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睁开眼往前头看看,没见到什么红绿灯,他们不过是停在了路边,旁边的车子一辆辆呼啸而过。

    她有些奇怪,扭过头去看向默阳,发现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也看着她。

    顾晴眨眨眼,问:“干嘛?怎么不走了?”

    向默阳的手在方向盘上敲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很想离开向家吧?”

    顾晴有点儿讶异,不知道他提这个做什么,所以她没点头也没摇头,等他下文。

    向默阳没再说话,而且发动了汽车,掉头往回开。

    顾晴憋不住了,就问:“你要去哪儿?”

    “带你去个地方。”向默阳说完这句话,就闭了嘴,一径把沉默进行到底的势头。

    最后他们到的地方是她初中的时候念过的学校。

    这是一家小升初连读的私立贵族学校,在a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她在这里度过了9年时光。

    她当初很不喜欢这里,间接地导致她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这所学校叫做牛顿公学。

    校训她至今记忆犹新:愉快的生活是由愉快的思想造成的。

    这话据说也是牛顿他老人家说的。

    顾晴觉得牛顿当年肯定没有像她这样,被投入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世界,就像把一只二胡卵子扔进芭比娃娃堆里,导致二胡卵子压根不知道“愉快”二字怎么写。

    可悲的是这只二胡卵子就是她。<!--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