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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我来没几天,文姐居然还能给我安排重头戏了。
她在邮件里面细细写明,我要研究迈科公司出口欧美的那些灯饰的特点,给写一个朗朗上口的广告词。
幸亏要写的是中文版本的,如果是中文版本的,估计我还得求助在线翻译呢,我这样想着,继续往下看。
可能是怕我第一次写这个,没点头绪,文姐还把迈科之前前几年用的广告词汇总成一个表,发给了我。
我把她发过来的资料下载完了,打开看了看,还没看几句,直接笑岔气了。
有一句,不知道哪个脑袋被门夹了的,写什么,迈科照明,还你光明。
让人一看,那感觉就是,一个瞎子,也不用上医院了,直接买个迈科的灯安装好照了照,就能看见东西了,简直就是把迈科的灯饰夸张成阿拉伯神灯了!
我在心里面默默吐槽,卧槽,这些广告词,当初谢存辉是怎么同意的?像谢存辉这样的男人,应该很是挑剔,该不会是写广告词的公司,拿刀子架着谢存辉的脖子,让他必须选这个,不然就干掉他,他才会选的吧?
想到谢存辉连这样脑残的广告词都采纳过,我瞬间压力没那么大了,打开文档就开始天马行空地瞎编,没两个小时下来,居然罗列了差不多三十条。
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打算去打点热水喝喝,谁知道刚刚站起来,就看到罗建文满脸不高兴地站在我卡座的前面,没好气地说:“陈三三,不是说今天给你放假吗?你这是过来混工资吗?”
一大早,就被他劈头盖脑的说,想想他是老板,我忍忍就算了,拿着水杯淡淡地说:“罗老板,我今天有干活,还是特重要的,给谢存辉写广告词。”
罗建文愣了愣,皱眉头说:“罗什么老板!喊我罗建文!你跟我过来我办公室一下。”
他一下子摆出了老板的款,我怕不听话被扣钱,赶紧屁颠屁颠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关上门之后,罗建文冷不丁地说:“昨晚玩得开心吗?”
我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啊?”
罗建文一下子没好气地说:“你昨晚不是跟张明朗在一起吗?打电话过去,他还说话了!”
我哦了一声,脸皮也厚了,淡定地说:“在公司我不想聊个人私事。”
罗建文却振振有词地说:“这不是你的私事。凯恩斯就要跟纳斯达合作了,你现在跟纳斯达的老板搞到一块去了,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损害公司利益,才问问的?”
他开口闭口就不能说我是在谈恋爱,反而说我搞什么,这话难听得跟什么似的,还好我习惯了,只得说:“我会注意公私分开。”
这时,罗建文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们确定在一起了?”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罗建文又继续说:“陈三三,快感谢我,我昨天用挣了点小钱的方式,促进了你们两个。”
他不提这事我还好,一提我就冒火,一冒火我就忍不住呛他:“拉倒吧,罗建文你大爷的,你这就是典型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我昨天还以为你会很帅地说,你别拿钱砸我,你砸不动,谁知道人家还没开始砸,你就一边数钱去了!”
罗建文忽然嘿嘿笑了笑,转而说:“陈三三,我问问你,你表姐陈雪娇,这人靠谱吗?说话诚实不诚实?”
他太跳跃了,我一下子警惕地说:“你想干嘛?”
罗建文拿出烟盒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然后把烟盒往茶几上胡乱一丢,特人渣地说:“没办法啊,我本来想追你的,但是断断续续都快两个月了,你压根就不想跟我上.床,我只得另外找目标啊!”
我一想到陈雪娇要真跟罗建文好了,哪天罗建文想撤了,陈雪娇不将他乱刀砍死,那才奇怪了。
别的我不知道,哪怕陈雪娇对我再差都好,相对而言她还是一个比较纯情的女孩子,这几年除了暗恋那个小店长之外,没见过她跟着别的男人出去约会夜不归宿的。
我怕罗建文这样的人渣,说不定玩心起来,真的对陈雪娇伸出魔掌,而陈雪娇再纯情也爱钱,说不定看到他有点钱就上赶着贴上去,到时候真出麻烦事就山崩地裂了。
所以我赶紧说:“罗建文,滚滚滚,你可别打我家里人的主意啊!”
罗建文忽然呵呵笑了一声,嘲讽地说:“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别人有这么奇葩的家人的。然后我第一次见到有那么奇葩的家人还能那么淡定的人。”
一听这话,我有点莫名其妙。
罗建文很鄙视地瞥了我一眼,最后淡淡地说:“昨晚,我见过陈雪娇了。”
一听他说见过陈雪娇了,我直接急眼了,忙不迭地瞎嚷嚷说:“你有话直说。”
突兀的,罗建文忽然低下头去,慢腾腾地说:“陈三三,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探听你的秘密的。”
我心里面一个咯噔,赶紧问:“别说话半吊子的,有事说事!”
破天荒的,罗建文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慢腾腾地说:“我昨晚不是喝大了吗?给你打完电话你给挂了,我那个郁闷,就跟陈雪娇吹牛,说你跟我在一起,说着说着,陈雪娇忽然给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我的心一沉,喉咙又变得很干,半响才艰难地说:“她跟你说什么了?”
罗建文微微把头扭过去,说了一句:“我之前不确定她是不是瞎说的,现在我确定了。你真的很坚强,很厉害。我为我之前在酒吧包厢对你做的事,想跟你说一句真心的对不起。”
我的心里面交织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被多一个人探听了这样羞于启齿的秘密的难堪尴尬以,也有对陈雪娇这样口无遮拦的怨恨,更有对那两个跟我素不相识却用这样的行径毁掉了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的人渣的恨意。
这些情绪交织混合在一起,让我半响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罗建文又是突兀地说:“陈三三,我保证以后特尊重你,再也不跟你开那些有的没有的玩笑了,今天是最后一次。”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我只得嗯了一声。
嗯完了之后,我觉得我呆不下了,我害怕看到罗建文眼里面的怜悯,我害怕见到那样的怜悯,那一点都不能抚慰我的创伤,反而让我觉得自己是因为太惨,才引起了这同情。
这些年来,我一直提醒着自己,哪怕自己再憋屈,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事情,甚至连在网络上找个陌生人倾诉,说完就拉黑这样的行为都不允许。
因为我害怕同情怜悯,那更让我觉得我带着那样的烙印,是一辈子都不能去掉的东西。
所以我飞快地站起来,侧着身冲罗建文端端正正地说:“罗总,我先出去忙了。“
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罗总,里面的疏远意味,他那么聪明,自然是听到了。
这时,罗建文忽然急急忙忙拽住我,他说:“陈三三,我昨晚想了很久,想着要不要跟你说我知道你这些事。后来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下,因为我想跟你说的是,真不是安慰你,在我的心里面,心里面干净的女孩子就是真的干净了。其他的那些,咱们可以不用去介意,可以好好的丢开,好好的生活,其实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些没什么,哪个人没点过去?”
罗建文说起这些大道理的时候,就跟个唐僧似的,可是这一次,我很耐心地听着,竟然听得眼眶发红。
突兀的,罗建文忽然伸出手来按住我的肩膀,盯着我慢腾腾地说:“陈三三,我问最后一次了,我不介意你这样的事,你是选我还是选张明朗?我是认真的,希望得到一个认真的答案。”
我愣了愣,硬着头皮说:“罗建文,我们不大适合吧,认识也不久呢,都不了解,单独接触得也少。”
罗建文哦了一声,飞快地松开了我的手,讪讪地说:“没事,反正你长得也不是我特别喜欢的类型。”
我哦了一声。
罗建文忽然叹了一口气说:“诶,其实你没接受我也好的,我这人图新鲜,很难把心思一直放在一个女人身上。最近我也很疑惑,我这辈子还能真正再爱上另外一个人不。”
罗建文依然还是跳跃,我还是找不到他喊我过来说这些,重点到底是啥。
最后我压抑住那些乱七八糟发酵的情绪,问了句:“罗建文,你还是说重点吧。”
罗建文这才飞快地按熄了自己手上的烟,慢腾腾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选我也没关系,可能我们两个人的理念还是不一样的,你该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毕竟我觉得张明朗在对你好这方面做得挺好的。他为了跟你说个事,就敢害纳斯达丢了几十万的额外收益,这样的豪气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的,反正我就不能那么豪气。
“因为我觉得钱还是需要辛苦挣来的,为了个小女人这样砸钱,是很傻逼的行为,毕竟女人嘛不都一样,再特别的关了灯还不一样!也没镶金镶钻啊!”
我哦了一声。
罗建文突兀的又说:“不过陈三三,我还有事跟你说,关于张明朗的。我保证我接下来说的这些事,全部属实。没有要分化你们的意思,就是我真心当你是朋友,想给你做一个参考和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