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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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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抱着挽晴,就这样踉跄而去,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是恨、是喜还是哀愁。

    夕阳下,小河边。河水静静流淌。夕阳的余辉映照在水面上,层层的荡漾着轻柔的光芒。

    “挽晴,河水已经开始流淌,我带你回来了。”顾惜朝在心中轻轻说道。

    挽晴的面容很安详,眼角还带着泪痕。

    顾惜朝的嘴边又涌出鲜血,他伤得不轻。他抱着挽晴,响起和挽晴经历地点点滴滴。

    他又想起了英子,他曾为她画眉,她回报给他的是生命;而挽晴,又是为了救自己横刎于剑下。顾惜朝啊顾惜朝,你会让每一个爱你的女人流血流泪吗?

    “朝儿,你是在流泪吗?”一个淡淡地甚至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自背后。

    顾惜朝身形一抖,抱着挽晴跪伏于地:“师兄。”

    一袭蓝衫,身材颀长,英俊而冷酷的男子出现在顾惜朝身前。容貌与顾惜朝有几分相似,只是面色更冷些,眉角飞扬,嘴唇很薄,轻抿着,让人心生寒意。

    惜朝自幼便极怕这个师兄,师兄的规矩比师父的还要严厉、严苛。师兄最见不得男人落泪,如今自己这番失魂落魄的神情,全落入师兄眼中,不知要受多重的责罚。一时跪伏于地,竟忘了请罪。

    “师父。”蓝衫男子嘴角微扬,欠身行礼。

    一个须发皆白、身材魁梧、颇具威严的老者缓缓行近。

    顾惜朝这才回过神来,忙轻轻将挽晴放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下头去:“朝儿叩请师父师兄金安。”

    “朝儿不辱师命,傅宗书以谋逆罪,全家抄斩,祸灭九族。”

    老者仰天叹道:“好,你终于为顾家一百二十七条冤魂报了血仇,可以告慰你娘在天之灵了。”

    顾惜朝看看师父,目光中却有无限哀愁与惋惜。“师父,朝儿不明白,既然傅宗书是顾家的血仇,师父为何不让朝儿直接杀了他,而要费如此的周章,甚至要助他夺取天下。”

    老者冷哼一声:“杀傅宗书,你的武功也许勉强可以。可是如果举手间要了他的性命,不是太便宜他了吗?我就是让他尝尝这种功败垂成、众叛亲离、陷于绝境的滋味,也让他尝尝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痛苦。”

    青衫男子恭敬地侍立一侧,似乎听着师父和惜朝的对话,又似乎未听。

    顾惜朝听得出师父语意中的无限恨意,却仍忍不住道:“可是,如果戚少商他们阻止不力,岂非让他如愿了吗?”

    男子淡淡地看了惜朝一眼。惜朝不由垂下头去:“朝儿失言。”

    老者淡淡一笑:“这一切,为师当然已有安排。不过,戚少商倒也没让老夫失望。”

    顾惜朝听师父提起戚少商,隐隐有赞赏之意,想起戚少商对自己的种种,真是苍天弄人,否则,戚少商到真是一个好兄弟。只是如今,却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远远地,似乎有什么声响。蓝衫男子对老者一欠身:“师父,玉儿去看看。”

    老者点了点头。蓝衫男子腾身而起,身形曼妙,消失在视线里。

    极可能是诸葛小花的人追了来。惜朝知道师兄武功胜自己不知几何,就是诸葛小花,师兄也可保全身而退,不会似自己这般没用。

    师兄不在跟前,惜朝顿觉轻松不少,不由轻舒口气。

    老者看了顾惜朝一眼:“怎么,你似乎在惋惜什么?”

    顾惜朝轻轻叹息一声,“师父,朝儿为报血仇,在江湖上大开杀戒,枉死在徒儿手中的人不知有多少,朝儿如今已成为天人共愤的邪魔之道,朝儿实在不知做对还是做错。”

    “住口!”老者喝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江湖中人本就该死在江湖之中,为了顾家的血仇,即便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顾惜朝看着挽晴凄美的容颜,道:“可是,她,她本不该死的。”

    老者看看顾惜朝怀抱着的挽晴,略皱了下眉头:“这就是傅宗书的女儿?”

    “是。”顾惜朝抬起头来:“师父,挽晴是为救朝儿而死,请师父准许朝儿将她带回落日山庄安葬。”

    “大胆”老者怒斥道,“她既是傅宗书之女,你还敢说出如此不知轻重的话来。”

    “可是,挽晴并不知道傅宗书当年作下的事情,她没有错。她不该死。”

    “不该死,难道顾家一百多口人命就该死吗?她既然生为傅宗书那狗贼的女儿,自然就有错。”老者残酷而冰冷地道。

    顾惜朝看着挽晴,不自觉咬了下嘴唇。

    老者冷冷地道:“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顾惜朝垂首道:“朝儿不敢。”

    老者哼了一声:“不管你敢与不敢,你都不能爱她。如今她死了,那是最好,否则,我也会命你将她杀死。”

    顾惜朝听了师父的话,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老者冷肃地道:“你行走江湖之时,我曾说过,大任不成,不可涉及男女私情。我看你对这叫挽晴的女子分明已经动情。你若再不知自处,可别怪为师要执行家法了。”

    顾惜朝垂下头去,“朝儿知罪。”随着话音,一丝鲜血再次从口中涌出。

    老者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扔给顾惜朝:“受伤了为何到现在不治。”

    顾惜朝拿过瓶子,道:“朝儿伤得不重。多谢师父赐药。”他将瓶中的药丸倒入口中。

    老者暗自叹息一声:“她既然为你而死,你就将她安葬此地吧。”

    顾惜朝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用剑在河边树林中挖了一个墓穴,将挽晴轻轻放入墓穴之中。

    她本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宰相之女,如今却孤身葬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甚至连棺木都没有一口。

    顾惜朝望着墓穴中的挽晴,实在不忍心将黄土掩埋。

    远处,老者负手立在河边,面上隐隐已有不耐之色。

    顾惜朝望了望老者的背影,暗自叹息一声,掌风连扫,将墓穴填上。

    一堆新土,一个故人。甚至连墓碑都没有。

    顾惜朝望着眼前的坟墓,几多叹息都写在脸上。

    落日山庄。

    顾惜朝的伤已痊愈。他在整洁的绿地上舞动着长剑,衣袂飘飘。

    一个英俊少年远远地走了过来,看着顾惜朝俊逸绝美的面容,不由有几分发呆。

    顾惜朝长剑一晃,剑尖几乎点到了少年的鼻尖上。

    少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欠身道:“二哥。”

    顾惜朝虽然冷竣,见了这个自己疼爱的师弟,面上仍然泛起一丝笑容:“星儿,你想什么,一点警觉性也没有。”

    这个少年正是顾惜朝的师弟厉南星。

    厉南星性情温和,还有些迷糊,师父和师兄虽然严厉,但是对他都很疼爱。

    “玉师兄回来了。”南星一脸紧张,眼睛中却有笑意。

    “玉师兄。”顾惜朝匆忙欠身。

    厉南星身体一僵,不会这么巧,师兄真的回来了吧。头也不敢抬,匆忙回身扑通跪地:“玉师兄。”

    南星偷偷四顾,哪里有玉师兄的影子,出了口气,却对顾惜朝道:“师兄,你吓了我一跳。”

    顾惜朝一笑,忍不住用剑柄“啪”地一下打在南星屁股上:“敢对师兄说谎。”

    玉师兄被师父派去做事,根本未回落日山庄。若是回来了,早就命自己过去教训了。

    打得不重,却痛得南星啊地叫了一声,手放在屁股上,又向火撩了似的,慌忙挪开。

    “挨打了?”顾惜朝看南星的模样就知道,那身蓝色长袍下的屁股必定已经是伤痕累累。这半年多来,自己在江湖上做事,只留南星一个人在,不知受了多少打。

    南星委屈地点了点头。这半年来,少了二哥的维护和护佑,自己都差点忘了坐着是什么感觉了。

    顾惜朝用手揉揉南星柔软的头发,“知道玉师兄厉害,还敢犯错,也是自己讨打。”

    南星冤枉得:“星儿做梦都不敢犯了规矩呢。”

    “只是练武和背书的事情,星儿好像很笨。”南星垂了头。

    “星儿不笨,只是玉师兄要求的严一些。不过严师出高徒,你以后再努力些就是了。”顾惜朝劝慰南星。

    想起自己在玉师兄身边背书和练武的日子,顾惜朝现在都觉得屁股上痛。

    “对了。”厉南星想了起来,忙道:“师父请师兄过去呢。”

    顾惜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转身行去。惜朝微仰着头,衣袂飘飘,丰神俊朗,南星跟在他身后,觉得师兄走路的样子帅极了,不由也模仿起来。

    “朝儿、星儿见过师父。”顾惜朝、厉南星联袂跪下给师父请安。

    老者依旧一袭白袍,面色冷肃,别具威严。“星儿退下去。”老者轻轻挥了挥手。

    厉南星有些不情愿,“师父,星儿也不小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请师父吩咐星儿一声吧。”

    老者看着厉南星,却是不忍心责备,难得面露慈爱之色:“这件事情还是要你师兄去办,不过,也许你师兄对你有所差遣也说不定。”

    厉南星高兴地对顾惜朝道:“师兄,既然师父都许了,还请师兄一定要对星儿有所差遣才是。”

    顾惜朝淡淡笑了一下:“你先下去吧。等我听了师父的吩咐再说。”

    厉南星单膝一点地,高兴地退了下去。

    老者挥手让顾惜朝起来,交给他一个黄色的卷轴。

    顾惜朝双手接过,轻轻展开,匆匆一扫内容,不由暗自惊奇。

    这竟是一份诏书,写明,傅宗书谋逆一案,顾惜朝不仅无过,反而有功,是顾惜朝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打入傅党内部,揭穿傅党阴谋,乃国之英豪。着封赏顾惜朝为安国侯,封地万顷,赐安国侯府一坐,即日进京谢恩。

    顾惜朝虽然心中惊奇,却依旧不露声色。他将卷轴卷好,道:“师父。这份诏书可是真的吗?”

    老者微微一笑:“这份诏书已经广布天下。如今安国侯府即将修缮完毕。安国侯顾惜朝之名已经传遍武林。你不再是一个什么叛国逆臣,而是救国的功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