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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琅仿若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她在一条隧道中前行,似乎有一道声音在不断的告诉她,找到出口就能找到苏译尧了,于是她不断的向前走着,可是走了好久,四周仍是一片漆黑,看不见半点光亮。
叶琅忍不住呼喊出苏译尧的名字,“苏译尧!苏译尧……”
眼前,好像出现了苏译尧的身影,她快步追了上去,却一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径直摔了出去……
“啊!”叶琅惊叫了一声,猛的弹坐了起来。
“琅琅,你可算是醒了,可算醒了啊!”董云贤就在叶琅的床沿,一边念叨着,已然红了眼眶。
叶敬中站在床前,一身军装,背着手,虽然没像董云贤那般落泪,眼眶却也是有些红的。
叶家的人几乎都在,连老爷子也过来了,看到叶琅醒过来,忙让叶谨臣扶着他,来到床边。
叶琅被方建业割了颈,好在没有割在颈动脉上,否则就真是无力回天了。
“小琅,感觉怎么样?”老爷子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爷爷!”叶琅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这般嘶哑难听,好像乌鸦叫一样,不过一抬手触到脖颈上贴着的纱布绷带,就明白了,估计是脖子上受伤的缘故,好在没伤到声带,否则她估计就要从此成为哑巴了。
“我们小琅福大命大,这一难过后,以后都会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叶琅的二伯母,叶谨臣的母亲说道,“嫂子,你也别太担心了,嗯?”
董云贤对程楚点点头,叶琅也对二伯母微微一笑。
叶琅醒来了,大家也就都放了心,只又待了一小会儿,怕影响叶琅休息,就都先走了。
刚刚显得拥挤的病房,这会儿可算是宽敞了,叶琅靠在床头,松了口气。
她很想知道苏译尧怎么样了,在她昏过去之前,只记得他们握住了彼此的手,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已然不知道了,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还安好?
可是,刚刚病房里叶家人都在,尤其爷爷也在,她怕贸然问起苏译尧,会让家人追问,而她还要费力解释。
叶琅抬手,想要去按床头的遥控器,叫护士过来,其实她是想自己下床去找他的,只不过她试着动了动,两腿就一阵钻心似的疼,方建业打在她两腿上那两枪,怕是要养个一阵子才能痊愈了。
叶琅正要按下遥控器,病房门就又被推开了,叶琅朝门口看去,是去而复返的谨臣,她立刻问道,“译尧怎么样?他还好吗?”
叶谨臣一身白袍,两手抄在口袋中,来到叶琅的床前,伸出一只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才笑着道,“你能忍到这会儿才问,真是不容易!”
叶琅颦眉,“他情况很不好?”
叶琅对当时发生的事,还多少有些记忆,她记得他们遇上了油桶爆炸,她担心,他是不是被波及到了……
“看怎么衡量吧!”叶谨臣勾了勾唇,“生命危险倒是没有,只不过会受很多苦……”
“那是……什么意思?”叶琅除了听到自己干哑的声音,还感觉到口里涌起苦涩,以及心上泛起的痛意。
“整片后背深三度烧伤,接下来要一直接受植皮手术,所以大概会受很多苦……”叶谨臣的语气听起来并不严峻,“我一直觉得,苏译尧不算个男人,不过这次,他的作为,倒是个真男人!”
叶琅无心在意叶谨臣对苏译尧算不算个男人的评价,她只知道,她的心很疼,像是被人狠狠的掐着一般。
平日里,哪怕手被热水烫一下,起个水泡,都会很疼,更何况像谨臣说的,深三度烧伤,那会是怎样的疼痛,叶琅无法想象,也不忍想象……
她看着叶谨臣,两手攥紧,“谨臣,带我去看看他,可以吗?”
叶谨臣仿佛并不意外叶琅会提出这个要求,转身向外走去,“等着,我去把轮椅推进来!”
片刻后,叶谨臣推着叶琅来到了苏译尧的病房,苏译尧还躺在加护病房里,身上穿着紫色的无菌衣。
叶琅坐在轮椅上,抬手,就能触碰到加护病房的那片厚重玻璃,她看着病床上的苏译尧,口中喃喃着,“译尧,译尧……”
由于背部烧伤,苏译尧目前只能侧躺着,他本是闭着眼睛的,却好像感觉到什么,倏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正在病房外的叶琅。
虽然,他在病房里什么都听不到,但好像还是从叶琅的口型分辨出,她是在唤着他的名字。
苏译尧的嘴角,缓缓的弯起一抹笑意,也无声的叫着,“琅琅,琅琅……”
叶琅的眼睛,再一次红了,她隔着玻璃,对着里面的苏译尧,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懂,但是都无所谓,只要她知道她说得是什么就好了。
但,相爱的两个人,或许就是有某种心灵感应的,苏译尧看懂了叶琅的口型,嘴角的笑意绽大,脸上是一种类似于满足或者终于的神情!
他看懂她说,等你好了,我们就复婚!——
关于卓氏家族的案子,不日后正式开庭了,这一次,叶琅可以作为受害人,出庭作供。
叶琅出事那天,方建业和两个手下并没能逃离,因为特警和叶琅的同事们随后就赶到了,将方建业他们团团围住,真真是插翅也难逃了!
经过数日的开庭审理,最后卓家所有人都入了罪,有判重的,有判轻的,当然最重的是方建业,他身上背了多项的杀人、杀人未遂罪以及贩毒走私军火罪,最后被判以死刑。
叶琅并不在意方建业最后是死,亦或是终身监禁,她只在意,这样一个危害社会的人物,最后会被正法,那就可以了,总之,法律一定是公正的,任何人做了坏事错事,都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苏译尧背上的烧伤,经过分几次的植皮手术,已经基本无碍,叶琅的腿伤也痊愈了,只是走路还稍稍有些慢而已。
苏译尧不太确定,他和叶琅现在的关系,应该是和好了吧?
他们就像是正常的情侣一样在一起,甚至已经又住在了一起,像是上牀这种事,苏译尧更是不需要谁教的。
只不过,他自认为是个不知满足的人,和琅琅仅是这种状态怎么可以?他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不再需要女朋友了,只需要妻子,他的苏太太。
可是,当时他躺在病房里时,琅琅明明说,等他好了,他们就复婚,但是现在他已经都痊愈了,她却好像没这么回事了似的,不再提了,这让他怎么能安得下心?
万一,琅琅再后悔,不肯跟他复婚了,他怎么办?
苏译尧已经正式回来海洲了,B市的事业,他聘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经理人帮他打理,毕竟那边手底下,还有一些他的得力干将,而且对于他来说,现在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打拼事业,而是把琅琅拐回家重新做他老婆!
在父亲和老爷子的双重压力压迫下,苏译尧又回了苏氏,本还以为可以自在逍遥呢,结果事业的大担子又砸了下来。
宋靳承算是苏氏外聘的法务代表,所以偶尔会出入苏氏集团,这天,他过来开会,结束后顺便去总裁室找尧哥。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尧哥坐在办公桌后面,仰靠着身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一看就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尧哥,你又为什么事犯了难?你现在事业爱情两得意,还摆出这幅样子,不是让旁人没法活了嘛!”
苏译尧支起身子,叹息一声,“你从哪儿看出我爱情得意了?”
宋靳承蹙眉,“你和嫂子整天甜甜蜜蜜的像连体人一样,走哪儿都带着,我们几个发小聚会你都舍不得放人,非把人拉来,这么甜腻还不够啊?为了你,哥们几个聚会可都开始带女人了,就怕咱们几个玩起来冷落了嫂子啊!”
苏译尧挑眉瞥了宋靳承一眼,“你一个已婚的,懂我现在有多凄凉吗?就算琅琅跟我再甜蜜,再亲昵,她不是我老婆,我们之间没有法律限制,也没用,我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十分特别的不安!”
宋靳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尧哥在愁什么,蓦地一笑,“哥啊,依我看,嫂子不肯跟你结婚,别不是你还没跟人家求婚呢吧?难不成你还等嫂子主动跟你求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