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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的地牢就在将军府书房的下面,地牢并不阴湿,反而很干燥,可见空气是流通的,然而,地牢中没有窗口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在里面不知年月。
贾大觉得他已经被关了很久了,久到被人遗忘了,他的妻儿竟然没有来找他!
当叶斩出现的时候,贾大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叶斩瞪着他,扬起鞭子,久久没有落下,眼中恨意十足,然而,这个人曾经救过他的命,是他相识将近二十年的下属,也是这个人通敌,若不是他家闺女机灵,这一城的人怕是要折在这里了!就是因为这个人!
“为什么?”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这三个字。
贾大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喉咙因长时间没有饮水,又疼又沙哑,发出声音似破锣一般。
“不为什么,大概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三个字刺的叶斩心头一痛,“就因为这三个字,你差点毁了易江,你不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就为这三个字,你会让他们送命的!”
“不是没成么。”贾大十分不要脸的露齿一笑,他也知道是逃不过了,干脆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你那大女儿还真是厉害,要是她不在这事多半也就成了,你说怎么就知道我会下药呢?”他是瞒着手下人,亲手下药的,他人就是在井边被叶听雪抓的,直接打晕了丢地牢里。
也许是叶听雪平日里太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了,让他忘记了,她天生神力,她是叶家的嫡长女,她生来就与众不同。
栽在这么的小丫头手里,更加的不甘心!
叶斩听到他的话,一时不知要怎么开口,他还记得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兵,几乎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贾大比他大了将近十岁,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人,算得上是个很好的下属,然而,如今却变成了这样的情景。
“妻贤子孝,身居要职,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叶听雪蹬着马靴走了进来,身上的软甲未换,沾染着血色,高束的长发,显得她英气十足,她逆光走来,身上多了一些怨恨的味道,让人不由觉得有些恐怖,明明只是个孩子,怎么会让人有这种感觉?
“爹,外面摆上庆功宴了,你是大将军不在不合适,这人是我抓的,我来处理,不用爹你伤脑筋。”她对叶斩到是和颜悦色。
叶斩叹了口气,他这闺女太早慧了,主意又大,还孝顺,这事她其实不用掺和的。
“爹,快去吧,我娘和大家伙都等着你呢,别忘了让厨房给我留饭。”她催促道,见他叹了口气,还是没动,就上手推人,“爹就当咱易江从来都没有过贾大这个人,何必去浪费感情呢!为了条白眼狼有必要么!行了,行了,快去吧!”一边说一边直接把人给推出地牢了。
要说叶斩真不想走,她推不出去,她脖子上还带着古玉呢!
可见他也是给自己个台阶下,毕竟已经到这步了,不可能当没事发生,他不想去亲手解决这件事,怎么说在这之前,他们还算得上是朋友,被相识了近二十年的人背叛,怎么可能不难受!
他走出地牢,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今天是个好日子可不能让人坏了心情,就如闺女说的,就当这易江从来没有贾大这个人!
叶斩一出去,叶听雪的脸就变了,整个人阴冷的厉害,身上散发着压人的气势,完全没有刚那副小女儿样,如果不是贾大清楚的知道她真的只有七岁,他会以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久经沙场的成年人。
她从到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看着铁栏后面的贾大,她的目光如一把把的尖刀似乎能活剐了他一般,她就这么看着不话说,贾大被盯的抗不住了。
“大小姐想如何?”
叶听雪脸上露出不完全不属于孩童的笑,不纯真不干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怪异,“贾大我也不明白,赫贼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背叛。”
贾大听她问出,愣了下,“大小姐真想知道?”
“自然。”她回声。
“赫族答应我,事成之后,把易江划给我统治。”他喜欢易江这地方,更喜欢将这里掌控,这里说不上富饶,民风却很好,掌控这里将是他最得意的事!
啪!
叶听雪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因动怒全身发抖,眼中满是仇恨的盯着他,唇咬的很紧,“你知不知道一但赫贼成功了,会怎么样!以前那些被破的村子你不是没见过!十室九空!尸横遍野!你用全城人的命来换人的野心!你怎么不想想这里也有你的妻儿!城破了!他们还能活得了么!”
前世易江的惨状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娘亲小婶的惨死,小叔战死,父亲的疯魔,祖母一病不起,如果说叶驹打残叶秋泷是悲剧的开始,那么贾大就是造成她家破人亡的元凶!
贾大目光闪了闪,他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拿下易江。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叶听雪压下火气问他。
“大小姐,认识这些年,我也算看得你长大的,何不放我一条生路。”他到直敢厚着脸皮开口。
叶听雪心下冷笑,“我给你两条路。”她目光瞥向地牢出口处,看到了深青色的衣角,心中叹口气,说道,“一,你死,按照酒醉误事被赫贼所杀算。”
“那二呢?”他可不想死!
“二,你活,按照叛国罪论,连同你的妻儿,驱逐出晋朝国,从此不得踏入晋朝国半步!”她说出第二点,这中也暗指,从此,他的两个儿子将同他一起背负上卖国贼的恶名,终此一生!
“我选二。”他没有半分的犹豫,他更想活命。
叶听雪叹口气,“果然是畜生。”
他听到这话还没开口,一道人影就扑了进来,扑在铁栏上,伸出手如利爪一般,仿佛要撕了他,吓的他往后退去。
“贾大!你还是人么!你怎么不为两个儿子想想!背上那恶名比杀了他们还可怕!你还是人么!是人么!”吴芳哭叫着,她滑坐在地上,嚎头大哭,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十几年的丈夫!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我不想死!”贾大看清了来人,咬着牙说,就算对不起妻儿,他也要活下去!
听到这话,她猛的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也不想毁了我的儿子!”
他突然有一种寒气扑面的感觉,这种冻的骨头疼的感觉,让他感觉不妙!
她回身对着叶听雪行礼,“大小姐。”她目光坚定,“我想我两个儿子出人头地。”她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叶听雪垂下目,“他生或他死,这两条路没别的选择,他的事情早晚会让别人知道,就算你们留下,易江人也能活活的把你们母子三人骂死。”她轻叹一口气,“祸不及子孙,你的两个儿子我和我爹都知道是好的。”
吴芳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我家男人喝醉酒了,误了事,被赫贼所杀,自是不能入忠烈祠,为妻者心中有愧,自愿余生守着忠烈祠,以清自身孽障。”
“吴芳!我是你丈夫!”贾大听这话就知不好,这女人也忒狠心了!
“我还是我两个儿子的娘。”她回道,对这个男人她已经失望至极了,更不可能为了他而毁了自己的两个好儿子!
“你不能!你怎么敢!”贾大不相信,她真能这么做!
“芳姨,是你来,还是我来。”叶听雪问道。
“不劳烦大小姐了,这样的家丑还是我自己解决就行。”吴芳转过身目光直视贾大,看得他心里发毛。
“好。”叶听雪点头,起身,在椅子上放上一把钥匙,一把马刀,转身出了地牢。
吴芳和他对视了很久,才转身拿起了那两样东西,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芳子你听我说,咱是夫妻是一体你,你不能这样对我!”这几天没水没粮的,贾大身上没多少力气,只能往后退。
“你引赫贼来时可想过我和儿子。”她木然的看着他,更是握紧了手中的马刀,“我想我们的儿子好。”
“芳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我走,没人会知道,你就当我死在外面了!你放我走!”他害怕极了,不断的求她。
“没用的,你这样的人在,终有一天会回来报仇的,就算你不回来,只要你活着,我就不能踏实,我的儿子就有危险,你当初没为我们想过,我只能自己为我和儿子打算!”她说着猛然上前,他一错身闪过,往牢门口跑,然而!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马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马刀落地,一只手抱住了他,炽~热的眼泪打在了他的后背上,直接烫伤了他的肌肤,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他记得他的妻是一个多么好,多么温柔的女人,却被他逼成了这样。
他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因被捂着什么也说不出,他想回头看看她,却已经来不及了,黑暗袭来吞食了他的生命。
吴芳抱着他倒下的身体,眼泪不住的往下落,这个曾经在她新婚夜亲口说会对她好的男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压抑的感情最终变成了嚎头大哭,不知是在哭他,还是哭自己。
地牢外,叶听雪靠在墙边,闭上了眼,收起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