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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拉开床单,我想挣脱张明朗,我是这肯定是梦,我要赶紧让这一场噩梦醒过来,我觉得只要我醒过来什么都没变。
那些悸动在我肚子里面的鲜活的生命,就还能回来。
可是,既然是梦的话,我怎么感觉那么痛,那些痛就像是爬到了我骨骼里面的毒虫,不断地撕咬着我,从骨骼到心房,我竟然痛得心如死灰。
自暴自弃般的,我伸出手来,不断地捏自己的肚子,我势要它再一次鼓起来,可是它就这样静默地看着这一切,我终于失控,抱着张明朗,撕心裂肺的哭声比刚才还大,平地炸了开来。
面前的男人明明是安慰着我别哭的,可是很快,我就听到他的哽咽的声音,他哽咽着哄我说:“陈三三,你不能这样,我现在不能再失去你了,你要好好的。”
我终于还是熬了过去。
然而身体熬了过去,精神上却无法接受,在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我差不多把这个病房拆了。
张明朗终于把我接回了家里面,他请了长假,跟着廖阿姨学着给我熬汤什么的,还会给我讲笑话。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笑了,因为我觉得我压根才是一个真笑话。
自小被家人遗弃,被当成狗一样养大,以为交到了真心朋友,却被她谋害得没了孩子。
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我越想越难过,越来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呆在家里面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吃,一般只在张明朗的威逼下才勉为其难地吃上那么一点点,十几天下来我迅速瘦得形同枯槁。
如果不是接下来刘婷婷找了我一下,估计我很长一段时间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里面不能自拔。
她打给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了,那个时候张明朗已经累到极点,躺在床上眯着睡着了,而廖阿姨出门买菜还没回,我蹑手蹑脚就换了一身衣服拿了钱就打的跑出去了。
哪怕是无法逆转一切,我还是想去问问她,她那么狠毒,下那么重的手,会不会夜夜无法安寝,会不会夜夜被噩梦追随。
见面的地方,就在龙岗中心城那边一家不错的ktv,我按照刘婷婷给的包厢号码走进去一路找的时候,那些服务员的声音可劲的甜,我却熟视无睹般地越过她们,找到了那个房号,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刘婷婷垂着头坐在那里,头发依然盘得一丝不苟。
她没唱歌,连音乐都没开,整个豪华的大包厢里面安安静静,一点人的生气都没有。
我走过去,站定在那里,看着她的肚子,恨意更浓,咬牙切齿就说:“喊我出来,有什么事?”
刘婷婷抬起头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后悔还是入戏太深,还没有什么的,就开始满脸的泪痕,哭着说:“三三,你原谅我好吗?这事真的不是我想做的。”
我却忽然俯下身去,伸手覆上她的鼓起的腹部,冷冰冰地说:“如果我把你肚子里面的娃娃弄没了,你能原谅我吗?”
被我按住了腹部,刘婷婷的眼睛里面全是惊慌失措,她提高声音说:“三三,你别冲动,孩子是无辜的。”
我当然不会那么人渣。
我再恨她,也不知道那么灭绝人性对一个无辜的生命出手。
于是,我抬起手,冲着她的脸就狠狠抽了一巴掌,然后淡淡地说:“这一巴掌,是为了刚才那句话打的。就你没资格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刘婷婷捂住了脸,梨花带雨,依然哀求着说:“三三,你打也打了,消消气好吗?听我解释。”
然后,在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我又抬起手噼里啪啦连续甩了三巴掌给她,恨起来下手没个轻重,直接把她的嘴角都甩出了轻微的血丝。
打完了之后,我望着她,冷淡地说:“这三巴掌,是为我没有出世的两个孩子,还有我打的。”
被我这样打,刘婷婷却依然执着,大腹便便就站起来,偏偏要握住我的手继续哀求着说:“三三,真的原谅我行吗?真的不是我想做的,我是被逼的,是我婆婆她逼我的。三三,你真的要原谅我,我苦够了,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我婆婆说我如果不帮她等孩子出生了,就给点钱让我离开,我不想灰溜溜的失婚,你原谅我好吗?”
这些天以来,偶尔晃神了我也会想,各种想为什么以前曾经跟我那么好的刘婷婷,似乎是好姑娘的刘婷婷,为什么能对我下那么重的毒手,会不会就是付婉莹吩咐的,今天得以证实,内心却一片苍凉。
就算是付婉莹让她做的,她就不能拒绝么?
恨依然还是在的,怒火也在心口熊熊燃烧,我盯着她,却冷静得可怕,淡淡地说:“那你的意思是,你刘婷婷推我的时候,有人拿着枪指着你的头颅,你不把我推下楼去,她就干掉你么?”
刘婷婷依然是哭,没有反驳我,还是一直一直的哭。
我心烦意乱,也因为确定了背后的真正主谋,心口激起了浓浓的昂扬的斗志,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毫无选择地坠落下去,我必须站起来,将付婉莹这个作风不正派内心恶毒的女人揪出来,把她碎尸万段,才能解开我丧子之痛,心头之恨。
而现在,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刘婷婷浪费时间下去了。
她伸手过来想要拉我,被我嫌弃地甩开,居高临下冲着她就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只是觉得如果一个人为了追求好生活,把自己的灵魂自尊什么的都被别人踩在脚下,那么这个人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你好自为之,当妈的人了,也不怕给肚子里面的孩子造孽。不要再来打扰我,不然我难保我冲动起来,会把你也碎尸万段。”
说完,我捞起桌子上一个玻璃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个悲催的杯子应声四处破碎开来,碎片飞溅,然后我继续说:“我们之间的所谓友情,就跟这个杯子一样了。以后再相逢,阵营不对,我不会再对你客气半分。”
从ktv里面出来,我忽然觉得好饿,就想赶紧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收拾那些人渣是不是。
找地吃饭的时候,我习惯性掏出手机,才看到静音的手机上面被张明朗打了39个未接来电。
我正想打回去,他的电话又过来了。
一接起来,张明朗在电话那头就急急忙忙地问我:“陈三三,你到哪里去了?一直打你电话,都没接,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我神淡气定地说:“在龙岗中心城这边,我想找点好吃的,饿了。”
张明朗过来的时候,我正在一家叫心思思的西餐厅吃着黑椒牛排,还点了十几个味道不一样的雪糕,他坐在我对面无数次想伸出手来按住我的手。
这段时间,他在家里面不管是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就怕说起孩子啊,娃娃啊之类的字眼引起我的情绪波动,他甚至怕我沉默,非要哄我说话,也怕我饿着,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敢对我凶一点。
而现在在他看来,估计是以为我在暴饮暴食。
但是我知道,自己是真的饿了。
我把最后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面之后,冲他勉强笑笑说:“我没事了,我就是饿了,你要不要吃一点,反正都快到饭点了。”
大概这句话,是我这十几天以来在他面前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张明朗的表情很是复杂,有点惊喜也有点惊吓,他迟疑了一阵,伸手摇我的手,压低声音就说:“陈三三,你别再为难你自己了行吗?”
我没接他这话,而是继续很跳跃地说:“过两天,我想回去盛德上班,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张明朗莫名其妙,依然抓住我一只手,盯着我就急急忙忙地问:“陈三三,到底你怎么了,你这样我很担心。”
我挣脱开他的手,低下头来,淡淡地说:“我想忙一点,我怕闲着胡思乱想。”
张明朗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我坐在车上,自动自觉打破沉默说:“你最近都不去公司,工作能忙得过来吗?”
张明朗微微扭了扭脸看了看我,语气平淡地说:“我请假之前,将所有的项目都交给盛德其他人做了。就算我过几天回去上班,也是闲职。”
我哦了一声。
竟然无言以对。
也忽然惊觉自己任性。
我失去的不仅仅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而我这段时间却像是世界末日一样,让他这样小心翼翼地照看着,估计他也不好受吧,却要藏匿情绪好生照看我的情绪。
有点歉意,我低下头去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张明朗怔了怔,突兀的他红了眼眶,半响才接了一句说:“我没事,我是男的,我皮厚。你没事,这比什么都强。”
我哦了一声,第一次主动谈起那件事。
我说:“张明朗,是刘婷婷推我下楼的。”
张明朗顿了顿,忽然飞快地把车开到路边停住,双手捏紧了靠在方向盘上面,很快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是谁。我不会让他们得意太久,我要让他们都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