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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楚雨凉险些跳起来,“你是说冬儿被人抓走了?”许副将,不就是许志么,许少爷还能是谁,肯定就是冬儿了!
“大小姐,许副将正在外面等着您,您快些去看看吧。”三德忍不住催促道。许夫人和许少爷来过几次楚府,他也见过,得知是那孩子出了事,他也替他们心惊,毕竟许少爷才那么小。
楚雨凉没再多问,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见状,站在她身后的晏鸿煊赶紧跨门追了上去,并赶上她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沉着脸斥道,“有何好急的?不知道自己怀着身子么?”
楚雨凉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再同他闹别扭,也没把他的冷脸看进眼中,抬起手抓着他的衣襟,紧张的她双手都在打颤,“爷,快带我去救冬儿,不能让他出事……”
不用说,抓冬儿的人肯定是王元武,她抓了韩娇,王元武就是想要拿冬儿换韩娇!她没法想象冬儿在王元武手中的情景,越想她越是焦急难安,脑子里越是糊涂。
要她交出韩娇没问题,那个女人他们没放在眼中,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冬儿在王元武手上是否安全。他现在被楚云洲逼得苟且偷生,这卑鄙的男人道德败坏、没有底线,如今绑架冬儿,估计是他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想和他们拼死较量,这样的人,冬儿在他手中,她真的不能保证王元武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撕票。
见她急得神志都有些无主了,晏鸿煊冷冽又严肃的看着她,怕她听不进去似的,一字一字咬得极重,“有为夫在,不会出事的。”
她和刘梅母子俩有着特殊的感情,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今日他们一同去上街,她和他们母子二人相处的情景深深的印在他脑海中,她在施化县的半年,让她和那对母子结下了情义,他们三人在一起,处处都流露出自然、温馨的气息,就连他都生出了许多羡慕。
更何况,和她有关的事,他哪能置之不问?
他低沉而严肃的话让楚雨凉急躁不安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冷静,被他抱着走向院外的路上,她一直紧抿着红唇没再出声。
许志已经等候在厅堂,且焦急不安的走来走去,看着夫妻俩出现,赶紧上前跪地行礼,“参见贤王、贤王妃。”
楚雨凉在厅外被晏鸿煊放下,夫妻俩同时入厅,见到许志,她赶紧上前招呼道,“许大哥,快起来说话。到底是如何出事的,你赶紧说一说?”
许志从地上起身,许是太焦躁,也没太拘礼,对着楚雨凉如实道,“王妃,是这样的。贱内刘梅早上带犬子出府说是要到楚府探望你。半个时辰前,有人将一份信送到末将家中,信中直言犬子被人掠走,末将觉得事情不妙,就想带人来楚府探明虚实,结果在半路上有人将贱内送回,经查明,犬子的确被人掠走。因信中提到王妃,末将不知是何原故,所以前来问个究竟。”
楚雨凉揪心的看着他跟许冬一样黝黑的脸,那脸上布满了焦躁不安,这让她心中忍不住生出歉意,是他们把这一家三口连累了。
“许大哥,梅姐如何,她可有受伤?”
“回王妃,贱内并无大碍,只是被人打晕了。”
“嗯。”楚雨凉暂松了一口气,这才又说道,“你把那封信给我看看。”
许志赶紧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楚雨凉接过打开快速的看了起来,
没错,这是王元武写的,尽管信中没提任何人的名字,可她就是能肯定这信出自王元武之手。对方说想要孩子平安,就让她把手中的女人交出,明日在城郊的落凤山交换彼此手中的人。
“这人真是畜生变的!”看完信,她忍不住爆粗。
“王妃。”许志突然对她跪了下去,“末将肯求王妃救救犬子,千万别让他出事。”
眼前的男人,虽说高头大马很健壮,可是跪在地上的样子痛心又无助,跟他那铁铮铮的男子汉气性格格不入。
楚雨凉走上去拉着他手臂让他起身,“许大哥,你不需要求我,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本来就是我们连累了你们。更何况我和梅姐如亲姐妹,我待许冬更是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们母子俩虽同我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曾经生活在一起,形同家人,他们母子俩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不需要多说,我知道该如何做。你若实在不放心,今夜就在楚府住下,和我们一起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城郊落凤山救冬儿。”
闻言,许志精神一振,激动的他又要给楚雨凉跪下,“谢王妃相助,末将——”
楚雨凉手快的将他下跪的动作拦下,并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当你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别说那些客套话。”
许志感激不已,儿子获救有望让他激动得双唇打颤,明显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收到那样的信,他当时就懵了,甚至心慌无主。他是刚到京城入职,虽说手中也有点小权,可他自认不曾与人结怨,儿子突然出事,先不说起由,就是光想着也让他心惊不安。他就那么一个儿子,而且年纪尚幼,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和刘梅该有多心痛啊。
离家三年,他都不曾好好陪过儿子,眼看着如今日子富足了,可以让他们母子俩更好的生活、不用再在田间耕种劳累了,可没想到却突生这样的横事。
对方要贤王妃手中的一名女子,他也知道对方是冲着贤王妃而去的。尽管知道贤王妃跟他家妻子感情交好,可是他也无法保证贤王妃会为了冬儿把对方所要的人交出去,万一贤王妃手中的那个女人对她很重要呢?
如今贤王妃亲口承诺会救冬儿,他悬着的那颗心也稍微放松了,有贤王妃出手,他相信冬儿一定会没事的,虽说她只是一介妇人,可不知道为何,他愿意相信她。
暂时安抚了许志之后,楚雨凉这才同晏鸿煊商议,让他赶紧通知佟子贡把韩娇送来。
许志一听,主动的要求让他前去,“王爷、王妃,让末将前去吧。”
见他主动提出,楚雨凉默了默,跟晏鸿煊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这才点头,“好,我让岳嬷嬷陪你去。”
见许冬急着要走,楚雨凉又赶紧喊住他,认真交代道,“许大哥,此事你一定要保密,就算我爹问起,你都不能说,知道吗?还有,跟安定候说一声,让他夜深放人,你带着人也要小心些,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许志严肃的应道,“王妃放心,末将定会小心行事。”
看着他和岳嬷嬷走出厅堂,楚雨凉坐到椅子上抓着扶手,这才露出自己忐忑不安的情绪。
许志愿意留下帮忙,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多个人手就多份力量,让他去提韩娇,也再合适不过。被人掠走的是他儿子,他肯定不会让韩娇出事。他和岳嬷嬷去安定候其实不用多担心,凭佟子贡和她家男人的‘基情’,知道他们这边出事,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她现在最揪心的就是这一晚要怎么过?
王元武要求的是明日在落凤山交人,现在太阳都还未落山,还有这么久的时间,冬儿在他手中不知道会如何?平日里那孩子也算胆大,她现在就希望他能为自己争一口气,千万不要因为害怕而惹恼王元武。
“别想太多。”晏鸿煊走过去,将她从椅子上牵起,然后他坐了下去,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一手揽着她肩膀,一手覆上她小腹,尽管他没多言,可动作也带着一丝提醒,就是要她注意自己的情绪,免得影响了腹中的孩子。
“嗯。”楚雨凉点了点头。越是这种情况越是要冷静,冲动对谁都没好处。
想到什么,她突然抬起头,蹙眉道,“爷,要不我们去红庄一趟?”
晏鸿煊眸色一沉,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想她劳累。
见他犹豫,楚雨凉抱着他脖子摇了摇,“爷,我们去红庄看看吧。”
晏鸿煊沉声问道,“若红庄不交人呢,难道你想同他们硬来?”
楚雨凉愣了愣,突然咬牙切齿,“哼!若他们一心包庇王元武,我定要将红庄炸成废墟!”
下了这个决定,她赶紧从晏鸿煊腿上下去,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爷,走,我们先回贤王府一趟,把‘家伙’带上,老娘就不信,区区一个青楼敢在我面前耍横!”
什么狗屁江湖规矩,在她看来,那不过就是卑鄙人做卑鄙事的一种说辞罢了,还把见不得光的人和事说的如此‘清晰脱俗’。要不是红庄横插一脚,他们早逮着王元武了,根本就不会多出这么多事出来。
让他们不得安宁的人不是王元武,而是这京城最大的青楼红庄。
晏鸿煊本来沉着脸,结果因为她这番话,顿时被逗乐,忍不住抿唇哑笑起来。
前阵子,他按照她的意见前去同红庄的人交涉,也按照她的主意同红庄做了一笔生意。现在去一趟红庄,也有正经理由。
若红庄为了一个王元武伤害其他无辜,他也赞同她的意见,大不了把那里炸成废墟!
楚雨凉换了一身男装,半个时辰之后同晏鸿煊坐在了红庄的厢房中。
接待他们的是上一次那个妖娆女子。
“二位贵客今日怎的想起到我们庄子里来了?”女子一边让人奉茶一边堆笑问道。
“我们来这里就想打听点消息。”楚雨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直言道。
“哦?”女子摇了摇手中香扇,红唇勾着轻笑,“贤王妃莫不是想让我们交出王元武?”
楚雨凉眯了眯眼,心中倍感震惊,不过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他们知道冬儿被抓的事也很正常,毕竟王元武是他们保护的人,说不定现在冬儿就在这红庄里。
对晏鸿煊,妖娆女子并未多看,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楚雨凉身上,将她脸上的表情收入眼中,女子突然摇头,并叹了口气,“想必贤王妃是误会了。”
楚雨凉冷哼,“误会什么?你到是说清楚些,我怎么听着有些‘自此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妖娆女子收住笑容,突然正色起来,“王元武昨日就离开了红庄。”
楚雨凉冷笑,“那姑娘所说的误会指的是何?”
妖娆女子解释道,“他刚离开红庄你们就找上来寻人,想必是出了何事,我说的误会是指我们红庄并不知道他离开后所做之事,所以贤王妃不必同红庄计较。”
一番话,堵得楚雨凉都哑口无言。面前的女子尽管穿着打扮显得特别风尘,可是言语间却流露出一种让人不可小看的劲儿,似乎她能洞悉一切般,不仅让人倍出意外,还有点让人无力招架的感觉。
也怪她见识短,把这些女人想得太简单了。
见她脸色变化不断,妖娆女子突然又轻笑起来,“贤王妃也莫要动怒,我们红庄只受人钱财办事,同王元武真不是一路人,而我说的也是实话,他昨日才离开红庄的,至于他离开后做了何事我们红庄真不知情。不过呢,贤王妃也莫急,前阵子王爷找上我们同我们做的那笔生意我们可是有照办的。”
楚雨凉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挑了挑眉。这女人不说,她都差点忘了,不久前他们夫妻俩偷偷商议过想要找红庄庇护王元武的漏子,然后钻这个漏子下手。没想到她家男人还真的偷偷去做了,她都把这茬事忘记了。
晏鸿煊淡淡的朝她勾了勾唇,随即敛紧目光,冷漠的看向对面妖娆的女子,“本王出的银子可不少,你们可有把事情办妥?”
妖娆女子摇了摇香扇,风情迷人的一笑,“王爷放心,事情可都办妥了的。”
看着她那故意做出来的风骚样,楚雨凉拉长了脸,随即拉着晏鸿煊的手起身,“爷,既然王元武已经离开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她是真没想到王元武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原本想着到这里来找人,若红庄坚持藏匿王元武给他当保护伞,那她就和红庄撕破脸,红庄都故意和他们作对了,还纵容王元武绑架无辜的孩子,就凭这一点,她也和红庄势不两立。不惹她没事,当真把她惹急了,大不了大家都不要脸,别以为她和晏鸿煊在京城没势力大家都觉得好欺负。宫里的人欺负他们就算了,他们是打算低调过日子,可外面这些不相干的人也敢踩他们头上拉屎,她绝对会炸得他们屁股开花。
人都是有底线的,他们夫妻俩低调不代表就没底线。
可她万万没想到王元武居然离开了。
不管这女子说的是真是假,是借口推脱责任还是真的不知情,现在他们也无话可说,留在这里也就没必要了。
更何况,这女人眼挫,居然当着她的面对她的男人抛媚眼,是当她死了不成?
她要走,晏鸿煊哪里敢说个‘不’字,他整日跟着她也是因为担心她做事太鲁莽,感觉到她莫名来气,他也没多想,主动的揽着她肩膀离开了红庄。
“……”看着夫妻俩就这么离开,妖娆女子扇子也不摇了,甚至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她没感觉错,贤王妃应该是生她气了。
呵呵……
“红裳。”突然,一道同样妖娆的身影急匆匆进来。
“嗯?”
“贤王和王妃呢?他们走了吗?”来的女子四处看了一眼。
“刚走。”叫红裳的女子扬起精致的柳眉,“怎么了?”
来的女子正色道,“云娘刚让人带话,说是要见你。”
“哦。我这就去。”红裳将手中香扇放在桌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发饰,这才走出了厢房——
……
回楚府的马车里,楚雨凉还拉长着脸,甚至很吃味的骂道,“这些女人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我还在呢,居然都敢勾引你,真想把她们眼珠子挖出来,看她们还敢不敢乱打心思。”
晏鸿煊抿着薄唇没搭话,这个时候他能说什么,估计说何话都是错的。不过闻着她一身酸溜溜的味道,他身心倍感愉悦,搂着她的手臂都收紧了一些。
“晏鸿煊,我警告你,别被这些女人迷花了眼,敢对不起我,看我不削死你!”别人她管不着,楚雨凉只能对自己的男人下警告。
“……”晏鸿煊有种呕血的冲动,本来心情愉悦的,结果都忍不住绷紧了俊脸,没好气的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何时起你也这般没自信了?你觉得为夫是那种贪图女色之人?”
楚雨凉打掉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瘦巴巴的脸,还真别说,她现在是真没啥自信,“我现在这副样子,就跟大病初愈一样,你让我去哪找自信?”
怀孕后,被折磨了两三月,她觉得自己都丑了好多。
晏鸿煊更是一字不说,继续保持沉默。还是那句话,他就怕自己多说多错。大手又摸上她脸颊,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也不敢深吻,怕自己控制不住。其实她也没多少变化,就是比以前消瘦了些而已。
他不附和的确是明智的选择,楚雨凉自个儿气了一会儿后,骂了几句也算消了气。想到去红庄的目的,于是又赶紧回到正事上。
“爷,你花银子让红庄做了什么事?”
“不过就是让红庄的人送王元武一些东西罢了。”晏鸿煊淡声道,说得轻描淡写,似是很不在意。
“送点东西?”楚雨凉一头雾水,“你花银子就只是让他们给王元武送东西?”
晏鸿煊这才勾了勾薄唇,把事情经过大致向她说起,“我已问过,红庄收了王元武一大笔银子并答应为王元武提供藏匿之所,不过我也寻到了漏洞之处。王元武的性命安危红庄的确承诺过会护他周全,但也只是负责他暂时无恙罢了。我花银子同红庄做买卖,让他们在王元武所用的食物中做些手脚,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只要在这期间王元武不死,那他们也算正当。”
楚雨凉越听越来劲儿,甚至有些激动,“你不会是对王元武下了慢性毒药之类的吧?”
晏鸿煊抿笑不语,但眸中的算计之色也让楚雨凉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顿时,她心情大好,不觉得这样的行径有多卑鄙,反而觉得特解气。
那王元武是该弄死!
反正她是不会同情他的,等明日把冬儿救回来,他们一定要把王元武活捉、再剥皮抽骨!
对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渣就该往死里弄,要不然天理难容!
一路上,楚雨凉同晏鸿煊也在不断的商量明日交换人质的事。
王元武离开了红庄,夫妻俩经过商议,放弃了大肆搜查,如今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再加上他手中还有个孩子,若是把他逼急了,搞不好受罪的是被他捉去的冬儿。
楚雨凉觉得,王元武的目标很明确,他只开口要韩娇,并没提其他过分要求,他们现在只要控制住韩娇、保证她还活着,王元武在没见到她之前,应该不会乱来。他既然敢费心思的把冬儿抓走,应该不会冲动的撕票,否则,他就失去了救韩娇的资格。
而她也没打算和王元武玩心计,要拿冬儿的性命做赌注,她做不到。王元武要韩娇,给他就是,看他们这对奸夫。淫。妇能搞出什么花样!
这一夜,楚雨凉了无睡意,半夜的时候,许志和岳嬷嬷带着被弄晕的韩娇回了楚府。
确定韩娇还活着以后,楚雨凉在心中都暗自庆幸,当初就是想着留下韩娇或许还有点用,所以没有冲动的杀了她,要不然明日他们还交不出人来。
围着晕迷的韩娇,几个人在屋中商议了一番,决定由许志带着韩娇前去交换冬儿。楚雨凉原本想去的,结果被晏鸿煊冷脸呵斥,就她这样的身子,腹中的孩子才刚稳妥一些,哪里合适去跟人较量,万一打斗起来,谁负责她后果?
而许志这时才得知楚雨凉怀了孩子,当即就提出让他出面,毕竟对方的信是交到他手中的,被抓的人是他儿子,他们夫妻俩已经把对方所要的人交给他了,他不出面如何说得过去,难道堂堂男儿还让一个孕妇去面对危险,那他也太不是男人了。
拗不过两个男人,楚雨凉最终放弃,但说什么也要晏鸿煊带她去落凤山,甚至让身在贤王府的程维把府中所藏的手雷全都带上,决定在救下许冬之后搞个偷袭,就算活捉不到那对奸夫。淫。妇,但也要让他们粉身碎骨。
晏鸿煊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既担心她身子又怕她生出其他事出来,最后只能答应她的要求,也同意她的计划。反正由他亲自护着,他也不怕她出何事。
天不亮几人就悄然的离开了楚府,至于侍卫,为了不让楚云洲怀疑肯定不会从楚府抽调,而是程维直接从贤王府带出来的。
天色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达了落凤山。按照计划好的,只让许冬带着韩娇在山头出现,而其余的人则是选择隐蔽之处藏身静观动向。
隐匿在一棵大树之上,有茂密的树叶做掩饰,又能看清楚山头的动静,楚雨凉还算镇定。
只不过他们从出现到旭阳高升、眼看着晌午都快到了,却都未见任何人靠近山头的许志。
楚雨凉开始心焦了。难不成王元武发现了他们所以不敢出现?还是说选择这个地方只是为了试探他们,他并没打算在这里交换人?
就在她有些耐不住的时候,突然看到有身影从一侧小径中走出,然后慢慢的走上山头靠近许志。
看到人终于出现,楚雨凉也呼了一口气,特别是看到被夹在腋窝下踢腾着双腿的小身影时,楚雨凉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归到了原位。
谢天谢地,冬儿没事!
许冬被一个瘦高个男人夹在腋窝下,那男人楚雨凉认得出,就是王元武。让她诧异的是王元武身后居然跟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太子府逃出去的楚菱香。
这一幕,还真是刺痛了楚雨凉的双眼,是没想到他们父女居然团聚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藏得隐秘,但也离了一段距离,能清楚的看到山顶上的动静,可是却听不到彼此的交谈声。不过许冬喊‘爹’的声音倒是很洪亮,传在山顶上方,还带有回音。
交换彼此手中的人质进展的也很顺利,韩娇被绳子绑着,被许志推到王元武身前,而被放在地上的许冬则是撒开小腿扑到许志腿边然后被许志抱到了怀里。
就在楚雨凉正准备彻底的松口气时,突然惊棘的一幕发生了——
一直没动作的楚菱香居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朝父子俩刺过去!
而王元武没急着解开韩娇身上的绳子,而是趁着楚菱香出手之际也从裤管里摸出一把匕首同时朝许志和许冬父子俩刺去。
许志估计是忙着安慰受惊的儿子,所以一时大意,又或许根本没想到那对父女会突然翻脸对他们动手。站在树杈上,楚雨凉清楚的看到许志为了护住儿子,左右臂弯各被那对父女划了一下——
“爷——”楚雨凉大惊,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同她站在一起并一直保持沉默的晏鸿煊突然像一团黑影般朝山头飞去。
而此时,藏身在其他地方的人也快速的往山头飞得飞、冲的冲,很明显,都发现了王元武和楚菱香卑鄙的举动。
山头上,许志同那王元武打斗起来,而许冬则是不停的跑,在他身后,楚菱香正疯狂的追着他,嘴里还大叫着,“给我站住——”
尽管自家男人已经前去帮忙了,可看到这里楚雨凉还是没忍住,用着轻功同样朝那方飞了过去。
山顶的另一头是陡峭的悬崖,楚雨凉赶到的时候许冬已经被晏鸿煊夹在了胳膊下,而程维和岳嬷嬷则是在一旁给许志止血包扎伤口,其他侍卫则是把王元武、楚菱香、韩娇围困住并逼到山崖边,让三人没路可逃。
“楚雨凉,你这贱人,叫这么多人来对付我们,你也真是够卑鄙的!”见到她出现,楚菱香面带恨意,大骂起来。
“呵!”楚雨凉刚被晏鸿煊接住就听到这般骂话,顿时就被这般骂话逗乐了,迎着悬崖边三道憎恨的目光,她直接回骂道,“我再卑鄙也没你们三人卑鄙,你们三人何止叫被逼,简直就是不要脸!”
“对!”被晏鸿煊夹在臂弯的小家伙突然附和上,指着三人对楚雨凉告状,“凉子姑姑,他们就是不要脸!”
噗!楚雨凉转过身,满意的在他小脸上捏了捏。真是没白疼他一场,关键时刻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
“冬儿,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小家伙突然红了眼眶,拿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小嘴撅得高高的,“凉子姑姑,冬儿没事……只是被他们骂了几句……”
看着他又坚强又带着委屈的样子,楚雨凉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冬儿很勇敢,表现得很好,等回去,姑姑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闻言,小家伙眼眶还泛着红,可是眸子里却闪出亮光,“凉子姑姑,真的吗?冬儿好饿哦,都没有东西吃。”
楚雨凉一愣,猜到他肯定是被饿了肚子,顿时冷了脸,回头瞪着崖边的三人,痛骂起来,“楚菱香,王元武,你们还真是一对狗父女,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也抓,你们还是人吗?”
一句‘父女’让崖边三人都僵愣住了。
韩娇虚弱的靠在王元武身上,两人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楚菱香,眼中都闪过一丝慌乱。
而楚菱香也愣愣的看着他们俩紧靠在一起的身体,目光震惊而又复杂。
回过神来,她朝楚雨凉怒道,“楚雨凉,你胡说八道!”
楚雨凉嘲讽的笑道,“胡说八道?我可没胡说,你根本就不是楚家的骨肉,不信你自己问问他们俩,问他们是如何生下你和你哥的。”
楚菱香像是受到刺激般,先是睁大眼看了一眼韩娇和王元武,随即指着楚雨凉又骂起来,“楚雨凉,你不就是想把我赶出楚家吗?你不就是想让爹永远不再认我这个女儿吗?你这个卑鄙的贱人,早晚你会遭报应的!”
“香儿,别听她胡说。”韩娇虚脱的开口劝道,尽管面色苍白,可脸上却布满了紧张。
而王元武则是紧紧的咬着牙,不知为何,竟不敢看楚菱香。
看着一家三口都别扭的样子,楚雨凉更是笑得欢畅,“楚菱香,别怀疑我的话,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楚家的子孙,你直接问他们就是了。”
“香儿,别听她胡说,我们走——”王元武突然低吼一声,抓住楚菱香的手腕,另一只手抱着韩娇,突然转身朝悬崖纵身跳下。
这一幕几乎是出乎所有人预料。
围堵着他们的侍卫们回过神赶紧冲上去,可崖下全是厚重的云雾,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
楚雨凉同样震惊的跑上前查看,这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难怪,这三人被围堵着也没反抗,他们这是早就做好了逃生准备的!
可恶啊——
“程维!”晏鸿煊突然沉声唤道。
“属下在。”正扶着许志的程维立马应道。
“带人下去搜!”
“是,王爷。”
领命之后,程维赶紧招呼侍卫在附近寻找起来,看是否有到崖下的路。
而就在楚雨凉转身准备同晏鸿煊说话时,突然愣在了原地,张着嘴的她震惊的望着晏鸿煊身后不知道何时赶来的楚云洲。
“爹……你……”第一次,她觉得要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好困难,满腹都是话,可就是不知道挑什么字眼。这老头儿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了多少?
楚云洲也是同样的僵站在原地,背着手的他神色明显不对劲,眸孔突凸,使得刚硬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扭曲,脸色青白交错,像被什么吓到一样,额头上、脖子上的经脉也都浮出并突凸的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爆管的样子。
不是没见过他暴怒的形象,可这一次,楚雨凉由心的感觉到一丝害怕,明明正午当空,阳光是那么的耀眼强烈,可她就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有种天要塌、地要陷、世界快末日的感觉。
就在她准备过去的时候,楚云洲却突然迈开脚步朝她走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为父?”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很沉但是语调很平和。
楚雨凉抬头定眼看着走到自己面的人,此刻的楚云洲脸上除了紧张的神色外,没有别的情绪。她使劲的眨了眨眼,只觉得刚才自己是眼花了。
“爹,你、你怎么出来了?”哆嗦了一下,她心虚的问道。
“你还说!”楚云洲板着脸怒斥道,“你们也太不把为父放在眼中了!要不是刘梅跑来府中,为父都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楚雨凉抽了抽唇角,试着转移话题,“爹,梅姐呢?她出来没有?”
楚云洲低沉道,“我让她在府中等候消息。”
楚雨凉‘哦’了一声,指着许冬对他道,“冬儿没事,已经被救下了。”走上前,她主动搀扶住楚云洲的胳膊转身,兀自安排起来,“王爷已经让人去寻他们了,我们先回去吧,冬儿被他们饿了一天,得赶紧带他回去吃东西。”
楚云洲朝许冬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往来时的路返去。
感觉不到有任何危险了,许冬这才开始挣扎起来,不得已,晏鸿煊只能将他放下。
许冬一得自由,赶紧往许志那方跑,“爹……爹……”刚刚有坏人在,他知道不能乱跑,所以才表现得很乖。
许志两手臂都缠着从衣摆上撕下来的布条,见儿子跑来,虽说没抱他,但也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知道他受伤,许冬没缠着要他抱,而是抓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路,稚嫩的声音说着很懂事的话,“爹,冬儿扶你回去看大夫。”
看着儿子小大人的摸样,许志脸上露出一抹笑,既欣慰又感动。
见状,晏鸿煊也没再多管父子俩,赶紧朝楚雨凉和楚云洲追了上去。
一行人回到楚府,刘梅见人都回来了,抱着儿子激动的落泪后又赶紧搀扶许志下去处理伤势。
而楚云洲突然说有事要处理,撇下众人就回了主院。
站在大门口内,楚雨凉皱着眉头担心不已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爷,你说他是不是听到了我说的话?”现在想想,她真有些后悔,真不该那么冲动的。其实她只是想刺激楚菱香,想让她在临死前明白自己的身世。她没想到楚云洲会出现,真的没有想到。
“早晚他都会知道的。”晏鸿煊低沉回道,牵起她的手往他们所住的院子走去。
“爷,你说他要是知道了那对兄妹不是他的骨肉,会不会躲在房里切腹自杀啊?”楚雨凉始终不放心,在山上她分明看到楚云洲吓人的神色,但他却在一瞬间表现如常,这不是她眼花就是楚云洲在故意隐忍。
似是怕她再多事,晏鸿煊突然停下脚步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紧绷着俊脸训道,“一晚上没合眼,你也不怕把自己折腾出毛病?还想不想要孩子了?让你在树上好好待着,谁让你乱跑的?给我消停些,回去好生躺着,再多事看我如何收拾你!”
楚雨凉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还好,没觉得有异样。她只是用了一阵轻功,倒不影响什么,不过一晚上没合眼,很困是真的。
知道他是担心她出事,她也没回嘴,加之倦意袭来,于是老老实实的靠在他颈窝里,任由他抱着自己回房。
这一睡,楚雨凉直接睡到天黑。
醒来之后,听说许志一家三口还没离开,说是担心她身子出意外,想等着她醒来再回去。
在晏鸿煊伺候下穿戴好,就在夫妻俩出房门时,张海匆匆来报——
“大小姐,不好了,老爷突然不见了!”
“啊!”楚雨凉又是一惊,“怎么不见的?他是不是出去办事了?”
张海擦着额头上的汗,摇头否认,“回大小姐,老爷出府都会带上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老爷今日一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两刻钟前,小的上了一趟茅厕,回去就发现老爷不见了。小的还问过侍卫,他们都说没看到老爷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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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泡~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