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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练”这个词,是钱小姐对他们这种运动的简称!虽然钱小姐在这府里有很多头衔,可是这些受她恩惠的人还是习惯地称呼她“小姐”。护卫们则听从査瑜的吩咐称呼她“少夫人”,他们很有眼色地发现钱小姐每次听到这样的称呼都会皱眉。
“停!”
钱多多一声令下,一队二队顿时站定了脚步,她走到队伍中间,恨铁不成钢道:“若兰!又是你拖后腿!要好好锻炼才行!看看因为你队伍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你、你、你,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的,体质太差了!跑的时候要调整好呼吸,一呼一吸,左脚右脚,不是教过你们吗?还有还有,你们穿这么长的裙子是想摔死自己吗?要像我这么穿!去换掉再来!”
钱多多习惯晨练的时候,只穿长裤,外面罩一件褙子,腰间系带,清爽利落。几个被点到名的侍女,脸红心跳地偷瞄几眼钱多多的穿着,才应声换衣而去。
钱多多又道:“一队今天表现很好!队伍整齐,一个掉队的也没有,比二队强多了!二队,我教你们的小碎步是让你们平日在府里走动时用的,不是让你们用来跑步的!跑步就要迈开步伐,听从口令,配合大家的脚步,不能自由散漫,想怎么跑就怎么跑那怎么行?好了!重新来!”
府里一角,査瑜一袭纯黑滚边长袍负手而立,四名魁梧彪悍的侍卫恭立身后。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乃是査瑜的四大亲随。但这不是他们真实的名字,只是代号。若是一个人死亡或者任务失败,自会有新的人取而代之。
一主四仆,目光齐齐落在钱多多和又开始跑步的一队二队身上。査瑜随口问道:“你们怎么看?”
“颇有军营之风!”心直口快的玄武答。
“少夫人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白虎实话实说。
“嗯,很特别!”青龙跟着附和。
“……恭喜主子!”
一贯不苟言笑的朱雀,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这近似巴结的话顿时惹来其他三位弟兄的调侃。
白虎笑骂:“喂喂!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青龙跟着附和:“就是!真不像你会说的话!”玄武也加进来:“啧啧!又脸红了!你到底是不是爷们?脱了衣服让我们兄弟验验!”
说笑归说笑,看主子明显听到这句话后愉悦的神色,三人也知道朱雀这马屁拍对了。朱雀一步跳开,手中佩刀胸前一横,红着脸憋出一句:“你打不过我!”
“嘁!单打独斗我是打不过你,不是还有青龙白虎吗?就不信我们三个打你一个还打不过!要不要试试?”玄武目光不怀好意地扫描着朱雀的胸部。
“怕你?来!”朱雀拉开架势。
“好了!说正事!”
査瑜一句话便让四个人立马收了嬉笑之态,恭恭敬敬地站好,开始汇报。
白虎道:“方家那位昨天又来了!属下已严令门卫不得把人放进来,也叮嘱不许让少夫人知晓此事。”
玄武道:“刚刚门卫来报,又有人求见少夫人,不过不是方家那位。来人姓李,年过五十,属下查过了,他是方家如意当铺的掌柜。”
朱雀道:“昨夜有人夜闯王府!”
青龙接着话题说道:“来人轻功不弱,前夜也来过,在府里转了一圈后便离开了,并没有什么动作,好像是来探路的!属下暗中尾随却被他给甩了。青龙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说着单膝跪地。
朱雀也一言不吭地跟着下跪,昨天正好是他和青龙守夜,青龙有错,他同样难逃失职之罪。
査瑜抬手微扬,青龙立马道:“多谢主子不罚之恩!他若今夜再敢来,属下一定将人擒下将功补过!若抓不住人会自己去领五十军棍!”
看来是明知査瑜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惩罚下属,却也自知失职而勇于承担。可他这么一立军令状,玄武幸灾乐祸道:“今夜轮到我和白虎守夜!我看你还是自觉去领五十军棍吧!”青龙白了他一眼,道:“从今天开始直到抓住人之前,我替你守夜!”
“不用!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毛贼,居然连咱们四大亲随之一的青龙都被甩了!”
玄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其实他也不过是耍耍嘴皮子在口头上占上风,真到了拼命的时候他肯定是冲在第一个。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人,相处已久情同手足,自然大家都心中有数。青龙只是气不过罢了。
“不!”
査瑜突然说出反对之语,吩咐道:“此贼若再来,放松戒备,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倒要看看这个府里什么人敢在我眼皮子下玩花样。”
此话一出,四大亲随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主院方向,心忖难道主子怀疑此人与刘氏有关?
“是!属下遵令!”
“去把门口的人带进偏厅,我亲自去见。”
“是!”
白虎的动作很快,钱多多每天半个时辰的晨练结束时,査瑜转往偏厅,他已经把人带过来了。
“李贵见过将军!”李掌柜行礼。
上座的査瑜淡淡看了他一眼,才道:“富贵荣华,方家四大管账先生,手中掌握着方家名下所有的产业。李掌柜,真是失敬啊!”
原来李掌柜的名字叫李贵!
钱多多大概也不会料到李掌柜会有如此重要的身份,远远不是她想象中的一位普通掌柜。如今身份被査瑜道出,李贵似乎并不意外。
“不敢!老朽只是一个下人,万不敢在大公子面前倨傲!今日前来,只为求见钱姑娘,还望将军成全。”
能在査瑜面前保持镇定自如的人,这世上真的不多见。单凭这一点,査瑜就对李贵高看两眼。
“哦?所为何事?”査瑜问。
李贵只一犹豫,便道:“倒也没有什么要事,不过是钱姑娘之前负责掌管的三家店铺如今账目出了点问题,老朽特意从杭州赶来请教。”
査瑜冷笑道:“本公子怎么不知道你方家的账目,还要劳烦我査府少夫人过目的?”
“査府少夫人”几个字,让李贵脸色一变。
“这……是钱姑娘数月前感念救命之恩,想要报答我家公子,后经我家公子所托,才临时掌管这三家店铺账目的。只是钱姑娘行事非比常人,她经手的账目别人看不懂。”
不得不说,李贵这话说的十分高明。
不管査瑜认定钱多多是什么身份,李贵一如既往地仍称呼“钱姑娘”,多少有点不承认“査府少夫人”之意。加之明知上座的这位大公子,连他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份也能一语道出,自然没有什么事能逃得出他的耳目,这才一五一十地说出钱多多管账的经过,顺便夸奖钱多多,点出他不得不来的用意。
査瑜对这番说辞明显半信半疑,前面的话自然是实,“行事非比常人”也没错,可最后一句却未必。
“账册拿来我看!”
“是!请大公子过目!”
李贵奉上账册,他是笃定没有他或者钱多多道破其中关键,不信高高在上的这位能看得懂。
査瑜翻看着一本本账册,他出入紫禁城,随侍康熙皇帝,掌管内廷侍卫,自然对账册一贯的记账方式不陌生,可是看到分成三本的账簿,也不仅皱眉。
“现银、银票、费用?为何一本账要分成三本?”
査瑜此言一出,连李贵也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见他只是随手翻看了几眼便能一语道出关键所在,显然査瑜对此并不陌生。
李贵自然知道为什么,可是却故意一脸焦急道:“爷明鉴!老朽也正为此烦恼不已。这一本帐分成三本记录,一日还好结算,可三家店铺接连半个月的账目混在一起,杂乱不堪,这个,这个……恕老朽愚钝,一时无法结算清楚才来向钱姑娘请教。”
査瑜继续翻看着账册,想了想,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去请少夫人!”
“是!”朱雀应声而去。
钱多多赶来时,査瑜还在皱着眉头翻看账册,还别说他真看不出这三本分开记录的账簿要如何结算。
听到脚步声,一抬头,便见那钱多多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似乎刚沐浴过,只随意披了件外衣,白嫩的鹅蛋脸上犹带未消的红晕,看她这样子不用问也能看出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査瑜眼眸一亮,又一沉,随手把账册一丢,站起来朝钱多多走去,不悦地斥责起来:“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说着还动手替她拉好凌乱的衣衫,顺手将一缕不安分的情丝别在钱多多耳后。
他不急,可不代表别人不急!
他认为没什么要紧的人,也不代表钱多多也如此想。
一别半月,钱多多虽然从没主动提过方明这个人,可当日方明强行被带走的一幕始终留在她的脑海里,不免担心他会不会受到责打。刚才一听说李掌柜来了,她便匆匆赶来。
钱多多没在意他的动作有多亲密,只顾朝里张望寻找李掌柜的身影,刚弯腰捡起账册的李掌柜抬头望见这一幕,顿时嘴角一抽一抽的,心底叹息:唉……看来公子想要抱得美人归,前途渺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