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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秦任琛带着清若回到京城。会京复命以及过春节。
元成那边还没到京城就早早差人等在了京城外面的一个小镇上,带去的有一个算命先生,大晚上的拉着秦任琛和清若迎着冷风撒什么‘灵水’,说是洗尘迎新。
荣佳她们还给清若带了不少礼物,第二天秦任琛照例是要去朝堂上复命的,清若一路过来虽是身子骨比去的时候结实了不少,但也累得慌,她们想得周到,只差人带了礼物过来,说是等他们两口子忙顺之后再差人去约大家一起聚一聚。
回到谨王府,一切有人打理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絮,房间里的账本是他们到之前才送到的等着清若那边过目核对,军务本也是军府那边刚送到的,等着秦任琛忙过之后这边的军队还要去训话。
皇后那边早早差人给他们准备上了过年的布置和要添置的物件的清单,还让人给清若传了话,说是怕她挑的东西他们两不喜欢,干脆劳累清若一些,他们回来了照着单子自己去挑。
清若觉得皇后真的挺不错的,原本给她的过年礼又添了一大箱,皇后所出的两个公主的礼物里面也添了几个大件的精致物品。大家都不缺这些东西,人家笑脸面子给足了秦任琛,她也愿意多花点心思让皇后面子上好看心里也舒服。
第二天早上秦任琛早早的去上朝复命了,跟着要过年,清若事情有些多,身子累得慌,想着也不赶那么一早上,干脆好好地休息一会再起床忙活。
结果天才没亮多大一会丫鬟就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叫门了。
屋里暖气很足,她穿着丝质的睡衣只盖着一床被子也不觉得冷,但是秦任琛起床走了之后她始终睡得不沉,丫鬟的声音压得很低,清若还是一会就醒了。
“怎么了?”
门口的小丫鬟大概是新来的或者是几个嬷嬷中谁的亲戚,许是知道秦任琛对她的纵容,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头低低的小心翼翼的模样,这会子声音都快哭出来的感觉,“王妃,龚侍郎夫人来拜见您,您要起身见她吗?”
龚侍郎夫人?清若撑着还有些浆糊的脑袋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说的是宫温景。
这么着急来找她干嘛?
清若有些奇怪,不过到底是家姐,之前关系也不错,赶紧问小丫鬟,“侍郎夫人请进来了吗?”
门口的小丫鬟顿了顿才开口,“进来了,只是龚侍郎夫人带了不少人,是直接进了屋的。”
清若皱了皱眉,“行,吩咐人好生招呼着,上茶上点心。”
“是。”
清若在房间里隐隐听到了秋容训那小丫鬟的声音,这才恍惚了一下,怕是刚才秋容不在门口守着小丫鬟才叫她的,她也没多耽搁,赶紧起身穿衣,京城的冬天不下雨干冷压抑,下雨又侵入骨髓的冷意像是会往皮肤里钻,她里面穿了条绒裙披了件大衣,洗漱了一下都没挽发就往外走。
秋容在门口等着她,给她递了个暖炉,瞧着她有些急便伸手扶着她。
距离厅堂还有些距离,秋容便交代了一个小厮先去厅堂瞧瞧,若有龚侍郎家的小厮在的话把人先遣出厅堂。
秋容做事一向有分寸,清若通常都不怎么管她。
她挽着清若的手臂往前走,投靠过来低语,“王妃,奴婢跟您说句不好听的,刚才那丫头的话奴婢也听见了,哪怕是您家姐,但这里到底是谨王府,您是谨王妃,龚夫人不等通传带人进来不是大家风范。”
清若点点头,心里过了过宫温景会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一大早就来找她,“我心里有数的姑姑,家姐在府里时性格就天真烂漫一些,总归要让她一点。”
秋容嗯了一声,“奴婢听王妃的。”
两人到了厅堂,只剩下宫温景和她的陪嫁丫鬟了,那丫鬟给清若见礼,宫温景却是抬着茶杯坐得稳稳当当。
清若抬抬手免了那小丫鬟的礼,坐在了宫温景旁边的椅子上。
宫温景不给清若见礼,清若不在意,秋容却是心里有气的,自然也不会给宫温景见礼,跟着清若站在了她身后。
“姐姐怎么过来了。”清若开口,瞧着宫温景没拿暖炉,一边说话一边把暖炉递过去给她。
宫温景放下茶杯,接了她的暖炉抱着,低头看暖炉上的花纹,这暖炉是荣佳的母亲给清若的,做得精致又偏可爱类型的,荣佳不喜欢,清若却是喜欢,两个人和荣佳母亲坐着说话就被清若讨来了。
宫温景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怎么我不能来吗?”
清若挑了挑眉,发现宫温景来者不善,也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要来自然是随时可以来的。”
“哼~”宫温景冷冷的哼了一声,把暖炉放在桌子上,半斜着眼打量了清若一下,头发未挽,松松散散的披着显得柔美,皮肤健康的白皙带着红润,眸光清透润亮,穿着的大衣毛色光滑整齐,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皇家的尊贵典雅。
“王妃,您这谨王妃当得挺习惯呀~”
清若抿了抿唇,直接招呼身后的秋容,“姑姑,送客。”
秋容早就憋着一肚子气来,声音生硬冰冷,“二位走好。”
宫温景却不动,看着清若的眼神有些偏执疯狂的漫红,“宫清若,你代替了我的身份嫁给谨王,代替了我成为谨王妃,代替了我的荣华富贵,以为一句送客就完了吗?”
说着竟然挥手要来打清若的样子。
清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跟着秦任琛练了几个月的拳,打架不行但是对付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宫温景还是绰绰有余的。清若的目光一片清冷,直视着宫温景有些癫狂的眼神,“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宫温景扯了两下没扯开自己的手,吃痛的皱眉却是更为疯狂,“我要去找皇上告发你,你这贱人取代了我,我要皇上赐你死罪,我要嫁给谨王……”
清若松开手,轻轻一推宫温景瞬间跌坐在地上,她心里有股火一直烧,想起要去边疆前那次去宫府遭到的待遇更是觉得生气,低头看着脚边跌坐的宫温景勾了勾唇,“这到底是你的想法呢还是宫府的想法?”
她没等宫温景回答,抬脚越过她就往后院走,一边交代秋容,“以后龚侍郎夫人来还是直接撵出去的好。”
“是。”
秋容那边在她回房核对账本的时候就让人去打探消息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她就知道宫温景是来发些什么疯了。
宫温景跟她表哥也算青梅竹马,两人两小无猜,虽然是有秦任琛这么一个小波折,但也算是和和美美的成了亲。
但问题是宫府只有宫温景一个女儿,难免娇气一些,龚家却不止一个儿子,几个妯娌之间磕磕绊绊时常吵闹,有时候鸡毛蒜皮那么大一点事也能吵起来,宫温景就跟龚侍郎闹了两次,闹闹就回宫府,宫府宝贝她,自然不会说主动送回去,只好龚侍郎去哄,这一哄二哄三哄龚侍郎就不耐烦了,两个人一吵架,宫温景回娘家,龚侍郎就在外面找了个红颜知己,红颜知己小家碧玉体贴入微,这一对比,宫温景马上就天上的地下了。
两夫妻越闹问题越大,龚侍郎之后硬是要纳妾,宫温景不让,推推搡搡间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的宫温景一撞一跌,好了,孩子掉了。
这下不仅是两夫妻的问题了,龚侍郎母亲也对宫温景颇多指责了,连带着龚府和龚氏也吵了两回,问题就越闹越大了。现在据说宫温景以死相逼不让纳妾,龚侍郎干脆直接在外面找了房子和那红颜知己住着,龚府也不管,宫温景一个女人还能怎么着。
这才有了宫温景疯了一般见人就咬觉得是清若当初占了她的好姻缘,听着说他们从边疆回来了,就想着把清若撵走,她来当这风光无数的王妃。
“……”听完以后的清若只有无言以对。
秋容也被这般奇葩的故事惊到了,然而更让两人惊讶的是宫封差人送来给清若的信,虽然更为婉转一些,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居然和宫温景的想法是一致的,觉得清若这个冒牌货现在最好死开,不要挡着宫温景的路,他女儿不仅要成为王妃,将来更是要当皇后的。
“……”秋容拍了拍清若的手,语气颇为感慨,“还好王妃您当年没在宫府长大。”不然也是个脑残患者。
清若能理解父母对子女的爱,也能理解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和她这个野孩子之间宫封的偏爱,但是不能理解这种奇葩的脑回路,这已经不是损人利己的问题了,这简直好像天底下只有他家是人一般,其他人的命在他们心里还比不上一顿饭,说拿就拿,说扔就扔。而且宫封好歹是为官多年的人,这种皇家婚姻说换就换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认知?
还有宫温景这种,女孩子憧憬一段好姻缘再正常不对,但是这种自己婚姻出了问题不想着挽回补救就想着去占了别人的东西,还恕她实在接受无能。
她也没管宫封送来的信,丢在一边和秋容笑话般的说了两句,而后就仔细看账了,事情太多,她实在分不出时间心思来开导已经扭曲的宫封和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