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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从魏高陵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子夜时分了。在这一天的时间里,我和灯草一行在夏侯渊的带领下,查遍了整座魏高陵,也没有发现半分龙脉的踪迹。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算是完成了师父他们的嘱托。而老大他们三人,则是背着老四那已经腐烂不堪的尸体爬出了古墓。
“小路,接下来你干什么去?”和进去的时候不同,出来的时候我们是从正门出来的。等我们鬼鬼祟祟的从魏高陵第一层接待游客的那个大殿的某处钻出来,又小心翼翼的避让着四周的灯光离开这座古墓之后,我问释小路道。
“第一件事,回去交差。第二件事,去帮夏侯渊找脑袋......只是,为什么他选中了我去办这件事情?你们去不是更合适么?”小路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对我们说道。
“谁让你和他聊得最多呢,而且将这个世界描述得那么美丽,他不找你找谁?再者说了,你不就是干这个的么?反正你慢慢在坟里帮他找脑袋吧。不过有一条,你既然答应人家了,就得把这件事情当事去办。你要是敢敷衍他,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当心人家从坟里爬出来找你去。”我拍了拍小路的肩膀,冲他诡笑道。
在吓唬了释小路一番过后,我们就和他还有老大兄弟三个分道扬镳了。探寻古墓这种事情,说实话我们是再也不想去干第二次了。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和释小路保持住联系。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情,干脆让他出马算了。
连夜回到了乡里的招待所,在招待所服务员大妈怪异的眼神中,我们各自回房洗漱。这一身泥,一身汗的。加上在阴暗潮湿的坟里呆了一天,身上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临睡之前,灯草问我,为什么没有遇见老大嘴里说的尸蹩。我想了想回答他,大概是因为后来夏侯渊一路相随的缘故吧。在我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遇上了尸蹩,我们也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至于夏侯渊还有古墓的一些事情,管它呢,现在这个世界古怪的事情还少么?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起码,事情不压到我头上,我是不会去管的。所有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压到我身上了,不得已我才去做的。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不能如人所愿。有时候你想往东,它偏偏要指引着你往西。我现在就很有种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感觉,因为我一睁眼,就看见一只有些皱吧的纸鹤停在了我的枕头边上。这是我在火车上给那个名叫小格子的女孩叠的纸鹤,我曾经告诉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将纸鹤放出来,它可以带我去救她!
没想到,我一句哄人的玩笑话,今天居然成真了。看着纸鹤上那些细微的破损处,我不认为这是小格子被小朋友欺负了来找我替她出气。也不会是无聊到拿纸鹤来找我逗趣,这个孩子虽然只是接触了一天的时间,可是我打心里感觉到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既然答应了你,那我就走一趟吧!”我轻轻拿起纸鹤,托在掌心里看着眼前这只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纸鹤说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纸鹤不知道飞了多久才来到我身边,若果就这么催使它返回的话,恐怕没有找到小格子它就会散架了。我用朱砂在纸鹤的身上又描绘了几笔,将破损的地方用符篆修补好之后,又焚香将它放置在案前祷告了一番。直到纸鹤身上的蓝光变得深幽了许多,这才撒手将它送上半空。
“我有点急事需要离开,你们回到灵泉寺之后,将魏高陵里的一切如实禀告给师父他们就可。”我给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看着冲向云霄的纸鹤遗留下来的那一点点幽蓝,对灯草他们嘱咐道。
“师兄可要人帮忙?”灯草怀抱着灯芯紧追了两步高声问道。而霍晶莹和侯爽爽两女也是面露关切的看着我。
“暂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需要你们的时候,电话联系!”我跑出招待所的大门,伸手拦了一辆边三轮,然后回头对灯草等人说道。
“老板去哪儿啊?”边三轮的司机见有生意上门,一脚踏下去将摩托车发动了问我道。
“顺着这条道儿笔直开!”我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纸鹤留下的幽蓝印记,对那司机说道。
一直到把人750边三轮的油箱跑空,也没见纸鹤停下。相反,纸鹤还越飞越快了。我看着纸鹤遗留下来的印记,扔了200块钱给司机,跳下摩托车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又接着向前追去。进入了市区,追踪起纸鹤来就比在农村有难度多了。车多人多不说,还要注意着路口的那些红绿灯。这么一来,速度就要慢上许多了。
等到纸鹤从半空降落下来,停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们已经出了河南省来到了安徽省境内。看着眼前这完全陌生的城市,我决定先找一处地方住下来。纸鹤在这里停下来了,就证明小格子现在一定是在这个城市里。而且,被人藏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要不然纸鹤不会显得有些茫然,而是直接带我去找小格子了。
翻了翻口袋,里面还有1000多块钱的样子。这些钱,还是在魏高陵那里从灯草身上拿来的。数了数手里那不多的钞票,我轻叹一声“该去挣点钱了!”。眼下这物价,已经比前两年翻了一倍。以前手里捏着1000多块,还能撑上个两个月。现如今,恐怕是半个月都够呛了。
“大兄弟,住店不?住我们家吧,安全干净。”等我把钞票塞回兜里,耳边就传来了一个中老年妇女的声音。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大地上到处都是商机。那个时候,就连捡破烂的都能捡上几个钱。更别说这些本身有房子有店面的人了,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那时候的商人一点也不为过。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也是从那个时候提倡起来的。当然是进店之前是上帝,进店之后还是不是,那就另说了。而人们常说的一切向前看,也逐渐变成了一切向钱看。
“多少钱一天?”人生地不熟的,我得先把价钱问明白再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武汉的人力车就有宰客的现象出现。人问他要多少钱,人手一伸说句“5块钱!”等到了地方人给5块钱,他又不干了。争来争去的,最后客人才明白,敢情车夫嘴里的5块钱,就是50块钱的意思!如果他说5毛钱,那才是5块钱的意思。
“大兄弟第一次来安徽吧?15块钱一天,要是在店里吃饭,一顿加5块。你放心,这都是自己的房子改造成的旅社,又不用上税,我不会坑你的!”中老年妇女说着话就来拉我的手。
“我先看看房间再说!”我看着人门口摆放着的那块写着旅社的小牌子,也没敢冒然就决定住这里。报纸上天天都在说,这些小旅社是如何如何坑人的,我不得不防。
“大兄弟贵姓啊?”人家倒是挺热情,引着我穿过堂屋,向后院走去。在那里还有一幢小两层的小楼,看着那挂在窗户上洁白的窗帘还有用小圆钢焊接成的防盗网,我这才有些相信这真是家私人旅社。起码是家正规让人睡觉的地方,不像某些小旅社那样,进屋来一妹子。待会人自己把衣裳都撕了,最后闯进来几个壮汉,硬说你把他女朋友怎么着了。不把你身上的钞票讹个精光,人家是不会让你走的。
“一共就6间房,一楼的双人间,二楼两间是小套间。双人间15一天,小套间贵点,得30一天!大兄弟住一楼还是二楼?”人把房门打开,带着我进去参观了一下之后问道。房间和床铺都算干净,屋子里有暖水瓶和脸盆什么的。这种城中村的小院,厕所一般都是在院子里公用的。唯一有点不方便的,也就是厕所这一样了。不过人家顶贵也就30一天的房间,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二楼小套间吧,先住3天,到时候再决定续不续租。”我掏出一百块钱来递给老板娘说道。
“大兄弟,得150。我这小本小利的,你多少得给点押金不是?”老板娘拿起手上的那张钞票,对着阳光仔细辨认了许久才满脸堆笑的对我说道。她是怕我把她房间里的东西给弄坏了,想要事先要点押金作为抵押。
“呐,再给你一百!你给我开个条儿呗,不然到时候说不清楚!”这种小店你找她要发票那是白扯,一般也就是老板给写张白条就作数了。不开发票,就不用上税。等税务工商打门口过的时候,人家把小招牌往屋里一扔就是了。
再者说,能够在临街的地方开小旅社,要说有关单位不知道,那只是掩耳盗铃之说罢了。民不告,官不究素来是华夏大地的传统。况且平日里这些小老板们多少都会有所孝敬呢?
“那是肯定的,大兄弟住过之后就知道,我这店正规着呢。保准下次你再来啊,还住我们家!”将二百块钱塞进口袋里,人老板娘越发的显得热情了。