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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空捉(空着)也是空捉。都是邻居,让我种种菜又咋了?嫩爹在的时候,可好说话。”老冯头儿居然还在那里说我不好说话,难不成他要骑在贫道头上拉屎,贫道还得给他递纸巾擦屁股才算好说话么?
“第一,平台是公摊面积,我家说了不算。第二,我家屋顶容易漏水,你在上面种菜不合适。第三,你天天搁上头泼粪,我家还怎么过日子?所以您种菜这事儿,没得商量!”我点了一支烟,看着这老头说道。
“爹,嫩跟他说个求,明天咱把土挑上去,完事给各家打个招呼也就中唻。”正说着话,老冯头的小儿子推门进来冲他爹说道。我低头看了看客厅里踩的脚印,心头一阵火起。
“你敢挑上来,老子就敢让你挑下去,不信试试!”我看着那个愣头青,冲他笑了笑道。
“嫩咋说话唻,嫩咋说话唻?平台又不是嫩家唻,我种个菜还得让你批准唻?”老冯头儿在单位强势了一辈子,也被单位的那些个欺软怕硬的货们惯了一辈子。哪里见得我这么说话?当即就从沙发上跳起来推搡了我一把吼道。
“您可别动手,您再动手,我可要把您当儿子那么揍了!”我轻拍了拍胸口被他推搡过的地方,眯着眼对他说道。
“嫩动咱爹试试?嫩试试?”老冯头儿的小儿子见状冲到我身前,撸起袖子在那里嚷嚷着。
“啪~哎哟!”我身后抓住那货的腕子,就势一个转身腰胯一使劲,送了他个过肩摔。不等他躺在地上哎哟下去,我拉住他的衣领子就往门外拖去。顺道儿,将这货踩的泥印子给拖了个干净。
“嫩,嫩敢打人?”老冯头见自己儿子吃了亏,气喘吁吁的张臂拦着我质问起来道。
“和嫩说,还么有咱不敢干的事儿。嫩最好别惹咱,把咱惹急咯,嫩落不捉好儿!”我将老冯头的胳膊拨到一边,将他儿子扔在门口,学着他的腔调在那里说道。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惹我。惹急眼了,我不介意让玲珑带着几个小鬼隔三差五去他家溜达一圈!
“嫩,嫩!”老冯头儿手指着我,嫩了半天也没嫩个所以然出来。稍后,就见他手捂着胸口蹲坐了下去。
“爹?爹!?好嫩个龟孙,咱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和嫩么完!”老冯头的小儿子看见他爹面色煞白的蹲坐在地上,跳将起来对我发了会狠,然后背着老冯头就往楼下跑去。
“儿子,老冯有心脏病,你要是把他给气死了,不是麻烦了么!”老妈将我拖进屋子责怪起我来。
“死不了,老妈放心好了。他要是再敢上门来欺负人,我还对他不客气。”我耸了耸肩膀安慰着老妈道。死不死的,得我说了算。就算老冯真气死了,我也要将他赶回阳间来。当然,要是他儿子手快将他火化掉了,那我就没辙了。
老冯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回家了,回家之后他是绝口不提种菜的事情。他算是知道了,楼家这个儿子,是个狠人。狠人他自然是怕的,自打那之后,老冯一家对我们家反倒是客气了许多。
在家里住着,什么事情都是不需要我去操心的。我在家里就这么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自打我回家之后,老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和邻居们也能聊上那么几句了。不像老爸刚走时那样,整天低头进低头出的。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我的事情。说我的文凭,说我的工作。
母凭子贵,这话是有道理的。自打我拿出文凭和工资卡来,老妈就显得自信多了。虽然她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工作,可是她知道我的单位是在北京。对于这个三线城市里的人来说,能在首都混上碗饭吃,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情了。哪怕只是在首都捡破烂,那也是破烂之王。
晚上吃过饭,我闷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摆上香案,好生的将金木二剑供奉了一下。一直出门在外,住在宾馆里自然是有诸多不便的。虽然说每天三炷香没有落下,可终究是没有在家里来得这么隆重和正式。
“爷爷,崔府君请您移步一叙!”看了一会电视剧,正当我准备睡觉的时候。一个小鬼忽地出现在我房间里,躬身对我说道。只是小鬼嘴里的这称呼,着实让我觉得不是很习惯。
“头前带路!”我整了整衣裳,躺倒在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之后对那小鬼说道。这么做的原因,是怕吓着我妈。她老人家有个习惯,晚上会来看看我睡得踏不踏实。要是我不盖被子就这么魂灵出窍跟着鬼差走了,她一准会进来帮我盖上。出窍之后,我就如同一个死人。万一把老娘吓坏了,那可就非我所愿了。
“你小子,非得我去请才肯来一趟。这是这段时间第二殿的往生录,你好生看看。”到了阴司,早有一架马车等候在路旁。上了马车一路疾驰,等我到了第二殿殿内之时,崔钰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扔了一本册子过来说道。
“实在是阳世间诸事繁多,这才耽误了阴司的差事。”我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崔钰解释起来。说实在的,今天要不是那小鬼去请,我还真的把第二殿这茬给忘干净了。
“不用解释了,第二殿交给你管。平日里怎么运作我不过问,我只看结果。你可别丢了我的脸,让那些个老鬼们笑话。对了前日有个女鬼带着一个小鬼前来投奔于你,我替你收纳了。你可不许仗着身份,假公济私啊。再者说,你以人身和鬼魂......终究还是会伤阳气的。”崔钰将桌上放着的茶水喝完,将生死簿合上之后对我说道。
“秀娘来了?府君可不敢胡乱猜想,小子和她是清白的。”我闻言立马就想到了秀娘。只是不知崔钰为何会将贫道和秀娘之间的关系,想得那么复杂?不愧是老鬼,思想远比我们龌龊多了。
“你与她之间清白不清白的,与我无干。我只需要你将第二殿管理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都是小节。我是不会去过问的,嘿嘿嘿!”崔钰从案几之后站起身来,冲我嘿然笑道。
“最近我不在,殿里都有些什么事情啊?”送走了崔钰,我换上代表着殿主的长袍,将令牌悬在腰间,走到案几之后坐下问左右道。
“回府君,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左手边为首一鬼差出班回道。看来他是这群鬼差的班头。
“没有大事那就还是有事咯,殿内没有外人,尔等但有所知大可直言相告。”我将长袖一挥,将殿门关闭之后问那班头道。
“这个......”那班头显然是不好明说,闻言面露难色的低头不语。
“喝点茶吧!”正当我冷笑看着左右那些低头垂目的鬼差之时,秀娘轻牵裙裾,端着一杯茶水从殿后走了过来说道。到了阴司,她也就脱离了白纸竹篾的约束,可以自由的以一种魂灵的状态出现在我面前。
说起秀娘,她的状态其实挺复杂的。你说她是刘佳的魂魄,也不是。你说刘佳是她转世的,也不是。要是严格的说起来,她充其量也就算是刘佳前世遗留下来的一丝怨念或者是一份记忆罢了。天长日久的,也就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意识。
“他们不敢说的,你就别为难他们了!”秀娘现在的这个样子,很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在里面。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鬼头,则是探头探脑的打量着我。想上前,却又不敢。
“你知道些什么?坐!”我指了指身边空着的那张椅子对秀娘道。本来这张椅子,是前任楚江王帐下主簿的位置,楚江王被罢了官,那鬼也不知去向。
“忽!”正当秀娘准备坐下的时候,玲珑从我肩头一窜而出抢先坐到了椅子上。自从玉佩被楚江王打碎之后,她就一直待在我的锁骨部位。并且化作了一个仕女图,显露在上面。不知情的人要是看见,一准会认为那是一个纹身。而在我背后,有一条青龙的图案,那是祖龙之脉留下的。前仕女后青龙,我现在很有一番社团大哥的风范。
“哼~论资排辈可还轮不到你来坐这个位置呢!”玲珑轻扯了扯裙裾,鼓着腮帮子对秀娘说道。
“嗯哼!再搬一把椅子过来!”对于女人,我一向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对于女鬼也是同样。眼见玲珑吃起秀娘的干醋来,我唯有冲左右干咳了一声吩咐道。
“说说吧,你都打听到什么了?”等到左右搬来椅子,秀娘抱着小鬼坐下之后,我轻抿了一口用忘川河水泡的彼岸花茶问她道。
“这还用问她?无非就是主人初来乍到,那些个小鬼们不服罢了。嗯,还有那些个老鬼们也不会坐看主人将第二殿经营起来的。一准呐,第二殿那些个能干的鬼吏们,都被他们给挖走了。只留下个空壳子给主人,就是想看主人的笑话。等主人你知难而退的时候,他们才好将第二殿收入囊中。”玲珑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款款猜道。
“可是如此?”我转头问秀娘道。
“确是如此,这位姐姐果真厉害!”秀娘冲我点头称是,随后又轻拍了玲珑一记马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