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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拿着肉跟着出到院外,那黄四娘连忙起身要施礼,结果不知是病弱,还是起得急,头晕所致,她刚一起身就站不住,晃了一晃便向前倒下。
李昂急步上前去扶,一手没扶住,那黄四娘的身体歪向一边,李昂连忙两手来扶,匆忙之间扶的不是地方,满手的温软让他下意识的又缩手,弄得妇人又往下倒,这下李昂顾不得许多,又顺手往上一托,尽量不去想手上温软的感觉,“您没事吧,快坐好!快坐好!”
那妇人急促地喘了几口,
“奴…..没事了。”说完这句话,她脸色通红,那含烟带露的一双杏眼又飞快地瞟了李昂一眼。
“那您先坐一会儿,药很快就好。”李昂强装着什么也发生过,转过身去逗着正在嘶咬着鲜肉的小叮当。
天边的残阳落山了,满天的霞光洒满门前的湖面,轻风吹过,婆娑的岸柳戏拂着水面,一圈一圈的涟渏荡开,远处的鸟儿归巢。
黄四娘感觉胸口烫烫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忍不住悄悄看着李昂的背影。李昂身形挺拔,肤色呈古铜色,给人的感觉是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等华老头和小秋研好药,已经是暮色四合,唯余天边的一片浅赭淡青。
华老头⊕$,提着几包药出来客气地对黄四娘说道:“黄四娘,天色已晚,就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黄四娘站起来,又晃了一晃,还好这回站住了。
她看病连门也不肯进,怎么可能在华家吃晚饭呢,“多谢华郎中,耽搁了华郎中吃晚饭,奴已经过意不去了,怎好再给华郎中添麻烦呢,奴就先回去了。”
华老头也没再多留,把药交给她说道:“这药每天一剂,每剂加三碗水以细火慢煎至剩一碗水,分两次服下,待后日用完药,你再来复诊。”
“谢谢华郎中,奴记下来。”黄四娘又问了诊金几何,付了钱后又是一福,便准备回去。
华老头看看她虚弱的样子,加上天色已晚,便对她说道:“你等等,我让家里人送你回去吧,臭小子,你过来。”
华老头把李昂拉到一边,然后轻声对他说道:“你送她回去吧,不过老夫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到了她家门外就赶紧回来,万不可进门,记住了吗?”
“华老,这是怎么回事,感觉你怎么像防狼一样。”
“你别管,记住老夫的话,快去快回。”
“好好好。”
李昂回屋提了个灯笼,绕上上溪村的河堤送黄四娘回家。河堤上柳树成行,水声潺潺,村里黑沉沉的。乡里人家,很多都是天一黑就上床睡觉了,是以整个上溪村看不到几片灯火。
黄四娘跟在李昂身后,李昂要不时回身帮她照路。见她提着药有些吃力,李昂便停了下来:“把药给我拿吧。”
“谢谢,奴行的…….”
“别客气了,拿来吧!”
李昂伸去拿药,两人的手指轻碰了一下,黄四娘连忙缩手,不知是灯光使然,还是怎的,她的脸色很红。李昂轻咳一声,转身前行,黄四娘跟着,只是她走得很慢,很慢………
夜风轻拂着岸边的垂柳,耳边唯有汩汩的江流声。
李昂提着灯笼,后面跟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天星垂平野,村落少人声,远处只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声。
此情此景,难免让李昂心生些杂念,脑海中又浮现扶住她时一手的温软,那触感真是……..偏偏黄四娘走得特别慢,他每每回头,就会看到她胸前两团半露的雪腻。
“咳咳,你可以走快点吗?”
“郎君饿了吧?”她的称呼,加上媚性十足的声音,很容易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要不郎君牵着奴的手吧,这样奴便能走得快一点。”
李昂以前似乎听过,唐朝的社会风气比较开放,大概牵个手没多大问题吧。李昂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她,两人加快了步伐。
浣花溪自村子南边流过,两人沿着河堤走了一段,在黄四娘的指引下,向右转入一条通往村子西南角的小道,小道一侧是大片的芭蕉林,夜风吹来哗哗地响,另一侧是谁家的院墙,院内不见一丝灯火。
刚入进这幽深的小道,李昂手上的灯笼就突然灭了,“啊!”身后立即传来一声娇呼。
李昂连忙说道:“别怕,别怕,有我在…….”他刚回身,就感觉一个软香的身子钻入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李昂有些不知所措。
芭蕉林被夜风吹得啪啪地响着,林下一边漆黑,躲在他怀里的女人蠕动着,紧贴着,幽幽的体香让人意乱情迷。
***
夜色茫茫,方济察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轻轻敲门,“谁?”门内之人很警醒,见门外无人作答,门内静默了好一会儿,吱呀一声轻响,房门才打开来。
“小郎君,你怎么来了?”
方济看了看开门的卫忠贤,一言不发。
“小郎君。”卫忠贤又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小郎君里头坐吧。”
方济走入房中,房内很简陋,一桌一凳一床,仅此而已。桌上一灯如豆,随风摇曳着。方济在凳子上落坐,卫忠贤倒来一杯水,问道:“小郎君,这么晚了,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方济不接他的水,依旧沉默。这让卫忠贤有些无所适从。
“小郎君………”
“你认为我二叔能撑起方家偌大的家业?”方济突然开口打断卫忠贤,开始环视着身处的小房间,看得很仔细,仔细到似乎想要透视地下三尺地一寸一寸地挪动着目光,虽然这是主子在看下人的房间,仍不免有些失礼。
“小郎君,您的话小的不太明白。您……..您在找什么?”
“你若要藏钱,会藏于何处?”
卫忠贤那阴鸷的眼神一闪,垂着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小郎君,小的没钱可藏。”
“全还赌债了?”
“你在这做甚?”门外毫无征兆地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卫忠贤微微一惊,方济却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一脸横肉的方同兴大步走了进来,带动的空气让房内的油灯不断地晃动,桌上的那如豆的光挣扎着几欲熄灭,这样,他的影子如鬼魅般扭曲地笼罩着半边墙,让本就昏暗的室内更觉窒息、压抑。
卫忠贤连忙抱拳行礼,方同兴看也没看他,冷冷地盯着方济说道:“你阿娘身子不好,你不在床前伺候汤药,却跑来这里胡闹。如此不孝,让你父亲在天之灵何安?还不快滚回东院!”
面对自家二叔的大声喝斥,方济一言不发,淡淡地看了卫忠贤一眼,便转身离开。
方同兴目送着侄儿消失在屋角处,才重新回到卫忠贤的房间,对卫忠贤说道:“这次赵仁贵勾结吐蕃人劫杀我方家商队,你是关键的人证,在赵家被抄之前,你少他娘的往外跑,听到没有?”
“听到了。”卫忠贤这样回答,多少有点不恭。
不过方同兴没有和他计较,他说完匆匆转身离开了。
卫忠贤关上门,吹熄了灯,静听着他脚步声远去,然后在黑暗中静听了片刻,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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