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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姜小迟摆摆手,喝他的闷酒去了。
他们无语对饮,喝完了桌上的酒,顾晴觉得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了。
旁边那桌的一个女的突然尖叫一声,引得周遭的人纷纷扭头去看。
顾晴偏偏脑袋,模模糊糊地看到那边坐着一对男女。她挤了挤眼,才逐渐看清。
那女的顶着一张玻尿酸脸,很是颐指气使。那男的看着略清秀,把头垂得很低,一副软蛋德性。
女的做着花式镶钻的指甲,手一扬就bulingbuling闪,闪得她眼晕。她闭上眼,听到女的在教训男的。
“胡强我跟你说,你别那么不在乎我。你手机带身上就是打电话发短信用的,不是留着好看的!为什么手机响了三声就不能接?为什么我发短信你就不能秒回?”
“胡强我跟你说,别跟那些狐朋狗友混了。吃吃喝喝的有什么用?浪费钱不说还弄一身烟酒味儿你跟从垃圾堆爬出来似的,恶心死了!”
“胡强我跟你说,你别闷着头装聋作哑!你现在装得跟只绵羊似的,扭脸你就跟我唱反调。我都给你把计划做得好好的,你就是不肯去做,偏照着自己那套来。你问问你自己,行得通过吗?你真那么有本事还至于混到今天?你再这样,我跟你就算走到头儿了!”
顾晴又睁开眼睛,看到那男像个受气包一样坐那里,再看那女的咄咄逼人的样子,她觉得胃里很难过。
她想到每次跟肖熠吵架的时候,她是否也是这个模样的惹人生厌。
服务员来上菜,有一道酸辣汤。服务员搁下汤盆的时候不小心歪了歪,汤水溅两星到她手背上,很烫,就像有人在拿指甲掐她的皮肉。
服务员急忙向她道歉。
她心里陡然窜起一股无名火。站起来两大步跨到人家那桌旁边。
她把手搭在那男的肩膀上,醉醺醺地说:“哥们,你长这么大你妈这样数落过你吗?你这么大一人大庭广众的被人骂得跟狗似的你坐得住吗?有人是公主身子丫鬟命,你还真就当她是个公主了,你傻啊?”
她这话一出,那女的立马不乐意了,嚷嚷着你谁啊哪儿来的啊关你什么事啊你想打架是吧胡强你愣着干嘛你赶她走啊吧啦吧啦……
顾晴被吵得耳朵嗡嗡作响,她用小拇指掏掏耳朵,吐出一口酒气,指着那个女的说:“我说你能先闭嘴吗?咱能别拿着矫情当优点吗?咱能别长得这么低调活得这么嘚瑟吗?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样的?你当你训孙子呢?你跟你孙子谈恋爱你不怕差辈儿啊?你这样谈恋爱法是把智商往负二百五上靠啊?你怎么那么傻逼呢?!”
说完了她觉得真爽,就跟把自己骂了一顿那么爽!
那女的立马疯了,拍着桌子骂出了许多匪夷所思不堪入耳的话。要不是姜小迟拉着她,她早一拳捣到那女的脸上了。
“放手!我去教训她!”顾晴挥舞着爪子,被姜小迟拽得踉踉跄跄的,一路东倒西歪地撞了不知道几桌客人,惹得怨声鼎沸,姜小迟一边抓紧了顾晴,一边跟人家道歉。
临走出大厅,顾晴抱着一根柱子不撒手,远远地朝里面喊:“胡强!哥们!你记着!女人不能惯着,不能给脸不要脸!别怕,分了就分了,没什么稀罕的!女人满地都是,她不要你,小爷我要你!”
姜小迟掰开她的手,拖着她往外走。
外头还下着雨,姜小迟跟酒店要了一把伞,揽着顾晴冲进雨里。
顾晴总觉得今天的路面格外不平整,她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姜小迟的胳膊卡在她的腋下,勒得她肉疼。她边挣扎着要姜小迟放开她,边骂谁在路上挖了这么多坑。
一阵凉风吹过来把酒劲儿顶上来了,她又哇一声吐了,姜小迟没来得及躲,被吐了一身。
“你特么怎么这么能折腾!”姜小迟忿忿地骂,腾出一只手去掏纸巾。
没了姜小迟的搀扶顾晴就往地上滑,姜小迟扔了伞去拉她,顾晴却执意要往地上坐,大雨里两个人拉扯了半天,最后顾晴赢了。
她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姜小迟,呲着牙嘿嘿直乐。
姜小迟一把将纸巾摔在地上,指着顾晴就骂:“你特么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失个恋吗?为个男人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至于吗?就你这德行,谁受得了你?你特么的就活该被甩!”
电闪雷鸣中,大雨劈头盖脸泼了下来,雨水淹了她的眼,可她一眨不眨地呆呆地看着姜小迟。
姜小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蹲下来扶着顾晴的肩膀说:“喂,我就是话赶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我瞎说的,你也知道我这嘴……”
顾晴猛地推开姜小迟,闷头往马路上冲过去。
姜小迟一个愣神的功夫顾晴已经窜出去十几米,他在后头吼着顾晴的名字玩命地追。
顾晴压根不理会姜小迟,只顾沿着马路拼命地跑。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只是一直跑,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跟肖熠说句对不起。
对不起她曾经那么霸道,对不起习惯了他的宠爱就觉得理所当然,对不起她把什么事情都放在他前面,对不起她只顾自己的感觉把他的让步视为福利。
她只想到,跟肖熠比起来,她也没有好过多少。
肖熠在身体上背叛了她,她却一直在精神上剥削他。
她想让时间倒回去,如果不是她总是霸道蛮横,如果她可以把条条框框放宽一点,如果在肖熠跟她求婚那晚,她能把事情处理得好一些,肖熠就不会跟梁蕴宁上|床,梁蕴宁就不会怀孕,她就不会害梁蕴宁怀孕,他们就不需要落得必须分手的田地。
雨水很凉,可是她的头脑发热,她跑到马路当中的时候一辆车斜刺刺地朝她开过来,远光灯穿过密集的雨线,晃得她睁不开眼。
车子一拐逼停了她,荣霄推开车门出来,带着点儿火气地质问她:“你乱跑什么呢?”
顾晴看着荣霄,他迅速被雨水浇透了,漂亮的桃花眼透着关心跟责备,她浑身登时就像被抽了筋一般,身子一歪就要倒。
荣霄赶紧接住她。她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暖融融的胡椒味儿男香,顷刻间就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揪着荣霄的衣领嚎啕大哭。
荣霄有些摸不着头脑,只问她:“你出了什么事?”
她摇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姜小迟气喘吁吁地喊荣霄,她也没有回头去看。荣霄站雨里抱了她一会儿,她听到姜小迟凑到荣霄耳边说了几句话,声音太小她听不清楚,接着荣霄就把她推到车里。
跟在外头淋雨不同,车子里很暖和,可能因为下雨荣霄一直没开车窗,车里很憋闷,顾晴只觉得酒劲往脑门直冲,她晕得厉害,蜷在后排车座上啜泣着,脑子里就像塞进了一架旋转飞车。
过了好一会儿荣霄才回来车上,他把半湿的外套盖到她身上,接着顾晴听到他发动引擎的声音。她哼哼两声,有气无力地问:“去哪儿?”
车子晃了下,向前开去,荣霄回答:“你别管了。”
“我不想回家……”顾晴吸着鼻子嘟囔。
荣霄沉默片刻,回答:“知道了。”
顾晴嗯了声,把他的西装外套往上揪了揪,把头盖住了。
荣霄打开车载cd,音乐流泻出来,是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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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声流泻思念s的声音如迷雾般温柔地紧抓人心,轻吟慢唱着。顾晴咬着荣霄西装的领子又一次泪流满面。
酒这个东西,能让人醉,能让人脆弱,也能无数倍放大某些情绪。让她无法回避她对肖熠的感情,让她窒息。
顾晴又开始抽抽嗒嗒地哭,嘴里咬着西装领子让她发出的声音破碎不堪,车外的雨声跟车内的歌声搅在一起,让她觉得凄惨又孤立无援。
荣霄停了车,关了音乐,从前门下车又钻进车后。他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到他怀里。
顾晴圈住荣霄的脖子,靠在他身上,抽噎着说:“我……我想他……”
“你想的不是他。”荣霄说。
“你不懂……”顾晴呜咽一声。
“我比你懂。”荣霄拍着她的背,轻声说。
猛的一阵难过涌了上来,顾晴急促地吸气,哭喊着:“你真的不懂!”
荣霄在叹气,说:“你会忘记的。”
“不会的!”顾晴哭着反驳。
“会的。”荣霄又拍拍她的背,别有意味地说,“你记性一直不好。”然后他又揉揉她的头发,安慰道:“都会好的。”
顾晴抬头看看荣霄,荣霄用拇指帮她擦去眼窝里的泪,她眼都不眨一下地问他:“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有。”荣霄淡淡说。
“你有分手过吗?”顾晴接着问。
荣霄垂下眼,接着露出点微笑,说:“当然有。”
顾晴瘪瘪嘴,可怜巴巴地问:“那你教教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荣霄把她摁回怀里,轻轻说:“哭吧。”
他的话就像摁下了开关,顾晴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哭得昏天暗地,哭到最后都有点神志不清,半昏半醒。
她隐约觉得荣霄把她放到座椅上,他又回去继续开车。
她的头搭在座椅的边缘,随着车子的行驶微微晃动。她的鼻子已经完全不透气了,只能张着嘴巴喘气。她耳边里更惨,好像进驻了一个工程队,发出装修般的轰鸣。而且肯定有一个家伙在用电钻往她脑子里打洞,因为她觉得脑仁一阵一阵地跳痛。
她记得有一次她勉强睁开眼,看到车窗上都是水滴,外面路灯一盏一盏地晃过,晃得她更晕,她只能闭上眼睛继续半昏迷。
她难过得要死,肠胃在翻搅,想吐吐不出。头疼得厉害,想睡不能睡,想醒不敢醒。她想抬手揉揉太阳穴,发现四肢都麻木了,压根不听使唤。
她开始胡思乱想些不想干的事情。
她想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她又想,有荣霄在,应该没那么容易让她死了。
她想这样真不能回家,这样回去了张美兰肯定得骂人。
她还想刚才酒店的那个胡强会不会跟那个玻尿酸女分手。
她就这么胡乱琢磨着,直到荣霄停了车。他用衣服把她的头脸盖严实了,把她抱了下来。
她感觉外头还在下雨,因为雨点打在西装上,她隔着衣服能听到密集的雨声。她感觉荣霄在跑,颠簸得她头晕眼花。她拍拍他的肩膀,虚弱地说:“我不想回家。”
“好。”荣霄说。
顾晴这下有些放心,想着这样就不怕张美兰骂她了,她搂着荣霄的脖子继续头晕。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荣霄抱着她进了电梯,然后又走了一段路,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荣霄把她放下了,接着又抱了起来。
她伸手去环荣霄的脖子,摸到他衬衣的领子是干的。
那种似有若无的黑胡椒男香缭绕鼻尖,她嘟囔一句:“你这么快就换了衣服?”
荣霄没说话,抱着她又走得很快。
她头晕,咕哝一句:“走慢点儿!晕!”
荣霄动作稍顿一下,接着真的把速度放慢了很多。
顾晴觉得自己被放到床上,床单很干燥,有股子青草味儿。
她记得荣霄家用的洗衣液都是无香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家的保姆换了洗衣液的牌子。
可这味道她闻着蛮舒服,她趴在床上把鼻子埋在床单里。
荣霄把盖着她脑袋的西装拿走了,屋里的灯光很亮,她掀了下眼皮就赶紧闭上了。灯光透过眼皮血红血红的感觉,她皱皱眉,用手背挡着眼睛说:“你把灯关上。”
荣霄照办了,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侧转身子蜷在床上。
荣霄开始帮她脱衣服,她知道荣霄的性取向,何况又没开灯,所以没有拦他,还迷迷糊糊地说了声谢谢。
她全身都湿透了,□□霄只给她脱了外衣。她觉得湿衣服贴在身上不太舒服,就伸手到背后去扯胸|罩的搭扣。□□霄把她的手拉开了,用被子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她就势把脸埋进被子里。
现在她真庆幸自己头晕目眩,她想还是红酒的后劲儿大,晕得她没功夫再想别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