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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着幻境里的楚灼的脚步, 重新经历一遍她所经历之事。
这是他们两人都熟悉的经历,宛若在幻境中重温一遍。
直到决定来大荒界时, 在空间通道, 因两个化神境修炼者的战斗,波及到他们, 导致穿梭舰解体, 空间通道中突然冲出一团可怕的气体, 终于众人失散。
作为旁观者, 这次楚灼终于看清楚那气体是什么, 不由疑了一声。
“是浑沌之气。”封炤淡淡地说, “我们运气不好。”
浑沌生万物, 大陆之外的虚空中, 确实遍布着很多浑沌之气,这些浑沌之气将修炼者栖息的世界大陆同魔人居住之地分开,彼此不相干, 也保持了两者的和平共处。像赤云星大陆那般, 由修炼者与魔人一起居住的大陆还是极少数的。
两个化神境修炼者跑到空间通道中打架,招来浑沌之气这种事情也不算少见,只是他们倒霉地遇上罢了。
楚灼看到穿梭舰解体后, 虽然有封炤努力护着, 但最后仍是因那浑沌之气,众人分散,她失去意识,消失在空间通道中。
接着, 周围一暗,一股吸力将两人吸进去。
楚灼和封炤已经有经验,明白幻境又要转换,心里有些疑惑。
幻心镜里的幻境,是由时间来主宰的,时间相连,除非像她重生前猝死,方才会转换幻境。但现在却突然转换幻境,让她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两人摔到一艘大船上,楚灼被封炤拉起时,看到周围的情况,不由惊讶了下。
“是时间海。”
封炤嗯一声,转头看了看,很快就发现这艘船是谁的。
此时天色将亮,薄薄的雾气在海面升起,雾中仿佛有歌声传来,时间海陷入天暮将亮未亮的时间段里。
当海面飘来一个人时,船上的侍卫们哗然大惊,楚灼和封炤混在人群中,朝船下张望,就看到趴在浮板中朝船飘来的人。
时间海没有风没有声音,以时间为浪,能推动一个人过来,自然是时间之浪。
楚灼神色古怪地看着趴在浮板中的自己,终于知道,为何她醒来后,那些人的态度如此奇怪。单是这时间之浪将她主动送过来,就足以让混迹在时间海中的修炼者们警惕万分,生怕是魅媿所化,趁机混上修炼者的船。
等她被乌主打捞起来后,当看到乌主伸脚抬起她的脸,封炤的脸色瞬间黑了。
更让他怒不可抑的是,乌主将她抱起,就这么带到他的私人地盘,封炤双手捏得咔嚓作响,一副随时想要将乌主暴揍一顿的模样。
楚灼赶紧拦住他,说道:“这只是幻境。”
封炤仍是十分生气,骂道:“亏得当初我还答应,只要他有需要,便帮他解决体内的麻烦,哪知道他原来还这么对过你,居心不良,一定是看你美貌可爱,所以想将你弄到他的房里……”
楚灼:“……没这回事,他是发现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才会施以援手。”
封炤仍是气哼哼的,对乌主左右看不顺眼。
楚灼生怕他回大荒界后,真的跑到乌溟域去找乌主的麻烦——以这只兽的小心眼,绝逼干得出来,赶紧转移话题,“乌主体内的东西很麻烦么?为何他一直不来找你?”
封炤哼了一声,“他身上有个稚邪,是他们一族的诅咒衍生之物,代表其邪恶的一面。说好解决也容易,我有寂灭神火,是大荒界中唯一可以帮他驱除的人。不过他们一族对稚邪的态度有些复杂,有些宁愿被稚邪反噬,也不愿意将其驱除,这导致他们一族少有能成神飞升,便已死于稚邪反噬。”
“为什么?”楚灼有些不理解,既然稚邪会反噬本尊,为何不将它驱除。
封炤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因为在他们看来,稚邪其实是他们的半身,若是将半身驱除,他们便不完整,同样无法成神飞升。”
楚灼有些惊异。
她回想和乌主相处的短暂时间,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淡然强大,教人看不透。他来时间海,似乎为寻觅什么东西,苦苦执着于此,他的眉宇清正浩然,完全无法在他身上感觉到邪恶的一面。
不过她相信封炤。
“那乌主去时间海,是想要寻找到可以压制稚邪之物?”楚灼反应很快。
封炤点头,“是的,据说时间海中有可以压制稚邪之物,这些年来,他只要有空,就会往返时间海。不过如今看来,他仍是没有找到。”
楚灼若有所思。
两人继续跟着幻境中的场景转移,看着曾经发生的一切,现在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似乎多了些什么。
特别是楚灼清楚地感觉到时间对她的眷顾时,忍不住低头看向手腕中的时命珠。
许是已经恢复力量,时命珠泛着柔和的光晕,每一颗珠子内自成一个世界,云霞聚散之中,隐隐可见世界雏形,那种感觉十分玄奥,楚灼甚至有一种错觉,时命珠内便是一个乾坤世界,时间在其中流逝。
当吸力再次出现,两人都很淡然地由其将他们吸进去,到下一个幻境。
前两个幻境皆是楚灼重生前和重生后的经历,下一个幻境又是何处?两人都有些期待。
当两人再摔到地上时,柔软的青草就像一张毛毯,将两人接住。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他叫封炤,你说可好?”
两人循声望去,就见到不远处的巨树下,脸色苍白的白璃怀里抱着一团黑色的小兽,神色温柔慈爱。而她这话,显然是对着她面前的女子说的,那女子背对着他们坐在树根上,无法看清楚她的面容,只能从她的背影可知,这是一个淡雅的女子。
“炤通灼,他因你而平安降生,不能忘记你之恩。”白璃继续说。
她面前的女子微微点头,似是同意她的话。
白璃怀里的小兽蜷缩在母亲怀里,身上覆着细细的绒毛,一看就知道刚出生不久,听到母亲的话,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子,朝她嫩嫩地叫了一声。
封炤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楚灼也隐约察觉到背对着他们的女子的身份,手心有些汗湿。
虽然她一直不去想鸿蒙大陆的司宿拂灼,可是那么多人都因为司宿拂灼而对她尊重异常,白虎族为此不惜对上一个半神境也要保住她,让她心里多多少少也好奇司宿拂灼的存在。
可惜一直无从得知。
现在,竟然能在幻境中看到,楚灼如何不紧张。
他们都说,这是转世重修前的她,也是她的某一世,她却没有丝毫印象,甚至因为司宿拂灼对整个鸿蒙有恩,鸿蒙铭记她的存在,让她更是难以将司宿拂灼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伟大的人,可偏偏司宿拂灼却却做到了她无法想像的事情。
白璃抱着怀里还未化形的儿子,一脸温柔地和拂灼说话,说的都是一些鸿蒙之境发生的常事。许是刚为母亲,此时的白璃浑身散发一种母性的光辉,温柔得连楚灼都难以和现在那个英姿飒爽又爱玩的白璃混为一谈。
白璃对面的女子安静地坐在那儿,倾听白璃的絮叨。
清风从她们身边吹过,气氛温馨美好。
两人站在不远处,甚至不敢轻易上前去打破这副画面。
直到白璃怀里的小兽清醒,不肯让母亲抱着,调皮地扒着母亲的手,扭着屁股想要下去玩。白璃生怕他摔着拦着不许,他的双眼转了转,眼里露出狡黠之色,朝着对面的女子扑过去。
女子伸手抱住他,小兽抬头看她一眼,伸出爪子麻溜地勾着她的衣服,窜到她的肩膀上。
封炤忍不住捂脸。
他想起小时候也有这一幕,当时年纪小,正是贪玩的时候,在拂灼来看他们时,忍不住就撇下母亲,黏着拂灼不放,在她身上到处爬,表现出白虎族幼崽特有的调皮好动。
幸好拂灼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包容他的调皮。
他红着脸对楚灼道:“我那时还小嘛,不懂事……”所以真的不是故意调皮捣蛋的。
楚灼朝他笑了笑,说道:“挺有趣的,可惜我没记忆。”
封炤暗忖,没记忆才好,要是有记忆,他小时候做的那些丑事,岂不是全都被她记起来了?
树下的白璃和拂灼说了很多话,渐渐地话题变得严肃起来。
白璃看着拂灼,欲言又止,最后有些忧伤地问:“拂灼,司宿一族只剩下你一人,你一定要保重。”
拂灼微微偏首,看向远处的森林。
楚灼看到她白晳美丽的侧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拂灼的侧脸,和她很像。
半晌,拂灼的声音响起:“此乃司宿一族的宿命,不可违逆,如若我身死,你们也不必悲伤。”
白璃的眼眶微微一红,“如果这是司宿一族的宿命,那我宁愿你来生不为司宿。”
拂灼温柔地看着她,“此乃天意,司宿注定要以身祭天地,方得始终。他日若是你遇到转世后的我,可以寻我一叙。”
“只怕那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记得我们了。”
拂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仿佛连吹过的风都为之低迷,在两人脚边缠绕。
爬在拂灼肩膀上的小兽疑惑地看了看母亲,似乎不明白为何现在的气氛如此怪异,他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然后凑过去,在她脸上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