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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你比我更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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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汝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做出个很夸张的惊讶的表情,说:“是啊!刚刚老头子打电话给我说要我赶紧回去,”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做出个苦恼的表情,说:“哎呀我要早点回去了,不然不知道老头子会不会跟上次一样飞过来抓我了!”

    说着一把抓了苏聪的手臂,说:“跟我回家了。”

    苏聪几乎是被扯着离开了咖啡馆,从我的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了邵汝杰脸上的笑容,那个样子,完全不是在苦恼。

    邵汝杰他们离开后,咖啡馆里只剩下我跟正平面面相觑。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平躲开了我的视线,说:“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于是回到了正平住着的酒店,去酒店的途中我看了一眼手机,杜译承已经起来了,问我去哪里了,还发了一张自拍给我,他刚起来,头发乱蓬蓬的,白色的衬衫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扣子扣错了,估计他自己都还没发觉,好在房间里采光很好,就算他眼睛眯着,也能看到他明亮的蓝色瞳孔。

    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而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手机上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前座的正平看着我的饱含深意的目光。

    公共场合不好说话,正平于是带着我去了他的房间,我也能理解,正好这个时候酒店里人也多,不方便说话。

    房间里还没收拾,床上乱成一团,意外的是,正平被我看到杂乱的房间,竟然跟第一次带女生进自己房间的青涩男生一般,不自然地整了整被子。

    我在窗户旁的沙发椅上坐下,等待他继续说。

    刚刚那个电话我已经能猜到是谁打来的了,连杜译承都被牵扯进来了,杜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从正平和邵汝杰的反应来看,杜家好像不只只是个财团而已。

    我忽然有点忐忑起来。忍不住绞着手指。

    正平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忽然说:“你和那个叫杜译承的……多久了?”

    我惊了一下,没有想到正平会问得这么直接,我惨淡笑了一下,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正平耸了耸肩膀,说:“只是想提醒你,杜家远比我们这些家庭复杂,杜译承也不会比邵汝杰简单,我希望你能小心点。”

    正平所说的,其实就是我担心的,就算相拥而眠十几个夜晚,我依旧不能搞明白杜译承,他的背景、他的身世、他的过去,我一无所知,而唯一能确认的,只是他对我的感情,因为年轻,所以我确信他对我的感情是真切而热烈的,而我所想要的,也只是这一份热情的爱恋,我不去问他其他的事情,只是因为我觉得那是我不需要的,我一直在这段感情里小心克制,生怕生出别的事情出来,但是比起我的小心谨慎,杜译承却比我大胆得多,而在他的强势下,我只能一退再退。

    我怕,再拖下去,我会退无可退。

    我挺直了脊背,说:“比起我,你该先担心自己吧,这回的事情,应该不只是个玩笑了吧。”

    正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虽然不能完全了解情况,但是还能明白一点,原本这个玩笑就有点过头了,不然正平一家不会反应那么大,只能庆幸发行的报社是小型的,早上刚发售没多久就被全部收回,能看到的人不算多,王家在这方面的动作还是挺快的,而如果邵汝杰是真的把这件事当个玩笑的话,应该在跟王家差不多的时候开始了挽回的手段。

    然而,这真的只是个玩笑?

    我问正平:“邵汝杰是怎样一个人?”

    正平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说:“一个很讨厌的人。”

    我笑了一下,说:“讨厌你还跟他做朋友?”

    “谁说他是我朋友了。”

    “不是他自己说的,还是你的损友。”

    “那只是他单方面认为的,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朋友。”

    我能猜到正平为什么会找上邵汝杰了,也许是邵汝杰先找的他。

    邵汝杰说他做这些只是因为无聊,因为好玩,其实这样的人最可怕了,因为你不知道他为了寻乐子做出什么事情来,尤其是像他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分分钟捏死你如同捏死蚂蚁一般。

    脑子里忽然闪过他带着笑的眼睛,我这才发现邵汝杰其实是一双桃花眼,配上他一张漂亮的脸蛋简直比国际巨星还俊美,还真是所谓的天使的脸蛋恶魔的心灵。

    过了一会儿,正平忽然出声:“姚楠,你觉得这世上有真的朋友吗?”

    我有点莫名,学着他耸了耸肩膀,说:“我不知道,起码我没有。”刚说完没有我就忽然想起了魏源纬,可能他是真的,但是是不是朋友我还不知道,毕竟世上没有朋友会在冰天雪地的时候带着你去看梅花,还没给穿着薄裙子的你带一件外套。

    不知我这个回答怎么逗笑正平了,他笑了一下,说:“姚楠你变了好多呢,之前的你可不会说这些话。”

    是的,三年前的我要是遇到这样的问题肯定引经据典,举出一堆历史友人的例子出来,但是我现在脑子里一个外国人物都没有,我不再是三年前的我,“那是,毕竟我都结婚三年了。”

    我无意提起的结婚二字让气氛变了,我知道自己踩雷区了,自觉地闭上嘴,正平脸上的笑容没了,喃喃自语一般:“都三年了啊……”

    是的,三年,我过去人生的十分之一,剩下人生的二十分之一。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姚楠,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一片寂静中,正平的声音幽幽传来,我站起来,坚决地说:“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我们俩不可能了,不要再问我了。”

    正平就这么坐着仰着头看着我,说:“那你的工作、父母怎么办?”

    他这话直戳我心头,我忍了忍,说:“正平,别让我恨你。”狗急了还会跳墙,你别逼我太紧。

    正平不说话了。

    话题越来越偏,我知道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索性往门口走,正平站起来,挡住我,说:“你要去哪里?”

    “我要离开,请你走开。”

    “你是要去找杜译承吗?”正平低头看着我,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正平丑陋。

    他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我,在他那对浑浊的眼球里我竟看不到自己,听说人上了年纪眼球就会浑浊,而这一瞬,我无比怀念杜译承那双清澈得能倒映出我自己的蓝色眼眸。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不打算去找杜译承的,我是无家可归,但是用不着把杜译承当做唯一的归宿,原本我就需要一段时间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他逼我太紧,我不想把最后的退路都用掉。

    但是正平这一说就叫我生出了点反骨的意思,其实刚刚那条信息后杜译承又发了好几条信息给我,我偷偷看了一眼,是杜译承催我回去的,他还在那家酒店里,叫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饭等我吃,其实到了现在我已经饿了,刚刚在咖啡馆里吃的点心太少,根本不够我吃。

    我挺直了脊背,说:“是的,请你让开。”

    我态度越坚决,正平反而逼得越紧,他说:“你跟他是不可能的,杜家不会接受一个离异妇女的。”

    “我知道,”我直直地看着他,说:“那又怎么样。”其实就是清楚了这一点我才能肆无忌惮地与杜译承纠缠。或许杜译承他自己没有注意到,昨晚他身后是有人跟踪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杜家的人,因为我看到了那个冷冰冰的机器人。

    从西藏回来杜译承身后的尾巴就多了起来,我想那应该是因为我。

    但是这反而叫我亢奋起来,我知道这样如烈火一般的恋情终有一天会被强制结束,而且就在未来的某一天,但是越短暂就会越热烈,杜译承还太年轻,只要我一撩拨就会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他的爱如深井,我不用投入多少清水就能得到比我付出的多得多的热情,而这样的热情足够将我全身浇灌。

    可是正平却对我说:“姚楠你这是在玩火,你明知道这样没有好结果的,你那么聪明,一定明白的。”

    “那跟你在一起就有好结果了吗?”我反问。

    正平软下了语气哄我:“我知道对你来说继续可能是个煎熬,但是明显你能得到的更多,我们可以分居,只要不离婚,我会给你买房子,而且到了将来你要是找到了爱你的人,你可以随时跟我离婚,我不会阻扰你寻找你的幸福。”

    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说真的,我动了动嘴唇,说:“你这是何必。”

    正平惨淡笑了一下,说:“因为我这里还有个人,我不想赶她走。”

    他指着他的心脏说,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心口,笑了一下,说:“你还真是残忍。”知道我进不去所以把我留在身边,继续做他的挡箭牌,对于他来说,我想要的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他才如此坚持,还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原来,这里有个比我更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