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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时间里,铁坞村飞速发展,在铁山村长英明神武的领导下,逐渐合并了周边的四个小村庄,一跃而成整个幽玄的领头羊。铁坞村虽然有着城镇的规模,然而幽玄的传统使他们乐忠于用村来称呼自己居住的地方,不像赤土,划分出了好多城镇。
而对于千问来说,这三年都是在对舞衣的想念中度过的,他在等,等百想十岁的时候,这样就能一起跟着铁坞村的商队前往赤土,或许还能偷偷地去一趟幻雾川。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百想兴奋地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璀璨的夜幕,憧憬道:“千问,幽玄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听巡逻队里的哥哥们说,赤土有好多好玩的东西,一双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是挺好玩的,不过也就那样,看多了很快就会腻的。”对于这个话题,千问兴致缺缺。
“对了,千问,你这几年一直在外面跑,有查到些什么吗?关于玉藻姐姐说的一些秘辛。”百想侧躺着,撑头看着隔壁床的千问。
千问闻言,思绪一下子陷入了对于这三年的回忆中。
铁坞村的男孩长到十岁∵,,就能跟着村里的商队去往赤土的集市贩卖制造出的各种金属制器。赤土有着商品最多、最全、规模最大的集市不下百个,而且大大小小的集市还有其特征明显的主题,聚集了四土大部分的商人。
赤土的主城“赤土城”规模宏伟壮观,据说可以媲美幻雾川的王城。而赤土城主是一位非常明主的统治者,在他的管理下,赤土人的生活质量节节高升,初次踏上赤土土地的幽玄人都会有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不过,对于这些,千问毫无兴趣,他只对那些无人问津的一些神神叨叨的巫师感兴趣,在年幼的他的心里,似乎只有这些人会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然而,千问从这些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却毫无用处,真的就只是疯言疯语。
例如“观察者”,就算千问只是个孩子,他也不会相信什么“我们的世界是被一些飞在空中的人控制着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一旦有所逾越,就会被全部毁灭,毁灭!”
对此,千问嗤之以鼻。于是他开始计划着成为高位者,他认为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只有身处高位的人才会知道。但是千问还没有踏入赤土城的城堡,就被守在门口的护卫赶走了,根本没机会见到城主。
至于隐于深山云雾中的幻雾川,商队的人是不会带着未成年的孩子进入的,因为进去的路线非常崎岖坎坷,一旦掉队将会是非常严重的事故。而且,由于幻雾川周围的地形异常复杂,又是赤土与幽玄来往的必经之地,导致里面蛰伏着许多专门打劫过往商队的游鬼,一旦遇上很有可能尸骨无存。
所以,这三年来,千问可以说是毫无收获!
“你怎么还叫玉藻前姐姐?”千问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这个吗?”百想果然中计,想了一会儿道,“难道叫她阿姨?”
“好主意。”
“我怕她用尾巴抽我……”
第二天一早,在千问妈妈的挥挥手中,两位小少年踏上了前往赤土的旅程。
长牙猪,是幽玄特有的代步工具,也是用来拉动沉重的滚轮车的最佳劳动力。小孩子还可以坐在长牙猪的两颗长牙之间,一晃一晃地走很远。
这次带队的是铁山村长的儿子,铁山秀一。副队长是平日里最照顾千问和百想的荒川次郎。
从幽玄去赤土,最普遍的路线就是沿着天照山山脉,与幻雾川擦身而过,然后进入赤土。大约需要花费十来天的功夫。一路上还能欣赏天照山山上雪色樱花的美景,雪樱花瓣重重叠叠共有七层,无比精致,惹人怜爱。
当然,对于时常出没的游鬼也要提高警惕。不过由于铁坞村势大,每次出行的商队都有护卫队重重守护着,所以游鬼一般都不愿意啃这块硬骨头。
就这样安然无事的行进了三天。
第三天的傍晚时分,队伍在靠近幻雾川边界的地方落脚休息。
抬头仰望天照山钻入云端的羞涩模样,偶尔还会有那么几片花瓣从山上历经“艰险”来到山脚下。此刻,千问的手里就有那么一片,他把玩着花瓣,心里勾画着舞衣头戴雪樱花的可爱模样,心想着这个丫头应该五岁了吧,肯定更加漂亮了。
“千问,在想什么呢,次郎哥叫你好几回了,该生火做饭了,今天就在这里扎营了。”百想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千问动作迅速地开始忙活起来。这三年也不是白过的,对于商队的一切生活作息,千问都了若指掌。
“出来也好几天了,明天应该就能看到幻雾川的边界了吧。千问,你说,幻雾川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坐在火堆旁,大人们饮酒高歌,小孩子们嬉闹玩耍,千问和百想却是安静地坐着。
“我又没去过,怎么知道。”
“我问过村长,他说那是一个犹如仙境一般的地方,就是进去的路太难走了。但是这也比乐谷好,至少大家是自由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没人有带着,很容易就迷路了。”
千问将手中吃剩的食物丢进火堆了,看着橙色的火焰跳跃着,有些自暴自弃。
这时百想压低声音说道:“或许秀一哥哥他们能带我们进去。”
“什么意思?”
“进入幻雾川的路线一定是崎岖神秘的,或许他们把路线画在了纸上制成了一张地图,或许……”
千问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兴奋,“百想,你真是个天才,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
“哈……你不会想去偷吧。”百想太了解千问,一旦他做出这幅表情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千问不满道:“你说那种话不就是诱导着我产生这种想法吗?”
千问是那种想到就做的行动派。
当天晚上,商队的大人们感受到了千问和百想不同于往常的热情,他们被一杯又一杯的敬酒,虽然嘴上说着明天还要赶路,但是在小孩子崇拜的眼神中,也不得不干了手中这杯酒。
因为百想是这么劝酒的,“哥哥,听说你是商队里酒量最好的人,真的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
“那就干了这壶酒!”
“好!”
于是深夜时分,整个营地在一片酒气中响彻了呼噜声。
千问避开尽忠职守、仍在巡逻的护卫队,偷偷溜到了铁山秀一的帐篷前,一闪身就进去了,百想则在外面望风。
偷地图的过程很轻松,毕竟地图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之所以不告诉千问他们是因为他们年龄还没到,怕他们出事。当千问从秀一的行囊里顺出一张被细致包裹起来的地图时,他看到了上面写的三个字“幻雾川”,于是毫不客气地给拿走了。
到了第四天早上,整装完毕的队伍再度出发。
次郎揉着太阳穴抱怨道:“千问,昨天你灌酒灌的太狠了,哥哥我现在还头疼着呢。”
千问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说明次郎的酒量还是不行,你看秀一哥,仍旧精神抖擞的。”
正如千问所料,秀一并没有发现地图不见了,毕竟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赤土,所以对于记载着进入幻雾川的路线的地图并不怎么上心。
当队伍在正午时分路过幻雾川的标志性边界时,千问朝百想偷偷使了个眼色,两人趁着其他人准备午饭的功夫就这样溜了出去,顺着地图上描绘出的路线走向了一条林间小路。而商队直到到了晚上才发现两个人不见了,可是那个时候,千问和百想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
千问之前有详细了解过幻雾川。
由于幻雾川的地势复杂,所以初期进入幻雾川是有着许许多多不同方向进入的小路,最后都汇集到一处,也就是幻雾川人开凿出的山路上,之后沿着山路一直走便能见到隐藏于山林间的古老城邦。
一开始,两人走得相当顺利,享受着森林清新的空气,耳旁是光鸟悦耳的鸣叫声。但是小路越往后走就越崎岖,有的时候甚至会突然消失,在不远的地方再度出现。树木开始变多,昆虫鸣叫的声音听得心烦。
千问边挥舞着手里的短刀劈砍挡路的灌木丛,边朝身后查看地图的百想问道:“还要走多久,早知道就吃完午饭再偷跑了,肚子好饿。”
“我提醒过你的,还好我拿了几个饭团。根据地图上的显示,大路应该就在不远处了,等到了那里就可以吃饭了。”
“果然还是你想的周到!”千问将不满荆棘的灌木丛往两旁扒拉着,手上全是细小的血痕,“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游鬼吧。”
“进入幻雾川的小路有很多,他们肯定不会在小路上蹲点,没准就在大路上等着我们呢。”百想随意地说着。
这时,走在前面得千问突然停下了脚步,从后面看过去,他背部僵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怎么了吗,千问?”百想问着,走了上去,接着他也愣了。
“百想,你这个乌鸦嘴!”
正如百想所说的那样,小路的今天确实连接着大路,可是大路上也蹲守着几十个凶神恶煞的游鬼。
其中一个看上去似乎是领头人的游鬼正盯着千问,锐利的眼神好似发现猎物的鹰。他咧嘴一笑,暗黄色的牙与他肮脏的衣着尤为般配,“哦哟哟,来猎物了兄弟们,不过,这猎物好像有点小哦,那可怎么办啊!”
“杀掉,或者吃掉!”
“吃掉!”
剩余的人纷纷朝千问和百想聚拢而来,他们龇牙咧嘴,脸上都带着玩弄的表情,一股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儿堵得千问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