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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吓了一跳,忍住内心的汹涌和吐槽,不情不愿地拿门禁刷开了门,没好气地拉开,率先走了进去。
张明朗跟在我的身后,又是冷不丁冒出一句:“该换个住的地方了,这里太拥挤了。“
我没搭话,径直上前,拿了钥匙开门进去,直接把包包丢在床上,然后坐在门口那个小板凳上面换鞋。
张明朗也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还栓了一下门栓。
他直接坐到了床上,皱着眉说:“陈三三,过来我看看伤口严重不。”
我却像是被502胶水粘住了一样,钉在那张小板凳上面,半响淡淡地说:“我没事,你走吧。”
张明朗有点不高兴了,站起来走了两步过来,俯下身分开我的头发看了老半天,嘀咕了两声:“看来还要带你去看一下医生。这附近有大医院吗?”
我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我脑子没给撞坏,也没变脑残,别那么紧张。”
我语气不好,张明朗忽然就生气了。
他很生气又有点委屈的语气说:“陈三三,你干嘛这样对我。”
突兀地,我低下头去,淡淡地说:“昨天晚上半夜,不是你打电话给我说,暂时不要先见面了吗?你一时一个样,把我当什么?小狗吗?你招招手我就来,挥挥手我就滚吗?”
张明朗一怔,忽然伸手出来揽住我,根本不给我挣脱的机会,把我按在他的胸膛前面,低声说:“陈三三,你愿意跟我一起租房子住吗?”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张明朗低下头来盯着我说:“今天,我在医院跟黄思敏谈判,她说对外宣布和平分手可以,但是我要把在红树林那套房子的产权转给她,把房子给她之后,以我现在的经济能力我没那么快能买新房子。所以如果我们要结婚的话,就要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我哦了一声。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重复昨晚他说的,让我耿耿于怀的话:“你昨晚不是说先不要见面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张明朗的眉头微微一皱,淡淡地说:“我怕你委屈太久。”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难受得要命,忽然觉得自己自私。
然后,我很嘴贱地问了一句:“那套房子值多少钱?”
张明朗轻轻一笑说:“还没来得及去估价,一百多两百万吧。”
觉得一万两万都是一笔巨款的我,一听这话,简直觉得真要给黄思敏拿去,不是割肉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把心丢进碎肉机里面啊。
我又哦了一声,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那么贵的房子,你舍得啊?”
张明朗的头微微垂了一下,半响才说:“不太舍得。装修的板式都是我选的,卧室我还是按照你喜欢的样子装修的,怎么可能舍得啊。”
接着,张明朗又加了一句:“不过没关系啊,比起房子,我更想赶紧解决这样复杂的现状,我不想你老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看着难受,看着心烦意乱,没法正常思考。”
就在我心里面各种复杂情绪蹦跶的时候,张明朗又说:“还有,我跟黄思敏闹成这样,就算纳斯达能撑下去,以后盛德那边,以她老爸那个派系的人不可能帮忙我,很可能我爸甩手不理事之后,是张文耀当一把手,可能纳斯达都会被收回去,我要出去找工作,挣得肯定没有现在多,可能咱们以后要省着点,去买菜什么的,我们要讲价。”
张明朗的语气淡得跟一瓶矿泉水一样,在我的心里面却像惊雷一样不断地炸开。
我想起周佩玲的话,又想到张明朗的话,无法想象这个从小到大都没为钱的事发过愁的男人,怎么天真到这样的地步。
他简直就是天真。
如果不是天真,怎么可以这样轻描淡写把这人生的赌注,全部押在我这样的女人的身上。
如果不是天真,怎么可能从前段时间懂得的权衡利弊变成全凭感觉去行事。
他爱上我,简直就是一个自毁的过程,就像是山顶上即将要滚下来的石头,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只要他一发力往下滚,他根本无可遏制地陪着我滚向难以预测的深渊。
我怎么可能那么自私,非要带着这个星辰一样的男孩子,到生活最黑暗的地方去。
思虑半天,我最终狠狠地推开了他。
我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点嘲笑的味道说:“张明朗,你觉得我当初喜欢你什么?”
可能是我太跳跃了,张明朗一下子很莫名其妙地问:“你说什么?”
我只得把这话再重复了一遍。
张明朗听明白之后,蹙起眉头,盯着我就问:“不是喜欢我长得帅,对你还好吗?”
我再次轻笑,嘲讽地说:“你总是对自己的外貌过度自信吗?”
张明朗更疑惑了,盯着我急急忙忙地问:“陈三三,你想干嘛?”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身来走到床边坐下,淡淡地说:“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是一个穷鬼,如果你当初追我的时候不是开车过来而是坐公交车过来的,如果你当初不是带我去吃西餐厅而是去吃沙县小吃,我压根不会跟你谈,我甚至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你。”
张明朗的眉头皱得更深,走过来挨着我坐下,却淡淡的语气说:“陈三三,你撒谎的技术变差了。”
我却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反而是自顾自地说:“这段时间,我们重逢,我去你家看到了你的房子不错,地段也好,我就心里面算着小九九,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想跟你再续前缘……….。”
我的话还没说完,张明朗忽然伸手覆上我的脸,把我的脸掰过来正视着他,慢腾腾地说:“你拉倒吧,陈三三,明明这段时间都是我不要脸巴拉着你,你压根不怎么想理我。”
跟他四目相对,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接下去说:“我那是欲擒故纵。”
张明朗的脸突兀地凑上来,轻轻按着我的脸贴在一起,他低声说:“陈三三,现在对于我来说,对于你这些谎话全免疫了,我知道你不想我以后混得那么惨,才瞎说的。”
说完,他的唇飞快地贴上来,像是一条鱼一样吐着泡泡,热烈而柔软。
我差点就失去理智,差点就想回应他的亲吻。
可是我的想象力总是太丰富了,我飞快地想到张明朗搬出了那个大房子,租了跟我差不多的有着昏暗楼道杂乱人群绿色青苔的出租屋,跟着我去楼下吃五块钱的炒粉三块钱的蒸饺,去市场买个菜什么的还得跟小摊贩一毛钱两毛钱地计较,从纳斯达出来之后就拼命挤人才市场去找工作。
想到这些我就不寒而粟。
我忘了张明朗的层次根本跟我不同,他原本就是学霸式人物,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对广告传媒行业有着自己敏锐的触觉和天赋,他从小受到很多高层次的教育,他的素养让他绝对能在离开纳斯达之后,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可是我的目光那么狭隘,我只能用自己的程度去揣测他以后的生活,想到他以后的黯淡我就害怕,我害怕他变得碌碌无为胜过害怕他不再爱我。
所以我又是飞快地推开他,恶狠狠地说:“张明朗,你走开,别碰我。”
张明朗一怔,疑惑了看着有点怒气冲冲的我。
我站起来,飞快地拉开门说:“你可以回去你有钱人的世界里面继续优哉游哉了,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张明朗彻底无语了,郁闷了老半天,按住我的手轻声哄我说:“你别生气了好吗?我承认我昨晚说的话很混账,其实我后面又想跟你说等一天就够了,可是手机没电了。”
我扶着门,又开始发挥我登峰造极的谎话精的天赋,我很认真地说:“我不是生气。我收了你妈50万,我答应了离开你。”
张明朗怔了怔,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半响才问:“我妈找过你?”
我轻笑一声说:“是。就在我跟你回家的那晚,我见的那个朋友就是你妈。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好跟你一次之后就永远都不见你了。对于我来说,别说50万,5万块都算是巨款了。”
我的话音刚落,张明朗冷着脸说:“陈三三,你觉得我是脑残吗?如果你真的爱钱,那么你巴着我,不是有机会得到更多的钱吗?”
我甩开他的手,慢腾腾地说:“呵呵,张明朗,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提都好,我这样的女人本来就不干不净,别说嫁给你这样的好人家,估计你带我回去,你家里人都感觉我给你提鞋都不够资格。你现在还年轻,你还有爱情的冲动,你可能说服自己不去介意,你也可能会尽量排除万能真的娶了我。但是现在不代表以后,等我们老一点,你会不会觉得,我张明朗好好的,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女人,人生简直就亏大发了。到那时候,我说不定就能被你甩了。如果我非要冒着这样的风险,那么我还不如聪明一点,拿钱走人。因为我觉得,只有银行卡里面的数字,永远不会背叛我。”
说完,我又甩开刚刚覆上来的手,冷冰冰地加了一句:“你别碰我。”
张明朗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他瞪着我吼了一声:“陈三三,你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冷笑,轻飘飘地说:“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彻底滚蛋,我好去兑了那张支票,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过简单一点的生活。”
张明朗估计心情也不好,彻底火了,他抬起脚踹了一下门,狠狠地说:“我靠!我真的是疯了,才想着为你来回折腾!”
我被吓了一跳,却强装镇定地说:“对啊,你别疯了,我根本不值得。”
张明朗忽然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得踉踉跄跄,直接绊倒摔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