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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张北羽的行为,他自己觉得是:泯灭人性。
可是,这样好爽!张北羽有一种大仇终报,酣畅淋漓的快感。从此以后,在江南、冬子、王子等等这些人的生活中,再也没有这个讨厌的郭悦。
很快,校外警笛大作。一时间学校里又沸腾了,好多人都冲出教室,趴在阳台张望。他们看到的是:张北羽拖着一个昏死过去的郭悦在操场上走。
三高虽然混乱不堪,几乎时时刻刻都发生各种规模的斗殴。但是警察对于三高来说,还是挺陌生的。因为没有几个人会主动报警。
再加之张北羽拖着惨目忍睹的郭悦,就更加稀奇了。学生们都顾不得老师,一个接一个冲出教室,围到操场上看热闹。
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高三某个教室,齐天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向窗外张望,他只看见张北羽拖着一个人往校门口走。
哐当一声,教室门被推开,霍狄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直接无视了讲台上的老师,大声的喊道:“天哥!张北羽把郭悦的两条腿踹断了!太他吗狠了!那骨头还连着肉带着血,直接从裤子里支出来了,都露在外面了!”
齐天一下站了起来,沉声道:“这么严重?”
坐在另一边的陆乘风也站了起来,“天哥,下去看看吧。”齐天点了点头,略带歉意的对老师鞠了一躬,带着两人出了教室。
……
张北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拖着如死狗一般的郭悦,慢慢向校门口移动。不断有学生向他靠拢,小声的议论。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响,也就是说,离张北羽失去自由之身的那一刻,也越来越近了。
张北羽本以为自己可以十分淡然的面对一切。可是没想到,当他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步伐还是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不为别的,他再次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的责骂、笑容。因为劳累而愈渐浑浊的双眼,因为暴晒而灼伤的皮肤,为了撑起这个家而慢慢弯曲的背脊…
张北羽抬起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爸、妈,儿子不孝,对不起……”他小声念了一句,重重地叹了口一声,重新迈开步子向外走。
此时,一辆警车已经开过来,就要停在校门口了。
“小北!”忽然从后方传来一个声音,让张北羽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过去,是满脸泪痕的麦小妮跑了过来。她顾不得这里有那么多人再看,也顾不得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一把扑进了张北羽的怀里。
“小北,你…你…”麦小妮哭得梨花带雨,只重复着一个“你”字。张北羽笑了笑了,大方的将她拥入怀中。
这个时候没有王子陪伴在身边,或许能从麦小妮的身上找到一丝慰籍。
张北羽觉得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出来,有些感受不表达出来,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突然鼓起了勇气,开口道:“小麦,说实话,我很喜欢你。你的纯真无邪,善良可爱,都是现在很多女孩没有的。可是,我的心早已被王子占据。”
麦小妮抬起了头,豆大的泪珠还在往下滴,她啜啜的说:“如果同时遇见我们俩,你会选谁…”
张北羽感到一阵郁闷,这女孩的心思到底是不一样,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问这种问题。
他没有正面回答,大笑了两声说:“如果咱们国家没有一夫一妻制,我就把你们俩都娶了,哈哈哈!”
麦小妮张嘴正欲说话,警车已经问问停在了门口,两名警察走下来,向这边走过来。
张北羽轻轻推开麦小妮,笑着说:“保重!”而后,重新托起郭悦走向了警察。
两名警察快步走来,一看就猜出了七八。其中一名指着张北羽大声喊道:“叫什么名字!”
张北羽松开了双手,郭悦那两条令人颤栗的腿摔在了地上。他向旁边做了两步,双手抱着后脑,蹲了下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这样做,反正看电影电视剧里都是这样。
“我叫张北羽!刚才就是我报案的。”
两名警察马上冲上来,把张北羽的双手向后一掰,带上了手铐。
那一刻,无尽的恐惧蔓延全身。手铐的冰冷刺穿了张北羽内心最深处的防线,他甚至开始微微发抖。
从这开始,他的脑子里一片浆糊,仿佛已经脱离了世界。任由警察把他押金警察。车上又下来一名警察,帮着把郭悦也抬上了车。
警车扬长而去。张北羽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地方,在视线中越来越模糊。
上书“盈海市第三高级中学”的牌匾,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出光芒…
随着警车远去,在操场上围观的学生也都逐渐散去。唯有麦小妮,像个丢掉心爱玩具的小女孩,站在原地,委屈的擦拭泪水。
……
中心医院,某个病房内。
立冬、江南、白骨,还有南八虎当中的三人,挤满了屋子。这里更像是一个病友交流会。
大家在一起聊着在酒店的战况。
立冬悠闲的坐在床上。反倒是江南不想一直躺在床上,莫一然扶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几人正说笑着,江南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立冬瞄了一眼,眼神中有些疑惑。他把手机递给江南,说:“麻杆打来的?”
“麻杆?”江南也有些纳闷。麻杆很少直接跟他联系,来找他肯定是有事。可这个时候,张北羽应该在学校,就算麻杆有什么也应该是第一时间找他。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江南心中升起。大概其他几人也想到一起去,大家默契的安静下来。
江南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听筒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立冬抬眼看着他。江南的眼神告诉他:出大事了。
十几秒钟之后,江南双腿一晃,差点摔倒。“啪嗒”一声,他手中的手机摔落在地。
“怎么了!”立冬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大声问道。能把江南吓成这样,绝对不是小事。
江南微微的颤抖着,“小北…把…把郭悦的两条腿踹断了,骨头都翻出来了。他被…警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