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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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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宴顺利结束,一行人吃完喝完乐完已经是十一点,正平拦了出租车送我爸妈回去,上车之前,我妈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不在家里住,她今晚兴致高,喝了不少,连昨天我就是住在这家酒店的事情都忘了。

    我沉默了一下,我妈也迅速明白过来了,然后问我明天还去不去家里,我说我要上课,正平也要工作,我妈打了个嗝,目光游离,估计都没听我解释,在外面站着也冷,我让我妈坐进了车子里,给出租车司机报了地址,好在我爸没喝多少,只是一向作息规律的他到了这个点直打哈欠,我嘱咐他照顾好我妈,别让她吐在车上。

    我妈听到了我这话,好像被触及到什么开关一般,在马路上大吼大叫起来:“他照顾我?别说笑了!老娘照顾他一辈子了你见过他给我端过一杯水?我辛苦一辈子为了什么?!姚楠!”我妈忽然扯住我的手,力道很大,我半个身子留在车子外面,姿势很怪,也很累人,我用力扯自己的胳膊,可是扯不动,只看到我妈巴巴地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几乎漫上泪水,听她说:“姚楠,你是妈的宝贝女儿,妈只有你了,妈老了,只能指望你了!”

    她情绪激动起来,样子实在难看,正平就站在我身后,我全身发热,在正平面前如此失态还是第一次,我只好耐心安慰我妈,终于等到她稳定下来,好不容易把我妈塞回车子里。

    晚上有点凉,我脸通红,被凉风吹得有点冷,我情不自禁地瑟缩起肩膀,就在这时,肩膀上突然多出一片温暖,我转头一看,是正平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了披在我身上,他的声音柔柔:“回去吧。”

    我心头一暖,正平揽着我的肩膀,往酒店门口走。我故意偏过头,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温暖而厚实。

    正平订的是大床房,宽敞舒适,而且环境不错,这是住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我打算努力一把。

    晚上我特地拿出我准备好的香氛沐浴乳,不管它到底有没有给我推荐的那个人说的调动情浴的效果,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谁叫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呢。

    可是等我洗完,看到的却是正平累极已经熟睡的脸,我心头一动,俯身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今天他也累着了,就不着急这一天了。

    我小心地爬上床,在他身边睡下,贴着他的身体,我能闻到一阵阵烟草味,正平平时不吸烟,但是我却莫名觉得他身上的烟味很让人安心,不由凑近了,闻着淡淡的烟草味,我安然入梦。

    到了半夜,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我睁开惺忪的双眼,我看到在匆忙穿衣服的正平,房间里开着小灯,模模糊糊间我看不清人脸,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问正平:“怎么了?”

    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正平才睡下不到三个小时。

    正平手里打着领带,样子很着急:“有希出了点事情,我要回去看一下。”

    我给他打好领结,整理好形状,我对正平说:“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正平抓了抓睡塌的头发,说:“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你再睡会儿,我给你找了车子,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你。”

    说着就拉开门离开了,我挽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脑海里忽然闪过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情景,一瞬间睡意全无,迅速爬起来追了出去,可是我根本没有追得上正平,夜风呼啸间,我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终于感到无比的慌乱。

    我的男人,在奔向另外一个女人身边。这样的认知让我浑身冰冷,偏偏我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一辆车都没有。

    我无力地回到了酒店,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慌乱,我从来不是个有安全感的人,当初一个人待在贫民窟的时候经常这样被隔壁奇怪的声音吓得整夜失眠。

    有希回来是个导火索,她让我发现我自以为很完美的婚姻其实早就支离破碎,只是我隔着水看,以为水底下的依旧是个完整的整体。

    日渐对我不满意的婆婆,仅仅是因为我不能生育?而渐渐对我冷淡的老公,真的只是因为时间久了,感情淡了?

    不安笼罩着我,直到我回到家。

    其实司机是把我载到了医院,在病房里,我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正平,我吓得差点哭出来,正平的眼角被打得肿了大一块,眼睛都睁不开了,正平看到我,扯动嘴角,带着点惨淡的意味:“你来了。”

    我眼眶一热,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都是抖的:“这是怎么回事?”

    病房外,婆婆气得脸都绿了,抓着律师说一定要让那个男人负全责,可怜那个小律师,被夹在一个彪形外国汉子和一个唾沫星子飞溅的中国大妈间,语言不通又跟不上两人说话的语速,一副快要被逼疯的样子。

    神奇的是,病房外的两个人明明语言不通,却依旧能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直到医院保安出现,才把这两个人赶出去。病房外安静后,我终于挪动僵硬的双腿,走到有希的跟前,问她:“姑姑,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有希的双眼红肿,明显哭过,那样子我见犹怜,我才发现,有希真的是个大美人,就算老了,哭了,依旧美丽动人,就是因为这样,正平才会在我刚问出口后立马阻止了我:“姚楠,别问了。”

    正好这个时候护士通知有希去上药,她偏头答应,我这才注意到,有希的嘴角也有伤。

    我更加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好去找医院外的那两个人,婆婆听不懂那个外国人在说什么,就只能用音量取胜,那个外国人见沟通不善,识趣地放弃沟通,我走上去,用英语问那个外国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外国人见终于来了个会英文的,一上来巴拉巴拉说了很多,我差点听不过来,毕竟是很久不用的英文,我说起来也很费劲,五分钟后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回头一看,发现那个小律师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我满头雾水。

    这个男人是有希的男朋友,不过看他发达的上臂肌肉和粗犷的长相,我实在难以相信,那么文艺美丽的有希会喜欢这个样子的男人。

    根据这个叫马丁的话说,有希是他的女朋友,一个月前忽然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回国了,生气的他追到了国内,结果看到他的女朋友跟一个中国小白脸纠缠不清,有希还有了他的孩子,他必须把有希带回去结婚。

    听他这话,他所说的中国小白脸应该就是正平了,我吸了一口气,决定搞清楚事情后再说,于是向他确认,“你确定有希怀孕了?而且怀的是你的孩子?”

    马丁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看着很吓人,声音也很大:“你觉得我是在骗人?!我跟她都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马丁说话特别粗俗,一口一个fxxk,连旁边的小律师都听不下去了,脸涨得通红。

    我觉得这之间一定是有误会,偏偏这个时候婆婆非要来掺一脚,叫我给她翻译,说一定要告死马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马丁见婆婆紧咬不放,骂战再起,我直接被踢出两人的骂圈,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我拿起一看,是有希发给我的短信:姚楠,来天台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反正这里我也插不上话,于是我去了天台,有希在天台等我,天台的风有点大,头发遮住了有希的半边脸,我不知为何,我好像看到了有希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悲伤。

    有希说:“你见到马丁了吧?”

    我点点头,有希继续说:“马丁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只是在旅途上认识,然后结伴游玩,嗯……”有希停顿了一下,她似乎才考虑用怎样的说辞,我想起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曾周游列国,但是在她国外留学的三年里,她从未回过家,那她这三年里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我不用深想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跟我到国内,他甚至追到了我的画廊,就在画廊里,他强bao了我,我怕出事,所以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可是正平非要陪我去,那天……你看到了吧。”

    我惊了一惊,我没想到有希回国后竟遇到了这些事情,那天她竟然也看到了我,原来闭口不谈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抓住有希的手,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的过去我不想干涉过多,那是你选择的路,你有你的理由,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那个叫马丁的男人赶回去,不是么?”

    有希的手在发抖,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许久才说了一句话:“你还真是个很理解人的人呢。”

    我笑了一下,说:“那当然,理解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