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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泰东看到眼前的那一幕,完全惊呆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第一反应就是刑术被人挟持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就在他冲上去的那一刻,刑术身后的那个人影突然消失,只留下刑术站在那里。
陈泰东伸手抓住刑术:“刚才那人是谁?”
这一抓不要紧,陈泰东却抓了个空,刑术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泰东毕竟是老江湖,他第一反应就是猛地掐住了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感来让自己保持冷静和清醒,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中毒了!
陈泰东也顾不上再去详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拔腿就朝着镇口的那间屋子跑去,当他跑回去的时候,却看到屋子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眼前所见到的情景,与先前刑术回去看到的情景完全相同。
此时,陈泰东也开始对自己的无神论产生了质疑。
否则的话,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陈泰东站在那彻底冷静下来,转身走到街上,然后朝着那牌坊走去,朝着来时的那条路走回去,当他走到山路口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脚继续前进,绕过前面的小山包,再拐进去,便看到了另外一个牌坊,牌坊上依然写着“青莲镇”三个大字。
陈泰东上前,抚摸着牌坊,知道这肯定不是幻觉,也知道这个镇子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小镇虽然看起来没有几条路,因为建筑风格,加上修在丘陵地带的原因,道路上下交错,加上非常刻意的布置,让人在慌乱之中就会彻底迷失方向。
陈泰东在牌坊下面用石头刻了一个记号之后,朝着前方走去,钻进本应该是先前所住的那间小屋之中,在其中做了记号,然后继续上前,试图找到那条正确的路。
可是,陈泰东也不得不减慢了自己前进的速度,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要跑动得越快,浑身的血液流动得更快,眼前看到的幻觉就更加严重。
原先的那间屋子中,佘采香逐渐清醒,醒来的那一刻,她看到只有马菲坐在篝火边上,其他人则全都不见了,心头一惊,爬起来便问:“刑术他们去哪儿了?”
马菲侧头看着她:“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刑术和司空砚就不见了,陈师叔叫醒我之后,出去找他们了,我听到陈师叔在喊刑术的名字,我不敢追出去,我要是追出去了,这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佘采香抱着胳膊,看着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能等他们回来再说了。”马菲摇头,“刑术肯定是不会乱跑的,我想,估计是司空砚出了什么事,刑术才追出去,陈师叔出于担心,也跟了出去。”
佘采香依然盯着门口,她总感觉那里好像有人:“我一直觉得那个司空砚有问题,太巧合了,他怎么恰恰就出现在刘苞谷的别墅里?”
马菲转身,盘腿坐在那,看着佘采香:“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俩人,我觉得,你还是实话实说,你为什么要跟着刑术来这里?是因为《九子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九子图》而来,你没有任何理由跟着刑术来,除非你确定《九子图》就在刑术手中。”
佘采香慢慢转头,看着马菲:“这和你有关系吗?”
马菲正欲回应,佘采香抢先道:“你又想告诉我,你是他的未婚妻。你真以为谎言说上一千遍,就能变假成真?刑术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因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清楚。”
马菲笑了:“你误会了,刑术是不是喜欢我,与我眼下要问你的事情毫无关联,因为你我都很清楚,你是来做什么的,且不说,你当年就玩弄过刑术的感情,对于一个骗子来说,能说出变假成真的话,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佘采香闭眼不搭理马菲:“我是来做什么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有任何交流,否则,我们又会因此打起来。”
马菲故意用挑衅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下佘采香:“你是怕被我打死?”
佘采香依然闭眼靠墙:“马小姐,激将法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马菲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佘采香睁开眼,看着她离去,想开口问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来,毕竟她知道,自己一开口,就露怯了。
马菲走出门外的那一刻,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起雾了,大雾导致小镇街头能见度降低,能完全看清楚的也不过是自己眼前两三米的位置。
恍惚中,马菲听到有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而且从声音判断,不止一个人。她觉得很奇怪,开了手电就顺着声源方向找去,毕竟她与陈泰东、刑术一样,基本上也算是个无神论者,并不相信鬼神的存在。
但十来秒之后,马菲看到的一切,完全颠覆了她从前的观念——当她觅着声源找过去的时候,看到三个穿着青色衣服,高矮不一的人从眼前缓缓走过。
那一刻,马菲浑身僵住了,目光紧盯着那三个步伐一致的怪人从浓雾中来,又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
那是什么?马菲僵在那,脑子中只有这四个字,迟疑了一会儿,她举着手电追了上去,因为还能清楚听到鞋底摩擦地面的缘故,她顺着声音追了上去,追了四五米之后,就在她看到最后一个人的背影那一刻,却发现前面两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唯独剩下最后一个个子最矮的人,而那人竟停在那,似乎在等着她。
“请问……”马菲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请问你们是这里的居民吗?”
马菲刚说完,就听到周围传来一个女孩儿爽朗的笑声,笑声在四下回荡着,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猛地转身,用手电照着身后,并问道:“佘采香,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马菲觉得奇怪,当她再转身来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何时,先前距离自己至少还有两米的那个矮个怪人,已经退到了自己跟前。
马菲吓了一跳,下意识急退了一步,谁知道她退了一步之后,前面那人的身体也紧跟着滑动,紧贴着她的身前退了过来。
此时马菲脑子中一片空白,举拳就要挥过去,但在出拳的一瞬间,身前那人的脑袋突然转了过来,转过来的同时脑袋猛地垂拉下来,发出如同骨头断裂一般的“咔嚓”声。
马菲吓坏了,瞪眼看着那怪人的身体也猛地从前方转向她,而她还清清楚楚看到那人的双脚根本没有挪动位置,依然是朝着前方。
眼前的人维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站在那,朝着马菲继续逼近。
马菲再次急退数步,问:“你是谁?”
此刻,马菲的脑子已经有些混乱,虽然话是问出来了,但完全是情急之中下意识的问话。
那人停了下来,全身的骨节发出古怪的声音,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一根根掰断他的骨头一样。
这些声音和那人的姿态,让马菲的脑子中顿时变得一片空白,不过她经受的长期训练还是让她在接下来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反击举动——抬腿朝着对方踢去。
马菲的这一脚却踹了个空,但她却又很清楚地知道,在这个距离,她这一腿完全是可以重创对方的,为什么没有踢到呢?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虚无,没有实体的?
马菲紧盯着那人的同时,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阵风吹来,她意识到身后有人,下意识转身,果然看到一个黑衣人正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朝着她袭来,马菲再次抬脚踹去,那人刹住,开始急速后退,然后消失在迷雾当中。
马菲追了两步,再转身的时候,先前在自己跟前的那个怪人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菲站在那,转身四下看着,用电筒照着,但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也没有再听到任何人行走奔跑的声音。
此时,她开始后怕了。人都是这样,在某个危机的时刻,会奋不顾身去做一些事,但在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再来细想,就会得出很多可怕的推论,如同现在的马菲一样,她开始想,如果先前那几个所谓的人,不是人的话,自己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因为,没有人会跑那么快,行动那么迅速,更不可能有人会将身体扭转成那种模样,当然,更不可能有人会双脚离地漂浮着走。
马菲不想还好,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细致,可越细致她就越害怕。
马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转身快步往回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四下看着,生怕那几个东西又突然出现在她的周围。
“不可能有鬼的,绝对不可能有鬼的。”马菲朝着亮着火光的屋子快步走去,在走到屋子门口,看到屋内的那堆火,以及躺在火边沉睡中的佘采香之后,她松了一口气,转身将门关上。
实际上,在她关门的那一刻,她都是闭着眼睛的,因为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即将崩溃,整个人也如同是站在了悬崖边上,哪怕是再出现一次类似的情况,她就会像普通女人一样尖叫,不顾一切地逃走。
门关好之后,马菲靠着墙慢慢滑落,坐下来,然后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熟睡中的佘采香,心想着这个女人的心真大,在这种时候竟然还睡得这么香。
马菲爬到背包跟前,去摸着背包,想找瓶水来喝,摸来摸去只摸到了一瓶牛奶,她准备打开的时候又停下来了,这个时候她的确想大口喝水来让自己维持镇定。
“喂,你那还有水吗?”马菲碰了碰佘采香的脚踝,“你那应该还有水吧?”
佘采香没有任何回应,依然在沉睡着。
马菲使劲摇了摇她的腿,但佘采香依然没有任何回应,马菲意识到不对劲了,立即起身朝着佘采香走去,看着侧身而睡的佘采香,用手抓住她的胳膊:“喂,你怎么了?醒醒呀?”
马菲使劲一摇,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她在愣了半秒之后尖叫了出来——佘采香的脑袋直接从颈部脱离,掉了下来。
马菲摔落在地上,看着佘采香的脑袋直接滚进了火堆之中,随后开始剧烈燃烧,燃烧中的佘采香头颅突然间睁开了双眼,眼珠子直接滑落下来,带着火焰直接滚到了马菲跟前。
目睹这一切的马菲完全坠入了崩溃当中,她大叫着爬起来,朝着门口冲去,竟完全忘记门是关上的,整个人直接撞了上去,然后弹回来,再次摔倒。
摔倒之后的马菲挣扎着爬起来,刚抓住门要准备打开的时候,却看到了投在大门的火光上逐渐立起来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马菲急促地呼吸着,慢慢侧头看着,发现没了头颅的佘采香竟然站了起来,俯身伸出双手在火堆中将那个依然在燃烧的头颅抱了起来,然后装在自己的颈脖之上。
马菲瞪大双眼看着,拉开门,拔腿狂奔,很快便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马菲离开之后,捂住嘴的佘采香才慢慢从楼梯下面爬出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大门口,紧接着,满脸缠着绷带的凡孟也慢慢爬了出来,用沙哑地声音说:“没事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佘采香扭头看着凡孟,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她看到什么了?”
凡孟冷笑一声:“如果你没有吃刚才我给你的那颗药,你也会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东西,最害怕的东西。”
佘采香咽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凡孟冷冷道:“没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和她一样?”
佘采香使劲摇头,凡孟却是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
并未找到司空砚的刑术在小镇中迷路了,他在迷雾之中寻找着正确的路,一次次走到那座牌坊之下,又一次次折返,终于,他和陈泰东一样,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开始穿过其中一座牌坊,朝着看似是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在走过一座座小山包之后,刑术看到了藏在竹林中的一座建筑,建筑远看并不大,却在黑暗中如同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一样,门前也只是铺着碎石路,除了古怪和阴森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体现出这座古建筑应有的气势。
刑术走到那座建筑跟前,才发现那是一座道观的大门,只有一座大门,而左右两侧所谓的高墙,都是一丛丛密集的竹子。
看得出这些竹子都是刻意种在大门周围的,竹子外围还有一圈圈带刺的灌木,防止人可以直接进入,但在刑术看来,那也有些多余,那么密集的竹子,就算强行挤进去,最终也只能被夹死在里边。
“祝融殿?”刑术看着大门横匾上的那三个金色大字,“火神祝融?”
刑术很清楚,西南铁唐家信奉的就是火神,甚至曾经一度传言,他们有着自己的宗教,就叫做祝融教。
刑术下意识去推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举起手中的电筒照向那块牌匾,紧接着便发现“祝融殿”三个金色的大字好像燃烧起来了一样。
刑术一惊,仰头仔细看着,发现“祝融殿”三个字在电筒光的照射下,很快变成了“铁仙观”三个字。
刑术下意识上前去摸大门,发现门果然是铁铸的,但固定大门两侧的柱子却不是,表面上看着像是木头,但实际上是水泥。
对呀,肯定是水泥,不是水泥的话,一般的木头怎么可能承受得起这两扇铁铸的大门,但是,这里为什么会是铁仙观呢?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地府中出现的铁仙观?
刑术站在那寻思了片刻,彻底明白了,唐思蓉肯定是找到了刑仁举留下的线索,又顺着线索找到了什么,而这一系列的线索,依然与那个铸铁仙有着直接的关系,否则的话,怎么来解释眼前看到的一切。
与此同时,刑术也明白了那座古怪的小镇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那些黑色的人影又是什么东西。
刑术用力推开铁门,打开能足够让他进去的缝隙之后,正准备入内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门内院落之中的司空砚。
司空砚独自一人站在那,哭丧着脸,浑身不住地颤抖,看着刑术微微摇了摇头。
刑术没有再前进,他知道,这周围肯定有人埋伏着,说不定不止一个人。
司空砚周围四个方向,点了四堆篝火,火光照亮了整个院落,也照清楚了司空砚脚下地面上的那块巨大的铁盘。
铁盘呈圆形,上面有着各种古怪离奇的图案,从刑术所站的位置来看,只能看到铁盘边缘上有一些野兽的图案,很是精美,但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些张牙舞爪,神态凶猛的野兽又是那么的恐怖。
“喂,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刑术故作轻松地问,他只是想让被迫站在那里的司空砚稍微放松点,同时也想让他用眼神示意下,暗藏在四周的那些人,具体的位置在哪儿?
司空砚很快意会到了刑术的意思,眼神微抬,看了下刑术的头顶,然后立即又将目光放回了刑术的身上。
刑术明白,在他头顶的大门之上,肯定藏着人,但这个人会是谁?唐思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