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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雨凉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小南,一边朝马车走去,一边对奶娘催促道,“奶娘,快上马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车夫一直等候在宫门口,见楚雨凉神色慌张,迎了上去,楚雨凉赶紧给他递眼色,示意他快上马车,“李叔,赶紧回府,别耽搁时间。”
尽管奶娘和车夫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还有为何多了一个孩子,可见楚雨凉神色不对劲,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都极有默契的配合起来,待大家都上了马车后,车夫赶紧扬起马鞭直奔楚府。
马车上,楚雨凉问道,“李叔,你在宫门口可有看到老爷和王爷?”
车夫一边加急扬鞭驱马,一边回头,“回大小姐,小的没见着老爷和王爷。”
楚雨凉皱紧了眉头,这才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很傻。李叔一直在宫门口,要是他们从宫里出来,肯定会发现楚府的马车。
她现在最急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翁婿俩到底在何处?
皇后想偷换她的孩子,小南又将宝儿给救了出来,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孩子不见了,到时候追出来,那就麻烦了。就算她和小南能打,可要是对方来的人多呢,这如何整?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回楚府,自上次昭王带人擅闯楚府后,楚云洲在府中加派了人手,只要回到楚府那就绝对安全,毕竟府中还有一些手雷,这东西怎么说也能起点震慑作用。
可问题是楚府离宫门有些远,就他们这样的速度最快也要两刻钟,一会儿到大街,人一多,马车还得慢行,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还没回到楚府就被人拦截了。怎么办?不怕一万依旧怕万一,要是就她一个人她还能怀着一丝侥幸去闯闯,可现在她带着孩子,李叔和奶娘有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皇后敢正大光明的调换她的孩子,另一头,晏傅天那死皇帝肯定也没闲着,说不定楚老头和她家爷现在正被死皇帝绊住,要不然依照她家爷的性子早就回府了。要是发现他们母子去了宫里,他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现在回楚府,时间上是个大难题,府里没人撑场子也是个大问题。要如何做,才能让大家不受惊吓、不受伤害?
“王妃,到底出了何事?”奶娘见她焦急不安,又追着问道,同时拍了拍怀中的襁褓,“王妃,这、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楚雨凉伸长了脖子往她怀中认真的看了起来,小家伙有呼吸声,面色也正常,但这么久一直都没动一下,应该是服用了什么东西。皇后想让这孩子来顶替她的宝儿,应该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现意外,所以这孩子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才是。她现在也只能这么想,至于这孩子的来历、以及孩子的情况,这些都只能丢一旁,待安全之后再来考虑。
“奶娘,皇后想要用这孩子调换宝儿,这孩子是多出来的。”见奶娘追问,楚雨凉这才给她解释起孩子的来历。
“啊?”奶娘震惊的睁大眼,听闻过后,比楚雨凉都还紧张不安,“王妃,这、这……”
楚雨凉赶紧道,“别紧张,没事的。”
奶娘皱紧了眉头,“可这孩子?”
楚雨凉叹气道,“先留下吧,等我们安全之后再做打算。”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她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人利用,她心里难免生出恻隐之心。
低头看向怀中襁褓里的儿子,比起刚出生那会儿,真是越发白嫩了,那小嘴跟他们爹一个样,睡觉都能抿成一条直线。宇文娴清想随便拿个孩子糊弄她,真是好笑,不是她乱说,他们家宝儿那就是他们爹的缩小版,五官模子跟他们爹那就是一个样,她要是连自己儿子都分辨不出来,她还是个娘吗?
可有些人却用那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意图调换她的宝儿,今日要不是小南,她的宝儿或许就真的落到别人手中了。而那些人,他们会放过她的宝儿吗?
皇后心肠歹毒她还想得通,可是晏傅天……他可是宝儿的亲爷爷!
想到什么,楚雨凉猛的抬头,并快速的对车夫道,“李叔,去红庄!要快!”
对,去红庄!
红庄离这里最近!
云娘一定不会让宝儿出事的!
亲爷爷心肠歹毒,可宝儿和贝儿还有亲奶奶!
……。
一刻钟左右,三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出现在红庄里。
听说她带了两个婴儿前来,接待她的人很是恭敬的将她带进了一间房里休息。
“姑娘,我这次来不是来找云娘的,我想找芷烟,麻烦你让她出来行吗?”楚雨凉将孩子放在床上,又让小南守着以后,她拉着美人不让其离开。
红庄接客的女子好几名,她在这里住了几日,也已经熟悉了。这几名女子平日里专门负责接待客人,甚至知道的事也比其他人多。别看她们穿着打扮跟妖精一样,其实认真发现,这几个女人跟那些陪男人玩乐的女子有很大的区别。
听说她不找云娘,接待她的美人都没那么紧张了,不过还是婉言拒绝道,“王妃,实在抱歉,芷烟姑娘今日出去了。”
这说辞楚雨凉都听腻了,肯定是不信的,拉着她继续道,“那你能不能让人帮我看住他们?”
美人有些不解她的意思。
车夫去后院拴马了,跟楚雨凉一起进房的是奶娘和小南以及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楚雨凉对她指了指床边站着的人,皱眉说道,“我们刚从宫里出来,有人要抢我的孩子,麻烦你找人帮我看护好他们行吗?我不会让你们白出力,只要帮我看护好他们多少银子我都出。”
闻言,美人神色微变,“有人要抢孩子?是谁?”
楚雨凉叹气,“宫里的人。”
美人抬起头朝奶娘和小南看去,从他们紧张不安的神色上她这才看出一些端倪,顿时严肃起来,“王妃,你怎的不早说?”
楚雨凉摇头,“姑娘,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解释,若是芷烟在,麻烦你请她出来,若是芷烟不在,就请你帮我安排一下人手,我说了只要你们帮我看护好他们,出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若是你们不肯帮这个忙,那我也只能带着孩子离开。”
王元武曾经就被红庄保护过,她相信红庄有能力保护他们。若是他们不信她的话,她也没办法。
美人神色严肃,沉默片刻后,然后拉着楚雨凉的手,道,“你们赶紧跟我来!”
……
楚雨凉刚出凤鸾宫不久,晏傅天就出现在凤鸾宫。
见他来,宇文娴清赶紧迎了上去,不等她行礼,晏傅天就开口问道,“皇后,贤王妃呢?朕听说她已经到宫里了。”
宇文娴清得意的道,“皇上,您放心吧,已经得手了。”
晏傅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威严冷肃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问道,“那她人呢?”
“回皇上,她人刚离开。”
“孩子在哪?”
“在臣妾寝宫里。”
“她可是带两个孩子一起来的?”
“皇上,她就只带了一个。”
晏傅天浓眉微蹙,有些不悦,“就一个?”
宇文娴清赶紧回道,“皇上,她带来的那个是儿子。”
闻言,晏傅天神色这才好看一些。
宇文娴清一边搀扶着他在软椅上坐下,一边关心的问道,“皇上,楚云洲和贤王可是已经离开了?”
晏傅天‘嗯’了一声,“朕安排了一些事让楚云洲去做,贤王已经出宫了。”
一皇一后正说着话,突然有名宫女匆匆跑来,见晏傅天在场,赶紧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见她神色慌乱,晏傅天冷肃的问道,“出何事了?为何如此惊慌?”
宫女赶紧道来,“启禀皇上、启禀娘娘,孩子不见了!”
“啊?!”宇文娴清最为惊讶,赶紧走上一步急声问道,“如何不见的?”
宫女哆嗦起来,“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是如何不见的……突然孩子就没了。”
对此消息,宇文娴清明显不信,见晏傅天脸色难看,她赶紧对晏傅天解释起来,“皇上,臣妾是真的已经到手了,贤王妃抱走的那个孩子臣妾还亲眼看了,的确是我们在宫外捡来的弃婴。”
晏傅天起身,对地上的宫女沉声命令道,“带朕前去!”
一皇一后带着人很快出现在宇文娴清就寝的房中,可是房里房外根本就没有孩子的影子。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没看到孩子,宇文娴清瞬间动怒,对守在房中的宫女怒问道,“不是让你们看好孩子吗?为何孩子会不见了?”
刚才的那名宫女和另外一名宫女跪在地上直磕头,“娘娘息怒、娘娘恕罪……奴婢真的不知道是如何回事。”
晏傅天只看了两名宫女一眼,随即冷面瞪向宇文娴清。
宇文娴清见状,朝他跪下,收敛了怒火解释道,“皇上,臣妾没说谎,贤王妃是真的把那名弃婴抱走了。”
晏傅天抬手指着空床,龙颜上带着薄怒,冷声道,“如此说来,那刚满月的孩子是自己离开的不成?”
宇文娴清又气又不解,面对晏傅天的怒气,她咬了咬红唇,回道,“皇上,看来臣妾寝宫里肯定有奸细,否则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臣妾敢以人头作保,贤王妃抱走的孩子真的已经调换过了。”
晏傅天背着手,龙袍下的身躯释放着冷冽慑人的气息,让一众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对此事,宇文娴清笃定十足,楚雨凉接过孩子之时还把孩子给她看过呢,她也看过两个孩子,所以能肯定楚雨凉抱走的的确是弃婴。
这一出戏他们就是要楚雨凉吃哑巴亏。之前他们就已经把各种会发生的情况都想过,每一种情况也都想出了应对方法。在这之前,他们也没把握能否顺利的调换孩子,但只要有一成的希望,都可以试试,就算失败了,找个替死鬼说是他把孩子偷偷调换的,如此一来,即便事情闹大他们也没多大的损失。
但只要成功了、一旦孩子被楚雨凉抱出宫外,那就算她察觉出问题他们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楚云洲极为看重那两个孩子,只要孩子到了他们手中,不怕震慑不住他。
可现在好端端的,孩子居然失踪,这让宇文娴清百思不得其解。说有奸细,其实她自己都不信。凤鸾宫的人可都是她的心腹,这么多年来他们做事从来没出过差错,不可能今日冒出一个奸细。更何况那贤王妃又不是宫里的人,她就算想收买人也没那个机会。可不这样说,又没法向皇上交代。
眼看着晏傅天此动怒,宇文娴清脑子一转,又赶紧说道,“皇上,臣妾说的句句属实,此事事关重大,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愚弄您。皇上,给臣妾一些时间,臣妾这就派人去查探,看贤王妃抱走的是否是弃婴。”
这个时候晏傅天还能说什么,除了气愤外,也只能依她的话去做。
“那就速去速回,定要让人探明她抱走的孩子是哪一个!”沉着脸,他冷声下令。
……
正如楚雨凉猜测的那般,楚云洲和晏鸿煊的确是被晏傅天绊住了。
翁婿俩同其他大臣都在金銮殿中商议国事。今早得到急报,南下出现洪涝灾害,且伤及不少百姓。这事关百姓疾苦,消息又来得紧急,即便晏鸿煊在朝中无事可做,可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脱身,更没想到在这段时间里晏傅天会让人去楚府接人。
退朝后,楚云洲又忙着处理事务去了,晏鸿煊这才离宫回府。回到楚府,听闻楚雨凉带着孩子已经进了宫,他神色当场大变,吩咐岳嬷嬷将府中的闺女保护好之后,他连朝服都没换就准备进宫救人。
而就在他刚出楚府大门时,就遇上了正偷着回来的小南。
得知楚雨凉跟孩子在红庄,晏鸿煊悬高的心瞬间落下,为防止意外,他又返回府中将宝贝闺女带上,直奔红庄而去。
……
而红庄里,楚雨凉总算再次见到了云娘。
原本她是想自己去找晏鸿煊的,但小南自告奋勇要代她去,想到他动作快,又不容易被发现,楚雨凉也就让他去了。
她留在红庄里没多久,云娘就让人将她请了过去。
原本以为能见到孙儿孙女,但看过两个孩子之后,云娘发现两个孩子中没她的孙女,床上两个襁褓中都是男孩。
对这个莫名多出来的孩子,她肯定是要问的。楚雨凉也没瞒她,将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云娘正抱着自己想念的孙儿,听她说完,顿时又惊又怒,那双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顷刻间如同注入了寒冰一般,就连她身上优雅醇和的气息都变得冷冽起来。
看着她那双同自家男人动怒时一摸一样的眼眸,楚雨凉心里都惊了一下,难怪她当初觉得这双眼睛好熟悉。
但不可否认,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她也没说谎,都是一五一十说的,只不过她很想看看云娘的反应。
“云娘,我知道你心里藏了很多苦,但我还是希望你别再躲着我们。你看看我们现在,其实过得都不如意,处处受人压迫、受人威胁,今天或许能平安无事的度过,可谁也不知道明天又会遇到什么麻烦。”坐在凳子上,楚雨凉幽幽叹道。
不是她耍心机,她是真希望云娘能现身于世、正大光明的活在大家眼皮下。龙椅上的那个是她的男人,而今她的男人同伙其他人要对自己的孙女孙女下手,她不相信云娘能坐得住,她也希望云娘能插手管管。
她和晏鸿煊是晚辈,不敢做得太过,可云娘是晏傅天的女人,晏傅天这幅德性跟她有很大的关系,她不管谁还能管?
对于楚雨凉的心思,云娘岂有不懂的?
看着怀中可爱的孙子,就犹如当年抱着儿子一般,许多尘封的往事一幕幕的回聚她的脑海中,即便十多年已经过去,可当记忆的屏障被撕开,那些年的一幕幕依旧是那般的清晰……只不过今时的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为情字而活的沁妃,再深刻的记忆也让她痛不起来。
她不是心死,只不过是早已看淡。
但这不代表她能忍受晏傅天的种种恶行!
他憎恨她的煊儿,她可以理解,但对她两个如此幼小、如此无辜的孙儿、孙女下手,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她狄怜沁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晏傅天回来的么?
说她不守贞洁,那些谣言她不在乎。贞节为何物?呵,她接手红庄之时就没资格再说‘贞节’二字。晏傅天,他配她为他恪守贞节吗?
“云娘?”见她盯着孩子一动不动,楚雨凉看出她在发呆,于是忍不住唤了一声。
云娘盖住眸光的眼睫颤了颤,突然轻道,“你不用多说,我自由分寸。”
楚雨凉皱眉,想到多日来为了见她一面,此时见面后她还这般不冷不热,顿时就有些不耐,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中的襁褓抱到了自己怀里,学着她一样不冷不热的说道,“原本我以为来找你你能帮上一些忙,可没想到你就这么一种态度。既然你要继续选择深藏,那你就继续藏着吧,反正对我影响不大。至于王爷会如何想,我也不想过问了。这是你们母子之间的事,说起来我在你心中不过是个外人,你们母子的事我当然没资格过问太多。以后你们要如何折腾随你们的便,反正我不会让宝儿和贝儿再过这样担惊受怕的生活。你当娘的可以不过问你的儿子,但我这做娘的却不会让我的儿女受半分屈辱。这京城过不下去,大不了我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你们爱怎么折腾随你们的便!”
这番话是楚雨凉的气话,但也是她没说出口的心里话。她做事一向果决,说她冲动也罢,反正她就是看不惯那种瞻前怕后、做事拖泥带水的人。
心焦啊!
“凉儿——”
“凉儿——”
就在楚雨凉抱着儿子气得想离开时,突然两道声音传来。
一道来自她身后云娘。
一道来自房门口某个闯入进来的男人。
楚雨凉怔了怔,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云娘像是受了惊吓般,背过身不说,甚至还低下了头。
而门口赶来的男人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紧绷的俊脸上,深黑的眸子染着哀痛,呆滞的盯着桌边纤瘦的背影。
楚雨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总觉得自己立在中间仿佛有些多余。默了默,她抱着儿子走向房门口,然后腾出一只手将伫立不动的男人往屋里推了一把。
而她则是退到房门外,看似是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子相认,但实则是想堵在这里,免得某个婆婆又跑了。
房间里,气氛很压抑、很沉默,久别重逢的喜悦比不过心底压抑多年的伤楚。
明明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可对晏鸿煊来说,脚上如同绑了大石一般沉重,明明就在面前,他却害怕上前,十多年过去,他早已不是那个顽劣的少年,可桌边那道背影却依旧宛若当年。
眸中的雾气挡住他的视线,他不敢眨眼,怕眨眼过后她会突然不见。
“母妃……”颤抖的薄唇轻启,如同年记忆那般他唤着那个给他生命的女人,只不过低沉的嗓音不再有当年的清脆,而是充满了道不尽的心酸痛楚。
云娘身子僵愣,隐隐颤了颤。
看着她不为所动的样子,晏鸿煊最终失去了耐心,几步冲了过去跪在她身前,抓着她的手腕,又怒又恨的望着她,“为何要躲着?为何?儿臣哪里做错了?你明明活着,为何不告诉儿臣?母妃,你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为何要这般对儿臣?”
眼前的儿子,早已褪去稚嫩的气息,变成了大人。云娘扭开头,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儿子大手中抽出,“我不是你母妃。”
“娘!”晏鸿煊痛声低吼,漆黑的眸子都变得赤红起来。强硬的板正她的身子,看着那双垂泪的眼,心痛瞬间化成心疼。
云娘低着头一直没有正视他,似是要掩饰什么。
晏鸿煊抬起手,指腹颤抖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滚烫的泪液让他心中压抑的痛渐渐退去,沙哑而哽咽的轻道,“娘,别在躲了,行吗?算儿子求您了……您不要儿子、儿子不怨您,但宝儿和贝儿您都不想要吗?”
看着她脸上黑色的面罩,晏鸿煊微微眯眼,突然将她面罩摘下——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看着眼前一张丑陋无比的脸庞时,他只觉得心口一痛,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想让他窒息。
“不——”云娘猛的用双手捂住脸。
“娘!”回过神,晏鸿煊将她双手抓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没有因为丑陋而厌恶,而是满满的心疼。
“煊儿,你放开我!”云娘开始挣扎起来,这么多年来,她连自己都不敢正视自己,怎可能接受这样的打量。
晏鸿煊放开她的手,突然将她身子抱住,不让她继续逃避,心疼的在她耳边安慰道,“娘,别闹了行吗?你再这样儿子真的生气了?不就是一点小伤么,儿子会为你医治好的,你别再任性了行不行?”
门外,楚雨凉伸长了脖子往里偷看,听着他那番话,顿时觉得好笑。本来挺煽情的场面,结果被他哄小孩般的语气破坏了气氛。
见他朝自己瞪眼过来,楚雨凉抱着孩子又返回屋中,走到母子俩身边,她示意晏鸿煊让让,然后突然将孩子塞到云娘怀中,“娘,我们都没觉得你丑,你就别再这样了。你要是不信我们说的,你总该相信你孙子吧?你看宝儿都没被你吓哭,这就说明宝儿也觉得你不丑。你又何必再这般掩掩藏藏的?”
那天在府里的时候她就看出她脸毁得很严重,尽管被黑纱遮住,可她还是看清楚了的,所以这会儿在面对她毫无遮掩的面目时,楚雨凉表现的很淡定。再说了,这个时候就算有想法,装也得把淡定装下去。那张脸的确是毁了,脸颊、鼻子、下巴上都有着被灼伤的痕迹,凹凸不平,说实话,真的挺吓人的。
不过她也不怕吓住儿子,才出生一个月,能有多好的视力?更何况,她这儿子对啥都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看着怀中小小嫩嫩的孙子,云娘瞬间呆滞起来。小家伙半眯着眼,左瞅瞅、右瞅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样子就跟鄙视人一般。
看着她总算冷静下来,晏鸿煊呼了一口气。
楚雨凉见他还跪在地上,于是也在他身边跪下。
“都起来!跪着做何?”云娘突然训斥道,似是别扭,她抱着孩子转过身背对着小夫妻俩。
楚雨凉和晏鸿煊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勾了勾唇。
而这时,晏鸿煊这才突然想起来这里的目的。虽说妻儿平安无事,可有些事他必须了解清楚。
拥着楚雨凉起身,他将人带到一旁,沉声问起她去宫里发生的事。
楚雨凉肯定不会瞒他的,将经过又说了一遍。
听着夫妻俩在旁边窃窃私语的声音,云娘回眸看了一眼,将地上的面罩捡起重新遮住自己丑陋的容颜,然后抱着孩子起身欲往外走。
“娘?”这次是楚雨凉先出声,不解的望着她的背影。
见她要离开,晏鸿煊脸色也难看起来。难道娘还想躲着他们?
“你们说你们的,管我作何?难不成我还能抱着孙子跑了?”云娘头也没回的说道,随即走出了房门。
“……”楚雨凉嘴角抽了抽。
“……”晏鸿煊再次吐了一口气。
屋子里就剩下夫妻俩,楚雨凉撇开正谈论的事,忍不住戳着他胸口调侃起来,“怎么样?这下高兴了不?”
晏鸿煊伸手将她拉到怀中,低头就朝她唇上轻咬下去——
……
夜幕降临,华丽的寝宫内,原本安静的寝宫突然传来女人惨痛的尖叫声——
“啊——来人——快来人——”
很快,守夜的宫女闻声赶来,并急声问道,“娘娘,怎么了?出何事了?”
“啊——快救我——快救我——”伴随着凄厉的声音,宇文娴清突然从华丽的床幔中滚到了地上。
“娘娘!”进来的两名宫女赶紧跑过去,欲将她搀扶起来。
而就在她们刚要触碰到人时,突然间两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后退并惊叫,“娘娘……您、您的脸……”
其中一名宫女许是太过胆小,受惊的翻了个白眼之后,突然晕倒了。
剩下的那名宫女撒开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娘娘受伤了——”
寝宫内,宇文娴清捂着脸在地上打滚,鲜红的血水从她纤白的手指中源源不断的溢出、滴落在地上。
“来人啊——快来人——我的脸——快救我的脸——”
……
当晏傅天听闻消息赶到的时候,也是被宇文娴清的脸吓得当场失色,怒问道,“如何回事?是谁把你弄伤的?”
“皇上……”宇文娴清躺在床上,见他出现,瞬间痛哭起来。
而御医正在一旁为她调制伤药,见她哭,赶紧出声劝道,“娘娘,您莫要激动,小心眼泪浸湿伤口。”
“呜呜……皇上……”宇文娴清哪里还能冷静,脸上的痛已经让她麻木了。
晏傅天上前,盯着她脸上还在流血的伤痕,再次怒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宇文娴清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庞,此时布满了伤痕,都是刀口划过的痕迹,连皮肉都翻出来了,一脸深刻的刀痕不说,还满脸的血水,这副惨样,简直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