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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张百岭责难了之后,我还真怕他把我炒了。
所以我接下来的那好几天,就尽量蹭黄思敏的办公室,免得被苏小米这个神经病自己找上门来。
可是,那个苏小米不知道是不是并发症发作完了之后,就正常了,这些天她没再电话短信骚扰我,更没有下来找我麻烦,总之一切挺正常的。
所有的事情反转,是在张明朗会来之后。
那一天是周三,原本前两天通电话,我说过去机场接他的来着,后来他上机之前说不想我太累,就让林启程去接了他,刚好回到罗湖就是下班之间,林启程还能载我们回家。
可是,临下班之前,消失了好几天的苏小米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说是要找我聊聊。
这一天,她是素颜,脸色有点苍白,嘴唇也有点发白,依然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我迟疑了一阵,又怕她在这里神经发作,只得耐着性子问:“你想聊什么?”
周围急急匆匆下班的同事来来往往,可能是我的声音被那些脚步声冲击得断断续续,苏小米沉默了好一阵,这才幽幽然地开口说:“聊聊我们三个人的感情混战。”
我了个擦擦,谁跟你混战了。
心里面吐槽,表面却学着波澜不惊,我淡淡笑笑说:“一厢情愿没幸福的。”
谁知道,苏小米破天荒的没答我这话,而是很跳跃地说:“我给明朗打过电话了,他就快回来了,我订了吃饭的餐厅,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的语气里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掌握全局的霸气,我怔了怔,她已经转过身继续说:“我在楼下等你。”
我去到楼下的时候,这才看到林启程也在,张明朗以一种抗拒的姿势抱着双肩站在那里,一看到我就飞一样奔过来说:“我本来想上去找你的,但是下班时间,电梯太多人了。来,给我看看长胖了没。”
一想到大堂这里人来人往的,我被他以特别贴近的姿势半拥着,我就有点不自在,赶紧的后退一步说:“别这样啊,公众场合的。”
张明朗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淡定地说:“我又没做什么儿童不宜的,怕什么。我也没对着别人的老婆怎么样,自己的老婆抱抱都不行吗?”
我直接无语了,用眼神示意了下,苏小米和林启程还在那边看着呢。
张明朗这才正经了些,表情却类似有点尴尬,拉着我走过去就问:“怎么的,我们是散了自行娱乐?”
这时,沉默已久的苏小米,淡淡然来了一句:“师兄,刚才不是给你联系过了,说晚上我请你和三三吃饭。”
林启程见势头不对,他撇了撇嘴说:“我先走了,晚上还有事。”
他走了之后,苏小米扫了我们两个一眼,又是来了一句:“我过几天就要离开深圳了,请你们吃个饭,都那么难么?”
她的语气平淡,却像过春节的时候打那个贺喜鼓似的,荡荡荡在我心里面作响,我有点疑惑,她前几天才找张百岭告状呢,现在就想着离开深圳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我总觉得她这个时候的所谓离开,就是一场活生生的阴谋,而到底她的目的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脑海里面正在蹦跶着各种可能,她继续说:“走了,我没打算怎么样,就是告个别。“
这顿饭,大概是我一生中之中觉得最怪异的。
苏小米就坐在我们的对面,她没说话,整个过程就不断地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东西,还不断地喝酒,我和张明朗两两对望了好一阵,只得抱着复杂的心情胡乱吃了一点。
如同历史重演了一样,苏小米又是半醉不醉那样了,我这才知道她压根就没酒精敏感,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不知道死活的继续喝是不是。
她喝多了就说胡话,说什么以前就不该那么蠢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什么的,还说什么浪费了几年最美的青春却得不到应有的回应什么的,还要说自己的人生因为遇到张明朗就成了一场灾难什么的,最后她总结,灾难发生了,她只能逃命什么什么的。
不得不说,苏小米绝对是一个比较小资的文艺青年,嘴上那些伤春悲秋各种感慨的话一波接一波的,还各种哲理各种逻辑棒得很,我总有错觉她简直就是来演讲的。
然而唯一与演讲不同的是,整个过程她哭得梨花带雨,张明朗与我对望了好一阵,他的脸终于挂不住了,从我的包包里面翻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她。
苏小米把纸巾拿过去随手丢一边,突兀的抓住我的手,依然梨花带雨可怜巴巴望着我就说:“三三,你答应我,好好的对待明朗好么?”
我简直被雷得外焦内嫩,我的老公我当然会好好对待,轮不到你来告诉我吧。
内心万千的草泥马,面对一个哭成狗的人,我也不能当面吐槽啊,只得勉强点了点头,就希望她赶紧放开她的猪手,我好继续吃多点东西。
可能是听到了我内心的祈祷,苏小米很快松开了我的手,跌跌撞撞站起来就说:“我去买单。”
张明朗望了望我,飞快地说:“我先去买单,陈三三你等等我。”
在他们相继离开了这个包厢之后,我的胃口变得不错,直接把面前的鸡翅全部吃光光了,又把面前的饮料也喝完了,这才拿着包包站了起来。
走出去的时候,张明朗正在前台那里将那些零钱往钱包里面塞,一看到我就说:“出来了啊,回家了。”
两个人,加上一个摇摇晃晃的苏小米,并排着往外面走。
到门口那里的时候,有点醉的苏小米冲着我们挥挥手说:“我走了哈。”
张明朗望了望我,小心翼翼地说:“陈三三。”
我迎着他的目光,还没等他说,就直接说:“你要送送她对吧,没事啊,一起送。”
张明朗点了点头,忙不迭加了一句说:“嗯,我就是那么想的。”
而苏小米就特么的一扭扭捏捏的矫情货,明明说要走了,还赖着不走,我们说送她,嘴上说着不要,还能径直往停车场那边去,拉开车门就爬了上去。
张明朗拉开安全带给我系上,这才回过头去问苏小米说:“你住哪里?”
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懒,苏小米沉默了老半天这才慢腾腾地开腔说:“八卦二路。”
把人送回去,两个人回到家里面之后,都觉得累挂了。
张明朗一进门就直接摊在沙发上说:“累死了,还是家里好,舒服。”
我张了张嘴,最后拉开了冰箱给他拿了一瓶酸奶。
还是想不明白苏小米为什么要走,而张明朗却一点儿意外的样子都没有,在张明朗喝着酸奶的时候我终究是忍不住了,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说:“苏小米是离开盛德了?”
张明朗忽然一个伸手,将我半揽过去,将他的额头靠在我的胸前,半响才说:“不是离开盛德,是调职,调回去上海。我总觉得让她留在深圳,会影响你的心情。你的心情不好,我也会跟着不好。更何况苏小米之前上海的市场做得不错,我觉得既然她真的能做事,那就人尽其才吧,留在深圳,反而是屈才。”
我哦了一声,往他身上蹭了蹭,声音忽然放软下去,又生怕被他听去要笑话我似的,就急急忙忙地说:“想你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的,他半眯起眼睛盯着我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问完,他还要用玩味的眼神望着我不下十秒,然后假装特严肃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着想,你还是别有那么多不纯洁的念头比较好。”
明白他那话是啥意思,我的脸涨得通红,赶紧推了推他说:“扯淡。”
刚说完这话,张明朗却伸手将我环得更近,另外一只手伸过我的发际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连扣得离他更近,差点就贴到了一起去了。
然后他盯着我热切地说:“我爱你。”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这样*辣的话,谁不爱听了是不是,我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啥啥的,心里面不知道有多甜,微微转了转自己的脸别跟他的视线接上,搭了一句说:“诶,我知道了,不用经常说。”
谁知道张明朗忽然松开我,微微起身,特跳跃地说:“你先闭上眼睛。”
迟疑了一阵,我还算是有50%是听话的,因为我闭上了眼睛,却忍不住微微睁开一点来偷瞄,看看他想干嘛。
于是在微弱的视线里面,我看到张明明伸出手去掏裤袋,左掏掏右掏掏,最后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然后说:“睁开眼睛吧。”
我彻底睁开来,只见他的手指间挂着一串链子,款式很是特别,光彩夺目,美得跟范冰冰似的。
有点疑惑,我说:“你疯了啊,买这个。”
人家却高冷了,哼了一声说:“买个东西送给你,还得有理由啊。”
高冷完,又变得平易近人了,特温柔地说:“来,我给你戴上。”
然后我的脖子上就多了一串不知道价钱的东西。
原本气氛这样就很好了,可是偏偏接下来的事情,把这一切都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